()熟悉的刺痛感瞬間湧來,這回蘇邁有了心理準備,倒沒再縮手,臉色微微抽動下,眼裏閃過絲絲痛楚,仍是顫抖著向花相容手中圓盤扯去。


    花相容自從施展那偷天換地術之後,不知是消耗過度還是被這四象彌天陣所反製,一直微閉雙目,毫無動靜,隻有他手中那圓盤,依舊不斷地抽取著周邊的靈氣,源源不斷了注入其中。


    這偷天換地術乃花家秘傳之法,個中奧秘隻有花相容自己清楚,便是這神奇的圓盤,蘇邁亦不知為何物,先前聽陸雲奚之言,若不趕緊將花相容喚起,隻怕那陣法一旦反製,便有性命之憂,故而他也管不了許多,一心隻想著將那圓盤從花相容手中取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黑色圓盤此刻已飽吸靈氣,便如一個已然鼓脹的氣囊一般,頗有些不甚重負,而花相容持之在手,本就甚是危險,不過這偷天換地術既然出自花家,他自有護身之法,此刻他已封閉五感,將自身氣脈團團護住,不使這靈氣有倒灌之虞,故而雖被這四象彌天陣所化的金光團團圍住,看去頗為凶險,但亦未受到致命之傷,他見蘇邁貿然伸手來救,心下大急,卻又不能出聲相阻,亦隻能幹著急。


    蘇邁不明就裏,忍受著刀刻般的刺痛,瞪大眼晴,艱難地朝那圓盤抓去。


    四周邊無數或粗或細的線條組成的金色光幕,雖被陸雲奚吸引了部分,但多數依然聚集於花相容頭頂。


    當蘇邁伸手觸向那圓盤時,那光幕仿佛有所感應一般,頓時片片亮起,無數肉眼可見或金或紅的細線如被抽絲一般,快速地注入那圓盤之中,而洞室之外,無數靈光閃動,呼嘯著朝這石室之內注來。


    陸雲奚見狀,亦感有些吃力,本來想倚仗手中的天淵劍,減輕花相容的壓力,以便蘇邁行事,不過這畢竟隻是權宜之計,她不諳花家之術,倉促出手,卻是盈不可久,這寶劍飽吸靈力之後,須得擇地渲泄,不然便會反噬,如此磅礴的靈氣,一旦注入體力,以她的修身,便是不死,也得經脈爆裂,修為盡廢。


    她不知花相容頭頂的金光很是詭異,蘇邁行動很是艱難,見他慢悠悠地緩緩伸手向前,心中甚急,忙朝蘇邁大叫道:“蘇邁,快動手!”


    蘇邁素知陸雲奚秉性,自相識以來,多數時刻都是風清雲淡,仙姿麗色,從未見其有過緊張或焦急之狀,此刻聞言,自知事態緊急,顧不得身疼痛,腳下一用力,往前一竄,一把抓住花相容手中的圓盤,用力便扯。


    花相容見狀,急得直冒冷汗,手中的圓盤已是極度危險,蘇邁這一出手,便無異於引火**。


    但此時此刻,他亦無能為力,事已至此,他自保尚且不足,更別說救人,若他突然撤功,下一刻,便會爆體而亡,蘇邁近在咫尺,亦有池魚之殃,以他的修為,隻怕很難避得過去,最後亦不過是同歸於盡而已。


    此等險境,蘇邁自然渾未可知,見花相容亦毫無動靜,以為他被這金光所困,身不由已,忙加大力氣,欲將那圓盤取下來。


    這圓盤初時看去,還以為通體漆黑,此刻就近觀察,並發現並


    非如此,一條條金絲在其邊緣纏繞,細細一看,似乎更像是墨綠之色。


    這東西不知是何物所製,觸手很是溫潤,此刻被淡淡金芒所包裹著,懸於花相容雙掌之間,看上去,很是神異。


    來不及細做觀察,蘇邁五指屈張,拚盡力一抓,便將那圓盤取了下來,握在手中,轉身便走。


    圓盤脫手,花相容身壓力頓失,雙目突然睜開,猛地朝蘇邁大叫道:“蘇邁,不可!”


    隻是此刻已然來不及了,這偷天換地術出於四象彌天陣,本質上依然是一種陣法,而這圓盤便是這陣眼,蘇邁不明就去,一把將其扯下,瞬間便將這滿室的靈氣弄得無處可歸。


    先前室內各角落之中,原本被花相容踩出的神秘圖案,頓時部亮起,一片流光漫過石室,如一張虛無的光網一般,朝蘇邁罩來。


    蘇邁隻覺重壓如山,原本疼痛無比的身軀,此刻更是雪上加霜,無形的壓力令他欲動不能,片刻後,不由自主地腳下一軟,卻是無端地跪了下去。


    “蘇邁……!”花相容一躍而起,朝蘇邁喊道。


    這術法為他所施,他自知其危害,陣眼被毀,原來設於四周,用來釋壓的禁製亦頓時失效,所有的靈氣一時間部注於那圓盤之中,而蘇邁不諳自衛之法,靈氣入體,便是死路一條。


    見蘇邁未有動靜,花相容忙朝前方的陸雲奚大叫道:“仙子,快救蘇邁!”


    陸雲奚此刻亦到緊要關頭,天淵劍如被火烤一般,炙熱無比,劍身光芒吞吐,隱隱有雷鳴之聲響起,顯然已不堪重負,若再撐下去,倒黴的便是她自己。


    聽得花相容叫喊,陸雲奚望了望地委頓一地的蘇邁,也顧不得許多,運起修為,一劍便朝那刻有圖案的石牆斬了過去。


    飽吸靈氣的天淵劍,本就蓄勢待發,故而陸雲奚這一劍,便如蛟龍出海,紫電穿雲,一道凝實得有如雷霆的劍氣激射而出,正正劈向在那石牆之上。


    意外的是,這原來可移山裂石的一劍,斬在這牆上,卻未出現想象中的飛沙走石,牆傾洞裂之象,石牆巋然不動,隻是在那圖案中心,自上而下,留下了一道劍痕,像是隨手劃上去一般。


    這一劍出去,陸雲奚原本也未想著能有何效用,不過渲泄自身壓力而已,劍光一去,她便如釋重負,急轉過身,便朝蘇邁所在跑去。


    各色光芒湧動,注入蘇邁手中的圓盤之內,蘇邁感覺陣陣狂暴的靈氣自手心傳來,而那圓盤仿佛便欲炸裂一般,金光漸漸隱去,露出原來的墨綠之色。


    “怎麽回事?”陸雲奚望著痛苦無狀的蘇邁,朝花相容叫道。


    “這靈霄玉玦快承受不了了!”花相容黯然接道。


    “那又如何?”陸雲奚麵露焦慮,急道。


    “靈氣會倒灌入蘇邁體內,他……!”花相容欲言又止,後來的話,他不說,陸雲奚自然明白。


    “可有解決辦法?”陸雲奚大叫道。


    “來不及了!”花相容目有淚光,麵色慘然的回道。


    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忽見那靈霄玉玦突然光


    芒大盛,仿佛江河決堤一般,無數光芒自其中滾滾而出,或金或紅,或藍或白,還有那被凝結得近乎濃霧的磅礴靈氣,一時間,盡數自蘇邁掌心湧入,灌入其體內。


    蘇邁先前隻覺身壓抑無比,連呼吸都有些艱難,而此刻,這無數靈氣夾雜著四象彌天陣的反製之力,瞬間湧來,卻令他措不及防,一下子便墜入無比慘痛的經曆之中。


    初時,身壓力驟減,蘇邁還有幾分欣然,片刻,周身百骸便如墜冰窟,瞬間一股足以凝江斷水的寒流自身湧起,臉上立時湧起陣陣寒霜,便像在數九寒冬,被冰霜覆身之人,連發絲之上,亦有絲絲白氣,陸雲奚和花相容呆在一旁,也覺寒氣涼人。


    蘇邁隻覺手足冰冷,牙齒亦格格作響,遍體的寒意,讓他身上下瑟瑟發抖,那種感覺,實是生平僅見。


    他不知發生何事,亦不知如何應付,隻能身不由已隨著那寒流顫動不已,好在此刻他被封閉的經脈已被衝破,原來隱藏許久的禦寒功法,在這突出其來的寒意之下,已自行運轉了起來,護住了蘇邁身要害,使其不至於被冰死。


    熟悉的暖流湧起,蘇邁稍覺舒服了些,忙咬著牙,拚了氣力,掙紮著又將那術法運轉了一遍,想著驅散這寒氣後,便會沒事。


    不料,就在他剛運行一周天後,詭異的事情又發生了!


    那寒流遇阻,不是遇強則強,卻出奇地節節潰敗,一擊則退,蘇邁心頭大悅,暗道這古怪的寒氣看似狂暴,實則不堪一擊,隨著那寒意漸消,嘴角亦不自覺地湧起一絲淺笑。


    陸雲奚和花相容此刻正盯著他,焦急萬分,見其突然笑了笑,倒把二人嚇了一跳。


    花相容望向陸雲奚,輕道:“仙子,他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陸雲奚搖搖頭,亦不如發生何事,又不敢開口相問,隻好耐心等著。


    就在蘇邁心頭大悅,頗有些得意之時,手口腳底突然有些異樣傳來,尚未來得及反應,一陣炙熱無比的熱焰自身泛起,如天火焚身一般,瞬間將將沒入一片熱浪之中。


    發絲之上先前因極寒凝結而成的白氣瞬間霧化,頭頂大汗直冒,順著戴著麵具的臉快速地往下滴落,身如被雨淋一般,濕成一團。


    “這到底怎麽回事?”蘇邁心中大叫,先是極寒,後又極熱,這忽冷忽暖之間,轉變不過數息之間,他不過一具普通肉身,又如何能承受短時間內這極端的變化!


    “偷天換地,四時更替!”花相容見蘇邁模樣,突然大叫著道。


    “什麽?”陸雲奚聞言,忙問道。


    “這靈氣會在他體內不斷循環,衍化出四時之變,不死不息!”花相容麵色煞白,顫抖著說道。


    (ps:今日是2020年的第一天,水風輕在這祝願大家新年快樂,諸事如意,感謝各位書友的一路陪伴,你們的支持便是我寫作的動力,新的一年我會更會努力,保持創作,第二卷即將結束,蘇邁的人生亦將迎來新的旅程,希望大家一如既往支持勉勵,讓我們一起,隨著蘇邁走向波詭雲譎的江湖,不忘初心,向陽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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