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生聽著慕芽舒兩次的回答,腦海內一片空白,他來之前本以為慕芽舒是受孤影單方麵的脅迫,畢竟自己與慕芽舒打小就認識,本以為兩家結親以是板上釘釘的事,誰曾想鬧出此等醜事。


    “你可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白玉生咬著牙沉聲問道,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慕芽舒隻是因為生氣而說的胡話。


    慕芽舒朝身後的孤影看了一眼,然後對著白玉生點頭說道:“自然是知道的。”


    “為什麽......”白玉生麵色有些陰沉,此時所關乎的已經不是他與慕芽舒之間的婚事了,還有白府與城主府兩家的交情以及自家的顏麵,而且一想到初見孤影時其窮酸破落樣就讓他抓狂,自己憑什麽不如他!


    “他不過一個山野村夫,憑什麽?”白玉生指著孤影大聲質問道。


    “我把他睡了。”五個字如春雷般從慕芽舒嘴裏乍現,她說的很直接也很平淡,如同在訴說一件發生在身邊的日常瑣事,但是卻如一擊重錘狠狠敲擊在白玉生的心頭。


    當然震驚的除了白玉生,還有慕芽舒身後的孤影,如今場上局勢的急速發展已經到了自己無法理解的層次了,本來自己心裏就跟慕芽舒沒有什麽,但是自從慕芽舒站出來之後這事態似乎更加嚴重了。


    白玉生聽到慕芽舒的回答之後漲紅了臉,怒目圓睜的用手指指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不知廉恥......奸夫淫婦!”


    慕芽舒聞言麵色一冷,開口說道:“白玉生請注意你的言辭!”


    “嗬,你這大小姐都不知廉恥了,還要我注意什麽言辭?”白玉生冷笑道,握著長劍的手微微顫抖著,以示他如今的怒火。


    “本小姐喜歡誰要跟誰在一起是本小姐的自由,與你白大公子何幹,又與廉恥道德何關?”慕芽舒脆聲開口質問道。


    “哼,你的自由好一個自由!我今日便將這潑皮戶誅殺於此,以正我白府家風!”白玉生怒吼道,長劍再次提起就要朝孤影殺去,在他的眼裏早已經將慕芽舒當做未婚妻對待了,包括白府上下皆是如此,此事一出屆時祁城老少如何看待他白府白玉生?所以麵對如今有著奪妻之恨的孤影,他白玉生自然不能善了。


    “夠了玉生!”忽然一聲低喝從門口響起,一個身高九尺滿臉絡腮的壯碩中年出現在眾人麵前,隻見他身穿一身純白武袍,兩隻胳膊足有常人大腿粗細,虎目圓睜杵在門口讓人生畏。


    “爹!讓我要殺了這個潑皮戶!”白玉生此時人已躍至空中,整個人氣勢如虹。


    “給我停下!”中年人低喝一聲,門口的身形化作一道殘影,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白玉生的身側,五指如鷹爪一般直接扣在白玉生的衣領上,如同拎小雞一般將其從空中給扯了下來。


    “爹你別攔著我!我要殺了他!”白玉生不停叫喚著,張牙舞爪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狼狽。


    隨著白玉生的稱呼,孤影一下子就知道了來者是誰,早在南城時白府白慶的名號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如雷貫耳了,如今見到真人更是覺得對方不凡。如果拿同樣是守虛境的慕雨塵與當前的白慶相比就如同是書生遇上了武夫,是兩個極端的存在。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正張牙舞爪的白玉生臉上,讓白玉生刹那安靜了下來。


    白慶甩了甩手看著自己的兒子冷哼道:“你還嫌不夠丟人麽,跟我回去!”


    語罷這才提著如同一條死狗般的白玉生轉過身來看著慕芽舒與孤影二人。


    “芽舒見過白伯伯。”慕芽舒此時上前微微屈身對著白慶一拜說道。


    孤影此時也是抱拳一拜道:“孤影見過白家主。”


    白慶此時的臉色也不好看,對著慕芽舒冷笑了一聲開口道:“慕城主當真是養了個好女兒,他日我必登門好好與之說道說道。”


    “這種事即使與我爹爹說道也是一樣的。”慕芽舒不卑不亢的回道,性子中的那股勁兒此時是完全被激發了出來。


    白慶聞言輕哼一聲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孤影,眼睛微微一眯,再看了看其手中的道劍,想起了之前自己感受到的那股劍道氣息,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定數,對著孤影若有所指的開口說道:“再好的劍也有被折斷的一天。”


    孤影沉思了片刻後點了點頭說道:“斷劍尚有重鑄之日,老鬼可無青春年少時。”


    白慶聽出了孤影在嘲諷自己,冷哼一聲朝著孤影重重踏了一步,一股強烈的氣息從其腳下迸發而出,如群狼一般朝著孤影包圍而去,大有一種要將孤影吞噬之意。


    “小心!”慕芽舒驚呼一聲,常伴與慕雨塵身邊的她自然是知道守虛境的強大之處,但是麵對白慶如此迅猛的一擊她卻無法做出任何舉動去幫助孤影,隻能出言提醒到。


    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朝著孤影襲來,他沒想到這位守虛境的強者居然真的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動手,那股氣息將他完全鎖定,讓他根本無從逃跑。


    “既然躲不了......那就戰吧!”孤影雙目露出瘋狂之色,魔尊戟下都未低頭的自己怎麽可能如此就放棄反抗了?


    隻見其抬起道劍,目中的瘋狂化作了劍上一往無前的力量,朝著最前方突刺而去,打出了他劍心誕生時最強的一劍,因為他知道倘若今天不這麽做那麽就沒有破局的可能。


    看著此時氣勢大盛的孤影,白慶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之色,如果雙方此時的位置相互調換,白慶自問自己雖然也能破局,但是斷然打不出孤影這一劍的威力。


    “此子不是池中之物!”白慶在心中暗道,對孤影的重視再次提高了幾個層次。


    “破!”孤影大喝一聲,道劍與白慶打出的群狼之勢相互碰撞,硬是從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隨著孤影身影衝了出來,群狼之勢發出一陣哀嚎後便隨風飄散了,並沒有再次轉頭向孤影發起進攻,白慶畢竟也是守虛境的強者,如今對一個種靈境的後生出手已經落下口舌了,如果還對人家窮追猛打那他這三十餘年也是白活了。


    “你很不錯,但是我不會收回之前的話。”白慶雖然點了點頭,但是臉上的嚴厲之色卻沒有減少半分,不過結合此景來說兩句話的意思已然全然不同了。


    孤影將道劍收入鞘中,也是聽出了白慶話中的意思,於是對著他一拜說道:“前輩所說晚輩自當銘記。”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好自為之。”白慶丟下最後一句話後便帶著白玉生走了。


    而看了孤影那一劍的白玉生此時更是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或許短時間內是無法打敗孤影了。並且他還知道,經過此事之後,就算自己打敗了孤影也無法贏取慕芽舒了。


    但是也正因為此事,打敗孤影的執念徹底在白玉生的心中種下了,無關情愛,隻道高低!


    “你剛剛那一劍叫什麽名字?”待到白府父子離去,慕芽舒這才趕忙走上來,看著孤影的杏眼中滿是好奇,這個少年看來比起自己所見的似乎還要更強一些。


    孤影搖了搖頭,對於這一劍自己到現在還沒有起名字,而且現在身體內一陣虧空乏力之感讓他也無力去顧忌其它。


    “你臉上流了好多血,讓我看看傷口深不深。”眼看孤影沒有說話,慕芽舒又看到了孤影臉上的那到口子,踮起腳就要伸手去查看。


    而孤影卻一把抓住了慕芽舒伸過來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慕芽舒,眉宇間帶著幾分慍怒。


    “幹嘛,疼!”慕芽舒叫喚了一聲,雖然孤影此時渾身沒什麽力氣,但是手勁卻是出奇的大,死死的扣住慕芽舒的手腕。


    孤影深吸了一口氣,放開手後沉聲對慕芽舒說道:“大小姐,擺脫追求者的方法有很多,沒必要用這種伎倆。”


    是的,孤影此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慕芽舒要說這種話,現在他覺得自己是徹底明白了,這位大小姐估計是想要利用自己借此機會徹底擺脫白玉生的糾纏,但是他覺得這樣做非常不好,他作為一個大老爺們還好說,但是慕芽舒作為一個女孩子以後還是要嫁人的,怎能如此汙了自己的名聲?所以這讓他有些惱怒。


    至於慕芽舒喜歡自己,孤影根本就沒有朝這個方向考慮過,拋開此前的結仇不說,自己作為一個無名小輩也根本沒有動過人家大家閨秀的心思,所以這至關重要的一點就直接被他給忽略掉了。


    “你說什麽?”慕芽舒聞言愣住了,心口仿佛被什麽堵住了一般讓她非常的難受:“你的意思是我......為了甩開那個白玉生而利用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你作為一個女孩子應該替自己的名聲著想......”孤影一愣,他知道慕芽舒是誤會自己意思了,趕忙開口解釋道。


    然而此話一出,慕芽舒的眼眶直接就紅了,貝齒緊咬朱唇斷斷續續開口說道:“原來......我在你的心中......如此的不堪......”


    “艾?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孤影徹底懵了,暗道自己怎麽也不是這個意思啊,剛要開口解釋卻發現慕芽舒的身影此時已然遠去。


    慕芽舒的身影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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