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原地,源塵抱著一顆人頭大的血色珠子,傻愣著站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剛才發生了什麽,他又遭遇了什麽事情?


    不過在船上的最後一幕,他還是看到了,天空似乎下著血雨,有猙獰而可怕的魚張開鋒利的牙齒,朝著源塵黑船席卷而來。


    那一刻,中年人乃至整個黑船都顯得很渺小。


    “這東西又是什麽?”源塵抱著人頭大的血色珠子,有些驚訝,這珠子處於虛幻與真實之間,似乎不是實體,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源塵看著血珠子,竟然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難道是修煉血魂功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餓瘋了,他竟然覺得這血珠子很好吃的樣子。


    然後就開始咬了起來,這就像是一顆巨大的紅葡萄,源塵咬掉果皮之後,開始吃裏麵的紅色果肉。


    血腥氣彌漫,源塵吃的滿嘴都是血跡。


    沒有消耗幾分鍾,源塵就吃完了。


    他舔了舔嘴唇的血跡,突然有種錯覺,自己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很嚇人呢。


    不過,關鍵似乎不是這些!


    那甲板四周的黑色武器是什麽東西,他當時根本沒有注意,現在竟然已經想不起了,真是古怪。


    現在源塵也沒地方去問人,所以他幹脆不再理會那條船,而是朝著郭宇那裏衝去。


    墨塵曾經說,有強者正在靠近,大概是那些老怪物吧。


    那些帝靈境六品巔峰的老怪物,都是壽命熬到了頭,才會這麽迫切想要得到血魔老祖的續命寶物。


    恐怕就是天暗這種異象,對於那些老怪物來說,都可能是一種機緣。


    在路上,他就發現自己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虛影,這個人的一切都像是立體影像直接衝入他的腦海,在他的記憶海中留下了烙印。


    血玉!?


    源塵明白,應該是郭宇的鍋。


    不過那個薄片也並非是源塵的東西,而是墨塵的,他偷偷交給源塵,說這東西或許有用。


    不過他也沒有過多思索,沒想到現在竟然出現了狀況。


    可是墨塵的東西不應該直接交給墨塵嗎?怎麽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仔細感應,他發現自己已經與血玉產生了聯係,他急忙交代血玉去保護秋瑾。


    可以這麽說,現在他最信任的人變成了血玉,因為對方已經對他坦誠相待,可以這麽說,現在的源塵,比血玉他媽更了解他。


    不過,出於某種原因,源塵沒有與血玉相見,而是擦肩而過。


    他很快見到了郭宇,仔細囑咐了兩句,他再次馬不停蹄的朝著先前地獄戰將的地方而去,不過為了讓郭宇更加神秘,他在郭宇身上又臨時加了好幾道陣法紋路。


    這一次他沒有再給郭宇魔氣,因為魔氣非同凡響,魔力海中的魔氣都是有主的,會被那些老怪物察覺是墨塵。


    他當然可以嫁禍給郭宇,但是沒必要。


    很快陣法外邊傳來打鬥聲,無數光芒相聚了又分開,天暗異象都被打出了一個大窟窿。


    大荒中手中還有天木的存活者看著這一幕,都是為之一呆。


    在他們眼中,天暗就是末日,可是坐井觀天的他們,終究沒有見過如此強大的對抗。


    越是靠近降陣者大陣,打鬥便越是激烈,不知道是誰取出了一麵明鏡,照亮了整個蒼穹。


    這一刻,大荒幸存者當即拜倒在地,堪稱神跡。


    隻不過他們沒有發現的是,即便出現了白晝,天木殘片依舊閃爍著虛弱的光。


    畢竟天暗異象也是要麵子的……


    不知道是誰取出的明鏡,或許是想要對付敵手,這一招也非常有效,打了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隻不過下一刻,明鏡轟然崩碎,無盡天暗之力從鏡麵中衝了出來,席卷整個大荒。


    “不好。”所有老怪物都意識到不妙,也顧不得殺掉敵人,都開始自保起來。


    他們知道,之前程度的天暗,或許無法影響他們,但是現在出現的天暗之力,已經足夠威脅到他們了。


    “趕緊下去,我孫兒還在下麵呢。”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其實是真的不知道誰說的,現在的天暗之力已經達到了某種濃度,如果說先前天暗之力隻有區區一成,現在已經達到了一百成。


    降陣者陣法轟然崩碎,天暗之力如同海嘯衝了進來。


    靈魂源塵突然微愣,抬起了頭,在他麵前一寸距離,正站著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穿著血色衣服,一滴滴鮮血從他的衣服上滴露,他抬起血色眸子,很是開心的笑了。


    “謝謝。”


    是墨塵的聲音……靈魂源塵也隻能回以微笑,他怎麽忘了,一點血魂功練成,墨塵就會破除封印衝出來。


    “我有執念,所以才想要破除封印。”


    源塵有心問墨塵究竟有什麽執念,但是那雙血色眸子中卻倒映著曾經的一場夢。


    這個時候,源塵才明白,源塵那殘垣斷壁的家,竟然是真的,那麽逃跑躲藏的就應該是墨塵,而那個追逐的人又是誰?


    在夢中,他透過櫥櫃看到了追逐者也是墨塵。


    “但是我的執念已經變成了可怕的怪物,依靠我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消滅它。”小男孩緩緩長大,漸漸變強,隻是他的敘述依舊在繼續:“所以我選擇了逃跑,但是我躲不過他,最後被他找到了。”


    墨塵定格在了十二歲,他血色衣服已經變得漆黑如墨,就連他的眼眶也在變得漆黑。


    “其實它說的也沒錯,我根本沒有理由躲避它,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嗎?”似是反問,隻可惜源塵根本沒有機會插進去說話,隻能聽著墨塵自言自語:“最終我沒有反抗,決定與它融合,本來它是打算吃掉我的,可是我畢竟是主體,他想要吃掉我,根本不可能。”


    “之後我便陷入到了渾渾噩噩的境地,無論是它還是我都很煎熬,盡管被封印了,我依然無法放下執念。”


    “我不止一次期待過,外麵的世界可以給我一束光,我不期待溫暖,我隻是想要一束光,可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看到的卻隻有黑暗,無盡的黑暗。”


    “外麵的世界依然沒有變過,依舊是那麽討厭與醜惡。”


    “本來,我就在想,如果我脫困了,一定要毀掉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重新歸零。”


    墨塵雙眼完全化作了漆黑色,滾滾魔氣在他身上升騰,那困住他的魔力海早已被他吸收的幹幹淨淨。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魔塵!”


    源塵眼前一黑,再也看到任何東西。


    ※※※


    眾多女子想要過來,但是因為那個大男孩,都望而卻步。


    不過拋媚眼總沒什麽吧,文跡也很想要過去,跟那些精靈族小姐姐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隻是中間這個拿著劍的大男孩就是銀河,斷了牛郎織女的路。


    明明是一場大典,可是卻偏偏給人一種很詭異的錯覺。


    坐在至高位的現任精靈族族長,正在宴請賓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刻意沒有將視線移到這邊,就好像是這裏的賓客都被遺忘了。


    這不是有意為之,而是那個大男孩實在是太過恐怖,隻要她將目光掃過來,就有一道劍光劈掉在自己的座位上,同時她有青絲掉落。


    雖然那都是煩惱絲,但是再這樣下去,她就成為禿子了。


    更何況現在她僅僅是操縱寶座不崩就耗費了很多心神,更遑論其他事情,隻要她站起來,或者是再被劈上一劍,恐怕寶座就要完了。


    她可是剛剛當上精靈族的皇不久,現在也是為了加冕才舉辦如此盛況,可是如果舉辦者舉辦者,寶座崩了……那後果絕對無法想象。


    所以現在她不看那個帥的不像話的少年,哪怕心癢癢的,也不看。


    如果源塵在這裏,一定會驚掉下巴,這洛神冰何曾這般傻。


    放在以前,想讓一個少年郎不被女子吸引,他可以想出一籮筐的辦法,而且這些辦法之後引起一係列結果,他都能預料得到。


    可是現在的洛神冰,就像是沒了智商,竟然開始靠自己最厭惡的武力,就像天荒涯那一戰一樣。


    無奈之餘,文跡現在的任務也變得很是麻煩,雖然他依靠自己的偽裝沒有被察覺異樣,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這個大男孩就像是狗皮膏藥,怎麽都甩不掉。


    現在他都不敢亂看了,因為他看到什麽地方,就有一道劍光從他眼前閃過,然後他的發絲就脫落一根,再這樣下去,源塵就變成禿頭了。


    如果源塵回來後,想要摸摸頭發,然後突然感覺很光滑,他該怎麽解釋?


    這種情況不解釋還好,一旦解釋起來,就真的說不清了。


    他想了想,還是打算親自找精靈族女皇問一下,一顆蛋而已,總不能藏在女皇寶座下吧。


    正這麽想呢,突然精靈族女皇的寶座轟然崩塌,就連精靈族女皇都嚇得掉了一大把頭發。


    剛才,他好像下意識的望向了精靈族女皇……


    但是下一刻,他雙眼就亮了,因為精靈族寶座之下,真的有一顆蛋,那顆蛋上還畫著一個大肥熊。


    可是,文跡臉色卻突然變得難看起來,大顆大顆的汗水滴落,這完全是身體的下意識反應。


    “不好,我的靈魂屏障被破開了,源塵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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