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沙漠中一盤渾圓的朝陽貼著沙漠的棱線緩緩升起,大地被襯得非常的迷離,透出一層深紅。托著朝陽的沙漠浪頭凝固了,像是一片睡著了的海。


    總是給人一種單調的顏色,時間在這裏仿佛像是靜止一般,雄渾,靜穆的景象不禁使人心底一顫。


    在黃藍相接的天地間,一道白色的殘影掠空而過,速度極快,可遠遠望去,白色的殘影就像靜止一般,永遠都停留在黃藍之間的一點中。


    展鋒依舊背負著雙手,聳立在疾風獸的肩膀上,神情肅穆,緊緊的盯著遠方一望無際的黃沙,一動不動的淡薄身影就像是一座經曆千年的石雕,隱隱彌漫著一種古老悠遠的韻味。


    在他的身後,花雨曦麵色略帶愁容,恬靜的臉頰上掛著一絲淡淡的憔悴,彎膝盤坐在中間,任由耳邊散落的秀發隨風飄蕩,憂鬱嬌柔的樣子,總是給人一種想要去憐愛的衝動。


    雄渾,靜穆的沙漠景象並沒有引起兩人的注視,自從看完白水城的資料之後,兩人心情都顯得比較沉重,可明知前途艱辛她們卻還是踏上了前往白水城的路程。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特別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仙界,身為食物鏈最低端的她們根本沒有退縮的選擇,即便明知是死也隻能硬著頭皮前進,她們沒有選擇退後的權利。


    對於他們來說,退一步不會出現海闊天空,而是一個九死一生的萬丈深淵。


    特別是花雨曦,她本可以選擇在開陽宗中安穩的修煉,可自從遇到展鋒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變了,無緣無故的與金魁結怨不說,還要和展鋒一起卻麵對一些驚險的事情。


    說實話,她心裏非常的委屈,心裏也有抱怨,可卻沒有選擇退出,因為她知道,從她見到展鋒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命運已經和展鋒這個身份神秘的人聯係在了一起,可以這麽說,她與展鋒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即使她選擇退出,同樣要麵對金魁的報複,這一點她心裏很清楚。


    展鋒本來的目的就是追查殺父仇人,白水城是他心中一個非常的重要的線索,於公於私他都不會退縮,即便知道路途驚險,一往無前是他唯一的選擇。


    天道無常,也許這就是他一生的命運,也許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注定他這一生注定不會安逸,危險疑惑將永遠伴隨著他,知道他某一天解開心中的執念為止。


    忽然,靜坐在中間的花雨曦秀眉微微一挑,扭頭朝著身後看了一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稍微猶豫一會後,立即起身舉步輕搖的走到展鋒的旁邊,與展鋒並肩站在一起,輕輕的抿了抿誘唇後,遲疑的瞟了一眼眼神略顯呆滯的展鋒一眼。


    “我們還想被跟蹤了——”


    “你確定——”


    展鋒猛然回神,心底一震,迅速扭頭看向花雨曦,劍眉微皺,眼中寒光一閃,慵懶的樣子瞬間緊繃起來。


    “我也說不清楚,隻是隱隱感覺到我們身後一直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


    花雨曦秀眉緊蹙的搖搖頭,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一臉警惕的掃視了一眼身後,神色略顯緊張。


    她對靈力本就敏感,一開始還以為是孤影沙漠中的靈力波動,可隨著時間推移,她總覺得身後那股若有若無的靈力一直跟著她們,這讓本就有些緊張的她萌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在聯想到展鋒在開陽宗中被跟蹤的事情,心中的預感更加的強烈。


    前車之鑒,為了不重蹈覆轍,花雨曦雖然不敢完全肯定,但還是告訴了展鋒在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上次那人?”


    展鋒立即放出神識在四周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的情況,神識所到之處除了茫茫黃沙什麽都沒有,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一些,但是也不敢完全放鬆,他知道花雨曦不會無緣無故這麽說,所以展鋒並沒有懷疑花雨曦的話。


    想到在開陽宗空翠庭總漓渚長老放走的黑衣人,展鋒心中猛然一動,一臉的嚴肅。


    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黑衣人是誰,根據越風的說法,黑衣人屬於金澤殿的金魁組織,可具體是誰越風並沒有說,黑衣人當時雖然逃遁,可卻深受重傷,對展鋒的怨恨自是不用說,所以展鋒第一時間就想到會不會又是黑衣人。


    “應該不是,那股靈力非常的微弱,那種感覺就像一潭死水,看似平靜,可卻非常的陰冷,若真要說的話,應該是一個修煉邪功的水屬性修士——”


    花雨曦緊緊皺著秀眉,仔細的體會了一下身後那股靈力的動向,隨即輕輕的搖搖頭,搖了搖誘唇後,看向展鋒,心裏也不是那麽的確定。


    “水屬性——哼,應該是水坎殿的弱水,你注意監視,這是金鍾陣盤,若有意外立即激發陣盤,以防萬一。”


    聽了花雨曦的分析之後,展鋒摸著下巴陷入了沉默中,片刻後,隻見展鋒嘴角一彎,冷冷的一笑,伸手一拍儲藏袋將兩個陣盤遞給花雨曦,展鋒在心裏估算了一下,此時他們的位置應該在孤影沙漠的中心,若是停下腳步躲避跟蹤,實在是太危險。


    誰都知道孤影沙漠變化多端,看似肅穆靜怡的沙漠,其實卻是危機四伏,跟不用說孤影沙漠中還有許多的獵手修士,所以他們隻能繼續趕路,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置身進去孤影沙漠中。


    “那——你呢?”


    這次花雨曦倒是沒有拒絕,直接結果展鋒手裏的陣盤,隻是心裏有些擔心展鋒,他雖然見過展鋒是有陣盤,可陣盤畢竟是練氣修士的奢侈品,她擔心展鋒手裏沒有足夠的防禦手段。


    放在以前,在花雨曦的心中展鋒頂多就是一個可以信任的朋友,可現在不同了,她與展鋒已經是命運共同體,無論是誰受到傷害,都會影響到位置的旅途能否安全度過。


    短短一夜間,展鋒在花雨曦的心中已經占據了非常重的分量,心裏有所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沒事,我還有——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驚動他,隻要我們能安全的感到白水城分舵就安全了。”


    展鋒露出一個稚氣的笑容,輕輕的擺擺手後,神色一正,突然變得非常的嚴肅,眯著眼睛掃了身後一眼,眼神非常淩厲,渾身漫溢著一股肅殺之氣。


    在開陽宗中,他的行動受到很大的約束,可現在不同了,他已經擺脫了所有的束縛,若是真有人敢襲擊他,他自然不會手軟,出手必定是殺招。


    “恩,我知道了。”


    又一次感覺到展鋒身上那種冷厲的氣息,花雨曦還是忍不住心底一顫,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害怕,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甜美的一笑後,將兩個金鍾陣陣盤緊緊的握在手中,慢慢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後,雙眸緊閉,緊緊的盯著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展鋒心神一動,驅使疾風獸加快速度,同時將神識盡數放出,掃視著腳下一掠而過的茫茫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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