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連綿,雲海飄渺。


    一早,展鋒和花雨曦便借著晨輝悄悄的離開了開陽宗,朝著白水城的方向前進。


    疾風獸背上,展鋒站在前方,俯瞰大地,眼神略顯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麽。


    花雨曦則盤膝而坐在中間,低著頭,剪水雙瞳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閃一閃的看著手裏的玉簡,俏麗的臉頰,恬靜的氣質,看得出她非常的認真。


    “師兄,你覺不覺得,這次的任務有些蹊蹺,一個築基期煉丹師失蹤卻隻派我兩個練氣五品弟子調查,我總覺得著其中有些不對勁——”


    突然,花雨曦輕輕歎息一聲,秀眉微微一挑,放下手中的玉簡,抬頭看向展鋒,俏麗的臉龐上閃耀著一絲不安的神色。


    從玉簡的信息中可以得知,白水城分舵的煉丹師沈童是一個築基期修士,一直都是白水城分舵的中流砥柱,可在七天前卻神秘失蹤,這件事本身就帶著古怪。


    若是換做其他人,倒是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可一個煉丹師對於門派的作用,卻不是一般修士可以比擬的,特別是一個築基期的煉丹師。


    可開陽宗在沈童失蹤之後,不但沒有立即派人去調查,而且還將此事當做一個任務讓外麵弟子去調查,看得出,開陽宗對此事並不重視,而且還顯得非常的草率。


    開陽宗雖然是一個蒼月山脈的第一門派,築基期煉丹師卻是不多,如今開陽宗這種做法是在令花雨曦費解。


    “——嗬嗬,管他呢,我們隻要執行任務就好,其他的就有他去吧。”


    正在回憶的往事的展鋒微微一愣,轉身笑著看了花雨曦一眼,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他到白水城的目的是打探自己母親的身份,對於手裏的任務他並不關心,在得到任務玉簡的時候他也看過,其中確實有一些蹊蹺的地方讓他想不明白。


    可門派既然將此時當做一個外門弟子的試煉任務,也就證明門派並沒有想要認真的追查下去的心思,即使沒有查出什麽門派也不會過多責怪,如此一來展鋒自然不用為任務的事情卻煩惱。


    他需要的是借出任務的時間探查母親的身份,同時可以避開開陽宗中錯綜複雜的勢力攻擊。


    “不對,我心裏有一種感覺,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你想想以越風的勢力完全可以選擇輕鬆一些的任務給我們,可他偏偏選擇了調查沈童失蹤的任務,這其中一定有什麽秘密。”


    花雨曦搖搖頭,撫了撫自己散落在耳邊的秀發,剪水雙瞳中閃爍著一絲疑惑和不安,表麵看整個任務是一個輕鬆簡單的任務,可憑借著女人的第六感,她總覺得這個任務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


    隱約間,她總感覺有一隻大手在背後推著他們走,讓她感到費解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隱隱的襲來。


    “越風——你這麽一說——還真的有些蹊蹺——”


    本來展鋒隻是抱著一種敷衍了事的態度去看待這次任務,可經過花雨曦這麽一分析,心中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抱著雙手,摸著下巴,劍眉微微一翹,陷入了沉默中。


    越風一直以來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翩翩公子的形象,在自己的事情上也表現的相當的正義,舉止溫文爾雅的他很容易使人忽略他身後所隱藏的勢力。


    若是這件事真是他特意安排的話,那麽整件事就很有可能是火麟殿的離峰暗中安排的,如此一來,他與花雨曦雖然走出了開陽宗卻依舊還是離峰的棋子。


    想到這裏,展鋒的不禁咯噔一下,若是真的如他所想,那這次調查沈童的事情必定不可能使一件簡簡單單的調查,很有可能又是水火兩殿的暗中較量。


    “師兄,情景不明,我想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在進入白水城之前,先打聽一下白水城最近的消息,這樣一來即使出現突發情況也可以有所準備。”


    看著展鋒神色變化不定,花雨曦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此次與展鋒一起外出任務是福還是禍,心裏總有一種越陷越深的感覺。


    “——也好,前方百裏就是朝陽鎮,我們正好可以到哪裏打探一些白水城的消息。”


    展鋒也歎了一口氣,抬頭眺望了一眼,朝著花雨曦點了點頭,之前臉上那種無所謂的表情一掃而逝,剩下的是一種對未知的焦慮。


    “恩,我也正好去那些換一些必備的丹藥。”


    花雨曦沒有反對,悄然起身,青蓮移步與展鋒並肩站在一起,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遠方,瞬間恢複了她清雅恬靜的模樣。


    展鋒輕輕的點點頭,也沒有在說話,隻是背著雙手,俯視著腳下一掠而過的大地,心中卻是五味雜陳思緒萬千。


    他與花雨曦心裏明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天道本無常,凡是都不可能事事順心,若是一味的去抱怨,也是無濟於事。


    麵對修仙界中無處不在的危險,他們隻能一步步的向前走,隻有這樣才能在修仙一途中留下自己的足跡,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因果循環,他們既然已經置身在因果之中,想要避開已經是不可能了,即使心裏在無奈也隻能坦然麵對,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跳出因果,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他們隻是修仙界中最低階的修士。


    在弱肉強食的法則麵前,她們即便想要防抗也沒有防抗的資本,既來之則安之,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與此同時,開陽宗,趙剛洞府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弟子黃承彥拜見師尊!”


    一個身著黑衣,虎背熊腰,袖口繡有三道水紋的男子,站在門外,恭恭敬敬的對著房內的趙剛施了一禮。


    “無須多禮,進來吧!”


    片刻後,房間內傳來了趙剛的聲音,語氣很隨意,看得出黃承彥是他很親近的人。


    吱吱!


    在得到趙剛的允許之後,黃承彥輕輕的退開了房門,悄然進入房內。


    趙剛的房間並不大,房間的中央是一個石台,石台上趙剛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整個凡間除了靈氣異常濃鬱之外,並沒什麽特別的地方,除了房間中央的石台,幾乎一無所有,仿若人們常說的家徒四壁。


    “事情辦得怎麽樣?”


    看到黃承彥恭恭敬敬的站在石台下,趙剛仿若睡意蓬鬆的睜開眼睛,一臉的平靜,隻是看黃承彥的目光中閃爍著一股銳利的光芒,威勢雖然內斂,可卻有一種不威自怒的氣質。


    “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沈童一個月前與白家白汶一起去過孤影大漠,說是去尋藥,而暗中卻是去探尋古修無憂穀修士的洞府,十天前回到白水城,據說他和白汶得到了一卷關於無憂令的地圖,而卻不知為何,在七天前與白汶一起失蹤,也就在六天前晚上,他在執事殿的魂燈已經熄滅——”


    黃承彥是弱水成員,修為已經達到築基七品,探查消息自然有一手,短短幾天就已經將沈童的事情查了一個大概,除了殺沈童的凶手外,他基本已經搞清楚了沈童這段時間的行蹤。


    “無憂令——哼,這就難怪了,地坤殿派人去查了嗎?”


    聽完黃承彥的敘述,趙剛輕輕的挑了挑劍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摸著下巴遲疑少許,嘴角一挑,譏諷的一笑,接著問道。


    “很奇怪,沈童魂燈熄滅之後,地坤殿並沒有派人手前去調查,而是將此時當做外門的試煉任務發布,據弟子打探得知,如今有火麟殿名叫展鋒的弟子和巽木殿名叫花雨曦的弟子接受了這個任務。”


    黃承彥稍稍猶豫了一下,一臉疑惑的回答道。


    “嗬嗬——避人耳目嗎?”


    “展鋒——看來離峰那家夥也發現了其中的秘密,繼續調查,一定要找到無憂令的下落,還有派人跟著展鋒,我倒要看看離峰有什麽陰謀?”


    趙剛自言自語了幾句,眼中精光一閃,嘴角一彎,微微一笑,吩咐道。


    無憂令代表什麽,趙剛心裏最清楚,隻要是有關無憂令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放過,即便放棄大執事的地位他也在所不惜。


    “是,弟子明白。”


    黃承彥微微一愣,立即躬身應承,他不明白,趙剛為何要自己去關注一個區區練氣五品的外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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