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風在聽到那陰陽怪氣的聲音之後,劍明微微一皺,神色中帶著一股厭惡之色,看得出來人他認識,而且非常的熟悉。


    展鋒看到越風表情變化之後,手掌微微一顫,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玉簡放入了白玉蜃樓,劍明微微一挑,神色有些凝重,越風的表情,那陰陽怪氣隱約帶著火藥味的聲音都在告訴他,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片刻後,關伍和李隆基還有一個灰衣老者的身影落在的展鋒和越風的對麵,關伍站在最前麵,臉上帶著令人尋味的笑意,而李隆基和灰衣老者卻是唯唯諾諾的站在他的背後,低著頭,仿佛在躲避著什麽。


    自展鋒住進這個小院之後,這裏還從來沒有今天這麽熱鬧過。


    “關伍,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看到關伍之後,越風神情一冷,帶著寒意的雙眼緊緊盯著關伍,厲聲問道。


    “哼,什麽意思?那就要問他了。”關伍冷哼一聲,大搖大擺的走了幾步,眼睛一眯,盯著展鋒,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聲音略顯陰柔。


    “關我什麽事?”展鋒翻了翻白眼,原來一個不男不女的李隆基已經夠惡心他了,沒想到關伍也與李隆基一般無二,難道所有的水靈根修士都是這樣,不男不女,展鋒心裏一陣惡寒。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斜瞟了關伍一眼,擺出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


    “哼!關不關你的事隻有你心裏清楚,展鋒,我乃是水坎殿的關伍,專門負責調查楊華被殺之事。你身為楊華的專事小斯自然難逃幹係,現在你就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關伍秀眉一皺,冷哼一聲,嘴角微微扯動幾下,優柔的一揮自己的衣袖,語氣陰柔如冰寒,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他知道展鋒一定與楊華的死有關,畢竟楊華修煉魔功的事情他也知道,而展鋒是楊華培養的同化目標,他心裏也清楚。楊華死前的傳音玉符也可以證明楊華死前一直跟著展鋒,隻是他卻不敢說出來,道魔勢不兩立,名門正派修煉魔功,若是被門派發現他們與修煉魔功的人有關係,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楊華的死因隻能從展鋒的口中說出才能是他們置身事外,當然也隻有展鋒知道楊華死的地方為什麽會留有紅蓮劍氣的原因。


    無論從自身還是水坎殿的目的,帶展鋒回去審問是唯一的選擇。


    看著關伍一副氣勢淩人的樣子,越風眼中寒光一閃,一股怒氣躍然在臉上,他沒有想到關伍一個剛剛入門的核心弟子在他麵前如此囂張,剛想要開口斥責,卻不料展鋒先開口了。


    “我說這位師兄,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我下山之前就已經是外門弟子,楊師兄被殺的事情我也是剛剛才聽說。再說,我雖然是楊師兄的專事小斯,可卻沒有去過楊師兄的住所,見麵就更不要提了,凡是楊師兄交代的事情我都是從李師兄的口中得知,聽李師兄說楊師兄像是在修煉什麽法術,對吧,李師兄。”


    看著關伍勝券在握的樣子,展鋒心裏冷笑,黑溜溜的眼睛一轉,將目光轉移到了李隆基的身上,嘴角一彎,禍水東引,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回來的路上展鋒就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楊華身死的事情,隻是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引起了水火兩殿的明爭暗鬥,還好展鋒手裏有楊華修煉魔功的證據,他也知道這是他唯一可以用來脫身的依仗。


    站在關伍身邊的李隆基看到展鋒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心中不禁一驚,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可他也算是混跡多年的老人,刹那間並神色如常,同時故作氣急敗壞的樣子,指著展鋒怒喝道。


    “小子,你別胡說,我也隻見過你一次,再說我也沒有說過楊師兄修煉的事情。”


    說道最後,似乎是有些心虛,情不自禁的看了關伍一眼。


    展鋒的話在越風聽來沒什麽,可在關伍和李隆基聽來卻大有深意,他們雖然不是魔功的修煉者,可卻是修煉魔功的幫凶,若是讓人知道,別說的內門弟子身份,恐怕連開陽宗小斯的都做不成了。


    李隆基話音剛落,關伍的瞳孔猛然一縮,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從展鋒的話中他感到了一種危機,隻不過越風在場他不敢有任何的意動。


    相比越風這種真正的核心弟子來說,他隻不過是一個披著核心弟子外衣的內門弟子,無論是修為還是地位都無法與越風相比。


    對於關伍和李隆基表情上的細微變化自然逃不出越風的眼睛,自然也能感受到空氣中的凝重氣味,心裏雖然好奇,可卻沒有說話,隻是對著展鋒微微的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不過你也說了你隻見過我一次,誰都知道你和楊師兄是好友,又是鄰居,一直都出雙入對,連你都直見過我一次,可以證明我確實跟楊師兄不熟,也從來沒有去過他哪裏。”


    展鋒聳了聳肩,雙手一攤,故作歉意的看了李隆基一眼,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說道。


    同時展鋒輕輕的掃了一眼關伍三人,看到他們麵色陰沉,心裏不禁冷笑一聲,他知道關伍和李隆基已經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了。


    展鋒心裏也清楚楊華修煉魔功的事情是他最後的屏障,可在這種魚死網破的情況下,他卻沒有其他的選擇,本來想私下解決的他也隻好孤注一擲了。


    “展鋒,我們隻是請你回去協助調查,你下山的時間與楊師兄下山的時間相同,而在他身死這段時間中,下山的人種你和他最熟悉,所以你的嫌疑也最大,我勸你還是跟我們走吧。”


    關伍知道,不能在與展鋒糾纏了,依照現在的形式,若是在糾纏下去恐怕他們的事情就要曝光了,可他也不敢到越風的麵前將展鋒強行帶走,臉上幾經變化之後,心裏微微歎息一聲,斜瞟身邊的越風一眼,擺出了一副秉持公正的樣子。


    “展鋒是我火麟殿弟子,若是要協助調查自然也是有我們火麟殿自行調查,再說楊華也是我火麟殿弟子,不知道關師弟所說的調查是誰允許的?”


    越風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譏諷的看了關伍三人一眼,手中折扇一揮,輕輕的搖動幾下,故作一臉疑惑之色,眼中卻透著一股藐視之意。


    越風不愧是核心弟子,他的話不但點出了關伍幾人的行為名不正言不順,同時也在告訴關伍展鋒是火麟殿的人,想要動他也得看看火麟殿同不同意。


    “嗬嗬,越師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紅蓮劍氣的事情可不是你們火麟殿一家的私事,而是開陽宗的公事,凡是開陽宗的弟子都用權力知道。”


    關伍微微一笑,心中早就想好了說詞,立即將楊華的死直接提升到門派的公事上,這一招卻是高明,就連越風也有些無言以對。


    “那個,關師兄,你是怎麽發現楊師兄身死。”


    展鋒劍眉微微一皺,心思一轉,笑吟吟的看著關伍,眼中閃動著一絲狡黠,摸著下巴,擺出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立即轉移話題問道。


    “我—小子你什麽意思?”關伍正在暗自得意,猛然聽到展鋒的話,下意識的想要開口,隻是話到嘴邊卻停住了,眼中厲色一閃而逝,麵色陰沉的看著展鋒冷冷的問道。


    “沒什麽,據我所知,在楊師兄身死的那段時間,你們也下山了,既然我有嫌疑,那你們呢?”


    麵對關伍陰森的表情,展鋒直接無視,反而自顧自的搖搖頭,像是在自言自語,說完後對著越風施禮說道“越師兄,楊師兄是我火麟殿弟子,他的死因必須徹查,我覺得火麟殿應該派出人手,將那段時間下山的修士都徹查一遍,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麽目的。”


    越風一愣,斜眼看了關伍等人一眼,摸著下巴沉吟了一下,輕輕的點點頭說道“恩,這個主意不錯,我一會就稟報給大執事。”


    此時再看展鋒,越風的心裏生出了一絲讚賞之色,他知道展鋒的意思以毒攻毒,水坎殿查展鋒,那麽他們就查關伍等人,按照水坎殿的行事,關伍不會有什麽意見才是。


    “展鋒,你什麽意思,難道你認為是我們殺了楊師兄。”


    關伍神色一變,臉上一寒,直接走到展鋒的麵前,用冷冰冰的目光盯著展鋒,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不確定,隻是懷疑,我一個練氣三品修為的人都被你們懷疑,難道你們就沒有嫌疑,還是你們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展鋒嘴角一彎,絲毫不畏懼關伍那冷厲的目光,雙眼一眯,直接與關伍對視,同時雙手緊緊的攥著,仿佛是要動手的模樣。


    而關伍的眼中卻猛然閃過一絲慌張,其他人可能沒有注意,在展鋒的手中緊緊的攥著一塊傳音玉符,而且這塊傳音玉符他很熟悉,與他儲藏袋中的一模一樣。


    “走—”忽然,關伍咬牙切齒的從嘴裏擠出一個字後,立即轉身,也不顧其他人的奇異目光快速的離開了小院。


    李隆基和那個灰衣老者疑惑的對視了一眼,好奇的看了展鋒一眼之後立即跟上關伍。


    越風亦是一臉的疑惑,抱著雙手,手中折扇杵著下巴,劍眉緊皺,始終想不明白關伍為何就這樣離開了。


    展鋒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心裏也在疑惑,他也不知道玉符裏麵記錄了什麽,他冒著身份暴露的危險拿出玉符,隻是以為玉符中可能記載著他們的對話,卻是沒有想到關伍在看到傳音玉符後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看到關伍那神情慌張的樣子,展鋒知道玉符中一定有關伍畏懼的東西,不過他卻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越風,悄悄的將玉符放進白玉蜃樓之後,展鋒感激的對著越風施禮道“多謝師兄回護。”


    “師弟嚴重了,我們本就是同氣連枝,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不過—關伍此人生性較窄,今天突然離開恐怕不是什麽好事,以後師弟還需要多加小心才是,這是一枚傳音玉符,師弟收好,一旦遇到什麽你可以激發玉符給我傳音。”


    越風右手握著折扇輕輕的敲擊著左手掌,一臉的讚賞之意,說著還從儲藏袋中拿出一塊傳音玉符給展鋒,從剛剛的對話中他對展鋒的印象大為改觀,而關伍此人有陰險狡詐,所以才會給展鋒預期之外的傳音玉符。


    “多謝師兄。”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傳音玉符了,可展鋒還是一副激動的樣子,將傳音玉符接過之後,並開始研究起來,一來他確實沒有好好的眼睛過傳音玉符,二來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一個外門弟子若是見到傳音玉符像見到大白菜一樣,必定會引起越風的懷疑,展鋒知道他的事情越少人知道的越好,隻有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越風看上去雖然不像是壞人,可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一旦觸及到利益問題就是朋友也會變成仇人,反之一旦利益相同即使是仇人也會變成朋友。


    人心貪婪,即使是修仙者也無法擺脫這種與生俱來的東西,隻是有的人能克製,而有的人不能克製罷了。


    一路走來展鋒也算是感受良多,他明白想要報仇就必須修仙,想要修仙就必須先學會保護自己,隻有這樣他才能完成他的執念。


    看著展鋒激動的模樣,越風微微一笑,手中折扇輕輕的舞動著倒是沒有說什麽。


    本來他隻是奉命來照顧一下展鋒以免關伍幾人欲加之罪,可沒有想到展鋒心思縝密,即使在關伍麵前也毫不示弱,隱約間,越風倒是有幾分佩服,放眼外麵能與內門弟子對峙的恐怕隻有展鋒一人,雖然有他撐腰,可言語之間的氣勢卻是展鋒自己的。


    越風心裏暗暗讚賞的同時也有了一絲結交之意。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凡事都心存顧忌,那注定一無所成,隻有心智堅定,堅守自我能逆天而行,修身成仙,可如今又有幾個人能堅守自我呢?


    茫然間,越風暗暗的搖搖頭,堅守自然,做自己想做的事,說著容易,做起來卻是那麽難。


    展鋒的不屈不饒,不畏強權的性格,隱約引發了越風的深思,在讚賞展鋒的同時也在羨慕展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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