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故事就到這裏,聽完《小貝蒂的大夢想》,大家有什麽想法呢?院長在這裏交給大家一個小故事,寫出自己的故事明天交給院長,好不好啊?”


    講台上年邁的老院子慈祥的看著下方一群小孩子。


    “好!”


    三十三個下孩子齊聲答道。


    “哈哈。”


    老院子開心的笑笑,揮揮手:“都去玩吧!”


    “哇哦!去玩了。”


    話音一落,一串小蘿莉小正太飛奔出了座位,留下蕭索的教室。


    抬抬鼻子上的老花鏡,老院長慢慢整理台上不多的資料,忽然發現下麵還坐著一個人。


    “小謙肖,你為什麽還沒走啊?”老院長好奇的問道。


    作為孤兒院的院長,他見到過各種各樣的孩子,有在災難中失去親人的,有一出生就被丟了的,也有從外麵撿回來的。


    而其中從外麵撿回來是最奇特的。


    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他們很多來路不明,各種都有,而裏麵最讓人擔心的是那種已經有了基礎的思維能力,還被父母丟棄的,或者趕出去的。


    在這個社會,這樣的孩子即無法獨自生存,又被父母拋棄,心理偶爾會出現問題。


    他們是最可悲的,但社會不會去同情這些可悲的孩子,他們隻會在乎這些孩子做出了什麽事……


    比如偷東西,這是最常見的。


    社會人隻會在意這些孩子偷了東西,但從不會反思他們為什麽偷東西。


    是吃不飽?還是其他?


    而麵前這個沒走的小孩就是這一類。


    或許因為當時這個孩子的眼神尤為不同,老院子專門記住了這個才來不到一個星期的特殊孩子。


    聽送孩子到這裏來的民警說,這孩子在外麵偷東西被人打了,渾身是血……


    這還隻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啊!也不知那些人怎麽下的了手!


    當時這孩子身後還有個妹妹,不過不是親生的,是他撿的。


    而這個說自己有六歲的孩子叫謙肖,那個四歲的小女孩叫李希。


    這裏麵李希的父母是出車禍而死的,而小謙肖……


    是被丟棄的。


    六歲的孩子已經有了初步的思維能力。


    民警問他父母是誰,他不說,隻是咬著牙眼裏蘊含著怨恨。


    民警問他為什麽偷東西,他說餓了,找不到吃的。


    其實男孩偷的東西都給妹妹吃了,自己吃的是在垃圾桶裏翻出來殘羹剩飯。


    但民警還是找到了他的父母,並強製送了回去,可沒幾天他又跑了出來,還滿身傷痕。


    是那個母親打的……


    自然的,那兩人都受到了懲罰,可不願養也沒辦法,清官難斷家務事,也是那時關於這方麵的憲法沒完善……


    那時孤兒多了去了。


    最終轉來轉去,小謙肖被送到了孤兒院。


    到今天剛好一個星期。


    聽到院長叫自己的名字,不知想著什麽的小謙肖回過神來,疑惑道:“院長,您叫我?”


    院長一臉沉痛,因為他看到謙肖那雙大大的眼睛裏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純真,反而像個大染缸一樣,蘊含了一般成年人也未必有的複雜。


    悲傷也隻是一瞬,很快老院子重新露出慈祥的笑容,對謙肖招了招手,盡量溫柔道:“小謙肖你過來,在想什麽呢?為什麽不和大家一起玩呢?”


    看著老院子的笑容,那時小謙肖從來沒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過的關懷。猶豫了一下,謙肖離開座位,慢慢走到老院子麵前。


    老院子慈祥的默默謙肖的小腦袋,再次溫和的問道:“在想什麽呢?大家都出去玩了,也一起啊!一個人可玩不開行哦!”


    小謙肖低著頭,咬著淡紅色的嘴唇,搓著滿是小傷痕的小手,忽然抬起頭看著老院子,那雙大眼睛裏閃著淚光,好似難以啟齒的問道:“院……院長,我……沒人,也配……有夢想嗎?”


    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話,年邁的老院長愣了,然後蹲下身抱住小謙肖,拍著他的背,眼裏是要溢出來的心疼。


    “孩子,夢想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權利,沒人能束縛,沒人能阻止,你賠,你比任何人都配……”


    第一次,小謙肖第一次被人抱了,還被關心了,他俯進老院子的懷裏哭了,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沒人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也沒人知道他第一次遇到關心什麽反應,來到這裏一個星期,小謙肖終於向第一次也是唯一在乎他的人敞開心扉。


    ……


    我的名字叫謙肖,是個很古怪的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問為什麽?


    當我偷東西的時候,那些家夥就會說:欠削的小屁孩。


    聽的多了,慢慢的就把這兩個字的諧音當做了名字,那樣他們罵我的時候可以讓我感覺他們在叫我。


    真名……那東西忘記了。


    我是個孤兒,或者說被拋棄的孩子。


    哈哈,別多想,不是什麽狗血的故事。


    我有父母,可那兩個人離婚了,從小就不喜歡我,非打即罵,因為我拖了他們的後腿。


    之後兩人各自組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就更不喜歡我了,被踢來踢去,之後我自己跑了出來。


    出來後怎麽樣了?


    那時我才五歲,你說怎麽樣了?


    自己猜,我已經有些想不起來了,偶爾記得的也是不好的回憶。


    沒有,沒有什麽大善人幫助我,跟你說了別多想,我沒那麽幸運。就算有,那也是一年多以後了。


    哈哈,別露出那種同情的表情,我很討厭的啊!


    之後,還有什麽之後?你說那個妹妹啊!


    啊~我想想。


    記起來了。那是個夜晚,我準備到往常去的垃圾桶裏找吃的,看到哪裏有個哭泣的小女孩。


    “媽媽,媽媽……”


    小女孩一直叫著媽媽,一直不停的哭,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她找不到媽媽了……


    之後不知怎麽的,我帶她去找她媽媽。然後找到了,不過看到的是車禍現場。


    那時車禍已經被處理了,我是從周圍的談話聲中聽到的。


    這裏我清晰的記得,那時路上還有一股沒散開的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還有沒衝幹淨的紅色……


    你說再之後呢?


    別忙嘛!讓我慢慢說。


    再之後我又配小女孩去了她家,也幸虧一個小女孩還知道自己家在哪。當然主要的也不遠,就幾百米的距離。


    我帶著小女孩去了她家,敲門敲了很久,可是沒有人開門,加上之前從路人口中聽到的話,我明白小女孩和我一樣是一個人了。


    先別說話,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想說為什麽不找警察叔叔是不是?


    很可惜,那時我確實不知道出了這種事情可以找警察叔叔,沒人交過我這些。


    你期望一個從小被討厭的孩子知道這些嗎?


    當然,從那時開始,我就把小女孩認做了妹妹,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李希。


    李希很黏我的,走哪都要跟著。但沒東西吃啊!


    而李希又小,第一次吃了垃圾桶的食物就生病了,我拿著不多的賣瓶子的錢求著一個好心的醫生伯伯開的藥……


    之後我知道了李希不能吃垃圾桶裏的食物,所以我就去偷。


    因為還小跑不快,每次都被暴打一頓,但能讓妹妹吃飽這沒什麽的。


    隻是後來偷的多人,那些人也有了防備,我就換著地方偷……


    那樣的時間過了好久,我也不知道幾次被打的昏迷,有一次那些人叫來了一種叫警察的大人……


    你是不是以為我在這裏得救了?哈哈,看你那個樣子就知道你在想什麽。


    那時沒有,他們問我父母呢,我說沒有,然後又問李希,我回答了他們——主要回答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是第一次沒有因為偷東西打我的大人——說李希的父母出車禍死了……


    那是我已經知道車禍和死代表什麽了。


    然後李希就被帶走了,他們耐心的告訴我李希被送到了一個叫孤兒院的地方,在哪裏能吃飽,也不用挨凍……


    我替妹妹高興,可我還留在那裏,他們說要幫我找父母。


    我不說父母的名字他們能找到嗎?


    反正那時我是不相信。


    但沒想到,第二天他們就說找到了,還笑著對我說我可以回家了。


    家?


    哈哈,我又家嗎?


    哈,抱歉抱歉,有點激動了。


    我說我不想回去,但他們強製送了回去。


    先是那個爸爸,在那些警察的麵前,他還是一副平和的樣子,我當時還期望著他真的變了。


    可我想錯了。


    等那些警察走後,他又變回了我記憶中的模樣,把我罵了一頓,還讓我看了看那個繈褓中的弟弟,說那才是他兒子,我不是……


    我被他提著丟到了母親那邊,母親本來是不要的,但那個男人直接走了。


    之後……


    之後那個女人讓我今屋,不過把我打了頓……我堅持了兩天,每天都打我,原因是她丈夫知道他還有個兒子和她大吵了一架


    我又跑了,跑到那些警察那裏,把身上的傷給了他們看,因為我覺得就是因為他們我才會被打的。


    這中間還發生了一些其他事,這裏就不細說了。


    之後,之後他們又找到了那兩個人,但都不要我。鬧得鬧,哭的哭,沒有辦法,他們隻好把我也送進了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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