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老板被打,和尚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了,向白臉妖勸道:“佛家有言,眾生平等,你這樣一味的欺壓良善是會遭天譴的。★你若再不停手,我便要出手救人了。”


    韓真本來以為這和尚是一個厲害的降妖僧,可看剛才他被白臉妖輕易就可以綁住的情形就能推測,多半也就是一個武僧。武僧想要傷害白臉妖定是不可能的。


    和尚現在說自己出手救人在白臉妖看來也是大言不慚,自不量力。


    何老板被白臉妖綁著,一動不能動,隻能一拳一腳的挨著。挨得實在有些受不了了,終於向他說道:“大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次一定會將這禿驢給除掉的。”


    此時和尚剛剛近到何老板麵前,正要試著解開他身上的繩索,他說這話時兩人正巧是一個四目相對的狀態。仿佛何老板成了最壞的人,想要殺掉一個救自己的人,典型的恩將仇報,農夫與蛇。


    何老板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大不應該的,但迫於白臉妖的壓力,也隻能惡狠狠的瞧瞧和尚,將他視做敵人,為挑戰他做好準備。


    白臉妖抓掉何老板身上的繩子,將他放了出來,直直盯著他,就要看他向和尚第二次應戰。


    白臉妖還不忘向何老板警告道:“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和尚不死,死的就是你了。”


    何老板近到和尚麵前,一時間不動聲色,隻是靜靜的站著。


    和尚問道:“這位胖施主,你在想什麽,是想要以最快的方式將我殺掉嗎。我習武多年,精通各種拳法掌法,你想要殺我很難的,我勸你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何老板問道:“那請問這位高僧,你有降妖之術嗎?”


    他是在想,如果和尚可以降妖的話,就跟和尚連手一起對付白臉妖,好做這最後一拚。否則的話,那就隻有殺掉和尚來討白臉妖的好了。


    和尚說自己不會降妖,但是武功上的境界很高,一樣可以用來降妖,何老板顯然不信。


    他也明白,論到武功,自己也絕不是和尚的對手,看來想要殺掉和尚就隻有想些歪點子了。


    何老板從身上拿出一包毒藥,向和尚說道:“大師,剛才你多番替我求情,這讓我很是感動,現在我想要送你些吃的表示感謝。”


    韓真跟孫單早已經忍不住偷偷樂了起來,這明明是毒藥,他還說是“吃的”,三歲的小孩都不會信這鬼話。


    和尚向他問道:“請問你這好吃的它是鹹的還是甜的?”


    何老板說道:“它是苦的,俗話說了,良藥苦口利於病,所以大師你無論如何都要服了下去。”


    和尚說道:“我沒有病,身體好的很,要是有這種良藥,還是你自己服下吧。雖然你長得胖,但是我能看來出來,你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了。”


    何老板似乎被戳穿了,臉有不悅,又向和尚說道:“你這和尚真是不識抬舉,不知好歹,我這並不是治病的毒藥,而是可以讓你延年益壽功力大增的補藥。你要再不吃的話,我就當沒有你這個朋友。”


    說著說著何老板還跟他論起了朋友。


    和尚拿過毒藥,打開瓶塞,衝著自己的嘴就要全都倒了下去。


    何老板說道:“大師,不用這麽多的,一點點就夠。”


    和尚說道:“既然是仙藥,我就要多吃一點,這就好比你這種藥是人參提煉而成的,我要是隻喝半瓶的話那就等於吃了半根的人參,也許還是達不到進補的功效。”


    白臉妖有些不悅,向何老板催促道:“我讓你殺人,你拿一瓶破毒藥出來做什麽,像這種雕蟲小技人家能信嗎,真是幼稚可笑。”


    他竟然出言將何老板給揭穿了。


    和尚剛還沒有將毒藥服下,這時候將毒藥仔細端詳一番,蓋住塞子送到了何老板手裏。


    何老板連忙解釋道:“大師,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們不應該再信人家的閑言閑語了。你想想那白臉賊是什麽人,他是巴不得你快些去死的。所以他說的話都是不利於你的。而我就不同了,我是一心向佛,準備要做你的弟子的。我們兩個人的話該信誰就不用我說了吧。”


    韓真心想,那當然是誰都不信自己分析了,這和尚也真夠癡的。


    和尚又將毒藥拿了過來,不再跟何老板說什麽,將裏麵的毒藥全都服了下去。


    待他服下毒藥後,何老板立即就問道:“大師,感覺怎麽樣,肚子是不是很疼,是不是有一種從未有過的難受感覺。”


    韓真走向一邊的沈老爺,低聲向他說道:“這位老爺,這和尚雖然是你花錢雇的,跟你非親非故,但說到底他也是你的人,你看著他這樣服毒而死就無動於衷嗎。所謂唇亡齒寒,和尚一死,這裏也就沒有人來保護你了。”


    沈老爺解釋道:“這位大師有他做事的規矩,他對付敵人時從不允許我們插手。我相信以他的本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何老板目不轉睛的瞧著和尚,密切的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照理來說,這種毒藥藥效很快,和尚不會撐太久的,他心裏也很是納悶,怎麽和尚可以撐到現在都不死。


    和尚向何老板說道:“拿些水過來,我隻有喝了水,這藥勁才能擴散到全身。”


    原來是和尚的體質好,毒藥一時還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全麵的攻擊。


    何老板趕忙前去,一會兒後就返了回來,手裏端著一杯水,看樣子有些拿不穩,兩隻手端著。


    這是一杯剛剛燒開的水。和尚摸到茶杯後,立即用內力灌到了茶杯上,茶杯裏的水反而更熱了,滾燙沸騰著眼見就要溢了出來。


    何老板一陣心虛,嘴上卻還說道:“大師,我不是想要燙死你的,我隻是覺得這水要是涼了,會傷到你的身體,長時間喝涼水對身體不好的,會引起風寒咳嗽……”


    和尚將滾燙的開水喝了下去,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似很舒坦。可剛過不久麵部表情就顯得十分難看。


    何老板心中竊喜想這和尚也是血肉之軀,也一定會怕燙的。


    和尚說起道:“我多年來練功受傷,行成了極寒體質,所以隻能喝開水才能過活。隻不過我覺得這杯水裏好像又被下了藥。”他皺眉瞧瞧何老板,問道:“怎麽回事,難道你又在這杯水裏給我加了延年益壽的好藥?”


    確實沒錯,何老板又在這杯開水裏加入了少許毒藥,就是要將兩種毒藥加在一起想讓和尚死的更快一些,他很清楚,這兩種毒藥絕對沒有相克而解的可能。


    現在被識破,他也隻好承認:“大師真是高人,連這都看了出來,我確實是怕你身體太過虛弱,所以又加了些藥進去,你放心,這兩次的藥都是好藥,起碼可以讓你活到一千歲。”


    和尚突然全身開始不停的上下翻轉,一陣之後終於坐定原地,兩手向一邊揮出,幾道黑色的氣流從他的兩隻手上散了出來。


    何老板大感不妙,和尚沒死,看著樣子好像還將他自己身上的毒給解了。自己的小伎倆一定早已經被識破了。


    白臉妖這時又向何老板責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這種下毒的小把戲是沒有用的,想要殺人還是明刀明槍的打鬥比較好。”


    和尚向何老板說道:“這位施主,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給我服下的是毒藥,我隻是想以慈悲之心將你感化,誰知道你卻一直執迷不悟,毫無愧疚感。你猜的不錯,你給我下的毒已經解了,剛才手上的兩道黑氣就是毒藥以氣息狀態散去了。”


    何老板將頭低下去些說道:“大師,我很後悔,像你這樣的好人我是不該對你起了殺心的,可你也看到了,我完全是被逼得沒有了辦法。”


    和尚道:“既然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應該再怪你了。聽我一句勸,放下屠刀吧。”


    何老板從身上拿出匕,有些癡癡呆呆的看著這把匕。


    和尚說道:“胖施主,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讓你放下心中的屠刀。”


    何老板回道:“我心中的屠刀已經放下了,以後我要像大師你一樣做個好人。”


    韓真心想,這何老板心裏的屠刀放沒放下先不說,現在最要緊的應該先放下手裏這把匕,這對和尚起碼是個威脅。兩人離這麽近,和尚又手無寸鐵,就算他武功再高,隨便被這鐵器誤傷一下也是很不好的。


    和尚此時也注意著何老板已經舉起的匕,歎口氣說道:“這位胖施主,你怎麽還是要想著殺人,你把屠刀舉這麽高,很明顯就是想要殺我。為什麽我這麽失敗,連你這樣小小的惡人都感化不了呢。”


    何老板將匕略略放下了一些,臉上裝作很誠懇的樣子說道:“其實剛才我舉起匕的時候也在想,我倒底應該向佛還是向魔,看著大師你無辜而善良的眼神,我最終決定跟著大師你向佛,以後你就是我的啟蒙恩師,你就是我心中的佛祖。”


    和尚終於開心了起來,向何老板說道:“我早就看來出來你本性不壞,既然你對我佛向往以久,現在為師就幫你剃度,以後你就是我佛門弟子了。”


    韓真心想這是不是也太快了,人家隻說是向佛,又沒說一定要做和尚,而且就算要當和尚也不是現在,起碼得等把白臉妖這種強敵殺了再說吧。


    何老板也有些吃驚,不過想想,說是出家,也不過是剃個頭,穿身袈裟的事情,就算是當了個假和尚也不影響去殺這個真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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