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真淡淡笑笑,想想這清遠難道是看自己好說話,好欺負,說話才這麽放肆嗎,那就嚇嚇他。〈


    “來人,將清遠大師給朕拖下去砍了。”他聲音中故意透著一股威嚴。


    清遠嚇了一跳,拔腿就要跑,很快被萬癡及幾個士兵牢牢抓住。


    “皇上,老僧錯了,老僧是護主心切,還請您海涵。”清遠耷拉著腦袋說著。


    韓真越想越覺滑稽,一般被下了斬殺令的都會先跪地求饒,這老賊竟然是想著要逃跑 極度天真。


    想著險些笑了出來,強作鎮定警告清遠幾句,命令各人退去。


    韓真則回了唐媚所在的宮舍內。


    今天唐媚許是累了,睡得很早,韓真與她並排躺在一起,翻身的時候不小心將她吵醒了。


    唐媚已經睡了一會兒,想起身到外麵透透氣。韓真擔心她看到那個巨大的蟾蜍,非把她嚇死不可。


    他將她輕輕扯回來,琢磨了一下說道:“唐媚,我先給你講個故事你再到外麵去好嗎?這是一個小青蛙的故事,我們就從小蝌蚪找媽媽說起吧……”


    夜已深,他講著講著徑自睡去,唐媚靠在他肩上,不自覺也再次睡下了。


    似乎沒過多長時間,萬癡就在屋外喚著:“皇上,該早朝了。”


    韓真這幾日來已經漸漸習慣,一到這個時間,即便是沒人來喚,自己也能醒過來。起身到外麵,盡量將腳步放輕不將唐媚吵醒。


    與萬癡一道去到朝堂之上,群臣都精神飽滿的在等著他,清遠及眾僧也現身於大殿之上。


    昨晚降妖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大臣們對韓真盡是稱讚之詞,他聽著很是受用,心裏美得很。


    想是真的累了,仰麵靠著龍座,竟然不小心睡著了。


    這時清遠清清嗓子開了口,且聲音極大:“其實昨晚降妖大部分的功勞都是屬於一女俠跟老衲我的,當然還有眾僧的配合。皇上隻是在現場觀戰,並無甚功勞。”


    韓真被他吵醒,聽到他的話一下就精神了起來,一時十分氣憤,這老東西也太不給自己麵子了。但他說的似乎句句都是實話,又不能治他的罪,也隻能暫不與他計較。


    接著萬癡焦急稟報,昨晚降妖之時,孫單跟張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韓真猛地起身馬上下旨要眾臣尋找兩人的下落。


    楚瑜、英直、千慧還落在呼寒拔的手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這下張東孫單卻又丟了,妖患不除,朕怕是永無寧日。


    下了朝之後,他蒙頭大睡了一覺。


    早晨唐媚獨自一人到外麵看到了那隻巨大的蟾蜍,倒也沒特別害怕,因為在韓真的故事中,這隻蟾蜍原本是一隻善良的小蝌蚪,隻是被施了魔法。


    她對他的話總是深信不疑,竟跟幾個士兵一道去喂那蟾蜍。


    自這事之後韓真總算難得清靜的過了幾天,每天就跟唐媚在宮內賞花彈琴,寫字畫畫,把蟾蜍當成寵物一般飼養。


    這樣不知不覺過了大半個月,這天,他跟唐媚兩人換了便裝,一起準備去宮外走走。


    兩人迎麵撞見了清遠和尚,他與韓真打了個照麵,未有行禮便繼續向前走去。


    唐媚都有點忍不住了,怪清遠太過無理,便將他喊了回來。


    清遠慢悠悠的折回來,傲然說道:“老衲這對膝蓋隻跪佛祖,不拜凡人。外人稱皇上作天子,其實還不就是個俗胎凡夫嗎。”


    韓真雖然懶得與這迂腐老頭多計較,但見他如此狂妄,便道:“你這老賊,信不信朕一句話就能讓你沒了膝蓋。”


    清遠點點頭:“老衲信,曆來暴君做事都是這樣的,不過殺人隻是無能的表現,能感化我的才是真豪傑。”


    說罷他就搖頭晃腦的走遠了。


    韓真被他噎得夠嗆:“這老賊,朕一定要找個機會收拾他一番!”


    “公子你品性純良,能惹你生氣的沒幾人,這老妖僧算得一個。”唐沒說道。


    兩人到了宮外,見路上行人衣著大都較為華麗,路上的乞丐也少的很。韓真心想,即便現在已經是唐末,想來已遠不如大唐早期的盛世了,可畢竟唐朝的文明還是灌溉洗禮了這裏的百姓上百年,繁盛的感覺依然還在。


    兩人隨便進了一個麵館,想吃點東西。


    韓真要了一碗刀削麵,店家卻說從來就沒聽說過有這種麵,這才想起,刀削麵這種食物是元朝後才明的。


    索性跟唐媚一起點了些別的吃食,兩人邊說邊笑,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沒過一會兒,兩個魁梧的蒙麵人提著大刀突然衝了進來,向在場人喊道:“不要動,將身上的錢全部拿出來!”


    食客們嚇的紛紛將銀兩放在各自的桌子上,韓真跟唐媚也不例外。


    韓真一陣不痛快,心想待回到宮裏一定責罰此處的官員,光天化日的就敢有人搶劫。


    兩個蒙麵人把所有的錢都收入囊中,可還是不太知足,抓起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子問道:“你爹是不是王員外?”


    這男子也老實,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那就好,大哥,我們這次真是了!把他綁了,王員外還不得交大把贖金出來呀!”其中略矮的匪徒說道。


    韓真想使出楚瑜教自己的武功來對付兩個劫匪,但過了這麽多日,那些招式卻是被他忘了個一幹二淨。


    正在犯愁之際,清遠竟也進了麵館,他恰巧來宮外辦事。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您怎麽會在這裏呢?”也不知道他什麽心思,看見韓真就跪拜了下去。韓真思量著剛才他不是說過膝蓋隻拜佛祖嗎,怎麽這時候卻又拜上了,萬一兩劫匪索性殺人滅口,朕不是很危險。


    兩個劫匪果然盯著韓真看了半天,眼中精光乍現,顯然不懷好意。


    “大哥,事已至此,我們要不要幹一票大的,將這皇帝綁了?”


    另一劫匪想了想道:“那樣風險太大了,不如將他殺了更痛快。他已經見過我們的樣子,日後必會報複。”說著他就將韓真跟唐媚所帶的東西搜了個遍,能拿的都拿走了。


    兩人這就準備殺掉韓真,轉頭問清遠幫不幫眼前這個皇上。


    清遠之乎者也的說了一番大道理,大意就是說自己是出家人,不參與俗世中的事情。


    兩個劫匪殺心已定,揮起大刀就要砍向韓真跟唐媚。


    韓真立刻擋在唐媚身前,想要與兩人拚個同歸於盡。突然聽得“啊,啊!”兩聲慘叫,這兩個劫匪也不知是怎麽了,手中的大刀“咣當當”掉在了地上,紛紛倒地,眼睛還未閉,已經是沒了性命。


    這兩人仰麵朝天,一人半邊臉紫,另一人半天臉藍。


    韓真環視四周,食客們因為害怕正四散奔去,並未看到有人出手,這人的手法也太高明了。


    清遠也不見了蹤影,想是隨著人流一同逃跑了。


    韓真趕忙拉著唐媚向宮裏跑去。


    第二日朝堂之上,清遠和尚又在下麵。待眾臣將奏本稟讀完畢後,他主動向韓真說道:“皇上,昨日您身處險地,也不知道是哪位俠客出手救了你,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衲佛光普照,將鴻福傳給了皇上。”


    韓真聽了氣極反笑:“那看來清遠大師鴻福齊天,這皇帝之位交給你做是最好不過了!”


    清遠搖搖頭:“不可,老衲是佛門中人,不會貪戀塵世中任何東西。”


    大臣們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不明白他好好一個和尚不做,為什麽淨喜歡說些找死的話。


    下朝之後,韓真與商量著怎麽收拾一下清遠。


    萬癡出主意,說了些要把清遠淩遲處死一半,然後再五馬分屍等惡劣手段。


    韓真歎歎氣:“那樣朕豈不是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了?畢竟這老賊降妖有功,殺了他很是不妥。”


    萬癡邊想又邊說道:“這清遠老賊是個降妖的好手,我們可以從這方麵著手……咦,對了!找個厲害的妖怪來讓他降,到時候妖怪抓不到,大可以挫挫他的銳氣啊。”


    韓真疑惑的問,應該去哪裏去找個厲害的妖怪來。


    萬癡壞笑一陣,要韓真不必再為此事煩憂,自己已經想好了整套辦法,明日定在朝堂之上定給清遠難堪。


    第二日,萬癡早早將清遠請到了朝上。


    待群臣禮畢,萬癡便要侍衛帶了一個籠子進來。眾臣也開了眼界,侍衛將籠門打開,一條金燦燦,長著幾隻腳的小蛇緩慢爬了出來。


    眾人心裏一驚,這蛇有腳,可不成了畫蛇添足了嗎,也有人說這根本就不是條蛇,就像是一條沒長大的小龍。


    這世上又有誰見過龍呢!


    韓真心裏猛然震蕩,這與自己在水潭裏見過的小龍還是有區別的,但似乎略有些相似之處。


    萬癡清清嗓子,指著這個怪物向清遠說道:“老賊,這是一條妖姣,要是現在不將它降住,以後長成蛟龍一定會為禍鄉鄰的。”


    清遠看看這物輕鬆笑笑,自信的將符水拿來出來滴到這怪蛇的身上,可過了半天也都未見這蛇有何反應,依舊保持正常姿態在地上攀來走去。


    韓真也不太明白,便問萬癡下麵的是何物。


    萬癡上前悄悄告訴他,那其實不是妖,隻是一隻畸形蛇,並且是有毒性的。


    清遠一陣呆愣,不知所措的又灑了瓶符水上去,怪蛇自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清遠更慌了,以為遇上了什麽厲害角色,一陣緊張,額頭不斷有細汗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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