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霸道,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方法。


    “既然我們的組織標榜萬神為名,不管怎麽說,表麵工作還是要做到滴。”伏羲幽幽輕語,“要有海納百川的心胸氣度、照應萬神的偉岸人格。”


    “遵循和平共處的諸多原則,以共同進步為綱領建立區域同盟集團,以合作互助為核心成立大神聖共榮圈……”


    “我們是秩序的守護者,是公平的捍衛者,是天地的裁決者……”


    初始時,在場神聖尚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是聽著聽著,一個個麵色就古怪了起來。


    伏羲的話,乍聽起來沒有問題,但是深究下去……像是包藏了什麽禍心。


    “總感覺,有哪裏不對的樣子……”白澤喃喃低語,揉了揉眉心,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一次次的合作,潛移默化輸出我們萬神殿的文化內涵,從精神領域上進行同化,不用刀光見血,就能實現以蛇吞象的壯舉!”


    “你們需要明白,硬刀子的確能殺人,但也很嚇人,會讓別人萬分警惕。”伏羲話音中有幾分莫名,“一個警惕的獵物,是很不好收拾的。”


    “它們會掙紮,會反噬,會給獵人帶來傷害。”


    “所以,我們要用一把軟刀子,傷人卻不見血光,又能一刀刀深入靈魂。”


    “最後刹那的爆發,讓一切都沒有回轉的餘地,奠定最終的結果。”


    “你這種想法,倒是有些奇詭啊?”鳳凰道,“不走尋常路?”


    “唉……常規操作,淡定淡定!”伏羲一臉平靜,“誰讓我是一個天機師呢?”


    “幹我們這一行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都不會想跟人剛正麵的。”他唏噓著道,“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一點點的布局,套下絞索,讓對手窒息而死。”


    “而且這絞索要求,最好是無聲無形的,讓人難以發覺……否則人家看兩眼後直接就繞開,那還不得傻眼?”


    諸神無言以對——你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太昊的方法,似乎是可行……不過這裏麵好像也有些不妥的地方?”接引皺眉,“你這樣的‘潛移默化’,又怎能保證別人一定按照你設計的路去走?”


    “這是我接下來想說的內容……”伏羲道,“我的提議中,其實是有一些硬性要求的。”


    “那就是我們萬神殿的力量,必須要比任何一家願意進行交流合作的勢力強!”


    “而且這種強,不能隻是一星半點,而是碾壓性的強大,是讓所有神聖在認真衡量後,隻能得出一個‘根本無法力敵’的絕望性強大!”


    “這是第一點。”伏羲微笑著豎起一根手指,“這是‘現在’的強大,決定了我們能夠在大同盟中處於領導者的地位。”


    “而第二點……則是要求我們未來的‘強大’!”他又豎起第二根手指,“我們必須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比一切外部競爭者的進步都要快!”


    “實打實的效果擺在那裏,就是最好的宣傳,讓所有人無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都不得不向我們靠攏!”


    “現實會告訴他們……隻有跟著我們走,才能有肉吃!”


    “不戰而屈人之兵,才能稱為王道。”伏羲道,“我的提議怎麽樣?”


    “你的說法……嗯,馬馬虎虎吧?”元凰沉吟,“但是,別人未必會跟我們結盟啊?”


    “一些小團體是真的不假外求,隻是幾個誌同道合、大道相契的神聖組成。”她道出一些往昔的經曆,“我們邀請過這些人,但是他們都婉拒了。”


    “而個別的大勢力……經營的很好,神聖數量在十位左右徘徊,那卻是有了自己的野望,不會向我們低頭的。”


    “如果缺少構建同盟的前提,隻有萬神殿一個勢力在那裏秀操作……很有一種羞恥感的誒?”


    “沒有條件,我們可以創造條件嘛!”伏羲笑眯眯的,太意味深長,“上趕著要求別人結盟?太掉份了。”


    “別人哭著喊著求我們幫助、支持,才符合我們萬神殿此地最強的身份!”


    “哭著喊著找幫助?”在場的三十六尊先天神聖,一個個麵色古怪,“有可能嗎?”


    “怎麽沒有可能?”此刻的伏羲很腹黑,“外麵這麽多林立的小山頭,可千萬別告訴我它們之間是一團和氣?”


    “總會有分歧,暗地裏有對抗。”


    “雖然因為有我們這方霸主鎮壓在這裏,讓它們心中擔憂,有最大程度的自我克製,能做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平衡狀態……但是,平衡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


    “該是我們登場、暗中發力的時候了!”伏羲攤了攤手,“拋出一些誘餌,製造矛盾,打破原本的穩定與平衡。”


    “隻要彼此間有磨擦出現,並且交手中不經意的‘失手’、‘失誤’……隻要見了血,局中者還會那麽在意大局這個東西嗎?”


    “甚至,我們可以做得更多,往本來就旺盛的火上澆油。”


    “例如,讓一個甚至幾個組織真正覆滅!”伏羲的目光悠悠,“當然,最直接出手的不會是我們,而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大勢力。”


    “我們呐,隻是擔任穿針引線的工作,還有最後的爆料。”他眼底深處有著笑意,“比如說……那些小勢力為什麽會覆滅呢?”


    “其實是因為懷璧其罪啊!”語氣模仿著傷感與惆悵的情緒,“擁有無法保住的寶物,故此被別的勢力所覬覦,最後鋌而走險,攻破所有守護,劫奪走最貴重的珍寶。”


    “要說這寶物從何而來,又怎麽被傳到另一個勢力耳中……這個答案隻有天知道了,對不對?”伏羲滿臉笑嘻嘻的,狀似無奈,“可能是我們萬神殿哪一位神聖‘不小心’失落的,而這信息又‘不小心’被外麵勢力的探子所知曉了。”


    “至於,這寶物裏麵有沒有暗藏些別的隱患和危險……嗯,誰讓我們是‘不小心’失落的呢?”


    “出了什麽問題,概不負責呦!”


    “至於因此而導致的一係列動蕩,我們表示誠摯的歉意。”


    “……”諸神側目,卻無言以對。


    “打破現在這樣穩定、卻又對我們萬神殿無比尷尬的局麵,讓一切都在動亂中。”伏羲做著總結的發言,“讓戰火繚繞,讓外麵的勢力都要有所動作。”


    “小勢力在人人自危,而且這些危險的‘源頭’,又不是它們所預想中的萬神殿……這就提供了足夠的契機。”他的語氣溫和,但其中內容傳出去足以讓人不寒而栗,“至於我們那個時候,就要表現的好一些嘍。”


    “比如說,為正義代言,為諸神表率……興王道之師,討伐那些肆意迫害諸神的妄為之輩!”他又歎了一口氣,“可惜,彼輩猖獗,雖勝卻又難定。”


    “為了小勢力的安全考慮,我們就貼心的給出選擇。要麽,幹脆徹徹底底的加入我們萬神殿,成為一份子,再不用擔驚受怕;要是舍不得自己的一番心血,還想著保持勢力的獨立性——這也沒關係!”


    “不過為了安全考慮,還是達成盟約,構建一個大同盟的好。”


    “隻有這樣,危急時候,作為同盟的盟主——萬神殿,才好義不容辭的出手援助嘛!”


    “這裏麵很辛苦的說……但是沒辦法,誰叫我們萬神殿這樣急公好義、樂於助人呢?”


    “就算是再辛苦,我們也要為洪荒世界盡上一份心意,將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光輝播撒向全宇宙!”


    在這一刻,萬神殿中所有神聖都沉默了,尤其是鳳凰,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一次,要用全新的目光去看待伏羲。


    ‘嗯……玩天機的,心好黑啊!’


    ‘不過,倒黴的是別人,所以……我喜歡!’


    ……


    ‘萬神殿的神聖,每一個都是好人。’


    ‘大家多才多藝,說話又好聽,辦事又周到,怎麽會是壞人呢?’


    ‘隻不過,偶爾也會有些失誤而已……但問世間,誰能永遠正確,沒有絲毫的錯漏?’


    ‘而且,我們在發覺問題後,不也是盡力去做彌補了嗎?’


    ‘庇護著弱小的勢力,讓它們道統長存;而大軍開拔,手持利刃,那也是為了消滅不法分子,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以上,就是伏羲計劃的對外形容和表示。


    對此,諸神彼此相視後,默契鼓掌,一個個都很用力,“說得好!”


    “我萬神殿神盡善良,持正為公,這天地下還有比我們這更有德行、節操的組織嗎?!”


    “對對對……”


    “就是就是!”


    幾乎是一致性的表態,讚同著太昊的提議,選定其為未來一段時光內萬神殿的對外策略。


    伏羲看著這一幕,嘴角劃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一切仿佛都在不言中。


    當然,做出的規劃被諸神這麽快的認可與通過,他內心中也有小小波瀾,‘唉……我本善良,走到這一步實在是情非得已。’


    ‘如果哪一天真被這樣的萬神殿統治宇宙……這洪荒天地吃棗藥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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