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道自古以來不算大道,很少有人借此登頂,隻是因為其便於使用,耗費不大,力道還行,所以多用於軍陣廝殺。


    江湖上也不是沒有喜歡用陣砸人的,不過還得是那財大氣粗的人兒才有這種資格,那些個渾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遇敵便砸,花錢如流水。


    當然,也就砸砸實力低微的人,畢竟真正意義上的陣,可不是那麽方便攜帶的。


    陣分三種,一種是陣符,以天地奇料做墨,銘畫於符紙上,這種陣便是那些行走江湖的人兒最喜歡的東西。


    隨便一位通識陣道的陣法大師都可以信手拈來,威能也就處於陣道最末。


    然後便是陣印。


    陣印這種手段乃是陣道強者與人對敵時最常用的手段,威能比之陣符不知高了多少,可以隨時結印,當然,要比陣符的攻擊速度慢一些。


    陣印也是最不像陣法的一種手段,其他兩種都是以天地自有之物為媒介去溝通天地,而陣印是施印者以自身為媒介溝通天地,這方麵有本質的差別。


    最後一種陣沒有固定的名字,分為可以移動的與不能移動的陣。


    那種可以跟著人走的陣多用於軍陣廝殺,效果極佳,以自然媒介溝通天地,形成強大的殺傷力,或者便是防禦力,讓操控陣法的人進退自如。


    當然,這種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使用,必須是精銳中的精銳才行,而且還得人數眾多,人少了,是撐不起那陣的。


    如今中原三大帝國都是擁有著自己的軍陣,威力莫測。


    至於不能移動的大陣大部分是用於防守的,基本上防禦力驚人,像各帝國帝都,那都是有著大陣守護的,以保萬世基業。


    餘衍珂麵前七人所結便是陣印,這東西,說好對付也簡單,說不好對付也應該。


    總之,經過這陣印加持,不說那七人主動出手,就是他們坐在那兒,餘衍珂都不一定拿他們有辦法。


    當然,是陣就有破綻,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完美的陣,若真有,那陣道也該把當下的天下第一大道劍道給擠下寶座了。


    餘衍珂沒衝動的直接動手,說真的,如果是以前他還在家族裏麵的時候說不得他就仗著自己的宗師修為頂著脖子上了。


    現在不一樣了,跟著書生修行了一段時間,又跟著雲姒闖蕩到現在,餘衍珂再怎麽說也成長了不少。


    他不會去冒險,雖然看上去自己一下就可以把這七人小宗師合力所結陣印給拍個粉碎,但他知道這裏麵有門道,若是莽撞行事,說不得便討不到好處。


    嘴上他餘衍珂的確是瞧不起這些人,但實際上,餘衍珂對陣七位小宗師合力還是有些謹慎的。


    這大概便是表麵上蔑視他,實際上重視他?


    餘衍珂細細觀察,甚至慢慢繞著這些盤膝而坐的小宗師走了一圈,那些小宗師一動不動,體表有著光華流轉,是那陣印籠罩加持的具現。


    看起來他們像是隻是被動防禦一般。


    觀察良久,餘衍珂摘下一直背在身後的劍,這還是他學雲姒的,雲姒就一直這樣負劍而行,餘衍珂覺得這樣很有俠氣,便也裝模作樣的背著自己的劍。


    隻是他這劍連個劍鞘都沒有,一直用布條裹著,都舍不得解開一次,這可憐的劍唯一一次露麵還是他在族裏時跟人對鬥用力過猛不小心氣息崩開布條。


    那以後就再也沒有給他的劍“鬆綁”過。


    餘衍珂拎著劍隨意比劃了兩下,又看到那七位赤手空拳,覺著自己實在有些過分,以強淩弱就算了,還那出家夥來了,想了想,餘衍珂又把劍重新背了起來。


    然後,他試探著用手按向麵前一人。


    力度很好的控製著,就在餘衍珂以為要碰到那人時,一股柔和的力場托起了他的手掌,無論怎麽樣用力,都無法再下壓半分。


    餘衍珂心生奇意,運起氣息,漸漸加重力道,他感受到了一層無形屏障阻擋著他的手掌。


    漸漸的,隨著餘衍珂力道不斷加大,他的手掌下變得霧氣繚繞,一層屏障也就緩緩顯形,那霧氣像是從四麵八方遊蕩過來,阻擋著餘衍珂。


    餘衍珂好像是在跟七個人較勁一般。


    隻是,好像還是餘衍珂略勝一籌,在他額頭微微見汗之際,那層屏障“噗”的一聲,像是泄氣了一般破裂開來。


    霧氣散盡,餘衍珂的手掌差點按到麵前那位小宗師的頭上,好在他及時控製住了,沒讓自己出洋相。


    望著清晰可見的金釵,餘衍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就破陣了?


    好像還真是。


    那七位懸湖山的小宗師收手,起身,恭敬的衝餘衍珂施了一禮後,退到了一邊。


    做出請的姿勢。


    餘衍珂信步上前,走到那水晶台柱前,凝望那本來挺普通但被湖心島炒得名氣頗大的金釵,心底平靜。


    咦,這金釵........


    餘衍珂忽然發現這金釵好像不一般,那釵體上流光四溢,好像透明般,內裏還有著像水液一般的流體在流轉。


    像極了那種被譽為仙人私藏的礦物提煉物。


    “這是鎏金?”


    餘衍珂扭頭問那些懸湖山的人,七個小宗師紛紛點頭。


    其中一人笑著說道:“閣下身手不凡,見識也是博廣,這正是鎏金,這種金屬極為罕見外形也被譽為所有金屬中最美的一種。當然,這些都不需要在下多說什麽,閣下自然比我等更了解。”


    餘衍珂笑著搖搖頭,神情謙虛,不過他盯著那鎏金釵子的眼神就沒他表麵上表現的那麽雲淡風輕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麽一個釵子要是拿下送給雲姒,她說不得就要激動得以身相許......哦.........也不對,雲姒什麽東西沒見過,可能頂多隻是表示一下驚訝........


    餘衍珂立在那兒念頭百轉,良久,他探手下去,準備得到自己的戰利品。


    “咦?”


    餘衍珂愕然發覺這金釵居然還有一層陣法保護,這陣,明顯比那幾位小宗師合力所結陣印強的多。


    倒是有趣。


    餘衍珂右手雙指呼的一下噴出寸尺鋒芒,直直向下一點,簡單而又暴力。


    那陣就在餘衍珂的強勢手段下哀鳴一聲而後破碎開來。


    餘衍珂拿起金釵,笑意浮現。


    “走了啊!”


    拿到東西,餘衍珂向後揮揮手,也不管那七位小宗師震撼的表情,大步離開。


    “他多大?”


    一人咽了口唾沫問道。


    “至多不過十四五歲上下。”有一人聲線雄渾的說道。


    “這般輕鬆破去那陣,至少也得武道宗師水準了罷.......”


    那陣他們合力試過,根本不可能在小宗師境界破開,那少年如此隨意的破掉,真的很驚人。


    一時間,七人沉默起來,感覺自己這麽些年歲都活到了狗身上去,實在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也沒什麽,說不定這位是哪個大家族的嫡係傳人,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該回宗門報道了。”


    一位看上去頗為老成的中年人打破了震撼氣氛,沉聲說道。


    眾人像想起了什麽,眼神漸漸熱切起來,盯著那已經空無一物的水晶台柱,好像看到了一位衣不蔽體的絕色女子。


    “這是一件天大的功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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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衍珂將那鎏金釵丟給雲姒,雲姒下意識接住,還帶著一點想要拒絕的小神情,但那鎏金釵一入手,雲姒便微微一怔。


    蔥白如玉的修長手指輕輕拈起那鎏金釵放到眼前細細查看。


    而後,雲姒很自然的把那鎏金釵收了起來。


    全程目睹雲姒動作的餘衍珂張嘴想說什麽,卻是無言,被雲姒的舉動弄得想笑又不敢笑,當然,他心底還有著一絲絲小小的滿足和竊喜。


    隻是不足為外人道爾。


    餘衍珂登頂天闕用時很短,與雲姒兩人並肩賞景站了一會兒,聽見身後有著轟鳴聲響起,想來便是那回頭潮。


    對於這回頭潮餘衍珂倒沒什麽特別感覺,眼看著它近了又遠去了。


    雲姒也隻是憑欄眺望遠方,畢竟這裏視野很不錯。


    賈九一不知怎麽自己尋了過來,看到餘衍珂與一位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神秘人並肩而立,嘴角勾起。


    他“呼啦”的一下撐開折扇,高聲道:“餘兄弟!”


    餘衍珂一聽就知道是誰了,他回身,見果然是賈九一,便笑道:“賈兄。”


    賈九一走上前去,見餘衍珂神情輕鬆,奇道:“餘兄弟不是要去取那金釵麽,成了嗎?要是拿到手可得給老兄我看看是個什麽精貴模樣,是不是德不配位的那種噱頭玩意兒。”


    餘衍珂聞言,聳聳肩,有些不在乎的說道:“那玩意兒,很一般的。”


    賈九一眼神微亮,說道:“這麽說來,餘兄弟得手了?可否給老兄我看看?”


    “這個嘛........”餘衍珂尷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指了一下雲姒,說道:“那東西現在不是我的了........”


    賈九一愕然,看向餘衍珂所指那人,仔細打量了一番,發覺簡直深不可測,咽了一口唾沫。


    “這.......這位是?”


    賈九一見餘衍珂跟那神秘人好像關係不錯,便謹慎的問道。


    “我不敢多話.......”餘衍珂糾結了許久,還是說道,而且,他也不想介紹雲姒給賈九一認識,他心裏的小算盤打的碰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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