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二沉默了,他突然收起了劍,莫名的說道:“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總有一天要償還的。”


    魚生深有感觸:“確實,不過這也要看他手上沾的是什麽人的血。”


    魚生一動不動的盯著對方。


    “如果是無辜人的呢?”蟲二轉身離開,背影顯得無比的落寞。


    魚生不知為何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雁蕩和仙葫二島就是兩個極端,在這種極端的地方,手上難免會有無辜人的鮮血,蟲二或許就是這麽個殺人機器,終有一天也會感覺厭煩。


    “不知還有沒有再見麵的機會。”魚生如此想著,徑直向蟲家飛去。


    三名老者果然已經準備好了傳送坐標,有蟲二之前的警告,三人自然不敢再出什麽幺蛾子,魚生很自然的踏上傳送陣,隨著一陣光芒升騰而起,再睜眼之時,已經踏上了炎州這片土地。


    炎州,自然也有蟲家的所在。


    這次三人似乎學聰明了一些,似乎事先早就和這麵的人大好了招呼,魚生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守陣者的慌亂,對反反而還贈送了他一張炎州詳細的地圖,比他之前得到炎州地圖還要精細。


    其上標明了各個勢力的範圍地點,甚至還有一些隱秘的坊市和危險的地方都以紅筆一一標明,最重要的是此地圖明顯更換不久,魚生赫然從其上發現了魏家的所在,標著“聯盟”兩個小字。


    魚生隻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投向別的方位,終於在一處發現了他曾經去過的那間坊市所在。


    坊市自然在魏家的勢力範圍之內,不過此圖上標明的魏家勢力範圍明顯比之前的大了許多,其中原本屬於亓官家的地盤,竟然有一小半已經落入魏家之手,這點倒是魚生始料未及的。


    “看來炎州已經成了聯盟的中心之地……”魚生想了想,不過魏家能有如此發展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在其身後有仙葫島的身影……


    不僅如此,錢家的地盤也顯然增加了許多,隱隱有和魏家持平之勢,看來對方也整合了不少小家族。


    魚生最終沒有選擇先去魏家,而是向著那座坊市出發,此地據其不到萬裏,對於現在的魚生來說,並不算遠。


    魚生現在確實有和元嬰修士的一戰之力,不過有個元嬰的神通是他所沒有的,那就是瞬移神通。


    元嬰修士可實現短距離的瞬移,往往能出其不意的殺人於無形之間,不過魚生有的許多神通元嬰修士同樣沒有,如此也算是有了彌補,隻是日後與元嬰修士爭鬥之時,小心其瞬移便是。


    一日之後,魚生已然到達之前那座坊市的所在。


    門口依然把守著兩名修士,魚生按規矩繳納的靈石方才進入,徑直向那家百萬店鋪而來,隻是當然到達時才發現,原本的店鋪大門緊閉,魚生隻是神識在其中轉了一圈便知道此店已經沒人了。


    “看來他已經融合了魂器,能像正常人一般走動了……”魚生嘴角微微笑了笑,順便攔下路過的一人。


    “這位道友,在下有一事相問。”魚生說著朝對方手中塞了兩塊靈石。


    修士頓時眉開眼笑的將靈石收進懷裏,魚生眼力獨到,此人必然長期混跡坊市之中,事實上對方已經觀察他許久,像這種人,一旦有陌生人來坊市,必然要想著法子從對方身上掙錢的,魚生和他也算是各取所需。


    “道友客氣,我張三在這坊市中就沒有不知道的事,您盡管問,我要是說不上來,倒給道友五塊靈石!”


    這名叫張三的修士很是健談,魚生笑了笑問道:“不知這家的店……”


    不等魚生把話問完,張三眼神一亮,一副恍然的說道:“道友也是衝著錢前輩的故居來的?”


    魚生沒有應答,張三繼續笑著說道:“錢百萬前輩現在可是我們聯盟的中流砥柱,據說前段時間還斬殺了一名鷓鴣天的元嬰修士,許多修士聽說其之前隱居在此,紛紛慕名而來瞻仰一番……”


    “可惜啊……我在此坊那麽多年,竟然不知道咱們坊市有位元嬰修士隱藏在此。”張三不斷搖頭嘀咕道。


    魚生抬眼看了一眼“百萬店鋪”的招牌,繼續問道:“不知這位錢前輩現在身在何處?”


    張三立馬為難道:“道友這可就為難我了,我知道的也僅限於本坊之事,怎麽可能知道一位元嬰修士的蹤跡?不過……”


    “不過如何?”魚生又塞了兩塊靈石,張三笑眯眯的說道:“不過我聽說錢前輩本是咱們炎州錢家之人,而且來頭不小的樣子,當初由魏家牽頭成立叫板鷓鴣天的聯盟,錢家本是持觀望態度……”


    張三說到此處突然神秘兮兮的繼續說道:“不過後來沒幾天就站出來擁護聯盟的成立,據說就是這位錢前輩的原因!”


    “原來如此!”魚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看向緊閉的店門。


    張三見此提醒道:“這裏是魏家的坊市,自從錢前輩走後,此地便一直被魏家所保護,我等隻需在此瞻仰,萬不可入內的!”


    此人話音剛落,魚生已經隨和的走到門前,抬手把店門推開。


    張三難以置信的看著魚生的背影,路過之人紛紛駐足觀看,指指點點,都以為魚生瘋了,上次敢打開這扇門的人,已經神秘的從坊市中消失了。


    店鋪內的陳設並沒有變,這麽多年連滿地法器的位置都沒有挪動半分,魚生看準一個方向,當初他就是從那裏拿走的“易骨劍”。


    魚生緩緩走向櫃台,櫃台之上仍然寫著百萬一件那幾個字,其中還有他塗改過的痕跡。


    見到此景,魚生不由感慨萬千,就在此時,他看向櫃台的眼睛突然一頓,剛要抬手去摸,門外傳來一陣混亂的嘈雜之聲。


    魚生自然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他本不想去理會身後的騷動,可一道寒光卻從外直指而來。


    魚生隻是微微側了側身子,手臂看似緩慢的一抬,一把鋸齒般的暗器便被其夾在了兩手之間。


    一群甲胄修士闖進屋內,為首的是一名吊睛大漢,穿


    著魏家的服飾。


    “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闖本坊市的禁地?!”吊睛大漢怒目圓睜,眼神頗為忌憚的看了一眼魚生手指間的暗器。


    魚生轉過身來,晃了晃手裏的暗器:“這東西是你的?”


    魚生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絲毫沒有威脅的口吻,可大漢聽了頓時心中一突,兩行冷汗從鬢角上流了下來。


    “我這是怎麽了……”大漢心中古怪異常,麵前的青年明明沒給他任何壓力,可他內心卻本能的有種恐懼之感。


    “我叫胡漢,是本坊市的管事,你又是何人?”胡漢眼神躲閃,錯開魚生的眼睛,頓時感覺恐懼的感覺小了許多。


    能做到管事的位置人都不傻,且不說魚生無形中給他的感覺,就是對方輕飄飄的接住自己暗器的這一手,麵前的青年也不可能是普通修士,甚至可能的金丹修士!


    胡漢已經把魚生放到了平等位置上。


    “在下魚生,隻是故地重遊而已。”魚生將手中暗器扔給對方。


    “故地重遊?”胡漢皺了皺眉頭,會錯了意,開口說道:“之前來過本坊市的道友多了,要是每人都像道友這般不懂規矩,那我這個管事可就難做了。”


    魚生同樣皺起了眉頭,他已經不想和對方過多糾纏,袖口輕輕一揮,滿屋子的甲胄修士宛如風中落葉被吹到了門外,魚生順勢扶了扶桌麵上的字跡。


    自己猛然一亮,許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驚訝於魚生手段的同時,紛紛猜測那桌子上到底有什麽。


    “會不會是錢前輩留下的功法傳承?!”


    “有可能,前輩在此隱居上百年,怎麽可能不留下點東西?”


    “此人又是誰?他怎麽知道這家店鋪的隱秘?”


    …………


    周圍眾人七嘴八舌,不多時已經將桌子上的光芒傳的神乎其神,有些膽子大的人已經開始躍躍欲試。


    魚生卻在此時將袖口一揮,光芒立馬收斂,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他緊接著走出門外,眾人不約而同的為其讓開一條道路。


    “等等,你不能走!”胡漢再次攔在魚生麵前。


    魚生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我對手!”


    胡漢憋的臉麵通紅,就在此時,人群的另一側也分開一條道路,一名儒雅隨和的青年緩緩向魚生走來,手中一把折扇不斷搖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公子哥一般。


    “這位道友,在人家的地盤上強取豪奪未免有些太目中無人了吧?”公子哥說話時已經站到魚生五米開外。


    “你又是誰?”魚生麵色不善的看著對方,總感覺此人渾身上下都寫了“麻煩”二字。


    胡漢見到來人麵色一喜,急忙走上前彎腰拱手道:“錢公子!”


    說完這句話,胡漢用衝著魚生得意道:“這位是錢家的二公子錢歡公子,閣下還是乖乖的把桌子上的秘密說出來,莫要和整個聯盟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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