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然盯著這片廢墟半晌,半仙瑤就在一旁陪著,直到楚瀟然輕輕歎了口氣,半仙瑤才道:“母親,這裏麵可還有要緊的東西?”


    楚瀟然道:“不過一些丹藥,最重要的東西都已毀了。”


    半仙瑤道:“要不要……”她想問楚瀟然,要不要將煉丹房重建。


    楚瀟然道:“不必了,以後若有機會,等你父親親自給我重造。”


    半仙瑤‘嗯’了一聲,楚瀟然道:“將這裏好好清理一下,掩埋了吧。”


    半仙瑤問:“爹失蹤了,那朝廷那裏要怎麽說?”


    楚瀟然道:“我已命管家去替他請假,隻說突犯重疾,臥榻不起。”


    半仙瑤皺眉道:“這樣可以嗎?”


    楚瀟然道:“拖一日是一日吧,左右你爹的身份特殊,朝廷也是知道的,更何況新皇對你爹並不重用,聽到你爹重病的消息說不定還高興呢。”


    說到這楚瀟然歎了口氣,“這世上哪裏都有爭鬥之事,若論殘酷,朝廷之中更甚於我們玄門之中。”


    半仙瑤也知當時祖父入朝廷為官都逼不得已,就算是父親,在這副監正的位子上也坐的不快活,既然母親這樣說了,那暫時倒不用憂心。


    “不過這幾日肯定會有官員來探望你父親。”楚瀟然道。


    半仙瑤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娘,既然這官位不是好東西,不如就趁此機會脫身吧。”


    楚瀟然問:“怎麽脫身?”


    “不如詐死,讓朝廷以為父親已經死了。”半仙瑤道。


    楚瀟然苦笑道:“若是那樣,侄兒就會被推上頂替你父親的位子,朝廷是不會放過半仙家的,你祖父是何等人物,在皇權麵前依舊不得不妥協。”


    半仙瑤聞言也是黯然,雖不再提及此事,隻是道:“我且做個假人放在臥榻上,那些官員都是凡人,斷然識不破。”


    楚瀟然道:“現在也隻能如此了。”


    楚瀟然先離去,看著母親蕭瑟的背影,心裏也跟著難過。


    花了一天時間,才將大坑裏的廢墟全部清理出來,又將通往煉丹房的通道給封了,一直忙到傍晚時分才算忙完,薑夕顏也過來了。


    昨夜的事雖然瞞得了普通百姓,卻瞞不了玄門中人,一時間流言紛紛。


    薑夕顏先和半仙瑤去見了楚瀟然,楚瀟然問:“外麵現在怎麽樣?”


    薑夕顏道:“夫人已經得到消息了?”


    楚瀟然淡淡道:“何需得到什麽消息,這不是明擺的事嗎?”


    薑夕顏道:“今日我已經壓下來了,不過明日……”


    楚瀟然道:“要來的總歸要來,不過水來土掩。”


    楚瀟然在薑夕顏心中一直是柔柔弱弱被半仙仁信保護的好好的形象,但現在看她的目光,才明白這個女子比任何人都堅強。


    楚瀟然冷聲道:“隻要我在一日,這家門就不會倒。”


    十六玄門,看似一個整體,實則內在抱團結夥勾心鬥角,每一門都想暗藏野心想要獨大,這些年禦靈門的聲勢愈來愈大,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怕是有人要忍不住了。


    薑夕顏道:“鎮妖門會助夫人。”


    楚瀟然柔聲道:“多謝夕顏了。”


    惜雲拈起信,隻一眼便將信看完,玉臉微微一紅,似飲瓊酒,醉顏如霜葉,但也隻是一瞬間之事,轉眼即褪去了那一層似略帶羞意的紅暈,麵如雪玉,既白且冷,眼眸深幽如海,又清澈如溪,卻無法從中看出任何情緒。


    “哈,有了!”就在一眾侍衛們胡亂猜測之際,卻見李顯突地展顏一笑,拍了下手,頗為興奮地大步行進了府中,其腳步之匆匆,令眾人皆看傻了眼…


    他凍得鼻子通紅,卻麵含柔笑,天狼星一般的眼中滿懷希冀地凝望著木槿遠去的背影,在他心中所希望的無非是木轉過身來,看他一眼,可是木槿沒有,他的命運也沒有改變。


    楊定的臉龐頓時紅了,眼底閃過了尷尬與薄怒。明明在和苻寶兒說話,可他的眼睛卻望向了碧落,沉凝淡然,毫無笑意。碧落心都顫了起來,好久才勉強在朱紅的唇角綻開一點微笑。


    碧落心中一悸,立時頓住腳步,轉眸見慕容衝望著自己,神情冷淡,眸中卻帶了若隱若現的繾綣,不覺怒意盡去,溫順地走過去,由著慕容衝拉住自己,緩緩走了出去。


    我喜歡在洱海泛舟,聽紫浮吹笛,我總是爬到高高的雪山頂上,長長久久地望著夕陽下溫柔而聖潔的雪山,歲月就像蝴蝶泉的水波,平靜而柔潤地不停滑過,我暗暗希冀著能像普通人類或是仙靈一樣,擁有一個小生命。


    玉無緣依舊是淡然出塵的,目光空蒙而縹緲,掃過穀外的青山,掃過穀內的火群,掃過那些粗豪的將士,也掃過眼前的華王、豐息,以及那高貴而沉默的風王,偶爾會垂首看看自己的手掌,然後浮起一絲空茫而微涼的淺笑。


    齊衡隻能看見明蘭的側影,小小的下頜柔和雋秀,他不敢停留目光,立刻轉頭開去,卻覺得一股子熱血直衝上他的頭頂,那嘉成縣主正和他說著什麽,他一句都沒聽見,蒼白的麵孔倏地緋紅,忽然站起身來,重重的給自己母親和六王妃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離去。


    小春閉著眼睛休憩,並不想麵對。晨山卻走近她,坐在她沿,剛才季驚然坐的位置。他伸出小手抱住她,頭埋在她口。小春想起他在季府時發燒的那一天,他這麽可憐、這麽依賴她,他應該嚇壞了吧。小春又睜開眼看他,他烏黑的柔軟發絲落在她的懷裏,側臉看去,睫毛顫抖,像是那個發燒的孩子一樣的可憐。


    楊定果然一齊進了紫宸宮,卻沒有踏入屋來,默默靠了廊下的柱子,抱了華鋌劍,正向碧落凝望。他的唇邊有慣常的懶洋洋笑意,眉眼卻很沉靜,微帶迷蒙,再不知在想什麽。


    知女莫如母,雖然顧妍妍的聲音不高不低,但是燕青雨卻一下子聽出了其中的壓抑和愧疚。“羽兒。“燕青雨繞過屏風,果然看見顧妍妍正站在兩張榻中間,硬撐著紅紅的眼睛看著競秀和四兒為白水蘭和蘭兒剪開粘著鮮血的衣服,房間內充滿了血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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