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年愣了半晌才道:“你......你好了?”


    “他沒好,是我。”


    莫流年立刻明白過來,說話的是共工。


    方才大戰共工的元神陷入沉睡,後來大戰小半仙也以自己一己之力承受,所以共工倒是躲過一劫,沒有大礙,睡到剛才才醒過來。


    共工想坐起來,可一動就牽扯到傷口,頓時疼的倒抽口氣,皺眉道:“怎的受了這樣嚴重的傷,這家夥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莫流年瞧共工這樣的神情,估摸著他對先前的事並不知道,忙道:“快別動,否則傷口會裂開。”


    共工倒真的不再動,身體疼的厲害,共工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早知道還不如繼續睡下去。”


    莫流年道:“他現在身體很虛弱,你的元神留在他身體裏對他沒有影響嗎?”


    共工簡直要被氣笑了,“那你捏土造個人安置我吧。”


    莫流年也知道這話很自私,可她真的很擔心小半仙,她輕聲問:“要怎麽造?”


    共工沒好氣道:“隨便拿點濕泥土捏個人形就行。”


    莫流年‘嗯’了一聲,“等小半仙醒了,我就去試試。”


    共工雖然與莫流年接觸不久,但也知道她是個實心眼的姑娘,知道她並沒有壞心,盯著莫流年道:“沒想到你竟成了這樣的性子,竟然還會落淚。”


    莫流年一愣,完全不明白共工這話裏的含義,喃喃道:“我本來該是什麽性子?”


    共工嘴角勾了勾,“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莫流年搖搖頭。


    共工道:“忘記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不說了,這身體著實疼的厲害,我還是繼續睡會吧。”


    共工的元神很快也陷入熟睡,莫流年怔怔的對著小半仙發呆,她本來還想追問的,可話到嘴邊卻問不出來,或許以前的她並不是她現在喜歡的。


    小半仙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幾次醒來想睜開眼,無奈一睜眼就天旋地轉,隻隱隱約約看到幾個人影,就又跌進了混沌黑暗之中。


    “小半仙,你要睡到什麽時候?”他似乎聽到有人在跟他說話。


    “哎,快醒來,忘記要替我尋息壤了嗎?在你身體裏愈久,我的元神會愈弱。”這聲音很是無奈。


    這一次小半仙聽得真切了些,還能分辨出是誰的聲音。


    是的,還要替共工尋找息壤,小半仙喃喃道:“讓我再睡一會。”


    雖然半仙瑤已經竭盡全力,當天晚上小半仙還是發起了高熱,那溫度摸著都灼手,雖然事先有所準備,可灌了兩碗藥湯下去後,小半仙身上的熱度還是沒能降下去。


    小半仙的傷口雖然沒再滲血,但半仙瑤卻發現傷口已經開始潰爛,發出陣陣腐臭之氣。


    四人都圍在小半仙身邊,每個人的麵色都很凝重,這高熱若不將下去,小半仙會有性命之憂。


    半仙瑤對於這傷勢確實無能為力,霍然站起身道:“你們在這守著,我去請娘來。”


    回到嘉禧居後,明蘭終於抑製不住心中憤怒,狠狠砸了一個杯子,撫著起伏劇烈的胸口,慢慢躺到在榻上,丹橘適才在廳中服侍,也氣的不行,輕輕替明蘭揩去冷汗,服侍她歇息。


    以後她就不大容易找婆家,會給她起一個名叫做“望門妨“。無法,隻得嫁過去,嫁過去之後,妯娌之間又要說她嫌貧愛富,百般地侮辱她。丈夫因此也不喜歡她了,公公婆婆也虐待她,她一個年輕的未出過家門的女子,受不住這許多攻擊,回到娘家去,娘家也無甚辦法。


    明蘭一臉倦怠,漫不經心道。出口,不但太夫人和邵氏目瞪口呆,屋裏站著的幾個媳婦婆子丫鬟俱是一臉驚訝,那彭壽家的呆過一刻,便訕笑道:“這……小的怎好拿主意呀?”


    如蘭不服,剛想開口辯駁,驀地被孔嬤嬤威嚴悍烈的目光一瞪,訕訕的縮了回去,華蘭咬了咬嘴唇,提起筆就抄了起來,明蘭暗歎著氣,也跟著抄了,隻有墨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孔嬤嬤,眼淚也不流了,呆呆站在當地。


    梁大奶奶當即語塞,四周女眷發出輕輕的嗤笑,梁夫人鬆開緊鎖的眉頭,融雪般淺淺而笑,梁二奶奶轉頭感激的去看柳氏,三奶奶也偷偷抬眼去看明蘭,墨蘭卻神色複雜,看了會兒眾人,又怔怔望著窗外。


    玉官在家隻請出她丈夫的神主來,安在中堂,整整地哭了半天。一事不如意,事事都別扭,她悶坐在廳邊發楞,好像全個世界都在反抗她。


    程朔笑道:你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你也敢留我嗎?陳洬又抽出掖在脅下的長手絹,向著家樹抖了幾抖。程朔道:“我是實話,你的意思怎麽樣呢?“陳洬道:“你又不是強盜,來搶我什麽,再說我就是一個人,也沒什麽可搶的,青天白日,留你在這兒坐一會,要什麽緊!“


    二姨太一看金銓形色不好,也不知道兩眶眼淚水,由何而至?無論如何,止它不住,隻是向外流。自己怕先哭起來,金太太要不高興,因此掏出手絹,且不擦眼睛,卻握住了嘴,死命地不讓它發出聲音來。及至大家來了,她擠不上前,就轉到一架圍屏後去,嗚嗚咽咽地哭。


    秋棠一咬牙縮起脖子,把傘柄子夾到了肩窩底下,迎著大風,抬抬眼,隻見西邊那一片天湧起了一滾一滾彤雲。那光景,就像一張橫幅大青紙上,給濃濃的,潑上了十來團殷紅。向晚的日頭,先前還是水紅水紅的一團,才多久,就黯成了一抹瘀血似的紅。


    時辰一到,隻聽滿城吹打,將紅轎輦又拉了一圈。滿城遊魂邊哭邊笑,合著掌念祝詞。彼岸花引黃泉路,轎輦碾在亂紅之上,千鈺垂首坐在其中,一切熱鬧似是別人的,他不過是個事外客。


    苻堅雙手緊扣住案幾,用力之大,幾乎將案上按出了凹下的痕跡,而神情更是阻控不住,暴風雨襲過般的冷瑟蕭煞。碧落似乎全神貫注都隻在那奚氏身上,蒼白的唇角微張輕顫,一雙黑眸睜得如墨珠一般,像在奚氏滿是皺紋的臉龐上努力地尋找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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