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和緩的一番陳述,就如同被一把鋒利的尖刀直直地捅進蘇銘的心,痛得他幾乎有些站立不穩。


    蘇銘看著手臂,不禁注目手腕上的割傷,雖然用繃帶纏了起來,可是顯然血水浸透,那繃帶早已經成了黑色。


    繃帶仿佛是用血澆鑄在手上,被鮮血浸透,掌心處炙熱,手臂上結痂發黑冰冷刺骨。


    而對於手臂上的傷,蘇銘已無知無覺,再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一切的一切,在這個的,如同一把刺進蘇銘心中的尖銳的匕首,在深處隱隱作痛。


    “所以你就去了,結果被刺傷?!”莫流年問。


    蘇銘點點頭,“我不知道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我寧願兩隻手都被砍斷,也不會掙紮。”


    蘇銘緩緩的鬆開緊握拳的手,這是才感覺到指尖一陣刺痛,仔細一看,才發現不血肉已經紮入指甲裏麵,指尖早已血跡斑斑,手掌受傷處更是傳來陣陣尖銳的疼痛。


    可這種皮肉之苦,又那裏比得上那鏤骨銘心之痛。


    誰也不會想到,此時的蘇銘,心窩裏已經刺進了一根尖銳的芒刺。


    然而這一刻,那鑽心剜骨般不甘又絕望的痛苦回來了。


    如同鋒利的刀尖刺入心髒之中是那麽的容易。


    小半仙將手搭在蘇銘肩上,歎了口氣,“算了,一切都是天意,來喜走的很安詳。”


    周翔隻覺得一把尖刀插入了他心裏,渾身血淋淋的。他從來沒覺得這麽痛過。


    “你是怎麽想起以前的事的?”莫流年問。


    瑟瑟的寒風勾蘇銘絲絲的痛楚,就像一根尖利的銀針狠狠紮進他內心最柔軟的回憶。


    “我在昏迷中看到了所有的事。”蘇銘癡癡的說。


    一幕幕,一場場,一句句,一聲聲,陳年的瘡痂,又被揭起,下麵的傷口卻從未曾愈合,反而漚出了膿血。


    此刻蘇銘的內心有著刻骨的怨毒,如酒一般,越釀越陳,一時之間,翻騰而起,五髒六腑,皆被毒藥腐蝕了一般,從寸寸骨節,到絲絲毛發,有知覺處,無知覺處,都在隱隱生痛。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該知道,無論是來喜,還是阿福,或者是喜樂,來福,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堅強的挺起胸膛活下去,不然,她們的犧牲,毫無意義。”莫流年盯著蘇銘,一字一句認真的說。


    “我知道,是她們給了我新的生命,我一定洗心革麵,也真的感謝你們。”蘇銘眼中閃著淚光。


    莫流年終於露出一絲微笑,看著茶幾上的風箏,又拿出那本手劄遞給蘇銘,“這是屬於你的,她們一定很想留在你身邊。”


    蘇銘輕輕撫摸這些風箏,突然跪倒在小半仙和莫流年麵前,深吸一口氣,“我知道兩位都不是尋常人,來喜是因我而死,求兩位幫我報仇,我蘇銘願意給兩位做牛做馬?”


    莫流年也看向小半仙,“來喜是我妹妹,我也要替她報仇。”


    小半仙摸了摸下巴,“其實這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也很簡單,隻需要你借出幾根頭發。”


    蘇銘一愣,難以置信的問:“幾根頭發?”


    小半仙點點頭,站起身走到蘇銘身旁,雙指做剪,在蘇銘頭上隨意一剪,就剪下了幾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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