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海。


    陰風蕭蕭,薄霧似雲海伏波...。


    彼岸花海徐徐浪起,花瓣紛飛恍若漫天璀璨星辰,倒也為這灰蒙蒙的陰森世界增添了一抹紅豔冉冉之氣色。


    此刻,於這彼岸花海中,兩塊爭鋒而立的磐石上。


    洛羽懷抱龍脊高立於左側石上,左右鸑鷟、俏金蓮、白陽在側。


    再看那對麵,玉障噙邪笑而高坐,左右陣後、刀皇、方寸山邪靈亦陰沉肅立。


    顯然,他們是準備在這爛漫的花海之中決一生死了。


    正如已成為帝釋天的洛賦所規定一般,他們將不使用任何神通修為來決鬥,也就是說如同凡人武者一般決出生死。


    勝者生,敗者為亡一途。


    其中勝的將繼續留下接戰,敗方則派遣第二人上陣廝殺廝殺,直至最後一人。


    也就是說,在不允許認輸的情況下,先登者將最是凶險。


    當然,如白陽、洛羽等肉身本就強悍者,即便是在不允許動用煉體神通的情況下,那先天防禦和力量也是極為驚人的。


    所以此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洛羽一方反倒有了得天獨厚的優勢。


    反觀墨靈聖主一方,似乎除了那方寸山所化的高大邪靈看著孔武有力外,其他人應該都不足為懼。


    俗話說得好,在絕對力量麵前一切小技都是沒用的。


    就像一隻螞蟻,即便它再是敏銳迅捷,也撕不開大象的皮膚,而大象隻需輕輕一腳便可將其輕鬆碾為齏粉!


    這...便是‘一力可降十會’。


    此刻,洛羽正側目而視那赤色雷霆籠罩的十殿廢墟。


    自帝釋天霸道的定下這生死遊戲,將他們‘轟’出後,十殿上空便不時雷霆交加封鎖內外,神威滾滾叫人難以接近。


    不僅如此,彼岸已被冥火成壁封阻空間,陰兵鬼將更是列列森森嚴陣以待。


    而那帝小六還手持冥書站在山道中央,麵露僵硬的微笑,一雙血輪大眼正時時監視著他們。


    最關鍵的是,這小子手中冥書已然打開,玄光灼灼似幽火,手握拳、懸扣一隻如夢似幻的生死判官筆!


    顯然,若是他們敢反抗,或者妄圖動用半點修為,這翻臉無情的熊孩子定要在那冥書六頁上狠狠畫上一筆。


    這一筆可不是尋常的頑童塗鴉可比,冥書已應帝釋天重生而開啟。雖然如今的帝釋天沒真龍神印無法叫冥書真正的認主,致使冥書威力無法全數發揮,但秒殺他們還是十拿九穩的。


    白陽也跟著瞅了眼十殿方向,隨即不爽地看向帝小六,嘀咕道:“嘛這小六子木裏識咕的,翻臉無情哎!人五人六的...還拿個小本本了不起啊?你們看來~總有一天,老子非把他小pp抽開花。”


    鸑鷟還有些生氣白陽先前多嘴害得洛羽和他們受傷,已麵無表情的狠狠補刀道:“說得牛氣衝天,那小白龍你為何不現在就去?你去抽呀?”


    這話一出,白陽頓時慫了,暗道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嘛這是天不管地不碰的幽冥界好吧?哥現在要是能搞定,還用得著被人當猴耍?


    他心中憋悶,轉移話題的哼道:“~你叫我什子啊?小白龍!哦西~表搞錯了,哥是真龍好吧?你表以為自己生得貌美如花,仙姿壓天外,婀娜傾山海,就人五人......”


    見鸑鷟那僵硬的絕美容顏瞪來,好似又要不顧形象的爆粗口時!


    他瞬間改口:“人...人人都會像哥一樣好心給你麵子啊?”


    俏金蓮一聽這哪是在威脅人啊?分明就是在誇讚人嘛,且誇得還無尊嚴、毫無底線。


    她便用肩頭大膽的頂了下白陽,拋著媚眼道:“白龍哥哥,要不你也訓斥一番奴家,奴家想聽嘛。”


    白陽頓時一陣惡寒,暗道還有人會有這樣的變\態要求?


    隨即,他嫌棄地反頂開俏金蓮:“死旁邊來!”


    他上下點指咂嘴道:“你看看你...火辣的身材,修長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豐潤的雙唇,透露出萬種風情,嘛一笑就媚態橫生,挨擺是要人命的死妖精哎!還有人什子好說的?”


    俏金蓮頓時心如蜜罐,笑得更加妖媚入骨,就是坦蕩君子見了,都要心神不穩,為之神魂顛倒。


    她笑靨如那紅豔的花兒:“白龍哥哥這嘴,嘻嘻~真甜呢。”


    見這妖精聽不出好賴話,還笑的如此歡,他頓時無語道


    :“~臥槽你還笑?好賴不分啊這一個個的!”


    此刻,洛羽在觀察了片刻後,已伸手製止左右竊竊私語聲。


    因為,那帝小六已僵硬地微笑宣布道:“遊戲,開始吧。”


    洛羽一震手中龍脊,至玄陰現身一旁,顯然他是要率先出戰了!


    登場出列前,他悄聲吩咐左右鸑鷟、白陽、玄陰等:“我自陷陣做餌,屆時你等分頭行事,務必......。”


    聽罷,左右不露聲色,隻微微點頭暗記心頭。


    與此同時,見洛羽持龍脊跳下磐石,墨靈聖主微微眯眼,有些疑惑道:“他...竟如此自信?”


    顯然洛羽當先首戰的舉動,讓墨靈聖主感到頗為意外。


    因為,首戰者一旦失利便是死,而若要生,便需一戰到底擊殺他們所有人。可他...就這麽的自信嗎?


    那懷抱長刀的刀皇已自傲道:“哼~我主放心,且看我刀皇將其碎屍萬段!”


    墨靈聖主雖多智如妖,卻也一時想不通洛羽這反常不智之舉動到底是為何?


    他揮手曲指道:“嗯,去吧。”


    見此,刀皇長刀在手,縱身而下。


    ...


    當此之時。


    兩界石間,花海中央的空地上。


    此時的洛羽一雙冷眸似寒星,兩行英眉渾如劍鋒。


    他正斜垂龍脊,背腰處插著一隻鐵扇,目光鎖定在對麵冷笑著麵的刀皇身上:“你...便是陣魂刃的子刃邪靈?”


    洛羽此聲一出...


    挺胸橫肩之間,似有萬夫難敵之威;


    語話軒昂之際,似吐千丈淩雲之氣;


    心雄膽烈之勢,似九天龍翔下雲端;


    七尺傲立之身,如頂天立地之天神降世。


    彼岸正在觀望的孟婆,正遙望著洛羽的身影,眼神複雜,百味呢喃而歎:“真可謂——花海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啊!”


    那鬼門將隨之搖頭愁歎:“~帝尊啊帝尊...為何要與殿下為敵?”


    孟婆幽幽道:“洛天崩塌,渾天禍世,也許帝尊也隻是想擎天傾於濟倒吧?”


    鬼門將卻愈發困惑:“那又為何不能與殿下合力?他......畢竟是天之子啊!”


    而那生死關的鬼將則聲音低沉曰:“洛天不在,天之子輪回至今已失神體,今三界內外,唯有帝尊一方主神,況且帝尊今世亦曾為洛天之子,如何當不得大任呢?”


    “可...!”


    不等鬼門將再言,孟婆已看向彼岸抬手打斷:“我等皆是這冥界小小鬼仙殘魂,受幽冥法則之序封,帝尊是主,殿下亦是主,天地之事非我等可以論道,且看結果如何吧。”


    而就在此時,彼岸花海中,刀槍廝殺聲已起!


    此刻,刀皇已率先發難,一聲戾喝間目露寒芒,龍行虎步拖刀疾襲而至。


    洛羽雙眸一閃,踢槍錯步之際已振搠在手,一式探龍出洞!


    叮叮當當...


    刀槍交擊於二人之間,鐵花四射於要害左右,咫尺欲奪命,方寸險環生。


    那長刀謔謔之音,跨步挑撩似奔雷,大開大合之時,連環提柳下斜削,可謂化繁為簡,單刀直入狠戾霸道非常,儼然一副一往無前的欲強行破近架勢。


    且看,刀皇步步緊逼仗勢起!


    迎麵力劈破鋒刀,摧掌橫刃使攔腰,順風勢成殺秋葉,橫掃千軍敵難逃!


    再看此時的洛羽,卻單手持龍脊七寸環間,步步後退撥、挑、擋,儼然一副被動防守的姿態。


    刀皇見其一味防守卻不出一槍,隻顧著沉默後退,他似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已刀卷如輪斬,怒喝劈掛如浪頭翻滾:“出手~為何不出槍!?”


    洛羽依舊看似步步相讓,左右挑撥如閑庭信步,氣定神閑曰:“槍乃兵中之王,正是槍似遊龍,不出則已一出必致人於死地!”


    “狂妄!”


    好一個刀皇,這一聲斷喝,竟再次逼近,刀光獵獵勢如怒海狂濤。


    洛羽單手橫槍欲卸力,卻為其勢力撼全身,竟一連震退七步之遙!


    踏~


    第八步時...他已探腳後抵在了白陽等人所站的磐石上。


    虎口痛麻陣陣,槍身劇烈震顫嗡鳴,不曾想這刀皇邪靈勁力也是過人!


    見洛羽被自己力斬而退八步,已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刀皇獰笑緩步


    拖刀逼近,盛氣淩人道:“九短之雄非刀莫屬,而我則是刀中之皇,嗬~你這兵中之王又如何勝我刀皇?”


    洛羽則力震槍身橫在手,鏗鏘有力氣不衰:“刀的確為九短之雄,然單刀乃短兵之器,所謂一寸長,一寸險,以長相接,必失於形,敗於勢,故宜近攻而不宜遠攻!”


    刀皇止步,傲然不屑:“那又如何?”


    洛羽則龍脊一轉,槍頭如龍探刺於身前九尺之地,至寒芒森森,沉音道:“槍乃九長之首,最鋒利之處,唯槍頭尺寸之位,故勝在遠攻。此時你我相距二丈之內,你刀勢已暫罷而逝,而我卻蓄勢待發,高下立判!”


    刀皇嗬嗬悶笑,似看弱小愚昧的凡俗武者一般搖頭歎息道:“哎~你真是什麽天之子嗎?怎這般的愚蠢!我乃刀中之靈之皇,豈能不知這些淺顯的道理?”


    說著,他橫刀於眼前,伸手撫過森寒刀刃,至寒芒照邪麵,冷傲道:“刀者,抱必死之心,勇進之誌,則掌雄霸製勝之機!”


    “是嗎?”洛羽隨之腳點身後磐石,手中龍脊長槍便如龍蛇裂地遊,向著刀皇下路撕咬而去!


    土石飛揚,寒芒隱乍其中。


    這二人雖無神通術法之絢麗壯觀,但刀光槍影之聲勢卻也十分驚人,且險象環生。


    隻看刀皇麵對洛羽的下路攻勢,自是不屑一顧,更不願後退半步而弱了自己的氣勢!


    他唳喝一聲,便叫長刀扣地下斬槍頭七寸處。


    鐺~


    一聲烈響,火花四射。


    龍牙槍頭隨花火、土石一時側蕩半空。


    空門一開,刀皇豈能放過?


    他翻身繞來,欲獰笑逼近,卻不曾想洛羽左手扣抓槍杆力震至槍身如滿弓!


    呼~


    龍牙槍頭嗡嗡烈蕩耳側,頃刻間於半空斜裏彈刺向刀皇的太陽穴!


    若是這一槍被刺中,定是腦穿靈散,有死無生。


    刀皇自恃刀靈之中的皇者,豈能有半點畏懼?


    他勢不改其雄,隻刀身一偏貼著龍脊拉出灼灼火花,極速逼近的同時,竟欲以命換傷,一舉削去洛羽的雙手!


    顯然,這家夥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欲為其主鋪路搭橋。


    但見刀皇獰笑得計道:“你的槍法...還欠火候。”


    望著正衝著自己露出猙獰笑容的刀皇,洛羽卻冷哼一聲速震槍身!


    刹那間,槍身嗡鳴驚顫。


    刀皇隻覺手中長刀似遭了霹靂電掣,緊握的雙手霎那失去了知覺:“這...!”


    正在此時,還不等其開口,龍脊陡然後拉龍吟虎嘯。


    噗~


    龍牙狠狠地割裂了倉促躲避的刀皇肩頭!


    還不能其震驚躲避,洛羽已蕩槍下震一式蜻蜓點水絞碎其肩,隨即搶身龍擺尾至風鳴似怒,斜裏挑刺追擊而去。


    真可謂——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但見此刻,洛羽反身舞槍如梨花,丈內距離槍影已反客為主籠罩住了失勢的刀皇。


    他一舞龍脊似龍飛鳳舞,每近一步,便是槍影陣陣,刀皇便要退步二三,且必遭槍創。


    眾人隻見得洛羽身如遊龍勁,槍似百鳥朝鳳影,每每式出,必氣喝有雷音:“槍出如龍、索命魂;誌挑四海、蕩邪神?再看我~橫槍勒馬......”


    隨著洛羽一聲聲氣壯山河的斷喝之音震蕩八方,刀皇亦在其來無影去無蹤的漫天槍鋒下遍體鱗傷。


    此刻的他已被洛羽一招勢大力沉的橫槍勒馬給掃掣在地!


    他再也不負先前之狂傲,正杵著殘刀踉蹌站起,喘息恣睢道:“嗬~哈哈哈...不可能,你...你才用槍多久,豈能勝我刀皇...?”


    洛羽哪與他喘息之機,早已一槍貫刺入其顱,隨即搓神掠過,背對刀皇凝視向了對麵石上眼若寒霜的墨靈聖主。


    身後刀皇之邪靈被破,已支吾難言:“這...是何槍法?”


    洛羽手握在了龍脊七寸之地,沉吟道:“我自輪回無盡,什麽槍法刀法沒見過?便叫——輪回槍吧。”


    話音剛落,他已單臂抽槍而出,灌力撼地,氣震山河。


    與此同時,靈散破滅的刀皇亦隨之轟然倒地!


    刀皇邪靈之軀先是化為殘損的陣魂子刃,隨後便與那紛飛而起的紅豔花瓣一起飄散四方。


    真可謂——氣貫輪回彼岸歸,長槍赤染蕩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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