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莫莊乃此次幽冥秘境之行,當之無愧的黑馬。


    至少在眾修士看來,莫大公子一路表現得可圈可點,尤其是在生死關內可謂智勇雙全,獨領風騷。


    而在這迷宮之中,他更是有如神助一般率先發現了破解迷霧幻術之法,令眾人簡直刮目相看。


    如此,倒也博得了不少散修敬仰膜拜的目光,而那山盟也在俏金蓮和二虎的建議下,算是暫時加入了進來。


    此刻,白戀星、龍丘飛皇等人正在閉目盤坐療傷恢複。


    而莫莊雖然受了點輕傷,弄得鼻青臉腫有損英武形象,但他並不以為意。


    因為他深信,男兒嗨起來時,當縱情玩酷人生;而遇事之時,當智勇雙全英氣逼人,這...才是真正的男兒本色。


    此刻,在這不可逾越的壁壘旁。


    眾修士正裏三圈外三圈的閑散圍坐一團。


    而我們的莫大公子,則當仁不讓地坐在當中的斷石上,徐徐搖動著他那‘紈絝’折扇。


    他發絲飄飄,眼皮腫脹,鼻腔下還塞著一簇染血的紙頭,嘴角淤紫,一看便知是經曆過風霜洗禮之人......


    不知為何?


    這本該講究看看的畫麵之中,竟有片片花瓣自半空飄落,一時間讓此刻的莫莊平添了幾分翩翩公子氣息。


    眾人紛紛愕然仰望,張嘴的張嘴,愣神的愣神,強忍笑意的死憋...


    但見莫莊搖扇司清風,沐浴在飛舞的花瓣之中,微微仰頭憂鬱地望向啥也沒有的混沌上空。


    他喃喃裝逼自述曰:“我...叫莫莊,道號玩酷公子。我想...千百春秋後,一定會有人以詩歌讚我,「人中驕子,玩酷公子;若遇生死,喚我名字。」”


    噗~


    一時間,他身後側竟有人憋受不住,險些笑出聲來。


    那飛舞飄落的花瓣,竟然也跟著有些稀疏了起來。


    莫莊那憂鬱的熊貓臉,已皺眉看來,扇指身後側:“莫笑,莫笑,能替本公子撒花,這是你莫大的榮幸,嗯~接著撒,莫停。”


    畫麵一轉,但見強忍憋笑的魏無憂,不知從哪整來一花籃,正在手握花瓣,咋咋唬唬告誡道:“可說好了,回宗之後你可要給本大聖求情。”


    好嘛,我倒是這桀驁不馴的魏大聖,怎願意配合莫莊裝逼呢。


    原來他生怕回宗後收到懲罰,這是巴結上了莫莊,期望莫莊能通過其姑母這根線,請身份超然的鸑鷟靈尊發話,替他求情。


    此刻,魏無憂這一大嗓門,眾人自然全都聽了個明明白白。


    莫莊頗為不爽,他看了眼眾人偷笑的表情,暗恨自己這精心設計的仙氣飄飄的氛圍,就要被這沒點眼力的潑猴給壞了。


    他不耐煩地眨眼提醒,一邊保持風度翩翩的尬笑,一邊小聲提醒道:“知道知道,你倒是撒呀!?”


    魏無憂見莫莊答應,頓時貼心的問道:“嗬~那...要不加點雲霧,添點仙氣兒?”


    頓時,十分敬業的他便催動靈力,揮出陣陣濃鬱的白霧。


    “咳咳...臥槽!”


    莫莊忍無可忍,以扇揮開濃霧,忍無可忍的瞪目咆哮:“我仙你大爺,本公子叫你撒花,撒花...!”


    “嘁~”魏無憂白了他一眼。


    隨即仰頭看天,不爽地一把把拋著花瓣,同時嘀咕道:“裝逼都不會裝,沒品味...”


    “你~!”


    莫莊氣得七竅生煙。


    可四周一雙雙大眼正瞪著他,急不可待的等著下文呢。


    隻見離得較近的子桑可兒,已不耐煩的催促道:“莫裝逼,你說不說?若是沒有破解這壁壘之法,就別瞎耽擱小娘的時間。”


    “莫公子,你倒是快入正題啊?”


    “是啊,您可別隻顧著玩酷玩酷,玩樂得我等哭笑不得呀。”


    一時間,哄鬧聲四起。


    莫莊頓時恢複正經模樣,看向眾人,雙手微微下壓道:“誒~靜一靜,靜一靜。諸位皆是我山外俊傑,豈能如此心焦失了風度?且聽本公子循序漸進,鋪墊一二前奏,再慢慢道來。”


    子桑可兒急得都有些抓狂,她不耐煩道:“磨磨唧唧,急死小娘了,快說。”


    此刻,花瓣飄飄,莫莊又恢複憂鬱之神態,微微仰頭望虛,接著自顧自的裝逼道:“其實,了解一人並不代表什麽。人啊...是會變的,有人今天信本公子,明天...又信命運去了。管他m的呢,最重要的是要自信,本公子就是一位自信的連自己都不得不仰望的人。”


    眾人一陣懵逼,暗道你tm不是自信,是自戀!


    但見莫莊幽幽感歎:“哎~不知是不是我太樂觀了?有人說...山海的裝逼文化因我而起,因我而盛,可我...卻不這麽認為。因為,本公子的確驚才絕豔,人中龍鳳。這......是命運的安排,與生俱來更不可逆轉,即便你們豔羨的獻上膝蓋,也隻能從我的傳奇中,想象我神仙般的背影。”


    切~


    四周一片噓唏,就差臭雞蛋爛番茄了。


    可莫大公子臉皮之厚,覺得天下第一!


    隻見他臉不紅心不跳,依舊一本正經的不忘指揮身後道:“接著撒。”


    隨即毫無違和的他,已看向了哈哈大笑的眾人,侃侃而談:“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知道......天下芸芸眾生是在嫉妒本公子的才華...”


    他一甩長發,露出一張鼻青臉腫的殘臉,氣哼出了賽出鼻孔的紙頭,故作獨領風sao狀:“...羨慕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俊美容顏。”


    喔嘔~


    刹那間,四周傳來了作嘔之聲,更有不少修士笑得前仰後合。


    莫莊則依舊憂鬱如虛空迷霧,他看向了不遠處一位反胃欲嘔的女修,搖扇自得與眾道:“看...這位仙子已被本公子的春秋感悟,打動得都流口水了。”


    說著,他看向了一旁噗嗤笑出聲來,正捂住自己口鼻的男修,警告道:“誒~!這位兄台,本公子可不喜男風,請收回你的口水和愛慕之心。”


    “臥槽!”


    一聲大喝,漫天花瓣炸空,魏無憂已扔了花籃,量出大棒、高高舉起,忍無可忍道:“我受不了了!就是被關上一萬年,本大聖今日也要打死你個臭不要臉的...”


    “對,揍他。”


    與此同時,實在聽不下去的子桑可兒等眾修士,也欲將這不要臉的家夥給痛揍一番,方能一解心頭憋悶。


    因為他們在這兒聽廢話,已近半個時辰!實是不見切入正題,全是自吹自擂,簡直不要臉到了極致!


    莫莊見眾人好生殘忍,竟然要辣手摧他這俊秀之木,頓時兩麵伸手,驚駭阻止道:“慢,慢慢慢...我說!本公子說便是,諸位何必因愛恨恨呢?”


    好嘛,這莫裝逼倒是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隻見雲齊河歎息一聲,囧臉焦急的催促道:“我說莫公子啊,到底有沒有法子,你倒是給個痛快話呀!”


    說著,他指向左側遠方,那正在四處觀察的身影:“你看,那玉障正在尋找破開這壁壘之法,若是叫他們先進入,仙緣豈不失之交臂,錯失於眼前?”


    子桑可兒氣鼓鼓的叉腰道:“就是,恐怕到時候連口湯都沒得喝。”


    那些聚攏而來的散修正是因為看中莫莊這匹黑馬,也跟著紛紛開口。


    “莫公子,我等也知道星空藤就那幾葉,非我等可以享受,可若是能在那仙藤下沐罩仙氣星輝,也是極好的。”


    “是啊,如此也是莫大的造化,莫公子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


    眾人所說倒也不假,那星空藤的確是天地靈枝,且有七葉可摘取服用,但畢竟仙緣有限,且還要看實力說話。


    而若是爭奪不得那靈葉仙緣,退而求其次能在其旁打坐修煉,受那星輝仙氣滋養一二,那對日後修途也是裨益良多的。


    因為星空藤一旦失去靈葉,便會散出星輝,且持續一個時辰左右,直至靈枝仙藤進入精神虛幻之態方止。而這一個時辰的星輝之中,則存有少許天地造化氣息。


    隻要修士在此打坐煉化,便能快速恢複內傷、充盈丹田、提升修為,甚至益補而升華自身靈根。


    然而,這一株星空藤的星輝範圍著實有限,據說隻有二丈方圓不到,約莫能容納七七四十九人。


    一旦星輝之下人數滿盈,則自成結界,再也無法進入。


    此刻,他們四家合山盟四人,共計二十一人,外加臨時投靠而來的十九名散修,整整四十人。


    隻要能占下其中一株星空藤,便足夠容下他們一行。


    而左側遠處以玉障等宗門為首的人數,明顯多出他們,已多達六十餘,且中間徘徊的散修,還在不斷聚攏過去,顯然一株是不夠的!


    也就是說,若是被對方捷足先登,必定先一步到達,從而占據兩株。到那時,他們也隻有眼巴巴望著的份了。


    所以,試問眾人如何能不急?


    這一番追問,莫莊便知自己再也拖不住了。


    他餘光不時會瞥望一下側方不遠處,正背靠大石,如麵壁思過的二虎,顯然是想得到一些暗示。


    此刻,二虎看似在盤坐煉氣恢複,實則暗中觀察壁壘許久。


    身旁側靠石邊的俏金蓮,正用一雙狐媚吃人的雙眸,春波蕩漾地望著二虎。


    其蔥蔥玉指,更是揮之不去地輕撫在二虎的肩頭與胸口,喃喃軟語詢問:“二郎~可想到法子了嘛?”


    二虎蹙眉,微微搖頭。


    他先前也如眾人一般各種嚐試,可是皆無效果。


    以自己雙生體目力觀之,這半透的壁壘左右橫陳,遠觀形如一對插入地下的雙翅之脊,雖看似厚實,其實隻有朝向他們的一麵成晶體堅石狀,堅不可摧。


    其內部元靈共振緊密異常,恐怕就是太一前來,也休想攻破。


    而另一麵則隱隱似乎有筋脈絲線網布,元靈排序要相對鬆散許多,且肉眼觀之紅霧流淌。


    也就是說,若是另一麵麵對他們,恐怕隻要實力能達到聖堂者,便能在全力攻擊之下將之擊破,從而內部瓦解打開一處通道!


    可最關的是,這半透壁壘麵對他們的,是這堅不可摧的一麵。話又說回來,要是眼下能達到對麵,又何須破此壁?


    想到這兒,他沉吟道:“此壁非界非陣,卻堅如金剛鐵石,難以逾越。”


    此刻,俏金蓮眼中閃爍一絲驚異的淡淡紅芒,隨即玉手鬼祟下移,媚眼嬉笑:“難道它...還能比二郎身子骨堅硬?”


    眉頭深凝如川,二虎已猛然探手捉住了對方水蛇般遊動的玉手,隨之一把推開,冷哼道:“你...該吃藥了。”


    嘻嘻~


    俏金蓮掩袖而巧笑:“二郎真會取笑奴家,奴家逗你呢。”


    說著,他搔首弄姿道:“不就是一麵硬邦邦的牆壁嘛,二郎何以苦惱?”


    “哦~?”二虎輕笑看來:“難道你有法子?”


    俏金蓮一副我見猶憐狀:“奴家一介女流,哪來的甚法子,這不是怕二郎傷了神,心疼嘛。”


    說著,她卻附耳廝磨,吹氣蜜語:“不過...奴家雖然沒有好法子,可卻明白一個道理,或許有用哦。”


    “哦~是何道理?”二虎眼中一亮!


    俏金蓮隨之吐氣迷離,撒嬌曰:“嘻嘻~隻要二郎親奴家一下,奴家就告訴你...”


    望著紅蠢玉滴的俏金蓮,二虎沉臉道:“哼~還是先說吧,若是有用,便應你又有何妨?”


    “真的?”俏金蓮歡喜如花開,頓時附耳了幾句。


    聞聽耳語之言,二虎頓時目露精光,隨即驚訝地看向眼前正衝他嫵媚而笑的俏金蓮:“或許...真的可行。”


    俏金蓮頓時得意閉目,仰俏臉、起紅蠢,一副任君采摘的百媚模樣。


    二虎嘴角微翹起,他握住了對方的玉手,隨之俯身...


    吧唧~


    蜻蜓點水於手背之上!


    俏金蓮頓時驚愕睜目,隨即不甘的扭身撒嬌,埋怨著:“哎呀~你好壞。”


    二虎則一本正經道:“你說親,卻非吻,何以好壞爾?”


    顯然,他這是玩了一個小小的文字遊戲,既不自食其言,又不違己心。畢竟這親手背,在自己的心中,頂多算作一種異域禮節。


    不過,不得不說這俏金蓮除了風騷之外,有時還真有些畫龍點睛的味道。


    因為方才她所言,或許還真的有用。


    所謂,天地萬物,五行生演,剛柔並濟其中,剛可以柔克之。


    而這晶壁堅硬如金剛,一味蠻力硬碰硬恐怕不僅難以奏效,甚至過猶不及遭受餘震反噬。但...若是真能以柔化剛,設法從後......,則或許可行!


    想到這兒,他便悄悄命俏金蓮擋住了自己的身形,假意伸手按在晶壁上,故作查看。


    同時,沉心分神......


    霎那間,他那盤坐的身體竟如定住了一般紋絲不動,可其身體似一霎重影了起來!


    顯然,這重影乃是他的元神虛影。


    而其按在晶壁上的手掌間,那元神掌影竟隨之沒入了晶壁之中!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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