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眾大小勢力雖然失了這先鋒破洞府的機會,但泉人洞的兩位長老卻聞之心喜。


    這先行攻入水簾洞雖然有些風險,但獲得寶物的機會也是最大。莫說那巡山小鑽風二人之物,就是水簾洞內所積蓄的寶物也是不菲呀。


    見此,他二人齊喝還禮道:“童老放心,我二人定誅邪討逆,破了這水簾洞的禁製,。”


    天靈童老大喜,即請各大小勢力壓陣在後跟進,又命雪戾、巨怒二位長老率麾下明俠,分左右護援兩側。


    霎那間,人海如浪潮湧動向了水簾洞。


    水簾洞內外,早已禁製開啟。


    如水波般的屏障正擋在了入口處,其上符紋律動,雖是通透稀薄,卻能隔絕內外。


    重傷的水躍天正盤坐在水瀑之後,勉為其難地護持著禁製。


    她身著麻衫,背後已是一片殷紅,且有著三處深可見骨的槍頭狀血洞,血水不斷流出,紅豔得讓人望之刺目。


    顯然,她傷勢極為嚴重,且還要護持這洞府禁製,已然無再戰之力。


    這時,自洞口處轉身而來一明俠,神色焦急道:“洞主,他...他們準備強攻了!”


    水躍天那慘白的麵容上,清澈的雙眸隨之疲憊的睜開,眉頭輕鎖溫怒驟起:“好個笑麵虎!敢欺我洞中無人?”


    說著,她便要起身應敵,可隨之便又虛弱的跌倒在地。


    眾明俠大急,連忙上前攙扶。


    一旁的遊盈盈望著傷重暈眩,卻還要再戰的水洞主,無奈伸手阻止道:“我去吧?”


    此言一出,眾明俠麵露感激與擔憂。


    水躍天則勸阻道:“不可!你修為不過凝星六層,靈力恢複未半,又如何是那天靈童老等人的對手?”


    奔波兒正坐抱著昏迷的霸波兒,擔憂的問道:“鑽風兄弟為何還未敢來?小妹...小妹恐怕不行了...”


    望著懷中已血染一片的小妹,奔波兒這五大三粗的壯漢,竟留下了淚水。


    水躍天聞之,拉住了欲再次起身而去的遊盈盈,虛弱搖頭:“好娃已去請道子了...或許不久...便能趕來。”


    遊盈盈看了眼水瀑外正在不斷逼近的無數身影,回頭無奈含笑:“洞主您也說過,這禁製先前受過天靈童老的攻擊,已堅持不了多久。若此時不能拖延一時半刻,恐怕不等道子趕來,我等性命皆休。”


    她掙脫了水躍天那本就無力的手掌,露出了一抹微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去設法拖延些時間,或可見一線生機。”


    說著,她便手握釘刺劍,義無反顧地向洞府外走去。


    ...


    此刻,泉人洞兩位長老,正率領洞府明俠,列在了水簾洞潭水之前,且被禁製擋住了去路。


    他二人皆是初入凝星八層,見眼前這禁製薄弱了許多。且清晰可見水瀑後,正有許多水簾洞人,著明俠裝束,凝化刀槍劍影,在內嚴陣以待。


    於是二人相視一眼後,便紛紛祭出了手中的法寶。


    在連續攻擊了幾次這看似薄弱不堪的禁製後,他們二人竟發現這屏障雖越發稀薄,卻水波依舊!


    顯然,要想攻破這該死的禁製,僅憑他二人之力,恐怕還需些時間。


    但二人素來自視甚高,又不想旁人插手,遂喝道:“那洞中的水靈兒們!吾等隻尋邪首泄仇,與爾等無事。還不速速投降,打開禁製?免得傷殘送命。”


    見洞內眾明俠人影未有絲毫所動,二人頓覺無麵,怒起,欲再攻。


    卻在此時,一颯爽女子飛身禦劍而出,掃視驚愕的的眾人,嬌喝四方:“劍者遊盈盈在此,誰敢來戰?”


    這名喚遊盈盈的女子看著嬌小可人兒,卻氣息銳利。


    她身罩青灰勁霞裝,登蓮紋雲履靴,手執銀靈釘刺劍,腳踏飛蓮散花劍影,單槍匹馬而陷萬眾之前。


    那泉人洞的兩位長老睜眼去觀,牛鼻貪婪而嗅,似有淡淡蓮花體香飄然而來,讓人意亂如癡如醉...。


    見此,二人亦不得不暗讚一聲——好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可人兒。


    試問此間眾多山野荒修,又何曾見過此中仙子妙人?


    萬眾爭相而望,一時


    間,倒應了那句:


    「身著青霞勁如霜,腳踏飛蓮影似彰;孤身行、喝八方,不讓須眉誰敢當?」


    劍修在神罰大陸本就稀少得可憐,加之遊盈盈本就衣著迥異,且生得七分靈動可人,三分銳勁不讓須眉。


    這一經亮相,倒是鎮住了來犯眾人。


    也不知他們是心有畏懼,還是想入非非。


    隻見,泉人洞其中一位長老,已指著遊盈盈,小眼微眯,滿似猥瑣地上下掃視:“嗬~那仙子,原是姓遊名盈盈,倒是悅耳好聽緊。”


    說著,他拍了下自己,傲然反問:“儂可識得本長老?”


    遊盈盈見有人接話,是求之不得。


    此番,她孤身而出,便是想著能拖延一些時間。


    於是尋聲來看,見這長老五短三粗,眯眯眼兒,頓時略顯不屑的反問:“你是哪路來的毛賊頭目?本姑娘可不曾見過,還不...快些報上名來。”


    這長老一聽自己竟然被說成了毛賊,那臉色霎時便沉了下來,法寶月牙刃已繞身懸停,虎視遊盈盈:“呔~白瞎了一雙水靈大眼!吾乃泉人洞長老,大目郎君是也。今吾率眾麾下,來捉拿爾等。看儂女流不似十惡,又生歡喜,嗬~快些棄了劍器,歸順於吾,也免得遭難被誅,好生可惜...。”


    說著,他露出了yin邪的醜陋笑容,雙眼眯成了縫,搖頭晃腦道:“哼~若敢道半個不字,好教儂知曉何為辣手摧花~”


    遊盈盈瞅著對方那狹窄的雙眼,隨之嬉笑連連:“嚇唬誰呢?鼠目毛賊,五短三粗,還敢自稱大目郎君?哼~不知羞!看你不過凝星八層,也敢在本姑娘麵前嚼舌?想本姑娘從你,想得美~”


    見這大目郎君怒容顯現,她忽然話鋒一轉,遮手一笑,故意挑逗道:“不過嘛...”


    那大目郎君聞之頓時換臉,複歸笑顏,透著幾分yin邪期待之色:“不過什麽?隻要仙子願從吾,一切...都好說了哇。”


    遊盈盈卻指向了大目郎君身旁那氣度不俗的中年長老,含情脈脈道:“哎~...若是你有這位大叔三分英氣,本姑娘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呢。”


    大目郎君驟聞此言,霎時睜目:“儂竟敢說本長老醜...?”


    可身旁那氣質不俗的長老,正手握鐵書簡,一揚額前發絲,含笑怡然,勸說道:“唉~大目道友莫要生氣了哇,這位仙子也是實話實說嘛。吾鐵耳先生,在氣質這塊兒嘛,一直都拿捏得死死的哪。”


    驚望著此刻的鐵耳長老,說話之際,竟然還在與自己內定的女人眉來眼去!


    大目郎君頓時怒起,大聲警告:“好哇~儂個鐵耳酸儒!往日仗著與洞主親近,占盡好處也就罷了。如今,竟還敢與吾搶女人?”


    鐵耳先生聞之,這就不答應了,是故作氣宇軒昂,瞥眼道:“不能這樣子說嘛,明明是人家仙子看不上儂了哇!”


    說著,他指向前方碧波潭水,催促推拉道:“儂自己照照,快照照啦!儂都難看死來,吾都不好意思說了哇。”


    “儂~儂...!”那大目郎君已氣得七竅生煙。


    而鐵耳先生卻不耐煩地指著半空中,那笑靨如花兒的遊盈盈,對著大目郎君警告道:“好了哇~日後她可是儂的嫂子了哦,注意點分寸好吧?沒大沒小...”


    插一句,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氣煞吾也!”大目郎君頓時暴怒,是一把便掀開了鐵耳長老的一側額發,瞬間揪下一隻鐵耳朵。


    他指著此刻隻有一隻耳朵,驚怒而捂側臉的鐵耳長老,罵道:“儂個麵殘酸儒,耳朵都沒了,成天戴個假耳,還自稱什麽鐵耳先生?呸~無恥!”


    見二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遊盈盈一時沒忍住,嬉笑出聲來,水簾洞中更是笑聲四起,為爭執的二人呐喊助威,恨不得二人拚個你死我活才好。


    霎時,本該怒目相對的大目郎君和鐵耳先生,隨之猛然驚醒,皆屏氣凝神怒望向了遊盈盈。


    顯然,他們先前乃是聞了這飄來的淡淡蓮花香氣,才變得意亂情迷。


    此刻的遊盈盈未曾想到,這二人竟然如此之快的就恢複了清明。


    自己這蓮香,可是聖女所贈的防身之物,如今不得已而用之,卻不曾想一炷香時間還未到,二人就恢複了。


    其實也並非這蓮香效用不行,而是這二人修為本就比她高。若非二人本就是貪色之人,估計效用更短,甚至能否迷惑二人都是個未知數。


    隻見那大目郎君怒喝沉吟:“好...好手段,竟敢迷香惑吾二人!先吃吾一計!”


    話音未落,他已旋身如陀螺,那靈階下品法寶月牙刃,已繞身似銀弧,向著遊盈盈劈頭斬將而去。


    遊盈盈雖是凝星六層的劍修,但對上凝星八層的玄修,勝負難料。


    正該警惕應對。


    隻見她催動靈力,將銀靈釘刺劍繞腕如銀網,十分精神相迎,同時灑射而出道道尖刺劍影。


    這一場刃芒劍影的交鋒,看得眾觀望者是眼花繚亂——


    那飛旋來回的彎刃法器,正是名月牙;舞動在盈盈周身的銀芒玄影,賽如道銀靈。


    刃芒劍影乍相逢,竟鬥了個難解難分,不知誰深又誰淺。


    月牙如輪繞戮,欲割戮破入;銀靈如煌灑罩,禦四方而不得近。


    一時間內外呼嘯金鳴,一個攻勢連綿,一個穩健如山。


    那大目郎君見自己的法寶久攻不下,遂再次催動靈力,大喝聲旁:“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鐵耳長老見聞,亦催靈大展手中二尺鐵書簡,氣沉而雅喝:“看吾,天罡簡!”


    霎時,這展開的鐵書簡,竟分散出三十二道半丈鐵尺,如浪般抽打向了遊盈盈。


    遊盈盈見三十二道鐵尺縱扇而開,向著自己便是輪掣而下,法如噴雲揭霧,威不可當。


    遂不得不動,念訣而踏步,嬌喝曰:“蓮影幻舞,看我神通——靈舞劍!”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三十二天罡簡尺打來,她腳下已生風化蓮,步步成影,道道劍舞幻殘身,向四方而攻,如分身劍揚沙場。


    此刻,二老法器自有道,雖犀利罩蓮影。


    卻不知,靈舞劍乃是一種以身法速度見長的神通,施展者,可在短暫的時間內,讓自己的速度爆發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從而產生諸多看似各行其是的幻象。


    遊盈盈靈舞劍神通幻化多變,不通此道的二人實是無從尋覓真身在何處。


    但見那三十二天罡尺舉落間,如大蛇擺尾;月牙刃鋒芒飛戮之間,猶似銀環音裂。兩相合擊,雖道道幻影破滅,卻無一是那真身,反倒被這神通擊退了半數罡尺,數影彈開月輪,舞劍而殺出!


    這玄修大多依賴法寶,少修神通,術法平平,若叫劍修近身來攻,乃是以短對其所長。


    泉人二老本就名傳大山,不曾想今番合力之下,竟不能拿下這區區凝星六層的女子,且叫其突出殺來!


    他二人是大驚失色,紛紛催寶,撲救回援在後。


    七八幻影瞬息便被其法寶所絞殺、掣滅殆盡,可仍有兩道幻身鬼魅般舞劍於他們二人身前。


    雖然二老深知,這其中必有一影是真身,但一時間也無法分辨此道虛實。


    即便強行破滅了其中一影,又會再詭異地化現而出另一道,仿佛絞殺不盡!


    若有通曉此神通者便可知,其實這幻影乃是劍修來回舞動時,速度極快之下所產生的視覺殘影。


    也就是說,兩個都是虛影,又都不是。


    一旦你攻擊其中一個,真身便會從另一道虛影中乍現殺出,給予致命一擊。


    所以,若是沒有能力一舉將所有幻影破滅,那無論攻擊哪一個幻影都不是明智之舉。唯有全力防禦自身,方為上策。


    但...很顯然,泉人洞的二位長老一時間並不明白此理,慌亂之下竟還想尋出遊盈盈的真身。


    當此危及之時,那鐵耳長老竟突然向側後一移,不僅一手禦回了那天罡簡防禦身側,還用另一手抵住了錯愕驚呼的大目郎君:“儂...!?”


    鐵耳長老獰笑道:“嗬~借老弟身體一用。”


    霎那,兩道幻影挺劍刺來。


    噗~!


    血濺五步之際,那睜目欲裂的大目長老,心口與丹田處,幾乎同時多出了兩個可怖的血窟窿!


    其中縱橫的劍氣,已將五髒六腑絞戮成糜......


    “嘶~!”


    四方遠近觀望的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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