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狐妖仙忙道:“可是若是那黑巫族並不進攻,隻將我們圍困在木寨當中,假以時日,我們彈盡糧絕,豈不是坐以待斃?”


    聖姑笑道:“沒想到狐仙也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這一點老身早已想到,你們盡管放心,我十分了解阿古木和阿史那思摩的為人,剛才我們給了那小子一記下馬威,依照他的脾氣怎能咽得下去這口惡氣,待到他回到營寨中,定然將此事說與阿史那思摩,不出三日,他們必定帶兵來攻!”


    聽了聖姑一番話,眾人心中不由一陣敬佩之意,看來聖姑當年隨聖王征戰,的確繼承了聖王許多獨到之處,那阿史那思摩雖然為人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可是在征戰中畢竟未曾有什麽謀略之心,隻依仗凶猛和比常人訓練更加威猛的兵卒來強攻硬打,說到底不過是一群莽撞之人而已。


    聖姑在黑巫族呆的久了,自然明白這一點,因此她才有十足的把握來排兵布陣。


    在聽了聖姑一番分析之後,烏古拉再也沒有任何的疑慮,當即親自前往木寨中,發動精壯勞力,連夜準備在木寨前開挖陷坑,布置陷阱。


    臨行之時,目光落在了柳慕晴身上,當下流露出一片疼愛之色,微微一笑歎道:“原來你在中原的名字叫做晴兒,好吧,等咱們誅殺了那些黑巫蠻賊,我烏古拉要隆重的擺宴慶祝我女兒的回歸!”言罷哈哈大笑著推門而去。


    星漢夜空,肅然而又寧靜,輕輕的微風將來自女媧福地草原之上的花香也吹了過來,可是如今烏古拉臉色一片凝重,立在木寨大門前的一處剛剛建成的崗樓之上,抬眼望向女媧福地之處,一雙蒼目顯得異常雪亮。


    “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這種感覺可真是久違了!”


    烏古拉手扶著欄杆,毅然長歎,心中卻是一片興奮和悸動,一雙鷹一般明銳的眼光,望著寨門前方圓數裏之內,正在埋頭大幹著的白巫族人,喃喃道:“這一次也是我白巫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一定容不得有絲毫的馬虎,但願聖姑的計策萬無一失,願女媧娘娘的顯靈保佑我族人平安渡過這次劫難!”


    此時,每一個白巫族的族人都甩開臂膀,大幹起來,就連年輕些的女子也加入了行列,幫忙搬運泥土,每個人都是精神抖擻,那個幸存在阿古木刀下的女子更是拚命的賣著自己綿薄之力,在努力的挖著陷坑,仿佛已將對黑巫族的仇恨完全發泄在麵前的土地當中。


    在另一邊,柳慕晴亦是換上了一套貼身的獸皮勁裝,正是白巫族精心打造的騎兵戎裝,琴夫人也親手在戎裝之上繡上了一個大大晴字,她穿起這套獸皮鎧甲來威風凜凜,頗有一代女將風範,真可謂女中豪傑,巾幗英雄。


    她的身後跟隨著八十餘位身形壯碩的漢子,皆是自白巫族中一一挑選而出最為精銳的勇者,在方才琴夫人已經向這些勇者交代過,柳慕晴正是自己的女兒,也是白巫族的公主。


    這一眾勇者當即向柳慕晴跪拜於地,齊聲呼喝,皆願誓死追隨公主殺敵。


    柳慕晴在一位族中勇者的帶領之下,來到族中木寨之後的一片圍場前,那勇者停下了腳步,卻見這一片圍場足有兩裏見方,周圍用巨大的石塊堆砌一周,將這片圍場圈了起來。


    打開了圍場的一閃木門,柳慕晴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卻見這片圍場當中,圈養著近百頭靈駒鹿,此刻在漆黑的夜幕當中看去,這些靈駒鹿那一雙雙明亮的夜眼好似一片繁星,在不停的晃動著。


    白巫族馴養靈駒鹿的時間已經十分的久遠,這些挑選出來的勇者每個人自然都是輕車熟路,紛紛騎乘上鹿背,行出圍場當中。


    柳慕晴雖然還未曾接觸過這天莽大山中的靈物,卻在之前將軍府之時,最烈的馬她都敢騎,因此在掌握了一番技巧之後,便將這靈駒鹿駕馭如飛,不多時便是十分熟練。


    眾白巫族的勇士見到柳慕晴如此,禁不住對她更加欽佩,可是她知道,他們時間有限,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在將軍府中學到的武藝悉數傳給他們,雖然時間緊迫,不過柳慕晴卻並不在意,她要將自己養父先前所傳授的,也是在戰場上最為受用的武法教給他們。


    這一夜注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每個人都在拚命的努力,為了尊嚴,為了自由,更為了保護心中那些最重要的人。


    …………


    天莽大山,幽穀。


    此刻耀眼奪目的五彩玄光仍然流轉不停,丁逸身在五帝神壇之上,被那四道玄光罩在當中,體內那洶湧澎拜的靈力正源源不絕的自他體內周身的脈絡奔流不息,好似千裏飛騰的滔滔江水,直讓他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自己。


    這片光芒越來越明亮,圍繞著丁逸的身軀團團旋轉起來,此時,整個神壇之上那些彩鳥數量較之剛才多了何止一倍,此時打眼望去已是數以千計,紛紛圍繞著五彩玄光不停的旋轉飛翔。


    此時此刻,丁逸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泰,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萬千個毛孔都一一張開,在貪婪的吸收著那五彩玄光,之後與他體內的靈氣交相輝映,又透過七竅和萬千毛孔激流而出,徑直在丁逸身軀幾寸之外形成一道光暈。


    與此同時,他整個身軀似乎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緩緩抬了起來,冉冉的離開腳下的方石,懸浮在當空之中。


    丁逸此刻已是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事物,眼前隻有一片強烈的彩光不停地變換著顏色,心海如潮,更是激烈的翻騰不已,隱約之間,他似乎能夠感到丹腹氣海之中忽然有一個無形的氣丹隨著靈力的奔騰而滴溜溜旋轉不停。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光芒逐漸的弱了下去,丁逸的身軀終於緩緩的向神壇之上落去。


    四座神像之下的四顆靈珠光芒也漸漸的黯淡下來,直到變作一片微弱的光澤,兀自閃動不停。


    丁逸癱坐在神壇正中的石台之上,大口的呼氣,隻覺得體內那靈珠的氣息又如從前一般洶湧澎湃,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丹腹氣海中那隱隱能夠察覺到的氣丹似乎在隨著自己體內靈氣的流動而微弱的跳動著,這個發現令他吃驚不已,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忽然結在自己體內的東西究竟是個什麽名堂,他更不清楚如果將五顆靈珠同時湊齊的話,自己將會有著什麽樣的變化。


    調息一陣,丁逸這才站起身來,向四座神像行去,當他想要將那些靈珠取回之時,卻意外的發現這四顆珠子竟然牢牢的鑲嵌在那石蓮花當中,好似生了根一般根本無法取出。


    “難道這座五帝神壇便是這珠子的歸宿和終點麽?”丁逸一陣悵然若失,呆呆思忖良久,卻驀然感到心胸一陣大暢,反正這靈珠之力似乎已經根深蒂固,牢牢充斥在自己的體內,這一點倒也不用擔憂。


    當下他緩緩的走出了五帝神壇,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充實和暢快,當他來到讚布拉的身邊,右掌平推而出,一道五彩霞光登時激射而出,打出一道柔和的力量將讚布拉穩穩的托了起來。


    讚布拉隻用一雙敬佩的目光注視著丁逸,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可是終究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丁逸抬起頭來,那一雙深邃的眼瞳望向蒼茫廣博的天際,當下周身的靈氣澎湃而出,身畔的天陰杖似乎也感受到了劇烈的氣息,隨之烏光閃耀,躍躍欲飛。


    眼望這幽穀之外那天莽大山的山影,丁逸心潮澎湃,一陣豪邁之情頓時湧起,望向白巫族的方向道:“我們還是盡快趕回去吧,怕是那黑巫族一眾蠻賊早已對白巫族不利,咱們再晚一些,怕於我們不利!”言罷天陰杖冉冉懸空,卻見丁逸的身軀飄然而上,竟再也感覺不到這天莽山中任何壓迫之力。


    讚布拉早已一片驚奇,他做夢也未曾想到,丁逸竟然能夠打破天莽大山當中那來自上古之時的玄奇之力,竟能飛縱而起。


    想著心中更對丁逸欽佩不已,當下再不敢猶豫,向天陰杖飛身而上,立在丁逸的身後,身形方才穩住,便感到自己身軀一輕,耳畔隻聽一陣呼呼的勁風而過,便看到自己竟然自當空中那些劇烈的氣旋當中一穿而過,心中好一陣驚奇,更是激動不已。


    丁逸卻暢快的呼喝一聲,全力運轉體內的靈氣,駕馭著天陰杖好似一道閃電,迅疾的向木寨的方向飛掠而去。


    雖是一路飛縱,當二人趕到木寨的時候,已是天色微明,兩人身在當空便已看到整個木寨當中靜悄悄,早已沒有了昔日的繁華樣貌,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陣濃重的緊張氣氛。


    每個人雖然都在不停的忙碌著,可是能夠看得出來,每一個族人的臉上都是一片凝重。


    寨子的大門前,正有數百人正在挖掘布置陷坑,一派忙碌,寨子裏的街道上也有不少人正手持兵刃,緊張的習練揮舞著。


    驀然間,自寨子深處傳來一陣陣震天一般的喊殺聲,聲聲震懾人心。


    丁逸心中一動,忙自駕馭這天陰杖向木寨深處飛去,來到了那片圍場之上,他便看到一個身著戎裝精神煥發的少女,正一臉篤定,教授著八十餘名壯碩的勇者。


    那些勇者個個滿身大汗,均騎乘在靈駒鹿上絲毫沒有一絲的疲憊,在那少女的指導之下,手持長刀,認認真真的完成每一個揮舞的招式和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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