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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丁逸,靈狐妖仙不由一怔,左右卻並未看到柳慕晴的身影,當下驚奇道:“怎麽卻不見晴兒?”


    丁逸緩緩搖了搖頭略顯疲憊,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她暫且沒事。”


    靈狐妖仙深深歎了口氣,目光中布滿了責備之意,慍怒道:“你和晴兒小小年紀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隻憑你們兩人便敢去闖蠻荒之地,你若是有什麽閃失,卻讓我怎樣和你死去的師父交代?”


    丁逸不免一陣愧疚,心中卻是浮出一陣暖意,中原之上他已無立足之地,可是尚有師娘仍然惦念著他,不由一陣感動。


    “罷了罷了!隻要你們平安就好,隻是……”靈狐妖仙說時,目光中顯出一片深深的不忍。


    丁逸察覺到她表情的異樣,不禁好奇道:“師娘,隻是什麽?”


    “隻是你們離去這段時間裏,三大正道中的弟子,似乎在一直尋找著什麽,許久年未曾見到過他們這樣慌亂了,我想怕是與你有關!”


    這件事丁逸倒並不感到意外,在他們得知了自己卻與巫族有染,也是害怕幾十年之前的那場屠殺,異族中人會向他們複仇,眼前又得知了異族的些許消息,自然會極為的緊張。


    隻是天蒼劍派那九轉回天丹之事丁逸卻一直耿耿於懷,如今自己已然成了三大正道的眾矢之的,卻又該如何能夠得到那仙門靈丹?


    還有當年毒殺他父親的凶手也令他極為在意,這次回到中原,擺在他眼前的便是這兩件極為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完成,可是偏偏卻如此棘手。


    不過眼前最為要緊之事還是天蒼劍派的那顆九轉回天丹,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爹體內的毒性便會越來越強,天知道他還能夠撐得了多久。


    一邊的靈狐妖仙看到丁逸一籌莫展似乎在極為煩惱著什麽,不過她卻驀然察覺到丁逸的體內似乎有一絲異樣,她能夠感受到丁逸體內那靈珠的氣息似乎要比先前離開中原之時強了許多。


    當即不由萬分驚奇道:“逸兒你體內的氣息是怎麽回事?為何我覺得又變的更強?”


    丁逸忙將魔土靈珠之事向靈狐妖仙道出,直令靈狐妖仙驚喜交加道:“這麽說來你身上已是四顆靈珠了?”


    丁逸點了點頭,卻是感到萬般苦惱,不由苦笑道:“不瞞師娘說,弟子實在是找不到操控這靈珠玄妙氣息的法門,現在隻能勉強駕馭一些,那些渾厚的靈珠氣息我卻根本無法催動。”


    靈狐妖仙難以置信道,“真的沒想到,沒想到,數百年來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同時身有四顆靈珠,現在就隻差一顆魔金靈珠,便五珠齊聚了,真的不敢想象,不知道五珠齊聚之時到底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逸兒你也切莫太過心急,我想這些珠子的靈力怕並不是能夠人為操控的,但凡是上古至寶,其自身原本都具有靈性,絕非人力能夠駕馭,我猜一定是時機未到,或是你體內尚有什麽未通的關竅吧……”


    丁逸明白,這四顆靈珠皆是上古至寶,誰也說不出裏邊究竟藏著什麽樣的玄機,隻是眼下自己父親之事已迫在眉睫,他來不及再深入研究這靈珠之事,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靈狐妖仙看到丁逸似有許多隱憂之事,攪擾的他總是心神不寧,當即輕歎一聲,來到丁逸麵前,目光中透出一片深深的關愛,語重心長道:“逸兒,眼下你的師父已然仙去,師娘自是能夠擔當你師父之位,不論如何,你若有任何需要師娘盡力之處,師娘定然為我徒兒全力以赴,也不枉你我師徒一場!”


    丁逸一怔,望著靈狐妖仙那和藹的麵容,心中不由浮出一片暖意,當下如鯁在喉,顫聲道:“師娘,逸兒在此謝過,隻是這件事卻是弟子的家事,弟子絕不敢連累師娘,無論如何弟子都需要一個人去麵對承擔!”


    靈狐妖仙望著丁逸那堅決的目光,好半晌方才點了點頭,歎道:“我明白了,隻是中原之上人心難測,凡事定要三思而行,切記!”


    “弟子謹記師娘教誨!”丁逸心中感激,辭別了靈狐妖仙,便自離開了寒晶宮外。


    …………


    萬千飛雪,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孤崖冰封,一個少年孑然的身軀獨坐其上,他的目光堅定而火熱,似穿透漫天的雪幕望向天蒼劍派的方向,縱然是肩挑重擔,縱然是孑然一身,他也絕不向命運低頭,也絕不向蒼天低頭。


    良久,他握起了手中一隻酒葫蘆,拔開了木塞,仰天狂灌幾口,一股火熱辛辣的汁液順著他的喉頭徑直灌進了他的腹中,一陣陣飄然若仙的快意不由浮上心頭。


    丁逸並不好酒,隻是有了諸多心事這才不得已開懷暢飲。


    一壺酒,能讓他暫且避開世間紛擾,一壺酒,能令他看清人間冷暖,愛恨情仇。


    可是腦海中那張清麗的容顏卻怎麽也揮之不去,“不知道此刻她是否已安好?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的不辭而別?瑛兒姐姐,你……還好嗎?”


    醉眼朦朧,酒勁也油然而起,恍惚之間,那漫天的飛雪似是交織成為一張絕美的容顏,正向著他展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伊人如夢,醉臥清歌,縱是海角天涯,我心依然……


    雪是那樣的冰冷,卻澆不滅他一片癡心如火,他與她的往事如過眼煙雲,已無力再想起……


    驀然一個雪白的身影悄然立在距丁逸十幾丈之外,那一雙幽藍的眼瞳充滿了深深的哀傷。


    “唉!你這又是何苦。”靈狐妖仙望著已近乎被雪花覆蓋的丁逸,不由無奈的搖了搖了頭,幽幽歎息一聲,欲轉身離去,離去之前卻忍不住望著丁逸那孤獨的身影,毅然道:“徒兒,你放心就是,就算你此時與整個中原為敵,師娘都會祝你一臂之力……”言罷身形便隨著漫天飛雪悄然逝去。


    是夜,一陣陣淒涼的山風不斷的在壯麗的山澗中徘徊,天蒼劍派,齊雲峰伏龍池畔,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自一邊山穀當中無聲飛來,當他接近了伏龍池後,那一顆心便如同擂鼓一般劇烈的跳動不已。


    樹影重重間,一株大樹之後赫然顯現出了丁逸的身影,這一次甘願冒險返回天蒼劍派,是想到雖然蘇星河與越紫箐二人對自己視若敵手,可他想到,掌門雲鶴真人雖然一心向仙,少問世間之事,在丁逸的記憶當中,他為人倒是一向正直,能夠秉公處事,自己先前在天蒼劍派之時,雖然他的身份已然被雲鶴真人知曉,不過他仍然能夠不計前嫌,還將自己納入門中,如今說不定也能通情達理,看在自己曾經也是天蒼劍派弟子的份上,能夠賜予自己一枚九轉回天丹,丁逸心懷希望便再也不顧其他,這才趕回到天蒼劍派中,他救父心切,這一次縱然是赴湯蹈火,不論用盡任何手段,勢要求得九轉回天丹不可,可是讓他心中無法放下的那個人,卻讓他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心來,他不知道林月瑛到底是否安好。


    冷風依舊,山巒如過往的夢境,不止一次出現在他的心中。


    隻是風起,雨落,卻再不見心中的那個她。


    伏龍池內的靈水似乎已經有些幹涸,池子當中什麽也沒有,更沒有令丁逸一直放不下心的她。


    此情此景,一陣深深的失落油然浮上心頭,丁逸就這樣默然的立在池子的中央,不聲不語,“也許她已經安然無恙,此時早已身在師門當中了吧,她一定非常恨我,恨我拋下了她獨自離去!”


    雖然這般說著,可是他的心中卻究竟在眷戀著什麽?


    “瑛兒姐姐,也許總有一天,你一定能夠明白我的苦衷!”


    丁逸隻用蒼白無力的話語來安慰著自己此刻已是一片失落的心,良久良久,他才滿心悵然的向齊雲峰之上縱去。


    丁逸乘著夜風,一路飛縱而上,他整理一番惆悵的心緒,開始小心戒備起來,自從三大正道在知曉了異族蠢蠢欲動,又見魔門複蘇,各個門派已然是一片戒備森嚴,天蒼劍派中尤其是幾位首座作息之處,都有弟子輪番巡邏戒備。


    丁逸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當下便由齊雲峰的背麵,飛縱而上,神不知鬼不覺來到雲鶴真人平素所居之處。


    趁著其內弟子不曾注意,他便入了閣樓之內,卻見正廳當中整潔典雅,到處彌漫著一陣淡淡的清香,屋內陳設被布置的頗有仙家之氣,隻是偌大的閣樓之內卻並沒有看到雲鶴真人的身影。


    丁逸正自納悶,便忽然聽到閣樓的大門被人推開,他幫忙閃身藏匿在一處繡滿祥雲的屏風之後,側耳細聽,看是否是雲鶴真人本人。


    隻聽屏風之外響起了兩個人的腳步聲,聽聲音像是兩名齊雲峰的弟子,聽他們的交談,原是前來雲鶴真人處,每日來灑掃掌門的房間。


    不多時便響起了一陣掃地的聲音。


    隻聽一個弟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掌門師祖在靈雲洞府中閉關修煉都已經整整十三天了,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出關,眼看咱們天蒼劍派和玉清門相邀的大事沒幾天時間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可真是……”


    另一個弟子卻道:“呸,師祖自然心中有數,哪能輪到咱們小一輩弟子說三道四,我告訴你師祖他老人家神通廣大,說不定剛才就已經聽到你說的話了,小心罰你獨自做一個月的雜活!”


    此言一出,屏風外頓時沒了動靜,想必先前那個說話的弟子似乎是被另一人的話給嚇住了,當下竟然不敢再說話了。


    “天蒼劍派和玉清門的大事?這些名門正道究竟在搞著什麽名堂……”丁逸思索著方才那名小弟子的話,卻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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