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空中一片片的火燒雲,像空中織成的美麗錦緞,霞光照在幽穀的小河,河麵的微波,像一團輕柔的火焰。


    虞臻差不多快臨盆了,展風將原來的一間房擴建了兩間,由於還沒有完善,展風吃過午飯就來砍竹子了。虞臻則坐在河邊,靜靜的看著展風砍竹子。


    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展風渾身濕透,滿頭大汗。


    虞臻從籃子裏倒了一碗水,挺著肚子走到坡上的竹林,將水端到展風麵前,她眉語目笑看著展風。


    展風接過水一口喝下說道:“你這身體不方便,就不要過來了,餓了吧?你在等等啊,砍完這顆我們就回去吃飯!。”


    虞臻看著展風滿頭的大漢,忍不住拿出絹帕輕輕為展風擦拭著。


    展風心裏又驚又喜,愣愣的站在那裏,看著虞臻走了神。


    在展風眼裏,虞臻就像一塊寒冰,不笑不語把自己裹得很嚴實,經過這半年的相處,虞臻雖不是那般冷若冰霜,可終究是拒人千裏。他期盼著虞臻能夠早日走出陰霾打開心結,肯開口說話,能夠開懷大笑。虞臻的這般舉動讓展風欣喜若狂,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虞臻看到展風直盯著自己,連忙將手收回,難為情的低下頭。瞬間空氣凝結氣氛尷尬。展風為了緩解氣氛幹笑道:“嗬...也不知道怎麽著,今這天悶的厲害..。”說著抬起無處安放的手擦擦臉上的汗。


    突然一個驚雷劃破長空,“轟”一聲!天上頓時烏雲密布,狂風大作。


    虞臻被雷驚的一顫,展風連忙過來攙著虞臻說道:“你沒事吧,今這天很是詭異,我們趕緊回去吧,來慢點,我攙你下坡。”


    虞臻看著展風點點頭。


    他倆剛下坡又一道驚雷“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在虞臻頭頂閃過,驚得虞臻“啊”一聲,如果不是展風攙著,估計一個後沉早就跌坐在了地上。


    展風問道:“你沒什麽事吧,有沒有被驚著?”


    虞臻驚魂未定的搖搖頭。


    “那我們趕緊回去”說著就攙著虞臻快步向前,


    虞臻突然停下了腳步立在那不動,展風轉臉望去虞臻臉色難看,


    “你怎麽了?”展風緊張的問道


    虞臻突然捂著肚子,麵色痛苦的看著展風。


    展風一臉驚訝問道:“你不是要生了吧?”


    “哎呀!這孩子來的可真是時候啊!”展風急的抓耳撓腮,眼看這雨就要下來了。


    伴隨幾道電光火石劃破長空,狂風暴雨接踵而來,展風來不及多想,抱起虞臻趕緊往回跑去。


    虞臻在床上痛的不停呻吟著,展風在門外急的團團轉,就這樣虞臻疼了三天三夜。


    展風擔心再這樣下去,虞臻恐怕要難產而亡,推門進去說道:“你聽我說!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在拖下去你與孩子都會保不住!我以前看過很多醫書,我能為你接生,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護你母子周全!”


    虞臻是何等的驕傲尊貴,她寧願死也不願意讓一個男人給她接生。虞臻不理會再次用盡全力,臉憋的通紅,可孩子就是生不出來。


    展風急的再也按捺不住,伸手去扯蓋在虞臻身上的被子,想去為虞臻接生,虞臻一把拉住了展風的手,痛苦的搖著頭。


    展風吼道:“你在這樣僵持下去,你和孩子都會死的!”


    虞臻仍舊不理會隻是憋紅了臉繼續用力。


    這時天空突然放晴,門外的半空突然金芒萬丈,隨著一團紫光四射,一朵聖潔的白蓮懸在空中,紫光散去蓮花上現出三個人。隻見那人鳳冠霞帔,寶相莊嚴,手裏拿著一朵白蓮,讓人不覺的生出一種敬畏心。身邊一對玉女也是那般端莊秀麗。


    展風是家傳道門法師出身,自然是識得幾位神君的,展風見狀連忙出去跪地行拜。


    展風激動的說道:“展風,見過碧霞元君,我一摯友難產,恐有性命之憂,還請元君神助!。”說完再次俯身在地。


    元君看著跪在地上的展風,豐潤慈祥的臉上微微一笑說道:


    “陸展風,我今日現身到此,便是為此事而來,此女紅雪本就是應劫而生,無魂無魄難為人。今日我便把這孩子交給你,望你好好將其養大。”


    元君說著撚手一變,一朵靈氣聖澤的白蓮在手中,一道白光落下,蓮花到了展風手中。再看空中元君已消失無蹤。


    展風拿著蓮花快步走向屋子,腳還未剛踏進房門,那白蓮快速旋轉,落入了虞臻的肚子。


    突然一道巨響的天雷打在屋頂,頓時紫光四射一陣嬰兒的哭聲回蕩在幽穀之間。


    展風抱著孩子給虞臻看,隻見那孩子白白嫩嫩的,眉心一顆赤紅的朱砂痣。展風興奮的說道:“是個女孩,看!多像你啊!長大了一定像你一樣好看。”


    片刻展風又驚到:“哎…?你看這孩子手裏怎麽握著一個銅鈴啊!”這銅鈴精致小巧,看來就不是凡物,這丫頭臨出生就天生異象,又是碧霞元君親自送來,看來這丫頭不簡單呢?你趕緊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這三日的生產之痛,虞臻可謂是半條命都搭進去了。很是虛弱的轉過頭看看孩子,看到孩子的眉心的朱砂痣,虞臻不由得一驚。這是幻靈聖女的特有印記,她身上留有幻靈的血,那她就是那個能開啟聖物的人。


    沒想到姥姥一直要找的人,竟是自己與妖人的孩子,虞臻再次覺得老天給自己開了一個玩笑。


    因為在她的心裏早就下了決定,她絕對不會去撫養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她人生最大的恥辱。等孩子一生下,便將孩子托付給展風,自己去完成姥姥的遺願。可是老天再次開了個玩笑,她不但要將她養大,還要將幻靈全部的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虞臻側身轉向裏麵,無奈的閉上眼說道:“就叫六紅雪吧!”


    展風聽到虞臻終於開口說話了,又驚又喜半響回不過神來,但又轉念一想,虞臻取名六紅雪,陸的諧音便是六。虞臻這是將孩子,托付給了自己。


    展風猜的不錯,自從這紅雪生下,這虞臻從未抱過她一下,也不給喂奶。紅雪餓的哭的哇哇叫,展風故意將孩子抱到虞臻麵前,虞臻都是轉過身去不說話。沒辦法展風又當爹又當娘,用米湯一口一口喂大。


    紅雪五歲起虞臻就開始對紅雪特別嚴格,教她苦練幻靈仙法,在紅雪的記憶中,不管自己練得好不好,娘親都是板著一張臉,異常的冷漠。紅雪特別渴望娘親能夠抱抱自己,在她的心裏天真的認為,是自己沒練好才惹得娘親不高興。


    好在有爹爹陸展風,紅雪不知道大人之間的事情,她隻知道從開始會說話展風就是自己的爹爹。展風對紅雪視為己出,盡可能的彌補缺失的那份溫暖,她教紅雪修習道家符籙,抓鬼擒妖之術。


    展風經常以此為名,帶著紅雪去山裏遊玩,盡可能的讓紅雪活的沒那麽壓迫。硬將紅雪帶成了一個古靈精怪無所畏懼的丫頭。這山穀附近小鬼小妖無不被紅雪捉弄過。


    傍晚紅雪一家在吃飯,紅雪與爹爹嬉戲玩鬧著,虞臻將筷子往桌上一放,僵著臉說道:“吃飯的時候,這般玩鬧還有沒有規矩!”


    紅雪和展風頓時緘默不語,她委屈巴巴的咬著嘴唇,看了一眼虞臻,又轉頭看向展風眼看就要哭了出來。展風立馬說道:“嗨,雪兒還是孩子玩鬧是天性,你是不是太嚴格了點。”


    虞臻板著臉不說話,展風又轉頭看向委屈著的紅雪說道:“雪兒,來爹爹告訴你個秘密,昨天我發現山裏有一個綠頭怪,等下帶你去抓來好不好?”


    紅雪一聽立馬高興了稚嫩的聲音問道:“真的嗎?那可不可以將他抓來,讓他陪我玩呢?”


    展風哄道:“可以,隻要雪兒喜歡,那我們先把飯吃了好不好。”


    紅雪高興點頭道:“嗯!”


    展風看了看虞臻,虞臻隻是僵著臉沒有說話。


    飯後展風帶著紅雪來到後山的密林中,此時天色漸晚,林中薄霧繚繞,地上盛開著各種數不清的小野花,林中的偶爾會有鳥雀,時不時發出的鳴叫。


    展風帶著紅雪在一棵古樹的樹杈上,等待著獵物的出現,這樹長得蔥蔥鬱鬱,樹幹粗的兩個大人環抱不過來。看上去少說也得幾百年了。


    紅雪輕聲說道:“爹爹你說娘親為什麽不喜歡我呀?是不是她很討厭我?”


    展風聽著紅雪這番話心裏很不是滋味,摸了摸紅雪的頭道:“雪兒,娘親不是不喜歡你,隻是希望將來你能有出息,不被人欺負才對你嚴格了點,你一定要記住,娘親是這個世上最善良的人,也是最疼愛你的人。但娘親也很辛苦,所以不管到什麽時候,都體諒娘親的苦心說不好?”


    紅雪貌似懂了的點點頭答道:“嗯!”又問道“爹爹你說的那個綠頭怪怎麽還不來啊?”


    展風將手指放在嘴上輕“噓”一聲道:“你別著急等會他就出來了,想要抓妖怪呢,一定要有定力和耐心。”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嗖”一下閃過,展風看著紅雪示意不要出聲,紅雪畢竟不是第一次跟著爹爹出來,這些默契已經形成了。他倆聚精會神的盯著林中的一切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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