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流知道虞臻已經失去理智,以虞臻的性子,定要跟他同歸於盡。


    屠流激動道:“臻兒,相信我!我不是有意要騙你!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我可以帶著你離開這裏,我向妖王求情,他一定會成全我們,留你一條性命。”


    虞臻看著屠流,傻傻笑著,隻是這笑裏的陰冷,讓屠流渾身發毛。昨夜冰湖絕崖之上,這個男人的誓言還在耳邊回蕩。


    “臻兒,我屠流發誓一生一世隻愛你一人,今生非你虞臻不娶,如若違背誓言,我便跌入這萬丈冰湖,讓這萬年寒冰侵屍蝕骨,永生永世不得安生。”


    這是多諷刺的誓言,一句誓言,賭掉全族性命!


    虞臻冷笑著臉突然扭曲,用盡全力“嘶喊”一聲。怒火如紅色縈煙,從虞臻體內散開。她手中的劍受到了虞臻感召一般,散著赤色劍氣蠢蠢欲動。


    虞臻手中拿的可是幻靈的伏魔劍,屠流知道任憑他怎麽解釋都沒用了,他雖不想出手傷害虞臻,但他一蛇妖怎麽可能受的了伏魔劍一擊,隻得趕緊逃竄。


    幻靈上下已血染一片,妖王占離突然停止攻擊:


    “青河你在此處,將這裏殺個幹淨,其他的人隨我攻入鎖妖塔!”


    青河本是長江的一條四千多年的人魚精,嗜血凶殘,千年前被幻靈族給擒住,剛好被從下隱門逃出的蛟龍占離救下,對占離忠心耿耿,惟命是從。


    “青河明白!”未等青河說完,妖王占離帶著幾個部下,往鎖妖塔奔去。


    “不好,妖王要去鎖妖塔,仲文,仲武!你倆帶著守衛,隨我前去鎖妖塔,仲言,仲聽你倆這在抵抗妖邪,保護幻靈子民。”姥姥大聲的說道。


    仲文,仲武迅速帶著兩支守衛隊,跟著姥姥追去。


    五千年前幻靈先祖虞希淘,為除魔王混天,以身殉劍。鎖妖塔屹立在幻靈族幾千年,鎮壓了無數禍亂人間的魑魅魍魎,妖邪諸魔,占離一旦攻入鎖妖塔,放出塔中諸邪為禍人間,必定生靈塗炭。


    姥姥站在鎖妖塔前氣宇軒昂,一臉鎮定冷冷的說道:“占離!你若想損毀鎖妖塔,先要過了老身這這一關!”聲音可謂是雄渾。說完將手中的法杖,往地上一立,帶出一陣呼嘯勁風,沙塵飛揚,震得樹葉瑟瑟作響。


    妖王占離冷冷一笑:“哼!識相得話就給我讓開,我可以看在你年紀大的份上饒你一命,幻靈族氣數已盡,又何必多做掙紮!”


    姥姥一臉不屑,從容不迫的說道:“想來我已經幾百年,不曾動過筋骨了,眼下是該練練了。”


    妖王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將你拿下,慰藉這鎖妖塔中,被你幻靈欺壓多年的同族們!”妖王說著化身一道閃電銀光朝姥姥飛去。


    姥姥也不示弱,拿起法杖抵擋,這法杖卻實厲害,法杖爆發出的能量,宛若一頭黃金澆鑄的金龍,騰空怒吼,頓時金芒萬丈。


    妖王不想多做糾纏,他體內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凝結,能量化身一條狂暴凶猛的銀龍,銀色的光芒遮天蔽日。


    瞬息間璀璨的金銀光芒,重重的相撞在一起,刹那間漫天金光銀影,天空被兩股強大氣流充斥的忽明忽暗。


    姥姥畢竟到了期頤之年,幾個回合下來已筋疲力竭。


    一道銀光閃過,占離化身的巨型銀色蛟龍,瞬間將姥姥的死死地盤住。


    占離越收越緊,姥姥隻覺得五髒六腑被擠壓在一起,那種死亡的窒息感,姥姥臉憋得通紅,額上的青筋就要爆出的感覺。


    姥姥閉上雙眼,調整呼吸讓自己放鬆下來,聚集全身的念力,將法杖喚出。一道金光閃過,法杖騰空升起又快速的,如流星墜落般衝下,重重的打在占離身上。占離頓時感覺肝膽俱裂,痛的一下鬆開了姥姥了。


    在千鈞一發之間,占離使出妖力,凝聚成一個強大的水珠,脫口而出。飛速的打在姥姥身上,姥姥“啊”一聲,快速落下。妖王變回原形,踉蹌落在地上,嘴角一抹鮮血。


    “姥姥....!”


    一道紫色光芒閃過,虞臻瞬間將姥姥接住,看著懷中重傷的姥姥,虞臻萬般內疚,痛苦不已。哭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姥姥對不起!都是臻兒的錯!”


    姥姥雖怨虞臻不自愛,又將關乎幻靈全族安危的赤焰令交予他人,姥姥更怪自己沒有照顧好虞臻,畢竟虞臻才十六歲,占離這般狡猾,一切都在他的謀劃當中。即使換作別人結果也是一樣的,好在虞臻不知道幻靈聖物的秘密,將其告知屠流。姥姥知道經曆了今天的一切,虞臻便會懂得了自己肩上的責任,隻要虞臻還活著,幻靈就一定還有希望。姥姥微笑著說道:“姥姥不怪你,一切都是命數,天亡我幻靈...。”


    姥姥奄奄一息,張著嘴似乎要說什麽,虞臻趕緊附耳上去,聽姥姥一字一句的說著。虞臻用力的點著頭,眼珠一顆顆的滑落。姥姥閉眼一刻,衝著虞臻慈愛的一笑。隨著一縷青煙,慢慢的消失在虞臻的懷中。


    虞臻明白姥姥的心願。她收住眼淚,麵無表情的慢慢起身,跌跌撞撞的失魂落魄般朝前走去。


    虞臻從占離身邊慢慢經過,並未做什麽反應。對占離來一個失了貞潔的聖女,對自己已經毫無威脅,何況占離心裏清楚屠流對這個虞臻,已經動了情。


    屠流也是憋了一身冷汗,見妖王並未傷害虞臻,頓時鬆了一口氣。屠流感覺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抬頭望去妖王正有所思的端詳著自己。


    對視間屠流立馬會意了妖王的意思,上前一步,拱手低頭待命。


    妖王淡淡的說道:“我知你已經對這虞臻假戲真做!動了情。我答應留她一命,準你帶她離開,隻是她必須要交出幻靈聖物。”妖王說完輕瞄了屠流一眼。


    屠流知道妖王所謂的答應留她一命,不過是表麵仁義,他不殺虞臻,隻是不想屠流怨恨自己罷了。屠流也深知在虞臻那是問不出什麽的,虞臻的結局還是死。他為了能保虞臻一命,還是答應了,屠流眉頭緊皺道:“屠流謝過義父,屠流定不負所望!”說完起身朝著虞臻追去。


    占離站在鎖妖塔前,將全身氣息運氣至雙掌之間,一掌拍出的氣浪席卷成一條巨大的水龍,“轟隆”一聲巨響,鎖妖塔的禁忌被衝破。


    看到禁忌被破,眾妖熱血沸騰,隻等妖王一聲令下。


    妖王輕輕一個揮手,青河帶著眾妖咆哮著衝進鎖妖塔。


    刹那間鎖妖塔中伴隨著陣陣竄出黑青色煙霧,萬千妖邪從鎖妖塔中衝出,瞬間天上烏雲密布,妖氣彌漫。


    虞臻朝冰湖的方向走去,她張皇失措的看著橫屍遍地的幻靈子民,她握緊了藏在袖口裏的拳頭,指甲透進被巫師劃過手心,冒出的鮮血順著袖口落下,每一滴落下的鮮血,就如虞臻心碎的聲音。


    虞臻堅忍著走到了絕崖之上,靜靜的看著峭壁下的萬丈冰湖,慢慢的移動的腳步。


    “臻兒!臻兒!你千萬不要做傻事,臻兒是我不對,相信我!我會帶你帶離開這裏,我們去世外桃源,就我們兩個人,忘記所有的一切好好的生活,求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屠流在背後誠懇的祈求著。


    聽了屠流的話,虞臻緩緩轉過身,虞臻眼中寒光陰冷,微笑著看向屠流。


    屠流試探著伸開雙臂,小心翼翼的走向虞臻說道:


    “來!快來!臻兒快到我這裏來。”


    屠流一點點前移,生怕刺激到虞臻。


    待屠流快要走近虞臻的時候,虞臻對著屠流再次燦爛的一笑,那笑猶如初見。


    再次看到虞臻燦爛的一笑,屠流以為虞臻原諒了自己,興奮說道:


    “好臻兒!我這就帶你離開,我們去.....”


    屠流話沒說話,隻聽悶“嗯”一聲。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低下頭看了下胸口,被虞臻刺入的的劍。


    “為什麽...”一句為什麽和嘴裏的鮮血一起含糊噴出,屠流呆呆的看著虞臻。


    虞臻再次上前一步,劍穿透了屠流的心背,虞臻附在屠流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我們的誓言啊!”


    “臻兒,我屠流發誓一生一世隻愛你一人,今生非你虞臻不娶,如若違背誓言,我便跌入這萬丈冰湖,讓這萬年寒冰侵屍蝕骨,永生永世不得安生”。


    想起昨夜屠流才說過的誓言,凝視那個自已曾深愛不疑的男人,冷風中灰飛煙滅。


    虞臻訣別一笑,華麗的一個轉身跳下絕崖,跌入萬丈冰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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