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說話的正是北疆納蘭明,不少人眉頭一皺,紛紛暗想道:“該來的還是來了,這納蘭明千裏迢迢而來,本就不懷好意,這會兒更是迫不及待的發難了!”


    沈平麵色一沉,大聲道:“原來是聚賢堂少主納蘭公子,不知您有什麽事,請說出來,大夥聽聽!”


    納蘭明心中冷笑一聲,暗道:“如今你們中原形式大變,眼下倒是有恃無恐了,我如今若硬要鬧事,看來是要吃虧了!”


    想到這,納蘭明心中冷笑一聲,邁步躍上祭天壇,恭恭敬敬的再劉逸風靈位前行了個三跪九叩大禮。


    場上場下眾人見了均麵麵相覷,詫異的看著祭天壇上的納蘭明。


    而行完大禮的納蘭明卻跪在那裏並不起身,並且他竟然低聲痛哭了起來,少頃過後,納蘭明好似牽動心事,哭的聲音更大了,到最後簡直是悲天搶地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下在場所有人可都大大的出乎意料,所有人都以為北疆一夥氣勢洶洶而來,肯定隱藏什麽厲害的殺手鐧,想要趁著中原還未完全穩定之際,再給中原致命一擊。


    可沒想到,納蘭明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之後,竟然徑直走上祭天壇,在劉逸風靈位前放聲痛哭了起來!


    這邊武大通皺著眉頭,手捏絡腮胡,疑惑的問道:“師父,這納蘭明搞什麽名堂,他親叔還有滿門被羅生門滅的時候,也沒見他哭成這樣呀!”


    陳劍平也是微微一皺眉頭,說道:“再看看,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萬變不離其宗,我看一會兒就該說正題了!”


    說著,陳劍平下意識的朝旁邊納蘭月瞥了幾眼,納蘭月眉頭一皺,說道:“黃鼠狼就黃鼠狼唄,你瞥我是什麽意思?”


    陳劍平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哥哥還真挺有套路!”


    納蘭月嫌惡的說道:“他花樣多得很,你就等著看吧,不過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


    聽了這話,陳劍平、武大通二人對望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壇上納蘭明正哭著,郭本初對著沈平一使眼色,沈平走上前,慢慢攙扶納蘭明。


    沈平雙手微微一用力,卻見納蘭明身子紋絲不動,這沈平入門多年,雖不是入室弟子,可武功修為在年輕一輩弟子中也算是佼佼者。


    這下沈平心裏打了個突,微微一笑,不漏聲色的說道:“納蘭公子,切莫太過悲傷,以免傷身!”


    說著慢慢一運勁,用了五成功力,在納蘭明手肘上一托,卻見這納蘭明依然是紋絲不動。


    場下陳劍平眉頭一皺,低聲道:“有些古怪,這納蘭明身上倒有些功夫!”


    納蘭月眉頭一皺,說道:“納蘭明武功確實不弱,不過他這人自小文弱,爹爹還有叔叔都說他並非練武的好材料,好在他頭腦還算聰明,否則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陳劍平聽了納蘭月的話,微微一驚,低聲道:“不像,絕對不像,我看這納蘭明功力倒也不弱!”


    納蘭月聽了陳劍平的話,仔細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納蘭明,以她的修為和見識,自然看不出什麽門道,可陳劍平既然如此說,她卻是十分信服陳劍平的。


    隻是納蘭月卻也疑惑的說道:“若不是你看錯的話,這可就奇了,納蘭明的功夫,比尋常人自然是好些,但絕不是什麽高手……”


    而此刻,沈平則微微臉上一紅,場下尋常弟子自然看不出其中的道道,可不少高手自然已經看出端倪,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栽跟頭!


    想到這,沈平微微一笑,說道:“納蘭公子盛情我玄羽門心領了,若有什麽見教,就請起身來說!”


    說完,沈平吸一口氣,腰馬運勁,氣貫雙臂,暗較一股勁兒,猛地將納蘭明往上一托,可就在這一瞬間,沈平突然覺得自己使出的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此刻的納蘭明則略帶譏諷的斜眼瞧著沈平。


    沈平自然猛的一驚,待他還未反應過來,猛然覺得手上又感覺到了力道,而這股力道則迅捷無比的沿著自己的雙臂又返了回來。


    沈平急忙抱元守一,護住丹田,隨即將這股力順著後腰急忙往下卸,隻聽“咯吱”一聲輕響,沈平腳下兩塊青磚應聲裂開,足見這股力道之淩厲,好在沈平此刻根基已經牢固,否則非受重傷不可!


    此刻陳劍平已將這一切完完全全看在眼裏,他皺著眉頭,拍了拍納蘭月肩膀,低聲道:“快看,借力運勁,這可不是一般好手所能做到的,在場所有人外加祭天壇上坐著的八位師尊和慧明法師,能做到在這一點的恐怕沒幾個人!”


    武大通慌忙問道:“師父,你也不行嗎?”


    陳劍平麵色深沉的說道:“我若借助兵器運勁原是可以做到,可若像這般不借助外物的話,勉強也可以做到,但絕不能向他這般輕描淡寫!”


    武大通聽了一驚,脫口道:“原來這納蘭明這麽厲害?”


    納蘭月則一臉疑惑的看著壇上的納蘭明,喃喃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那裏出了問題!”


    武大通眼珠一番,說道:“這人自始至終都帶著個麵具,會不會這人就根本就不是納蘭明?”


    陳劍平心裏戈登一下,立刻如坐針氈,厲聲道:“不錯,不錯,我真笨,怎麽沒想到這一點,這下可……”


    說著,陳劍平就想起身,納蘭月一把挽住陳劍平胳膊,示意他坐下,然後低聲說道:“不用瞎想了,這人一定是納蘭明,不會錯的!”


    陳劍平反問道:“你怎麽這麽肯定?”


    納蘭月朝陳劍平身邊湊了湊,低聲道:“你記不記得我右耳耳垂後麵有一顆黑痣?而納蘭明右耳耳垂後麵也有一個印記,不過不是黑痣而是個胎記,你仔細看看吧!”


    陳劍平聽了這話,極目朝祭天壇上望去,此刻陳劍平坐的位置,正好是納蘭明有後方。


    陳劍平看了好一會,才隱隱約約從這人右耳耳垂後看見一點細細的黑印,若不是納蘭月提前說起,一般人還真不容易發現。


    納蘭月臉色陰晴不定的喃喃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問題,否則短短幾個月,他的功力不可能進展這麽快……”


    壇上沈平吃了個暗虧,就在將要僵持住的時候,納蘭明擦幹眼淚,慢慢站起身來,隻見他轉過身來,大聲道:“劉逸風為救天下蒼生,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這等豪情狹義,乃是我輩之楷模,劉逸風之死,更是當今武林之大不幸!”


    他話音一落,除了跟他同來的北疆眾人高聲應和以外,場中其他各門各派皆沒什麽太大反應,眾人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好話,可不知怎麽得,從他口中說出這番話來,卻總覺得如此的別扭。


    郭本初警覺的看著眼前的納蘭明,搞不明白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眾人皆以為這納蘭明一上來定會連連發難,可卻沒想到,他此刻卻來了個喧賓奪主,站在祭天壇之上,大說特說了起來。


    隻聽納蘭明接著大聲道:“這次飛燭邪獸肆虐,不管是北疆、還是中原,都遭受到了難以想象的災難,死傷無數,這等邪獸,真可謂是人神共憤,召喚出這等邪獸的人自然是該千刀萬剮,可是,不管是中原,還是北疆,在下以為……”


    說到這,納蘭明看著壇上壇下環視一周,眾人此刻也開始好奇起來,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就在這時,納蘭明突然神情一變,哈哈大笑一聲,厲聲道:“在下以為,在座的諸位及整個中原武林就該受此一難,你們都活該讓飛燭邪獸生吞活剝,劉逸風,死而不得其所,真是可惜,大大的可惜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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