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冊和赤煙爐法器被陳劍平帶回中原之地的消息,此刻已經是不脛而走,不但是整個中原之地,全天下,整個武林都在關注這這件事。


    這兩件上古神器所召喚出來的虎力邪獸,摧殘了大半個天下,不管是武林人士還是百姓,就連一直與江湖中人涇渭分明的朝廷,都卷了進來。


    當初,那場驚天動地的山穀關大戰,朝廷幾萬軍馬損失殆盡,諾達的一個山穀關幾乎被夷為平地,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不是一起普普通通的江湖爭鬥了!


    朝廷對於虛無縹緲的“江湖”二字,向來是能不提便不提,所謂江湖者,朝廷對其的認知無非是一群習練武功,修煉內力的俠士有意或無意形成的一個圈子。


    而這些人大都好勇鬥狠,不服管製,好在這些人給自己定立了一些行事規矩,即所謂的江湖規矩,有這些規矩在這擺著,這些江湖豪士倒也與州府百姓相安無事。


    可這次的虎力事件,使得朝廷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統治其實很多時候都處在岌岌可危的境地,這令當權者十分的不安。


    還有一點天下人共知,所謂的虎力邪獸,無非就是天地之間一股無形的戾氣,而赤煙爐法器則可以聚集這股戾氣,並將之幻化成形。


    至於神秘的玉冊,則應當是記載了使用這等法器的方法,換句話說,虎力邪獸是無窮無盡的,你消滅了一隻,隻要法器尚在,終究還會幻化出另外一隻。


    隻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因而,這次的虎力邪獸雖被消滅,可流傳於江湖上的玉冊和赤煙爐依然牽動著人們的神經。


    眼下,所有人包括朝廷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中原之地,無數勢力躍躍欲試,都靜待著事態的下一步發展。


    而此刻的兩麵山山前,已是一片狼藉,從淩江城到兩麵山山腳下的這段距離,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土地,沒有一個完好無損的地方。


    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此刻還曆曆在目,兩麵山山下穀口,到處都是巨坑、碎石,直至半山腰,到處都是滿目瘡痍,一片狼藉。


    而山頂玄羽門通天台,因為太極印的發動,也被損壞的一塌糊塗,上千弟子此刻正散布在巨大無比的通天台之上,緊鑼密鼓的修繕著殘破的通天台。


    整個玄羽門上下,彌漫著一股悲愴的氣息,到處都是白綾白幡,所有弟子皆一身素衣,場麵壓抑之極,所有人都無聲無息的忙碌著。


    三清殿內,剛剛兼任任玄羽門新掌門的郭本初,一臉愁容的站在當場,怔怔的看著供桌上紫陽真人的牌位,劉逸風生前心腹沈平沈平一動不動的站在旁邊。


    半晌,郭本初低聲道:“沈平,東藥山那邊的人已經聚集起來了?”


    沈平點點頭,說道:“不錯,今日早些時候,陳劍平三人已經回到了東藥山!”


    郭本初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再過幾日就是風兒的大祭,他們這個時候先行聚集,該不會是有什麽圖謀吧?”


    沈平低聲道:“掌門師叔,我看你也不需太過擔心,別人先不說,慧明法師應當不會做出對咱們玄羽門不利的事情!”


    郭本初皺著眉頭,說道:“這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紫雲、碧霞、七星,這幾個人先到東藥山匯合自不足為奇,其他門派來了也沒什麽,唯獨這個慧明法師,我想不透他去東藥山的意圖。”


    沈平低聲道:“師叔,你是說,他們會繞開咱們玄羽門,自己做些決定?”


    郭本初微微一笑,說道:“其實眼下中原之地,最需要的就是精誠團結,隻不過當前還不知道各處的意圖,所以我才急於利用師父大祭的機會將各派招來,探探他們的虛實!”


    沈平點點頭,說道:“總之咱們見機行事,我覺得這法器對咱們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郭本初又是一笑,說道:“我所慮者並不是這小小的法器,我所慮的,是北疆的那股勢力,所謂來著不善,大祭之日,若中原各派倒戈,幫著北疆這股勢力,牆倒眾人推,咱們玄羽門也就完了,若中原各派能同仇敵愾,中原之地就能力與南北這兩股勢力一戰!”


    沈平聽到這裏,猛地一驚,抬起頭來,大聲道:“師叔,原來你存著這樣一個想法,這……這豈不是太過冒險嗎?萬一……”


    郭本初猛地一擺手,說道:“沈平,玄羽門已經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了,這招雖險到極點,可也是不得不為呀!”


    說到這,郭本初猛地轉過身來,看著沈平,低聲道:“若中原各派能夠做到同仇敵愾,那麽不但中原之地還會以玄羽門為統領,就是其他的各宮各殿,也能牢牢的綁在我們玄羽門這條戰車上!”


    沈平急道:“可是師叔,人心叵測,萬一各門各派落井下石,咱們可就……”


    郭本初眉頭一皺,說道:“是呀!我何嚐不擔心這一點呢,可又有什麽辦法,逸風倉促離世,這副千斤重的擔子猛地壓在我的肩上,我也是焦急萬分呀!”


    說道這,郭本初又慢慢轉過身去,看著劉逸風的牌位,低聲道:“亂世用重典、沉屙下猛藥,眼下之勢,不賭一把是不行了,師哥和逸風為天下蒼生殞命,中原各派但凡有一點良知,斷不會做出落井下石之事,我賭的就是這一點!”


    沈平默默的點了點頭,問道:“各宮各殿師尊會支持我們嗎?”


    郭本初輕輕點了點頭,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還好,各宮各殿師尊倒還承認我這個玄羽門新掌門,到底是同宗一脈,眼下玄羽門自己不出亂子,真是祖上顯靈呀!”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一年輕弟子飛奔二來,站在殿外,大喊道:“掌門師叔,有客來訪!”


    郭本初眉頭一皺,暗想:“這時候誰會來?”


    急忙問道:“何方高人?”


    這名弟子大聲道:“紫雲宮兩位師兄,趙俊賢、田友仁求見!”


    郭本初微微一驚,急忙道:“請!快快有請!”


    片刻,趙俊賢、田友仁二人進得殿來,郭本初三兩步奔到門口,喜出望外,大聲道:“兩位沈平,快快請進,不知道你們要來,也不曾遠迎,失禮,失禮!”


    趙俊賢滿臉堆笑,大聲道:“掌門師兄,何必如此客氣,我兄弟二人如何受的起?”


    田友仁臉色卻很不好看,他是個直性子,最不會做假,陸正山一死,紫雲宮與玄羽門嫌隙頗深,隻不過當此危機時刻,雙方同仇敵愾,不在計較死仇!


    郭本初察言觀色,微微一頓,一臉歉然的說道:“當年一場祭天聖會,陸師弟正氣淩然,居然……哎!千錯萬錯,都看我了,改日我親自到陸師弟墳前謝罪!”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即便是趙俊賢也頗感意外,玄羽門此刻勢力如何且不論,可好歹也還是正道巨擘,郭本初資曆極高,況且還兼任玄羽門掌門,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當真是出人意料!


    趙俊賢聽了這番話,心中也頗為受用,一旁田友仁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


    當即,趙俊賢、田友仁二人在紫陽真人和劉逸風牌位前祭拜了,分班就坐。


    趙俊賢中宮直進,大聲道:“掌門師兄,北疆崛起一股勢力,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此番他們前來參加大祭,可謂是來者不善,我奉師尊耿驚雲之命,藥山派掌門陳劍平之托,特來給掌門師兄獻上禦敵之法!”


    郭本初聽了大喜,旁邊沈平趕忙說道:“紫雲宮與我玄羽門同氣連枝,師尊耿師兄不愧是一門之主,陳沈平更是心懷天下大局,果然有大將風度!”


    郭本初點點頭,大聲道:“不錯,不愧是陸師弟調教出來的好徒弟!”


    旁邊田友仁聽了這話,鼻孔朝上,重重的哼了一聲,大有“這還用你說”的意思。


    郭本初素來知道田友仁的脾氣,也不計較,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俊賢,有何良策,快請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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