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這黑袍人有什麽動作,竟硬生生的將紅衣人右腕抓住,隻見他雙眼直盯著陳劍平,喉頭發出極難聽的聲音,慢慢說道:“別動氣,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今日出現已是大大的不該了!”


    此時,遠處傳來一聲破空之聲,趙俊賢、江啟辰、李遇平、薛老三四人疾馳而來,停在兩仗開外。


    李遇平喊道:“劉錢兄弟,你怎麽了?”


    那薛老三一咬牙,提刀便要廝打,趙俊賢趕忙一招手,厲聲道:“薛兄莫要輕舉妄動,眼前這二人絕不是等閑之輩!”


    黑袍人好似沒看見眾人一般,凝視著陳劍平,緩緩抬起他枯柴一般的右手,趙俊賢見黑袍人這舉動,呼的一聲抽出“冷霜劍”,那紅衣人身形一動,擋在黑袍人身前,雙方頓時劍拔弩張。


    卻見那黑袍人好似渾不在意身旁之事,右手掌心騰起一團黑氣,朝陳劍平左臂伸了過去,陳劍平隻覺的有一股大力拉動自己的左臂,黑袍人如此反複幾次,兩眼眯成一條縫,哼了一聲,直起腰來,說道:“咱們走吧!”


    紅衣人也不多說,瞪了趙俊賢等人一眼,身形如電般騰空疾馳而去,黑衣人化作一股黑氣,緊隨其後,江啟辰、薛老三二人早已安奈不住,一左一右,一個道:“先別走!一個道:“哪裏走!”騰空去追。


    趙俊賢勸攔不住,二人剛起身,由打半空憑空出現兩塊巨石,直砸了下來,江啟辰、薛老三二人大驚,頓覺一股猛烈的勁風鋪麵而來,二人急忙向兩邊躲開。


    這兩塊巨石猶如小山一樣大小,好似地震一般“轟”的一聲砸在地上,那巨石,通體附著一層古拙花紋,散發著一陣腥臭,結結實實的砸在地上,若不是陸、薛二人見機得快,此時哪還有命在!


    眾人望著這兩塊巨石,都驚得呆了,半晌,遠處傳來黑袍人“嗬嗬”笑聲,這笑聲宛如烏鴉悲鳴一般淒厲刺耳,久久回蕩。


    眾人震驚之餘,趕緊上前查驗陳、劉二人傷勢,好在二人都無甚大礙,陳劍平雖胸中煩惡但並未受傷,一旁劉錢也漸漸恢複知覺。


    過了半晌,劉錢兀自心有餘悸,顫聲問道:“你們不是在土地廟嗎?怎會來的這麽巧?”


    趙俊賢道:“我等製備好今晚所需的火具,便在土地廟閑等,突然發現這邊有陣陣黑氣,看方位,是你們來土地廟的畢經之地,我等不放心,便過來看看,果然是出事了!”


    李遇平道:“瞧這二人氣勢,功力可高出咱們甚多,不過瞧這二人陰森恐怖,功法怪異,應該不是百花、禦劍兩派的人。”


    趙俊賢道:“不錯,看他們的功法招式,定是魔教中人,隻是當年魔教中人死傷殆盡,怎會有如此高手存世,特別是那黑袍人,功法修為簡直深不可測,這種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說道這兒,趙俊賢、江啟辰二人不約而同的望向陳劍平,陳劍平喘息著說道:“這二人化作乞丐模樣,恐怕從我們來到東華山莊起,他們便已跟蹤我們了,從他們的招數來看,恐怕是南疆神秘組織的人!”


    江啟辰道:“陳掌門,你是如何發現他們跟蹤的?”


    陳劍平道:“我這幾日總有些心神不寧,隱約總覺得到哪兒都可以看見兩個乞丐,起初也未放在心上,今日在城西小酒館又撞見這二人,這二人雖化作乞丐模樣,可舉止做派絲毫不似一個乞丐,我便起了警惕之心,適才那紅衣男子被我在土丘後識破,這才交手。”


    薛老三手舉著大刀,大聲道:“我看多半是衝著陳兄弟而來,陳兄弟你身懷……”他本想說陳劍平身懷化蛇硬核之寶,一旁劉錢卻對他連使眼色,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陳劍平苦笑一聲,說道:“我看也未必,依這二人修為,兩人聯手恐怕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跟了咱們好幾天,要動手早就動手了,就算是剛才,他要殺我或將我擄走,咱們也沒奈何,而他們卻僅僅在暗處觀察咱們的行蹤,這其中關竅,令人好生難以捉摸。”


    當下眾人不再多說,不出一個時辰,陳劍平、劉錢二人恢複如初,二人想起之前的一場激戰,猶如劫後餘生,相視一笑,看看天色,時辰已差不多。


    趙俊賢道:“咱們這就依計行事,這中間出了許多叉子,為防備禦劍神宗一夥已有準備,大家要特別謹慎。”


    說著,看了看江啟辰、薛老三二人,對著他倆說道:“千萬不可莽撞行事!”眾人一點頭,直奔戚家寨而去。


    眾人到得戚家寨,江啟辰、薛老三埋伏前門,劉錢、李遇平埋伏後門,趙俊賢、陳劍平二人拿著事先準備好的火油及其他火具,埋伏在戚家寨東西兩廂,隻等時辰一到便一同發難。


    此時天色已晚,風也漸大,天上不時響幾聲悶雷,眼看便要下一場暴雨,卻說陳劍平埋伏在寨子西側,緊緊地將身子隱在草叢內,他自創立藥山派以來,殺伐爭鬥經曆的也不少,不過都是一些幹脆利索的勾當,此刻卻是縮手縮腳的救人,這種情況卻從未經曆過,一顆心不住的亂跳。


    越是緊張時間便越是難熬,留神觀察寨內情形,發現一切如常,就著寨中火光,隱約看見東北角有陣陣炊煙飄蕩,想是寨中已開始打火做飯!


    突然寨中傳來一陣騷動,陳劍平一驚,趕忙伏低身子,緊張的一顆心好似停了跳動,過了半晌,再無動靜,風中隱約傳來爭吵聲,想是寨中弟子間因為某事發生了爭執,才引起騷亂。


    陳劍平暗罵一聲自己沒出息,心想:禦劍神宗這幫賊人,今日這頓晚飯定教你們吃的永世不忘!”


    此時四下裏除了風聲,再無其他,陳劍平忽的一陣擔心,“大家是否都已埋伏好,不會都走了隻留自己在這裏吧!”一想到這裏,自己也不禁想要發笑,暗罵自己愚蠢,“別人且不說,二師哥怎會丟下自己不管!”


    這時天色已是很晚,風越來越急,陳劍平正在這裏胡思亂想,不知怎地,卻又想起了昨日那儒生模樣男子,每當想道那天的情景,一顆心便不由得一沉。


    “蹉跎得來棲身處,化為流水終不複。”


    這句話再明白不過,陳劍平卻不願去細想,所謂棲身處,不就是當初的師門紫雲宮嗎?然而……。


    突然,天邊劃過一道閃電,半空中“哢嚓”一聲巨響,這聲雷好似打在耳畔一般,直震得陳劍平心都發顫,緊接著,疾風驟起,戌時剛過,豆大的雨點好似連成了線,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下。


    沒一會兒便將寨中各處火把澆滅,可此時寨中卻寂靜無聲,即不見任何人重燃火把,也聽不見任何躲風避雨的嘈雜聲。


    陳劍平心想:“定是麻藥起了作用!”


    正自激動,隻聽山寨東麵傳來一聲輕嘯,陳劍平識得是二師兄所發,不及細想,縱身而起,幾個起落便到寨下,躍上寨牆,隻管到處潑灑火油。


    猛聽得牆內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一根旗杆,夾著一股勁風,在這漫天大雨之中,猶如一條長龍,衝開雨幕,直朝陳劍平射來。


    陳劍平不慌不忙,扭身躲過,心想:“果然未能把人全部麻倒!”


    接著順勢拔劍,在哪寨牆上一劃,火星四濺,頓時,“轟”的一聲,大火衝天而起,周遭雖風大雨大,可火油一旦點燃,燒的極猛,雨雖大,卻無法將其澆滅。


    這火經雨水一澆更是生出許多濃煙,陳劍平拿眼一瞥,果然,寨東也燃起了衝天大火,一時間,風聲、雨聲、雷聲夾雜著東西兩廂衝天大火,整個戚家寨宛似煉獄一般,頓時亂作一團!


    陳劍平躍下寨牆,進得寨內,隻見禦劍神宗一夥弟子各個東倒西歪,有的雖未曾昏迷,卻隻是在地上打轉,根本爬不起來。


    陳劍平哈哈大笑,挺劍直奔前麵牢籠方向而去,到得牢籠邊上,隱約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是藥山派的陳劍平陳兄弟嗎?”


    陳劍平答應一聲,趕緊走到籠邊,借著火光一看,竟然是“壽山福海”四人,一人撥開眾人,走上前來,正是東華山莊少主趙輕權。


    陳劍平大喜,低聲說道:“趙兄,我跟師哥幾個來救你了!”


    隻聽趙輕權沙啞著聲音,急道:“陳兄弟你怎麽還是來了,我不是帶話讓你別趟這攤渾水嗎?”陳劍平也不答話,舉劍便要往鐵籠上砍。


    就在這時,猛聽得身後一人大喊:“藥山派的惡賊,你果然來了,還我馮師兄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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