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一抬手將蠟燭揮滅,一旁錢不易揚手便要發暗器,陳劍平趕忙將他攔住,說道:“此人深夜到此卻穿一身白衣,應該沒有惡意,走!”


    這個走字還未說完,陳劍平人已飄出窗外三丈遠,錢、田二人緊忙跟了出去,隻聽房簷上那人嘿嘿一笑,轉身朝城外奔去。


    這幾人身法何等迅捷,頃刻間便出了城牆,到得城外前麵那白衣人朝後望了一眼,急速發力狂奔起來,頓時比剛才快了一倍不止。


    陳劍平微微一驚,提氣跟了上去,二人竟比起了腳力,如此約莫半個時辰,各人功法高低便慢慢分了出來,田福雖武功高強,但在幾人中內力最弱,且他本就不擅長輕功,此刻竟越落越遠。


    而錢不易修為則高深些,此刻全力奔跑,倒不至於被落下,可無論他如何發力,卻始終與陳劍平中間相隔四五丈遠。


    陳劍平雖也不擅輕功,可他內功實在太過渾厚,起初那白衣人還能遠遠將陳劍平甩開,過了這半個時辰,陳劍平仗著渾厚內力,慢慢與這白衣人拉近距離。


    如此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陳劍平邊跑便喊道:“前麵那位兄台,咱們今日就比試到這裏吧,難不成幾個人要這般狂奔一夜?”


    這白衣人此刻竭盡全力狂奔,卻無論如何也甩不掉陳劍平,反而與之距離越來越近,而且陳劍平在奔跑中還能開口說話,竟不怕一口氣泄了真氣不續。


    陳劍平微微一笑,往腰間一探,響鈴劍在手,猛地一甩,劍鞘直飛出去,擦著這白衣人肩頭而過,插在白衣人身前,著白衣人猛地止住身形,回手便是一掌。


    陳劍平劍交左手,右手畫個半圈,一掌打出,掌緣裹著一層清氣,硬接了這白衣人一掌,這幾年來陳劍平忙於門中事務,攻伐征戰之際,絲毫未曾耽誤了修行。


    他為抵抗化蛇內丹之毒反噬,不分晝夜,無時無刻不運功抵擋,即便是在睡夢中,也照常功行不誤,如此修煉一日簡直超過常人修煉十日之功。


    三年來,陳劍平於玄羽真經內功修為,早已突破玄天蕩魔真法一層,達到了玄羽真訣第二層,百年前正魔大戰,紫陽真人也隻是修習到了玄羽真訣第四層,便足以以此掃蕩群魔。


    此刻陳劍平竟已修習到了玄羽真訣第二層,便是沒有玉骨指環百年功力,也足以傲視武林了,此刻陳劍平右掌打出,砰的一聲與這白衣人雙掌相交。


    白衣人猛地後退四五步,陳劍平輕輕朝後退了一步,氣定神閑的望著眼前的白衣人,心中也是微微一驚,暗道:“我掌上至少用了五成力道,這人竟然隻是輕輕退後四五步,修為倒也不弱!”


    此刻錢不易、田福二人已經跟到,靜靜的站在陳劍平背後。


    到此時,陳劍平才看清眼前這白衣人,隻見他微微一笑,抱拳說道:“先生別來無恙呀,怎麽?今日還要給在下卜上一掛嗎?”原來這白衣人正是當初在東藥城中給陳劍平算卦在練劍堂碰到的名為薛倫的白衣秀士。


    隻見這白衣人卻不說話,向前走了一步,對著陳劍平深深行禮,一欠到底,這一下倒令陳劍平頗為驚訝,還未等他回話,身後錢不易神情激動的走上前來,指著白衣秀士說道:“難道……你……你可是白衣護法錢不來?”


    錢不易這話一出口,一旁陳劍平、田福二人大驚,隻見這白衣秀士慢慢直起身子來,右手在臉上輕輕一抹,一臉的皺紋盡去,胡須也由適才的長胡須變成了此刻的短髯。


    錢不易指著白衣秀士,激動的對陳劍平說道:“掌門,這就是當年飲血門的白衣護法錢不來,幾十年了我還以為他……他……”


    隻聽這白衣護法錢不來微微一笑,說道:“怎麽,紅衣護法以為我早死了?”


    此刻,陳劍平也是頗為震驚,當年飲血門紫、藍、紅、白四大護法威震江湖,幾十年過去了,如今飲血門歸入藥山派,派中也隻有紫、藍、紅三位護法。


    陳劍平自然早就聽錢不易等人提起這白衣護法,可當年飲血門一場浩劫,又茫茫十幾年,眾人早已認定這白衣護法已不在人世,此刻卻在此相遇,叫人如何不驚?


    錢不易趕忙說道:“兄弟,如今咱們飲血門已並入藥山派,這位便是咱們的掌門。”當下將諸般前因後果,統統說與錢不來。


    錢不來聽了半晌,心中激動難當,想不到如今飲血門還有後人,況且陳劍平竟然繼承了飲鴆仇衣缽,一時間簡直不敢相信。


    隔了半晌才緩過神來,對著陳劍平納頭便拜,口稱掌門,陳劍平趕忙將他扶起,問道:“白衣使者,你怎麽會混入練劍堂?”


    錢不來說道:“啟稟掌門,當年我飲血門慘遭滅門,我等身負這等血海深仇,豈能不報,然我等能力有限,百花、禦劍兩派勢力滔天,急切間難以圖之!”


    劉福開口道:“白衣使者你混入練劍堂難道是為了……”


    還未等劉福說完,錢不來大聲道:“不錯,在下化名薛倫混入練劍堂十幾年,為得就是那飲血大陣,一旦我掌握了這飲血大陣,便可以有能力與百花、禦劍兩排一戰,如此報仇便有望了!”


    錢不易用力點點頭,眼中含淚,說道:“老四,真難為你了,我跟老大、老二隱沒在北疆卻整天無所事事,可遠不如你了!”


    錢不來咧嘴一笑,說道:“老三你說的那裏話!”指著陳劍平說道:“你能為咱們飲血門尋來這等英雄人物做掌門,這才是大功一件,咱們報仇雪恨指日可待呀!”


    陳劍平心中感佩這白衣使者的心智計謀,聽著白衣使者如此說,頗為歉然,說道:“承蒙各位抬愛,我陳劍平時常自查,深恐辜負了各位厚望!”


    這幾人圍坐在一起聽陳劍平如此說,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來握在一起,一時間隻覺天下在沒有什麽言語能表達彼此間的心情,彼此相視大笑。


    少時,陳劍平開口道:“白護法,當初你在東藥山給我卜卦,甚是靈驗,難道你真的能知過去未來之事?”


    白衣護法錢不來臉色頗為尷尬,說道:“掌門,天意自來高難問,屬下當初見掌門氣宇不凡,終非池中之物,胡亂翻了幾頁卦書,隨口一說,您可千萬不要當真!”


    陳劍平聽這錢不來如此說,心中有些許失望,不知怎地,他特別希望知道自己今後的運勢,夜半無人,舉頭望月之時,總覺得前路迷茫,生活索然無味。


    白衣護法錢不來察言觀色,見陳劍平默不作聲,趕緊開口道:“相術卦書在下倒是看過不少,若掌門有意,他日在下便卜一卦,算不中時,全當一笑。”


    陳劍平臉上微微一笑,擺擺手,說道:“那裏,那裏,白衣護法,你不必將這等小事放在心上。”


    一旁劉福開口道:“白護法,你這十幾年來潛入煉血堂,可曾探知這飲血大陣到底是怎麽回事?”


    紅衣護法錢不易說道:“不錯,老四,你這些年在煉血堂都打探到了什麽,我跟掌門瞧著這聚賢莊大小姐納蘭月有些古怪,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刻,在場三人六隻眼睛均望著錢不來,錢不來微一沉思,說道:“據我探得,這飲血大陣,雖說是一個陣法,但最要緊的所在,卻是一把劍!”


    陳劍平一驚,脫口問道:“劍?區區一把劍能有什麽古怪,和這飲血大陣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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