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平一聽蔣無遺說到法印的事不禁大驚,隻見蔣無遺一抬手,將一塊圓盤“咣當”一聲仍在地上。


    陳劍平一看,隻見是一塊棋盤大小的黃色圓盤,上麵畫著一個大大萬字符號,如今已是完全裂開。


    就在這時,地底隱隱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吼聲,盤澤邪獸好像就在地底深處,而此刻,鎮壓它的法印好似已經被毀壞,難道所有的努力終究還是功虧一簣了嗎?


    隻見血無常側耳傾聽了一下盤澤邪獸的嘶吼聲,微微一笑,嘶啞著說道:“好了,大事已成,我們走!”


    陳劍平略感驚訝,剛要說話,旁邊蔣無遺卻先開口道:“為什麽要走?慧空主持還活著,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不除掉他,豈不是留有禍患?”


    陳劍平聽到這裏心中一喜,原來慧空主持還活著,可能是藏在了什麽地方,沒被他們發現,隻要慧空主持還活著,事情就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隻見血無常搖搖頭,沙啞的說道:“晚了!此刻已經殺不了慧空主持了!”


    蔣無遺問道:“什麽意思?”


    血無常顫巍巍的一笑,指著陳劍平說道:“有他在,我們殺不了慧空主持,之前玄月洞一戰我明顯不是他的對手,此刻就算咱們三人恐怕也討不到好處!”


    血無常話音剛落,蔣無遺、妙音仙子不約而同的轉頭看著陳劍平,氣氛猛地一緊。


    這時,地底深處又傳來一聲盤澤邪獸的嘶吼,血無常嘿嘿一笑,說道:“聽,它會幫我們動手的,此刻我們已經毀了法印,剩下的就交給盤澤邪獸了,我們何必在這裏多事?”


    蔣無遺二人一點頭,看了陳劍平一眼,縱身躍起,朝著隧道口而去,陳劍平雙腳一動就要攔住他們,可這是血無常身形一滑,擋在陳劍平身前。


    陳劍平憤恨的看了一眼蔣無遺二人,怒氣衝衝的對血無常說道:“這種結果對你而言有什麽好處呢?盤澤邪獸滅了大雲寺,到最後還不是荼毒天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自己不也跟著遭殃嗎?”


    血無常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你真的以為我是要跟著天下同歸於盡的瘋子嗎?當年有人設計召喚出化蛇邪獸,現在我又操控他人召喚出盤澤邪獸,我之所以這麽做,自然有克製這些邪獸的方法!”


    陳劍平心中震驚無比,皺著眉頭說道:“原來一切都是你從背後操控!當年化蛇邪獸之事你也知道?”


    血無常哈哈一笑,來回踱了兩下步子,得意的說道:“眼下告訴你也無妨,一年前,百花、禦劍兩派無意中得到的玉冊和赤煙爐其實都是我安排的,否則,這等寶物怎麽會輕易現世,又怎麽會剛好在百花、禦劍兩派附近現世,還偏偏出現在這兩派接觸的中間地帶。”


    陳劍平既憤恨又欽佩,居然能操控如此縝密巨大的一盤棋,這血無常心思之細膩嚴謹簡直到了令人可怖的地步。


    血無常倒背著唯一的一隻右手,慢慢說道:“當今天下之勢,正道力量太過龐大,若想要滅掉這股力量,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內部瓦解他們!”


    說著,血無常看了看陳劍平,接著說道:“當初有人苦心經營,好不容易召喚出化蛇邪獸,而且還剛好趕上千載難逢的化蛇邪獸蛻皮的機會,那人還將化蛇內丹移入你的體內!”


    說到這,血無常激動的向前走了一步,顫聲說道:“可人算不如天算,好不容易設計讓你身負化蛇內丹之寶拜入玄羽門,可那人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你居然可以抵抗化蛇內丹的侵蝕而不死!”


    陳劍平雙眉一揚,說道:“你知道的還挺細,看來你與那神秘的枯骨老者私下裏有交往,說不定你們就是一夥的!”


    血無常劍眉豎立,對陳劍平這話不置可否,轉臉陰沉沉的說道:“不過饒是如此,還是在中原武林之中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百花、禦劍兩派再也無法忍受玄羽門的日益壯大,終於開始發難,可惜雖然對玄羽門造成重創,卻沒能滅掉他!”


    說著,血無常自嘲似的笑了笑,說道:“非但沒有沒掉玄羽門,還使得諸多新門派應運而生,你的藥山派,還有我的羅生門就是這其中的佼佼者,因此要滅掉玄羽門還得另想辦法,而且還要快些想到辦法!”


    接著,血無常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最初我的計劃是除掉雲嘯天,接掌百花穀再聯合禦劍神宗,大舉進犯玄羽門,隻要玄羽門一除,中原其他各派便樹倒猢猻散,不足為懼了,可這幾年來,中原各派發展的太快,若幾年前這個計策還可行,如今卻是不行了!”


    陳劍平慢慢放開按著劍柄的手,說道:“於是你想到了召喚盤澤邪獸?”


    血無常得意的點點頭,說道:“不錯!”


    陳劍平微微一皺眉,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親自召喚盤澤邪獸,卻要利用百花、禦劍兩派,萬一這兩派失去控製,你豈不是得不償失?”


    陳劍平邊說邊留心觀察四周,心中暗道:“今日之勢,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這血無常逃了!”


    隻聽血無常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得意洋洋的說道:“因為以我的實力,若單獨對付聚賢堂倒還可以,可萬一你們正道各派同仇敵愾,我可招架不住,若借百花、禦劍之手,對中原各派的衝擊就會小很多,等你們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兒的時候,我已經得手了!”


    陳劍平冷笑一聲,問道:“既然如此,你羅生門隻躲在暗處就是了,為何還要出動,明火執仗的搶奪聚賢堂九天神煞大陣?”


    血無常冷冷的說道:“因為我要將水攪渾,掩護南疆組織行事,同時製造騷亂,最好是挑起爭鬥,讓你們自我消耗!”


    陳劍平極為欣賞的看了看血無常,說道:“你可真是機關算盡了,你到底和中原各派有什麽血海深仇,惹得你如此不顧一切的要毀掉整個武林?”


    血無常微微一怔,詫異的問道:“難道你不想毀掉整個武林?依你的本事,你若真想保護天下眾生,玄月洞中我就已經死在你的手下了!”


    陳劍平跨上前一步,說道:“我是恨整個武林,可我想得是如何改變它,而不是簡單的毀掉它!而且,你之所以沒死在我的手裏,是因為我總是隱隱約約在你身上察覺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但我總也想不起來這股氣息是什麽,所以我才沒有下殺手!”


    血無常深深的忘了陳劍平一眼,幽幽的說道:“你還是那麽天真,還是那麽幼稚,你的想法都是錯誤的,不切實際的,整個武林,整個江湖已經無藥可救,隻有毀掉它,在浸滿鮮血的廢墟之上重建一個新的武林,這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根本!”


    陳劍平猛地向前一步,大吼道:“那仇恨呢?你毀掉一切時所產生的仇恨該怎麽化解,當有人帶著驚天的仇恨再將你新建立的武林毀掉,那又該怎麽辦?到什麽時候這個邪惡的輪回才能終結呢?”


    血無常猛地一甩空蕩蕩的左袖,大聲道:“所以才要掌控絕對的力量!在絕對的壓倒性的力量麵前,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勞的,在絕對力量的壓力下,在死亡的恐懼中,誰還會有閑暇想這些?”


    陳劍平猛地一揮手,大聲道:“一派胡言,你隻不過是被你不知所謂的仇恨衝昏了頭,正如你利用別人一般,你自己也在被別人利用,而且你還不自知!”


    血無常不可思議的大聲道:“我被人利用?你憑什麽這麽說?”


    陳劍平反問道:“憑什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就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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