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何將軍指著對麵鹿將軍大喊道:“兀那姓鹿的,這二人在你轄區鬥毆,你卻放任不管,是何道理!”


    鹿將軍手中長槍一指,厲聲道:“姓何的你放屁,這二人明明是在……”


    這時,鹿將軍坐騎旁邊軍師小聲道:“將軍,他們到了長街北麵一側,確實是咱們的轄區!”


    鹿將軍“啊”了一聲,僵在了那裏,周圍觀戰的老百姓“轟”的一聲,紛紛起哄道:“是呀,該你管,你倒是說個話呀,平時就欺負我們老百姓有能耐!”


    鹿將軍此刻滿臉通紅,真想一咬牙拍馬衝上去,可轉眼看了看掉在地上被一劈為二的石碾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腿就不聽使喚的打起哆嗦來。


    忽然,鹿將軍手下軍師大聲道:“將軍,你看,他二人轉到長街南側了!”


    隻見江啟辰、白神二人身形猛地一閃,又從街北麵打到了街南麵。


    鹿將軍急忙哈哈大笑,厲聲道:“本將正要將這二人拿下,怎奈他們卻跑到了你的轄區,你還不快快動手!”


    何將軍猛地一囧,暗道:“tmd,我就夠不要臉了,沒想到這個姓鹿的臉皮比我還厚!”


    他舉著大刀正要往回懟幾句,卻見白神身形一晃,來到鹿將軍這一隊人前,左手一探,抓起一名長槍兵,“呼”的一聲朝江啟辰扔了過去。


    江啟辰大驚,凝神一看,隻見飛在半空鬼哭狼嚎的那名長槍兵臉色並無異常,心中暗道:“什麽情況,這白神一抓之下竟然沒有釋放手掌上的劇毒,若是釋放手掌上的劇毒,這長槍兵豈不是成了一具毒屍體,不就更有殺傷力了嗎?”


    其實,白神不是不想,實在是不能,他的全部能力都在一身劇毒上,臨敵之際往往能出奇製勝,可這必須是在與黑煞配合的情況下,才能起到最大作用。


    此刻黑煞武功雖高,卻牢牢的被陳劍平給纏住了,江啟辰雖然看似年輕,但內力、武功竟然強的不得了。


    白神嘴上雖然叫囂的厲害,但心中卻一點也不敢輕視這江啟辰,他的毒爪臨敵對戰之時,有兩個弊端。


    其一,他雙手上的毒氣,是靠著丹田內力催動,通過手闕陰心包經匯聚與雙手,雖然厲害非凡,但風險極大,對方若是個內力強過他數倍之人,將他雙手上的毒氣逼得倒流,那白神就有性命之憂。


    其二,他手上的毒氣雖然厲害非凡,但卻不像陳劍平左手勞宮穴內的化蛇內丹之毒一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一旦發功泄毒,就要花一點時間重新凝練劇毒,高手對決中,這一點時間則是致命的。


    此時此刻的白神實則是一具行屍走肉,乃是不死之身,第一個弊端也就無從談起了,因為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毒氣被逼回來,也不會再毒死一個死人。


    而第二條弊端卻很是不便,以江啟辰這等身手,即便是向他拋出一具毒屍,他也會輕易躲過,如此一來隻能白白浪費自己手上的毒質,得不償失。


    因此,白神向江啟辰拋出一個長槍兵,目的是為了製造破綻,出其不意的衝上去抓傷江啟辰,隻要抓傷對方一點,就算是贏了。


    這也是為何不管他是當年生前還是現在成為活死人,都要與黑煞配合行動,以黑煞的能力,與之對敵之人隻要不是紫陽真人那個級別的,一般都會被逼入絕境,再加上白神在一旁偷襲,二人幾乎是戰無不勝!


    說時遲那時快,這長槍兵身在半空殺豬一般狼嚎,江啟辰一看此人未中毒,心中立刻想到,對方是想讓自己手忙腳亂,形成破綻,好突襲自己。


    想明白這一點,江啟辰猛地後撤,眼睛緊緊盯著對麵的白神,隨手一抓,竟然也在何將軍這一隊人裏抓了一個人,“呼”的一聲也朝白神扔了過去。


    白神這邊正伺機而動,就等著江啟辰慌忙躲避就衝上去吐一口毒煙或者抓傷他,可他萬萬沒想到,江啟辰是慌忙躲避了,他喜滋滋正要發難,卻見迎麵一個鬼哭狼嚎的長槍兵朝自己撞了過來,這可真是現實版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白神氣的哇哇直叫,猛地衝進鹿將軍身後的長槍隊中,氣急敗壞的雙手齊出,抓起人來一股腦的朝江啟辰拋了過去。


    江啟辰也沒多餘的時間考慮,也懶得想,對方既然朝自己拋人,自己也朝對方仍過去,隻見江啟辰也如法炮製,衝入何將軍身後長槍兵隊伍中,抓起人來就往對麵丟。


    白神、江啟辰二人身法何等迅捷,手法何等高超,普通長槍兵別說是沒有絲毫準備,就是讓你準備好了先跑也逃不過他倆之手。


    鹿將軍手下戎裝一片金黃、何將軍手下戎裝一片暗紅,一時間,土狗共戰馬嘶吼,大鵝與兵卒齊飛,當江啟辰、白神二人仍完最後一個人時,史上最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鹿將軍身披黃金甲,馬後卻裏倒歪斜的站著一幫身穿暗紅色戎裝士卒,而且士卒胸前各個都繡著一個大大的“何”字。


    而何將軍穿著一身暗紅色戰甲,身後卻歪歪扭扭的站著一群身穿金黃色戎裝的士卒,同樣尷尬的是,這些士卒胸前各個都繡著一個大大的“鹿”字。


    何、鹿二人此刻的臉色已經尷尬難看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了,遠處以及房頂上看熱鬧的老百姓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想要放聲大笑吧,眼前白神、江啟辰二人氣勢洶洶的死命拚殺,總覺得不合時宜,可要不笑吧,眼前這場景真是太滑稽太奇異了。


    白神氣急敗壞的大吼一聲,合身朝江啟辰衝了過去,江啟辰有意搞亂對方心神,大聲道:“吼什麽吼!你跟個癩蛤蟆似的,全身是毒,可你就是毒不死我,我氣死你!”


    白神揮舞著綠油油的雙手哇呀呀的衝了過來,江啟辰回身躍上房頂,大聲道:“我跑,我不跟你打,我就不讓你毒死我,氣死你,今天你就是砍死我,我也不服氣,除非你毒死我!可你就偏偏毒不死我!”


    白神已經氣得五官都扭曲了,他本就殺戮心極重,絲毫不以人命為意,那裏受過這等羞辱,一時間,猶如一頭瘋狂的野獸般,不顧一切的朝著江啟辰撲了上去。


    街道上,兩邊將軍尷尬的對視著對方,身後士卒更是尷尬異常,站著吧總覺得怪怪的,可要說就這麽走回自己將軍那邊又覺得太搓了。


    這時,何將軍大刀一指,厲聲道:“姓鹿的,你欺我太甚,今日我就跟你見個高低!”


    說著,大喊一聲:“何家軍,給我衝!”


    站在鹿將軍身後的何家軍足足愣了十幾秒,終於反應了過來,大喊一聲,卻衝著何將軍衝了過來。


    為什麽何家軍要衝著何將軍衝鋒呢?因為對手鹿家軍士兵都在何將軍身後呢!


    鹿將軍不愧為戰陣經驗豐富,立刻醒悟過來,大吼一聲:“姓何的,東藥城隻能有一隻隊伍,你們犯上作亂,今日我就剿了你,鹿家軍給我衝!”


    站在何將軍身後的鹿家軍把頭一低,沒頭沒腦的衝了出來,兩邊何家軍和鹿家軍終於在街心匯合,立刻象征性的、點到為止、走走過場般的“拚殺”在了一起。


    那個場麵實在是難以形容,總的來講就好似某個劣質劇組,碼了一群不開錢隻給盒飯的群眾演員,模擬戰鬥場麵一樣,麻煩各位看官自行腦補……


    這時,鹿將軍一拍馬,何將軍一拍馬,馬上馬下、刀來搶往,戰在了一起。


    校場演練一般的切錯了幾招後,鹿將軍一槍壓住何將軍大刀,小聲道:“姓何的,你真想打?”


    何將軍大刀一翻,將鹿將軍長槍壓住,低聲道:“打個屁呀,走兩招趕緊找褶撤,還嫌不夠丟人嗎?”


    遠處還有房頂看熱的混混以及老百姓此刻隻恨不多生一雙眼睛,因為眼前的場麵已經完全看不過來了。


    客棧二樓客房內兩男一女大戰中(我並沒有開車(#^.^#))。


    一樓大堂內一老一年輕框框的對掌中。


    街上房頂上一人跟瘋子似的舉著綠油油的爪子在追一個年輕人。


    街中央兩對人馬被扔來扔去之後又稀裏糊塗的打在了一起。


    看熱鬧的所有人此刻已經徹底蒙圈了!


    何將軍低聲道:“這好辦,你假裝不敵趕緊逃跑,我隨後就追,這不就行了?”


    鹿將軍虛晃一槍,怪眼一翻,低聲道:“放屁,丟人顯眼的事兒你倒想起我來了,你怎麽不假裝不敵灰溜溜的逃跑!”


    何將軍聲勢浩大的猛砍了幾刀,小聲急道:“這個時候,你還分這麽清楚,待會這幾個江湖人士鬥的性起,你我非成池魚不可!”


    鹿將軍不耐煩的低聲道:“少廢話,你往回走,我也往回走!”


    何將軍大吼一聲,直把鹿將軍嚇得一機靈,鹿將軍滿臉不解外加一副責備的眼神看著何將軍,正要說些什麽,隻聽何將軍大聲道:“姓鹿的,我本待與你大戰三百回合,怎奈我胯下戰馬乏力,我這就回去換一匹好馬,咱們約在此處再戰三百回合你敢嗎?”


    鹿將軍心中暗笑道:“姓何的算你狠!好不要臉的理由!”當即大聲道:“我怕你作甚,我這也去換戰馬,咱們一直殺到天黑!”


    說著,鹿、何二人調轉馬頭,大聲招呼隊伍,朝著各自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就在這場鬧劇就要結束之際,幾個昏頭昏腦跟錯隊伍的士兵將尷尬程度推向了高潮!


    隻見幾個士兵,直跑出二三十步後,才在對方的好心提醒下,發現自己跟錯隊了,趕緊灰溜溜的又折返追趕自己的隊伍。


    早已是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此刻也終於爆發出了一場哄堂大笑!


    這時,客棧一樓大堂內陳劍平厲聲道:“江啟辰你搞什麽讓你打擂台呢?趕快擺脫白神,去樓上幫納蘭月她二人!”


    江啟辰心中猛地一顫,暗罵自己大意,急攻幾劍,逼開白神,騰身而起,飛身上了酒館二樓,還未進屋,就聽裏麵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大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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