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卻是百花穀一老長生供奉,隻見這人微胖,須發盡白,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眼神倒精光發亮,聲音更是中氣十足。


    蕭勁風麵色一沉,說道:“何先生,何出此言呀?”


    這姓何的老者一皺眉,拱手施禮道:“穀主,虎力邪獸乃天地戾氣所生,殺戮成性,勢必荼毒天下,到最後,就是咱們百花穀也難逃一劫呀!”


    旬箭冷笑一聲,說道:“何先生危言聳聽了,古冊上記載,玄羽門有一法陣,可以鎮壓虎力邪獸,借此機會大大削弱玄羽門的勢力,兩全其美,有什麽問題?”


    這老者一聽,急的直跺腳,說道:“蠢貨!此乃想當然耳,我來問你,假如玄羽門不能阻擋虎力邪獸該當如何?或者,玄羽門壓根就不去阻擋虎力邪獸,又當如何?”


    雲嘯天聽到這裏臉色一沉,慢慢轉過身來,眾人還未說話,蕭勁風冷哼一聲,說道:“玄羽門有一試陣法在手,虎力邪獸必定先摧毀陣法,自然會找上門去,由不得玄羽門選,玄羽門是心係天下也好,還是自保也罷,都難免與虎力邪獸一戰!”


    姓何的老者哈哈一笑,揚起大拇指說道:“好好好!真是好不要臉的計謀!那我問你,古冊雖然記載玄羽門有一式陣法,可到底有沒有呢?萬一沒有的話,如之奈何?就算他玄羽門有這一式陣法,萬一他抵擋不住虎力邪獸,下一個遭殃的不就是我們了嗎?”


    這老者一番話說完,頓時將在場的給人問住了,旬武、旬箭二人麵麵相覷,一臉恐慌。


    姓何的老者冷哼一聲,走到桌邊,大聲道:“退一萬步講,就算玄羽門可以克製虎力邪獸,就算將來玄羽門元氣大傷,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穀主,您試想,若武林中人知道這等荼毒天下的惡靈邪獸是我們召喚出來的,誰會信服我們,誰會追隨我們?”


    雲嘯天聽到這裏氣往山湧,隻見他瞬間心神激蕩,全身真氣翻湧,袖袍無風自擺,陰刺刺的說道:“有朝一日我百花穀獨霸武林,生殺大全集於一身,誰還敢說三道四,誰又敢不服管束?就算他玄羽門不能鎮壓虎力邪獸,我自然也能有辦法對付這畜生!”


    說著,猛地舉起右臂,五指成爪,一聲尖響,木盆中的熾焰爐應聲而起,飛懸著飄向雲嘯天,停在他右手手心之上,在半空中管不住的旋轉。


    雲嘯天狂熱的看了一眼飄在半空的熾焰爐,厲聲道:“隻要有這無上法器熾焰爐,我就可以操控虎力邪獸,到那時候,誰還敢與我為敵,天下又有誰能與我抗衡?”


    這老供奉猛地一驚,顫聲道:“穀主,你……你竟然妄圖操控著等毀天滅地的邪靈妖獸!這……這怎麽可能?”


    蕭勁風微微一笑,洋洋得意的說道:“有什麽不可能,這熾焰爐乃上古無上法器,眼下穀主已根據古冊上記載的法門,完全掌握了這熾焰爐的運用之法,隻要距離虎力邪獸足夠近,就可以操控虎力邪獸為我所用,到那時,百花穀無往不利,必能稱霸武林!”


    這老者搖搖頭,不可思議的說道:“天呐!你們……你們都瘋了嗎?這等毀天滅地的邪物,你們不但要將他召喚出來為害人間,還要操控它剪除異己,你們與當年那些煉血嗜殺的魔教有什麽分別?”


    旬武冷冷的說道:“武林之中,實力強者為尊,古冊降世,乃是天賜,咱們隻是順應天意,有什麽不妥?”


    這姓何的老者猛地“呸”了一聲,大聲道:“你們簡直是喪心病狂,就算你能控製虎力邪獸一時,難道還能控製它一世,到最後終會自食其果,你們自作孽不可活,慘遭天譴也就算了,隻是苦了天下無辜百姓,卻要跟著受這無妄之災!”


    這老者一番話,說的在場眾人啞口無言!隻見他此刻直視著臉色極難看的雲嘯天,向前一步大聲說道:“你身為百花穀穀主,也算是正道中響當當的領袖人物,卻隻懷著一己私念,名為匡扶百花穀,實則是不擇手段,不顧天下人生死安危,以滿足你稱霸武林的私欲,似你這等人,那怕有朝一日獨霸武林,也是難以服眾,你和魔教妖邪有什麽分別,你根本不配擔任百花穀的穀主,你根本不配做天下……”


    突然,勁風驟起,“噗”一聲輕響,一股極重、極淩厲的陰勁,貫穿著老者前胸,這姓何老者雙眼圓瞪,使勁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顫抖的右手指著雲嘯天,可口中卻發出不一絲聲音,半晌,狂噴一口鮮血,轟然倒地而死!


    半空中盤旋飄蕩的熾焰爐法器微微一亮,一道血絲從已是一具死屍的姓何老者身上升起,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位體型微胖的老者就被吸幹了全身鮮血,變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幹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幾名身穿黑衣的百花穀弟子默默走上殿來,將那老者幹枯的屍體搭了下去。


    旬武輕輕咳了一聲說道:“師父,咱們穀中的弟子也應該早做準備了,虎力邪獸出世的消息,恐怕此刻已經傳遍天下,說不定會有些門派來找咱們的麻煩,咱們得有所防備!”


    旬箭向前一步,說道:“不錯,據探子來報,咱們在玉陽派的線人吳敬德死在了藥山派陳劍平手中,估計咱們召喚虎力邪獸的事,陳劍平已經知道了,若傳揚出去,卻是對咱們很不利!”


    雲嘯天冷哼一聲,將熾焰爐收了起來,沉聲道:“小小的一個陳劍平,這幾年跟個跳蚤似的上躥下跳,當年若不是他,咱們早就順勢將玄羽門收拾了,那裏還用費這番周折,待大事一成,我第一個要滅的就是這小子!”


    蕭勁風拱手施禮道:“師兄莫要心焦,如今咱們手握虎力邪獸,稱霸天下指日可待,還在乎他一個小小的陳劍平嗎?”


    旬武冷冷一笑,說道:“天下人還許他什麽正人君子,曠世奇才,此番他差點得到九天神煞大陣,險些壞了咱們的大事,可誰知最後關頭,這陳劍平竟然為了一女子而毀了瀛丹法器,這倒是幫了咱們一個大忙!“


    蕭勁風點點頭,說道:“不錯,隻可惜禦劍神宗宗主秦禦風埋伏在四周,本想待羅生門與藥山派鬥得兩敗俱傷之時,再出其不意的奪了九天神煞大陣,如此一來,白白毀了這樣一個法陣,實在是可惜!”


    雲嘯天微微一笑,說道:“所以說,這陳劍平才幫了咱們大忙,秦禦風一向自視甚高,此刻卻甘願親自下陣,充當咱們百花穀的一個馬前卒,你以為他是真心為咱們出力嗎?他其實是想將九天神煞大陣據為己有,好以此作為籌碼,日後用來要挾咱們!”


    旬箭笑著說道:“師父說的極是,這禦劍神宗跟咱們貌合神離,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羅生門之所以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發展起來,他無非就是想利用羅生門,給咱們搗亂,牽製咱們而已。”


    雲嘯天藐視的說道:“哼!不自量力,所謂遠交近攻,等收拾了玄羽門,我再回過頭來滅了他禦劍神宗!”


    說到這,雲嘯天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一側臉,對著蕭勁風問道:“蕭師弟,禦劍神宗那邊準備的怎麽樣了?是否已經動身了?”


    蕭勁風答道:“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不過此刻還未動身,但一切都在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


    雲嘯天微微一笑,看著地上殘留的一血漬,悠悠的說道:“這等愚夫蠢貨,還擔心玄羽門不能鎮壓虎力邪獸,我反倒是擔心他鎮壓了虎力邪獸,玄羽門就是能鎮壓虎力邪獸,我也不能叫他得逞,這回,我一定要讓你玄羽門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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