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平、納蘭月、妙音仙子三人急速而去,頓時留下一屋子人呆若木雞。


    數中一人大聲問道:“賽老大,咱們怎麽辦,到底是追還是不追!”


    賽老大皺著眉頭,大聲怒道:“追,給我追上去,欺負咱常樂鎮沒人,豈能放過他們!”


    這賽雷霆一出口,大夥轟的應一聲,功夫高點的,破窗而出追了上去,功夫差的猛地轉身,一窩蜂的轟隆隆又下樓去,頓時樓下大堂桌椅板凳、吃碟碗筷又是一頓響。


    猴盤山苦著臉問道:“大哥,這幾個人功夫這麽高,咱們追上去還不是自討苦吃?”


    賽雷霆瞪著眼,低聲怒道:“說你傻你還真不含糊,是讓你追,不是讓你追上,再說你那點輕功能追的上嗎?”


    猴盤山一咧嘴,開顏笑道:“明白了,做做樣子就行了,哈哈……”


    賽雷霆一縱身躍出窗外,大聲道:“別廢話了,要不是你存心想敲人家銀子,能有這些麻煩嗎?”猴盤山咧咧嘴,躍出窗外跟了上去。


    陳劍平單臂抱著納蘭月,急速朝城外奔去,心念一動,落下屋脊,奔跑於街巷之上,心想:“我若在屋頂,妙音仙子還能尋著我追趕,此刻我落入街巷看你如何能找到我?”


    當下抱著納蘭月七拐八拐的轉往小巷裏轉,納蘭月被陳劍平抱在懷中,一股男子氣息鋪麵而來,頓時雙頰通紅,心口碰碰直跳。


    她一個聚賢堂大小姐,自幼身邊萬人簇擁,狂妄自大者、清高自詡者、阿諛奉承者、奴顏婢膝者、奸詐邪惡者見了不計其數,唯獨陳劍平這種對自己目不斜視,站在自己麵前坦然自若者今天是頭一遭見。


    陳劍平向左一轉,轉入一個矮巷,納蘭月猛地一驚,心想:“這檔口,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麽,趕緊脫身才是!”想到這裏左手往袖口裏一探。


    陳劍平眼睛餘光看見這納蘭小姐舉動,見她左袖支棱著,像是有把短劍,當即嘴角上揚,微微一笑,心想:“就你這點微薄功力,除非手拿什麽神兵利器,否則尋常刀劍焉能傷我半分?”


    剛想到這裏,隻見納蘭月左手一番,亮出一把匕首,青光一閃,猛地朝陳劍平前胸刺落,隻聽“當”的一聲,匕首被陳劍平護身真氣彈飛,隻震得納蘭月虎口生疼。


    納蘭月心中大怒,自小身邊之人見了自己不是卑躬屈膝,就是客客氣氣,那裏受過這等委屈,當即左手一轉,猛地朝陳劍平膻中穴點落。


    陳劍平見納蘭月這點穴手法倒是奇特,尋常點穴皆以指尖附含內力點穴,納蘭月這點穴手法卻說以手指斜麵點穴。


    陳劍平與點穴一路極為熟練,想當年東藥山一戰,他以劍尖刺穴之術殺得各門各派上千人毫無招架之力,此刻見了納蘭月這點穴手法,心中倒是一奇。


    待納蘭月手指離他膻中穴還有兩寸距離時,陳劍平微微一笑,當即明白,這手點穴法確有獨到之處,她以手指斜麵點穴,內力到處,籠罩了膻中穴周圍兩三寸的範圍,如此慌亂中即便指尖不能直接點中膻中穴,而內力到處膻中穴也必受重擊,與指尖點中一般無二。


    陳劍平一邊讚歎這納蘭月點穴手法獨到,一邊凝神戒備,這點穴一路與那利刃刺身又有所不同,功力尚淺之人,若想將內力貫注與刀劍之上實乃千難萬難,若劍上沒有內力,陳劍平則全然不懼。


    而這點穴卻不同,點穴者是以手指點擊穴位,將雙指之上貫注內力則容易的多,天下點穴手法無論多麽驚奇,都逃不出一條鐵律,那就是將內力運用成猶如一根繡花針那般纖細,刺穿敵人護身真氣,點擊穴道。


    這納蘭月功力雖然不高,但點穴之道甚為取巧,陳劍平卻也不敢大意,當即右手一斬,手腕一轉,伸出食指反點她手腕神門穴。


    納蘭月功力雖不高,點穴手法卻十分厲害,隻見她左手一擰一抬,急點陳劍平前輩手三裏穴,陳劍平前臂一台,納蘭月手指立馬裝在陳劍平手肘之上。


    陳劍平左手成掌,斜削出去,掌風帶過,正好掃在納蘭月肘窩外側曲池穴上,納蘭月頓時左臂一軟垂了下去,這幾下點穴攻守,兔起鶻落,迅捷之極,陳劍平與狂奔之際,應對之奇,認穴之準,直令納蘭月驚駭。


    她左臂酸麻異常,驚駭之餘心中大怒,盯著陳劍平嬌喝一聲,右手一番手中竟然多了一把亮晶晶的鋼錐,抬手便朝陳劍平小腹刺去。


    立刻又聽得“當”的一聲,納蘭月手中鋼錐頓時被陳劍平護身真氣彈飛,這小腹乃人身最軟弱之處,最為緊要,自身修習的內功真氣,往往著重護衛此處。


    此番彈飛納蘭月鋼錐的內力更甚適才,隻震得她虎口出血,納蘭月氣的滿臉通紅,大聲道:“你這淫賊,要把本姑娘帶到哪兒去,再這般戲耍本姑娘,我就咬舌自盡!”


    陳劍平心想:“若在一天前,你愛死不死,我何必在意,可眼下你卻不能死,沒了你如何能發動那九天神煞大陣,如何能製住即將出世的虎力邪獸?”


    想到這,朗聲道:“姑娘放心,在下實乃好意,別說那妙音仙子了,就是落入身後那幫江湖混混手裏,也是大大的不妙,在下助姑娘脫身!”


    納蘭月紅著臉,大罵道:“淫賊,少在這裏胡說八道,快放開我!”說著左手一甩,一巴掌朝陳劍平閃了過來。


    陳劍平一聲冷笑,抱著她的左手大拇指在她腎諭穴上一按,一股渾厚內力直透納蘭月整個督脈,納蘭月舉起的左手猛地落下,頓覺全身一陣酸麻,沒半分力氣。


    陳劍平一邊狂奔,一邊說道:“納蘭小姐,你最好老實點,若要在下將你放下也無不可,那妙音仙子還有常樂鎮那幫江湖混混可就要追上你了!”


    常樂鎮一幫混混倒也罷了,一聽妙音仙子四個字,納蘭月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適才雖與那妙音仙子待了不到半日時間,自己卻深刻體會到這女魔頭是多麽想親手殺了自己。


    可轉念一想,眼前這藥山派陳劍平不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嗎?這幾年藥山派毀門滅派威震武林,便是北疆荒僻之地也早有傳聞。


    而這傳聞傳到北疆之地,早就變了味兒,甚至有傳聞說這藥山派都是一幫修羅神煞,以殺人為樂,藥山派陳劍平長得一身橫肉,一臉炸髯,凶神惡煞一般,每日都要生吃一副人心肝才肯罷休,就是婦乳小孩也不放過。


    北疆村巷裏的無知愚婦們,每當自家孩子哭鬧頑皮之時,竟然都以“夜深了,再哭叫藥山派的煞星們把你抓了去生吃。”這等話哄嚇孩子,而且特別管用……


    今日一見,雖然“一身橫肉,一臉炸髯。”這條傳聞不實,可誰知道他是不是殺人不眨眼魔頭,莫不是真的要吃人心肝,想到這,納蘭月不禁斜眼瞧了一眼陳劍平。


    陳劍平微微一笑,好似看透了這納蘭月心中所想,低頭笑著說:“納蘭姑娘不必這般看著我,在下便是生肉也不會吃,斷不會吃生人心肝!”


    飛奔之中,不期間四目相對,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微有風霜氣息的俊朗麵龐,原來抱著自己的男子生了一雙劍棱分明的濃眉。


    許多年後,這場景不知多少次出現在睡夢之中,在那個豔陽西斜,炊香四溢的傍晚,有這樣一個青年抱著自己在街巷中飛奔,是否就在那一刻,有個人便這樣奔入了自己的內心呢?


    陳劍平轉過一條小巷,突然聽見街巷前有一陣吵雜聲,心中暗驚道:“自己隻顧甩開妙音仙子,卻忘了還有一幫江湖混混,自己對這街巷不熟,七拐八拐的竟然讓這幫江湖混混追了上來!”


    陳劍平剛想到這,隻見街巷頭轉過一群人,帶頭的便是那北疆石虎,這北疆石虎迎麵見了陳劍平,大聲道:“兔崽子,房頂上你是跑的快,可到了地麵街巷上,你可不如我們熟悉!”


    混混中有一人指著納蘭月大聲道:“虎老大,咱們上當了,女扮男裝的是這女的!”


    北疆石虎哼了一聲,狂怒道:“上,給我砍!”


    眾人大聲道:“砍誰?”


    北疆石虎:“廢話,先砍這小妞,再砍摔我的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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