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場上的混『亂』,燕燕與隆緒坐在高台上,遠遠地也看到了,隻見似有一人落馬,因場麵混『亂』,一時卻看不清是誰。


    她的次子隆慶,小名叫菩賢奴的,還是少年心『性』,不肯老實坐在位置上,一等馬球比賽開始,他就撲到高台的欄杆邊,脖子伸得老長去看,見到韓德讓落馬,就驚呼起來:“是相父落馬了,監督為什麽不叫停啊?”


    燕燕大驚,立刻站起撲過去看,就見著有一個人縱馬向著韓德讓衝去,燕燕驚呼出聲,卻見韓德讓滾地避過一次前蹄,但卻被後蹄踢中,抬手捂住肩頭。


    就見著原來那人再次撥轉馬頭,手揮著馬球棒又向韓德讓揮去,饒是她隔得再遠,饒是還看不清是誰,但也能看清那人分明就是對韓德讓起了謀害之意。


    燕燕不及細觀,立刻伸手抓過隆慶身上帶著的弓箭,直朝那個向韓德讓衝去的人『射』去。


    說時遲那時快,韓德讓見胡裏室再度縱馬過來,已經心知不妙,但他剛才肩上受了傷,行動難免遲緩,而且他明顯察覺到還有好幾個人騎馬在他附近,似無意若有意地正擋住他躲避的去處。


    眼見胡裏室馬蹄向著韓德讓身上踩去,就見不知道哪裏的一支箭半空飛來,千鈞一發之際,剛好先『射』中胡裏室肩頭。


    與此同時,忽然一馬疾馳而來,直接將擋住韓德讓去路的幾匹馬撞飛,一個聲音道:“韓相,快上來。”


    韓德讓見一隻手伸來,連忙握住,借力躍上了馬。卻原來是休哥與韓德讓同屬一隊,看到韓德讓落馬,又見韓德讓落馬處被幾個北院隊的部族子弟圍著,似有意無意截斷旁人支援,這在馬球戰術中雖不罕見,但此時馬球明明不在韓德讓這裏,他心思細密,當即馳援過來。


    胡裏室肩頭中了一箭,跌落馬下,他身邊還有幾個部族子弟見狀,立刻高聲叫罵起來:“何人敢施暗箭?”


    與此同時,休哥也在問韓德讓:“你沒事吧。”


    韓德讓手撫右肩,眉頭微皺,勉強道:“無事。”


    就在此時,一聲鳴金,虎古見韓德讓已被救走,胡裏室受傷落馬,此時事已不可為,立刻下令暫停比賽,沉著臉問:“是何人『射』箭?”


    從禦座所在的看台那邊有騎飛馳而來,道:“太後令韓相速到禦前。並,剛才何人襲擊韓相,著令拿下帶到禦前。”


    虎古臉『色』一變道:“隻是一場馬球,或有誤傷,何必小題大做。”


    那人隻道:“剛才太後『射』了一箭,何人受傷,就是何人襲擊。”


    此時休哥已經策馬帶著韓德讓向著禦前而去,就見禦醫已經等在高台下,見韓德讓到來,當即由小侍扶著韓德讓直接進了太後禦帳診治。


    休哥上了高台,向燕燕行禮,道:“臣參見太後。”


    燕燕一臉嚴肅,問他:“這是怎麽一回事?”


    休哥微一猶豫,他雖然稍遲發覺,但也覺得這是胡裏室等人有意針對韓德讓,但想了想,還是不願意多生事端,隻道:“臣也沒看清楚,想是無意衝撞吧。”


    燕燕挑眉,冷笑道:“胡說,朕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將韓德讓撞下馬以後,還反複來回馳馬踩踏,分明是意圖謀殺,而且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夥人!”


    事實上休哥也想事後把這群人找出來教訓一番,但聽太後口氣,像有要大肆興師問罪的口氣,當下道:“不過是幾個生閑事的人,太後交給臣來管教便是。”


    燕燕看著休哥,知道他有意要保下這些人了,便點點頭:“好,其餘那些人,我交給大於越,隻有一人……剛才動手的那個人,是誰?”


    休哥知道保他不住,歎息道:“是胡裏室。”


    胡裏室是個宗室子,本身也頗為能幹,雖然與皇位距離較遠,但與虎古這一支走得較近。燕燕也聽過他的名字,點了點頭,隻說了一個字:“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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