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扶海賭場。


    秋玹麵色凝重地坐在賭場外圍的靠中心處,有些想不明白現在的情況是怎麽變成了這樣。


    半個時前,她以年度氣人選票第四位的成績脫離了“沉淪”試煉場,剛一踏出傳送門就被一個穿著清涼的女人嬉笑著拉入外圍中心,正當她想著是不是有人認出來賞金榜上的人像時,她在繁弦急管烏煙瘴氣的絕境知名賭場中看到了幾個熟人。


    之前作為新人被按著頭掃盲的時候,秋玹也了解過,絕境一共六個傳送點,每一次所抵達的地點都是隨機的。


    比如她第一次回來時候的絕境入口,比如她被霸與抱琴同時追殺的梭哈草原,再比如現在的扶海賭場。


    不過這一次,蒼梧可就不會提前派人過來接她了。


    “呦,瞧瞧這是誰。”身形健壯的男人先是眯著眼睛往這邊看了好一會,待終於確定了那個正在與賭場女郎拉拉扯扯的人身份之後,他不可思議地起身大步趕了過去。


    “姐姐,我真的沒有錢辦卡,你放過我吧,行嗎?”秋玹推著手跟那名拉她進來的賭場女郎打詠春,一邊頭都有些大了。“我不是進來消費的,隻不過傳送門剛好開在這裏。”


    穿著清涼的女人高高挑起眉,語氣間也不複之前的刻意甜膩。“怎麽,你是想要賴賬不成?再了,就算你不消費,那我的費總要給的吧,剛才可是我把你領進來的!”


    “是你硬拉我進來的!”


    “嗬嗬,你再這樣我就叫保鏢來了!”


    焦關城停下腳步,神色古怪地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兩個人同時麵目猙獰地打詠春,半晌,他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正在拉扯著的兩個人一齊轉頭盯向發聲處。


    秋玹:“……”


    焦關城摸摸鼻子,轉向那賭場女郎,“給,費我替她給了,你去忙吧,這裏不需要了。”


    女揉量幾下手心裏的通行幣,麵色總算緩和下來,當即毫不猶豫地扭著腰轉身離去了。


    秋玹現在看起來像是想要與她一同離去。


    “吧,……阿芙?”焦關城轉回來看她,話語間的不可思議毫不掩飾。“你不是死在船上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秋玹:“來話長。”


    焦關城:“態度好點,你還欠我錢呢。這樣,你告訴我就不要你還錢了怎麽樣?”


    秋玹:“我跟卡桑卓勾搭上了然後她看我有賦十分喜歡我於是利用她的起死回生之術讓我穢土轉生。”


    焦關城:“……?”


    “我得都是真的,隨便你信不信吧。”秋玹從沙發上站起來,好似毫不在意地側身對著焦關城。“我得回去了。”


    “……”


    焦關城沉默一會,“我看到你在賞金榜上,秋玹,是你的真名嗎?”


    秋玹動作停頓了一秒。


    “是亞度尼斯發的賞金,不知道你是哪裏得罪他了,總之自己心吧。”


    秋玹徑直步向賭場大門,什麽也沒瀟灑朝身後焦關城揮了揮手,腳尖點地走了出……沒走出去。


    “……”


    “……”


    秋玹麵色凝重地坐在賭場外圍的靠中心處,有些想不明白現在的情況是怎麽變成了這樣。


    焦關城似是不忍直視地抬手掩麵,兩個人被幾個肌肉虯結的壯漢架著,麵麵相覷。


    “這就是你的,替、我、還、錢?”秋玹咬牙切齒瞪著焦關城,後者抬眼望了一眼穿著清涼正在朝這邊唾棄的女郎,自知理虧話的聲音也了許多。


    “呃,我這不是昨玩的太忘我,這不,家當都輸光了,用假幣也是迫不得已嗎……不過我可都是為了你啊,你別不識好歹,不是我的話你早就要被人綁起來了!”


    周圍的賭徒對於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畢竟作為絕境最負盛名的賭場,每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不計其數。眾人隻會以為這兩個人是出老千被發現或者賴賬不還,根本就沒人會在意兩個普普通通行刑官的生死。


    他們的通訊器在第一時間就被收走了,現在也沒有辦法聯係到公會的人。


    秋玹被控製住動作,又氣不過地踢了焦關城一腳。


    “給你們兩個選擇自己選吧,”女郎吸了一口旱煙,翹著腿坐在一旁昂貴的沙發上。“用你們的身體來抵債,或者,死。”


    秋玹:“不了吧。”


    “你以為我在和你商量?”女郎猛地起身,口中的煙霧全都噴在秋玹身上。“你不知道扶海賭場的背景嗎,也敢來這裏鬧事?”


    秋玹:“是他給你假幣來戲弄你的,你讓他用身體還債。”


    焦關城:“你看我長這樣也沒人看得上我啊,還是讓她還,保你們生意翻一倍。”


    “既然你們都這麽熱情,不如就一起吧。”女郎直起身子,好整以暇看了一會兩個人在眼皮底下再一次打起了詠春,聳肩笑了笑。“好讓你們知道,在扶海賭場鬧事的後果。”


    ……


    “真的,剛才我給你使眼色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動手?”秋玹穿著跟那個賭場女郎一樣的清涼短裙,麵無表情地站在賭骰子台桌旁邊。焦關城就站在她旁邊一臂以外的距離,現在正在黑著臉想把自己的超短褲往下拉一點蓋住肌肉虯結的大腿。


    他聞聲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秋玹一眼,“你知道扶海背後的勢力嗎就敢這麽,不然你以為這家賭場又是怎麽在一群無法無的刺頭行刑官裏麵開到現在的?”


    對麵負責來管理他們的荷官狠狠瞪了兩人一眼,示意按規矩來別出聲。


    兩人閉上嘴。


    “3個二,我賭3個二,怎麽樣,誰敢跟?”台桌上,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壯漢拍桌子大笑,隨後,另一名裝扮富態的女人笑了笑,道:“4個四。”


    “4個五。”


    突然,鬧哄哄的圍觀人群裏一聲清越女聲響起,隨著手腕倒扣的動作,又一個不速之客加入了進來。台桌上的其他人聞聲盯著那人看了幾瞬,也沒有吭聲。


    “6個三。”壯漢繼續道。


    “哈哈。”麵容清秀卻帶著一股子狂氣的女人抬腳翹上了另一張矮桌,“7個五。”


    富態女人沉下臉色,“8個五。”


    “哦,你確定?”


    女人稍稍前傾了一點身子,鷹隼一般桀驁雙目緊盯著對麵的人,那人咽了口口水,故作鎮定。“現在這些還有什麽用,開吧。”


    “好啊。”女人收回視線無辜狀聳肩,突然視線一轉看到了什麽,興味挑挑眉。“新來的?”她朝那個方向招手,“那麽來吧,你過來給我開。”


    秋玹踹了焦關城屁股一腳,“聽見沒,她讓你去。”


    女人:“我的是你。”


    焦關城:“哈。”


    秋玹頓了一下,後者毫不掩飾打量過來的目光越發興味,對麵的負責人還在不停對她打眼色,她麵無表情的臭臉終於鬆動一下,換上了被迫營業的笑容。


    秋玹走到那女人身邊,抬起手腕就想要往桌上放。


    女人伸手,一把握住她手腕。


    “讓你這樣揭了嗎,還沒吹氣呢。來啊,給我吹口仙氣,如果贏了就給你獎勵,怎麽樣?”


    焦關城在旁邊憋笑到身體都在發抖。


    秋玹在心裏翻白眼,還是勉強營業,極其敷衍地往骰盒上呼了一口。那樣子不像是在吹氣,倒像是往上吐口水。


    醉漢:“……”


    女人卻沒有在意,神色淡然地拉著她的手揭開了骰盒,4個五。


    醉漢與富態女人同時黑著臉揭開骰盒,女人輕笑一聲:“承讓,承讓。”


    醉漢猛地掀翻旗盒站起來,二話不就往外衝,一旁負責人早有準備,拍了兩下手,賭場打手便從各個方位湧出幾下將其製服在地扭斷手骨。


    醉漢痛得在地上大聲翻滾呻吟,負責人來到女人身邊恭敬一鞠躬,道:“按照規矩,他現在是您的了,任由您處置。”


    “直接帶下去吧。”


    女人輕輕點零手指似是不過多在意,緊接著她抓著秋玹的手拉到自己身邊輕笑著,“寶貝,這次可是靠你才贏了,想要什麽獎勵?”


    秋玹:“幫我還錢。”


    “事,”她朝一旁的負責人招招手,隨後身後魚貫而出的黑衣人手捧著一箱箱錢幣圍靠上前,這陣仗將身邊圍聚著看戲的賭徒驚了一跳。“她欠了多少?”


    負責人公事公辦地拿出名單:“算上工作套裝以及利息賠償,一共是十三點五個通行幣。”


    女人:“……”


    親眼看著黑衣人以略微僵硬的動作往箱子裏數了十四枚錢幣,然後交給負責人了句“不用找了”之後,負責人笑容標準地又一次鞠躬,拿出記錄秋玹的名單將她從賭場還債人中劃了去。


    至此,秋玹重獲自由身。


    她一把扯下頭頂上戴著的賭場兔耳朵,想了想移動到焦關城麵前,當著他的麵拿起一旁的骰盒往上麵吹了好幾口氣。


    焦關城:“……”


    “再見了您嘞。”


    秋玹直接轉身往賭場外走,身後那個不知身份的女人卻揮開所有保鏢跟了上來。


    “認識一下?我是懷桑。”


    “秋玹。”


    “秋玹?好名字。”


    “行了,別客套話了姐妹。”秋玹腳步不停,“今的事謝了,隻是我真得走了。”


    懷桑背著手跟在她身邊,周圍似乎是有極部分的賭徒賓客認出了她的身份,始終心翼翼地在一旁打量想要上前攀談卻又不敢的樣子。


    事實上在那些黑衣人十分財大氣粗地搬出幾個金箱子的時候秋玹就隱隱猜到了這個叫懷桑的女人身份不簡單,但是無論如何,這和她都沒有關係。她每一次在絕境中轉的時間都不會太久,平時的訓練及補給都恨不得匆匆做完趕往下一個試煉場,就更不會多花時間再來這個什麽扶海賭場玩樂了。


    “那好吧,”懷桑看起來倒是頗有幾分遺憾。“那你下次再來扶海的時候直接跟他們報我的名字,可以優惠。”


    秋玹背對著朝她揮了揮手。


    “怎麽樣,她回來了?”


    賭場昏暗妖異的燈光下,一個高挑的金發男人像影子一樣遊移到懷桑身側。女人瞥了他一眼,“嗯,她這次的傳送地點是賭場,還算是湊巧。”


    “那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急什麽,馬卡斯。”懷桑轉回身子,伸手從一旁的酒櫃裏拿了瓶不知名的酒。“如果沒猜錯的話她這應該是剛進行完第五個試煉場吧,那麽距離下次試煉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怎麽都夠我們動作的了,何必要打草驚蛇。”


    “隨便你,不過她這過試煉場的速度也是夠快的。”金發男人馬卡斯同樣聳肩坐下來。“起來,息寒亭應該也是同時走的吧,怎麽現在還沒回來,該不會折在裏麵了吧?”


    懷桑沒話,晃了晃酒杯兀自抿了一口。


    ……


    等到秋玹再一次因為記不清臨淵的路線而七拐八繞走了好幾遍彎路之後,終於又一次,她略微有些喘氣站在臨淵的大門前。


    照例識別完身份,推開門走進去,照例看見了大廳裏正窩在一起打遊戲的白發與薑薑。


    她沉默一秒,“所以你們的角色設定就是確保我每一次回來都能看到你們在打遊戲是嗎?”


    縮在沙發上一團的女孩子從屏幕上抬起頭,看到她時挑了挑眉。“你怎麽又回來了?你不知道吧,蒼梧在看到你留下的紙條之後都快氣瘋了,這幾都一直在念叨你。”


    “也還好吧。”這次進門秋玹特地留意了一下中心的那塊電子投屏,在確定了這次上麵總算是沒有自己的黑白遺照以及ppt追悼模板之後放下心來,抬腳往自己的房間裏走。


    “對了,江北鶴跟白禾溪有回來嗎?”


    “老白還沒回來,鶴鶴……”薑薑歎了口氣,“人回來倒是回來了,就是一身傷,昨勉強是救回來了,人就在房間裏。”


    秋玹蹙眉,腳下步伐硬是轉變了個方向往另一頭走去。


    樓下大廳的沙發上白發愣了愣,“我剛沒來得及開口……你她幹嗎穿一身情趣兔女郎裝,這也是試煉之一嗎?”


    薑薑聳聳肩,繼續將注意放回眼前的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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