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喜歡的人,我在等他。”


    “……”


    伊森等了幾秒,以為她在開玩笑想要活躍一下之前過於僵硬的氣氛,心中都已經醞釀好下一步的台階了,幾秒後卻發現眼前的人認真得可怕。


    “……不是,你說真的?”金發的男人以一種快要扭斷自己脖頸的力道回頭,滿臉寫著不可置信。“你多大了?那個人也是個行刑官嗎?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秋玹手指撥拉了幾下將自己賬戶中為數不多的錢財轉移到伊森的賬戶中,算是還他剛才給自己付的買衣服的錢。


    “我知道我在說什麽,也知道我是個行刑官。你不用來勸我該做些什麽,我有數。”


    伊森伸手煩躁地將額前的發絲往後撥,想了想還是罵了幾聲。“我真是,之前在公會的時候有人跟我說遇到了這種人我還不信……不是,我可以采訪一下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嗎?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嗎,隻要你跟他,你們哪怕其中一個人死在了某場試煉中,你們又要怎麽辦?!”


    “就好比你此生所求的意義就擺在你麵前,”秋玹放下手抬頭看他,嘴唇開合瞬間,仿佛相隔了永恒位麵的光影與那個挺拔俊朗的雇傭兵重疊在一起。“你難道會因為目及信仰的時間太短而就放棄追求嗎?”


    金發的男人沉默著,看向她的目光像在看怪物。


    良久,秋玹呼出了口氣,朝伊森擺了擺手,“總之現在你知道了,趁著還沒開始之前換一個人結盟吧,不送。”


    說道這裏,伊森終於被她氣得開始胸悶。“說的倒簡單,你也知道還有兩天就第一次開機了啊,其他人都已經分好了我到哪裏去換人!還真是終會被雁啄了眼睛……算了算了,既然你不同意去掉這環節就是,畢竟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喃喃著安慰了自己一番,想了想還是氣不過的砸地般砸在了她床上。


    “那麽那個人呢?沒有跟著你一起來過試煉場?不是既然他沒有跟過來,也就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你假裝一下能有多費勁,隻是讓你假裝又不是……”


    “那假如說你有一個女朋友,有天被你撞見了她在跟別人約會曖昧,她解釋說不是這樣的隻不過是在假裝著演戲而已,你又會怎麽想?”


    伊森坐在床上瞪她,嚷道:“那能一樣嗎,我們現在是什麽情況,那又是什麽情況?你去絕境打聽打聽有幾個人還跟你們一樣現在還在談戀愛的?”


    秋玹:“我不管別人怎麽樣,但是這件事說了不行,要是你不接受我們隨時可以散夥。”


    伊森:“我<**^(&%$@!”


    最終兩人勉強言和,還是繼續維持下去了這場表麵上虛假脆弱的結盟關係。伊森被氣得夠嗆,又明裏暗裏地諷刺了幾句她是個戀愛腦之後氣哼哼地回自己房間了。


    秋玹躺下來,眨眨眼睛突然多出一絲類似茫然的情緒來。


    ……


    不管怎麽說,《直播遊戲》背後的勢力還是算得上財大氣粗,給選手們準備的酒店也是在主城區排得上號的。離第一天開播不算上今天也就還有一天的時間,秋玹是不想再出門閑逛了,吃過午飯簡單在酒店裏走了兩圈算是消食,迎麵就看見那個叫阿布的猛男迎頭朝她走來。


    渾身虯結肌肉與不知名圖騰的男人瞥了她一眼,悶聲悶氣地開口:“你不去參加他們的聚會嗎?”


    “什麽聚會?”


    “就是賽前聚會。”似乎是認定了她在裝傻打太極,阿布有些不爽地皺眉,聲線雖然沉悶但卻響得如悶雷。“現在在酒店裏的所有選手都去了,你怎麽會不知道這件事?”


    秋玹撓了撓被震得略微發麻的耳膜,不動聲色地退開一步。“確實是沒人告訴我,謝謝你了。”


    阿布愣了一下,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見下一秒伊森遠遠地朝這邊招手。男人厭惡地走開幾步,終是什麽也沒說邁著沉重的步子往某個方向走去了。


    秋玹看見,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圓柱之後,那個奇怪的戴著狐狸麵具的女人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轉眼就消失在轉角。


    “走吧,聚餐去,到時候看看能不能趁機混兩個鏡頭。”伊森走過來拍拍她的肩,秋玹又往女人消失的角落盯著看了兩眼,才點點頭抬腳往餐廳走去。


    到了才發現所謂的“賽前選手聚餐”,其實在那的都是那些來自於“低端文明”的選手。諸如青白川墨放等人,壓根就沒有影子,伊森說他們那些人自己到外麵吃去了,所以這次聚餐幾乎已經明確的將十二名選手分成了兩邊。


    其實秋玹心裏總有種像是小學生在搞小團體對立的荒謬感,但她閉上了嘴一句話也沒說。


    他們進來的時候,餐廳裏已經有一些《直播遊戲》劇組的人在做跟拍準備了。那些個拍攝設備看起來高端的不行,簡化了傳統攝像機略微笨拙不方便攜帶的特點,現在一個貌似導演的人正在跟製作組講解著些什麽。


    “坐吧,這是你們的座位。”


    宮廷禮裙今天換了一身款式不變顏色素淡了一些的禮裙,見秋玹跟伊森走進來,點了點兩個空位儼然將自己放在了這夥人領頭的位置上。


    伊森挑挑眉,什麽也沒說走過去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秋玹正對麵的是那個叫做燃的女巫,燃邊上則坐著阿布,接著依次是狐狸麵具,宮廷禮裙。


    按理說他們這夥人應該一共有七個,但是現在少了一個人。


    她點點手指,沒有說話。


    “今天叫大家來,主要是想要探討一下合作的事情。”見所有人落座,宮廷禮裙拿餐刀敲了敲杯沿,這樣道。女人下頜高高地抬起,生怕誰不知道她的勢在必得一樣。“如各位所見,青白川那夥人已經背著我們結盟了,所以我們也要聯合起來,他們人沒有我們多,淘汰他們勢在必行。”


    桌上鴉雀無聲。


    秋玹聽著都有些替她尷尬,而忍著忍著那離譜的動員口號竟然越說越多,女人額上叮咣作響的珠寶都被這股情緒帶動著。秋玹歎了口氣,不禁想到照這樣的形式來看青白川他們豈不是穩贏了。


    她伸手,一個人開始吃了起來。


    伊森撐著頭瞥她一眼,隨後同樣動起了餐具。


    不知何時,製作組的準備分配環節結束,從那工作人員中徑直分出了六名手持機器的跟拍攝像,一個個像影子一樣默不作聲地來到了六名選手側後方。


    其餘人習以為常,甚至連阿布都隻是沉著臉瞥了身後一眼,也沒有顯現出抗拒的情緒來。秋玹本來還在說服自己別有什麽偶像(?)包袱,就當他們不存在,這樣的情緒一直維持到她盛湯的時候偏頭餘光偶然之間的一瞥。


    秋玹:“……”


    手持攝像的男人一身黑色,跟這個世界誇張前衛的審美格格不入。他麵無表情地站在選手邊上,低垂眼瞼盯著手中的屏幕,好似那其中隻是冰冷的死物,手裏的攝像機正一動不動地懟在……伊森的臉上。


    她注視的時間太久,伊森暫停下手中的餐具,奇怪瞥她一眼。“怎麽,我有什麽問題嗎?”


    男人手中的鏡頭公事公辦地懟到她的臉上。


    秋玹盯著冰冷的鏡頭,像是要隔著那幾層鏡片看向那人的麵孔。男人端舉穩當的手臂突然就輕微顫動了一下,指跟處像是要燃起灼燒的炙熱。


    “你在看什……哎,沒事的,你就當他們不存在好了。”把她的動作誤解為是對於鏡頭的不自在,伊森手踏上秋玹手背,想到了什麽又猛然抽離。“沒辦法,這是真人秀節目,你盡量克服一下。”


    “嗯。”


    她最後抬眼看了一眼仍舊麵無表情的男人,突然勾起嘴角朝著他的鏡頭笑了一下。她從沒有在這個節目中這樣笑過,以至於後來節目組將這個片段剪下來傳到同步直播中後,觀眾的評論像是炸了一樣直呼她是受到了什麽刺激。


    秋玹自己的跟拍攝像:……我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感覺自己很多餘。


    這場聚餐結果終歸是不了了之,或者也可以說,隻是宮廷禮裙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燃是被迫組隊的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麽想法,秋玹跟伊森中立,阿布則一直堅持自己獨狼的想法。


    “誒你說,那個戴狐狸麵具的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秋玹偏頭小聲跟伊森說話,後者觀察了幾眼道:“我覺得她的能力應該是關於輔助類的或是類似於……寄生?阿布是她選中的對象,所以目前來說不管她是出於什麽目的,應該能算是跟阿布一組的人。”


    鬧劇結束,宮廷禮裙跟阿布不歡而散,剩下的人見沒自己的事了便也就各自打道回府。期間工作人員倒是上前提醒了他們一聲,為了確保節目的真實與可看性,每名選手的跟拍攝像從現在開始到節目結束的時間裏,便會一直如影隨形跟在選手身邊,同吃同住。


    秋玹:伊森,我恨。


    伊森:“?你瞪我幹嗎?”


    伊森(拍拍某個跟拍攝像師):“走兄弟,我們回房。”


    秋玹:“……”


    房間裏,秋玹坐在床上,旁邊是那個一直盡心盡力懟著自己臉拍的攝像師。房間的氣氛一片死寂,她瞥了眼同樣是一身黑的跟拍,咳了聲道:“你們不用輪班的嗎?”


    攝像師:“……”


    “所以現在是已經確定下來了,還能換人不?嗯兄弟我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就是感覺隔壁的那個攝像師有點帥。”


    “……”


    “你能說話不?”


    “……”


    說了半天對牛彈琴,秋玹不再說話了,簡單進浴室衝了個澡,好在這點節目組還是人性化的沒讓攝像師直接衝進去跟拍。她躺在床上,被子蒙過頭做出一副睡著了的樣子,右手開啟了手腕上的智腦。


    瞥了幾眼《直播遊戲》的官方賬號,更新進度還是停留在昨天體檢結束的時候,人氣投票也沒有什麽改變。倒是她那個便宜妹妹發來了幾條信息,無一不是問著“你在哪裏偷偷學的武技”或是“感覺你很快就要被淘汰了”。


    一直沒有交談過的名義上的弟弟則問得是:“刀在哪買的?”


    敷衍地回了過去,期間秋玹偷偷掀開了一個小角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她的那個跟拍攝像以為她睡覺了。對著隆起的被子拍了一會,之後就自己靠在牆上抱臂小憩著,看上去睡得挺沉。


    她剛在星網上了解過了,一般像是《直播遊戲》這樣的大型跟拍真人秀,每個選手都會配有自己的個人跟拍攝像師。在選手休息的時候攝像師便也會休息,選手醒了活動則會有特殊的監控設備提醒,以供攝像師也醒來繼續跟拍。


    期間與選手交談或是在工作以外時間吃東西都是會被扣錢的,難怪之前那人死活都不理她。


    幹這行還挺累的,不過賺得倒是挺多的。


    她對著職業跟拍的薪水價位咂了咂舌,又翻了翻其他的評論,最後倒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秋玹是被砰砰砰的敲門聲吵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名叫做“喬”的攝像師已經兢兢業業地開始往她臉上懟鏡頭。雖說過了幾個試煉場之後對於外貌方麵的事情沒有以前那麽上心了,但是這點包袱她還是有的,臭著臉推開喬的鏡頭,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伊森的大臉出現在視野中,隨即而來的是男人那張似曾相識的臭臉。


    “早。”她撐著門板也不知道是跟誰打招呼,伊森白了一眼,道:“不早了小姐,已經可以直接吃中飯了。”


    “穿件衣服就來。”


    “對了,你下樓吃飯的時候把行李準備好也都帶下來吧,下午節目組的人就會來接我們去拍攝場地了。”


    “好。”


    秋玹唯一的行李也就是一件衣服一件外套,其餘的零零碎碎可以直接裝隨行空間裏帶走。簡單洗漱了一下,她和喬一起關上門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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