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玹小姐,恭喜您順利通過麵試獲得第2077期《直播遊戲》參演資格,請您於本周三早晨8點時分準時抵達主城中心醫院。我們將為您安排第一次的體檢報告分析工作,請勿遲到,請勿缺席,謝謝配合。


    這條信息是在十分鍾之前,秋玹剛剛摸索著走進自己房間時跳出來的,它就直接出現於自己右手腕上的類似條形碼狀腕表顯示屏上,一點開就由不知道是什麽的世界科技技術直接投屏到了自己的視物範圍前。


    她低頭瞥了眼坐在下鋪的少女,她在這個世界中名義上的“妹妹”,見對方沉浸於聊天對話框中,也就沒有搭話自己翻身上了上麵的床鋪。


    床鋪就是略顯狹小的單人床,秋玹鑽進被子裏,開始自行摸索了起來手腕上的顯示屏。那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個人科技產品,她注意到這個家裏每個人的手上都有一個這樣的腕表,連接個人用戶之後就會在用戶眼前做出一個視覺投屏。


    在經曆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的地鐵老人看手機之後,她還算是大概掌握了這種科技產品的使用方式。其實就跟觸屏大同小異,隻不過感覺每個窗口進入之後,投影頁麵都有種難以言說的幼稚低齡感,又過了半個小時才發現,原來她一直開的是兒童健康保護模式。


    秋玹:……


    她就說為什麽好不容易找到個關於《直播遊戲》的信息,畫麵上的熱場表演隊美女肩膀以下都迷之消失。


    又花費了大量時間取消了那什麽健康模式,至此,她算是終於進入了這個世界龐大而繁複的網絡係統。類似於vr模擬體感的進行方式十分感人,讓一個之前在原住世界的貧窮人民終於切實過了一把虛擬現實的癮。


    科技好啊,科技發展真是好啊。


    秋玹淚流滿麵從模擬賽道上脫出,將投影出的大劍重新插回了枯腐的樹幹中。


    算了,還是得回到正事。


    打開好不容易找到的搜索引擎,發現有關於“直播遊戲”的詞條一直是話題熱度搜索的前五位。自第一期開播以來,《直播遊戲》一直憑借著其極高自由度與編劇神乎其技的腦洞而廣受大眾喜愛。


    隻不過這樣的一家獨大一直延續到另一檔直播真人秀的播出,對方的公司花重金挖了《直播遊戲》的前導演與幾名編劇,同時不斷創新的新遊戲玩法與下限更高的挑戰讓原來的老牌節目地位大受威脅。而再往後幾年,隨著勢如破竹發展而起的娛樂產業大幅飆升,各式的直播節目層出不窮,於是“收視率”便成為了娛樂行業競爭的重要標準。


    而這些卻都是產業工作者需要關心的事情,觀眾乃至無數想要參加各檔真人秀從而一夜爆紅的人們,更關心的除了節目好不好看,則隻有一件事情。


    人氣投票。


    就是之前她那個便宜妹妹說的,——“雖然你是我姐,但是人氣投票我也不會投你的,我要把我的票留給木風。”


    木風是目前主星球最受歡迎的男性選手之一,最開始的時候是在參加一檔真人格鬥場節目時火起來的,是競爭年度選手的主力軍之一。在這個娛樂產業極端發達的星球上,每年都會在主城舉辦年度選手的頒獎會。而在這一年中獲得人氣投票最高的一男一女兩名選手將成為最後的贏家,甚至獲得皇帝陛下親手頒發的獎勵,享受全世界人民的愛戴,成為當之無愧的世界寵兒。


    確實,皇帝陛下。


    在一開始知道有這設定的時候,秋玹一時都不知道該說這個世界的人馬克思學得不好還是科技樹點錯了位置。在文明都已經發展到現在這樣的程度下,竟然還在搞君主立憲,竟然還真的能搞那麽久,搞得經久不衰人民毫無意見甚至喜聞樂見。


    不過說實話,憑借這個世界人們對於娛樂產業的某種病態追求來說,其實這樣的局麵也不無道理。


    這是秋玹在點開前幾期直播遊戲的錄播之前得出的結論。


    之前她那個“妹妹”說的話沒有錯,作為第一批火起來的真人秀直播,《直播遊戲》在前期一直以獵奇血腥毫無下限作為賣點。參與真人秀的玩家會通過完成各種匪夷所思博眼球的挑戰,以此來滿足觀眾的獵奇心理。


    當眾吃排泄物或是高空無安全措施做俯臥撐挑戰已經算是過時,捕殺自/虐同類相食小眾性/癖肢/解屍/戀內髒露出……隻有你想不到的,從來沒有人類下限可以達到的最大程度。


    皺著眉快進跳著看完前幾期,秋玹此刻隻想要重金求一雙沒有看過這些的眼睛。


    她裹著被子一個人緩了一會,還是決定跳過前期的內容。


    好在,在《直播遊戲》播出的沒多久,整個策劃組以及節目本身就被憤怒的家長聯名舉報了,理由是嚴重對青少年身心健康發展造成不利影響。隔著時空,秋玹幾乎要為這些家長鼓鼓掌。


    什麽tm的叫不利影響?這tm的才叫不利影響!


    像他們那會的電子遊戲會對青少年身心健康造成不利影響導致暴力,跟這相比簡直是純愛畫本與r/18/g畫本的區別。


    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科技的發展絕對要與社會發展齊頭並進,隨便哪個都不能一下子衝太快。


    她又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將那些畫麵從腦子中踢走,耐心繼續看了下去。


    這場家長與文化管轄部門的抗爭一直持續了將近小半年,最後還是政/府相關負責人出麵做出了退讓。他們先是在總網中添加了兒童健康保護協議,強製規定未滿15歲的青少年禁止觀看含有任何不符合規定的畫麵。最後輿論方麵一直死咬著不鬆口,才改為了所有節目電台禁止播放過度有悖人倫的畫麵。


    不過,隻是禁止了“過度違背”。


    就好比是秋玹那個名義上妹妹瘋狂癡迷的叫做“木風”的男選手,也是從一個名為《生存》的真人搏鬥場節目中走出來的。這樣的帶武器互搏難免受傷甚至出手死亡,但是在節目中的死亡是在這個世界的法律允許條例之下的。


    也就是說,確實是禁止了過度違背人倫的畫麵出現,但是像這樣的搏鬥見血至死是世界乃至全體人民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的。


    而再後來,以《直播遊戲》為首的一類型節目開的頭,人們發現隻要是能“豁得出去”就能紅,隻要比其他人更加狠更加沒有底線就能火。於是在條例規定的最低底線之下,各式各樣的直播節目與選手就開始冒了頭。


    在這樣的局勢影響之下,《直播遊戲》便漸漸失去其老大哥的優勢,如今也不過是在憑借著“直播節目領頭人”的名號吃老本而已。


    大概摸清了這個世界的一些事情,秋玹關上眼前的投屏躺在了床上。過完今天晚上就已經是周二了,也就是說距離她的第一次參加節目體檢還有一天的時間。雖然說隻是體檢,雖然說在條例的製裁下現在已經不會在節目中出現一些太過於挑戰下限的事情,但是不管怎麽說,她對於這個節目真的沒有絲毫的好感——從任何方麵來說。


    可畢竟是世界的大勢所趨,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這樣,她閉上眼睛,進入了到達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次睡眠時間。


    ……


    昨天晚上看了太久的瞳孔地震畫麵,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秋玹從床上爬起來已經做好了沒有午飯吃的準備,就看見客廳裏年長的女人與少女坐在餐桌前又在看直播。


    “姐?你怎麽還在家,我以為你一早就走了。”少女難得將目光從投屏上轉過來,皺著眉看著秋玹。“你不是明天體檢嗎,再去晚一點的話連住宿都訂不到了!”


    短信通知的體檢與報道拍攝地點確實都是位於主城區,而他們所居住所是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的城鎮。但是昨天晚上秋玹特地看了眼交通線路圖,發現坐最近的動車過去也不過隻是兩小時的時間,速度快到驚人。


    “明天8點開始,”她坐下來拿了個碗開吃,“我早點起來坐車去都來得及。”


    這下不隻是少女,連年長女人都回頭詭異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去拉讚助了?你起來不化妝打扮了?你不用挑選衣服了?不要在讚助方的房間門口蹲點了?不要提前做準備跟節目組打好關係了?”那個她名義上的媽媽電視也不看了回過頭,一連幾個不間斷的問題讓秋玹有點發懵。


    “就是啊姐,”少女緊跟著看她,“你能夠被選中參加《直播遊戲》已經很幸運了。這個時候別的選手都已經等在賓館裏了,你這麽自暴自棄還想不想多拿幾個鏡頭了?”


    還能有這層關係呢。秋玹眨眨眼睛看著麵前的兩個人,低下頭又扒拉了口飯,“急什麽,明天隻是體檢而已,節目還沒開始呢。”


    兩個女人聞言開始瘋狂朝她翻白眼。


    秋玹吃完飯,簡單消化了一下,定了個明早5點鍾的鬧鍾,收拾好行李,就又躺床上去了。又過了半小時少女也同樣打開房門,見到她躺在床上睡覺真的打算明天早上再走沒好氣地冷笑了一聲。


    “祝你因為沒人投票而早早淘汰。”


    她踮腳站在秋玹床邊上說了一句,說完見回應她的隻有淺淺呼吸聲,哼了一聲自己回床上戴耳機去了。


    早上五點秋玹準時從床上爬起來,草草準備了一下就獨自出門往車站的方向去了。現在正是淩晨五點,街上冷清得不行,似乎沒有人願意起那麽早出門,連買早餐或是晨練的大叔大媽都找不到一個。


    也是,秋玹在心中想,這個世界的人就算要早起也應該是為了完成虛擬世界裏的賞金任務或是為了看早間直播吧。


    他們那個城鎮的車站目前隻有她一個人等在那裏,五點半的時候超音速列車準時駛近車站。這個點車上果然也清冷得不行,秋玹賣票上了車,隨便挑了一節空車廂坐下來補覺。


    “我能坐在這裏嗎?”


    她皺皺眉從半夢半醒間抬起頭,看見一個金發的男人單手撐在行李架上笑得開心。


    秋玹回頭去看依然空無一人的車廂,道:“其他地方也有位置,沒必要跟我擠在一起。”


    男人沒動身,就這樣伏身看著她。“陪我說會兒話吧,有人說,就算再漫長的旅途,隻要有趣的人陪在身邊,便也不再漫長了。”


    “我看起來是有趣的樣子?”


    “誰知道呢,所以才會來賭一把運氣啊。”


    “那你賭輸了。”秋玹指尖按了按太陽穴,前兩個晚上再加上現在過長時間的睡眠讓她有些乏力。“我現在不想說話,請你去旁邊坐吧。”


    男人挑著眉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沒辦法。“那麽至少認識一下吧,我是伊森,來主城參加直播遊戲的,你應該也是吧?說真的,像你這種現在才來的人可不多,要知道,有的人可是為此幾個星期前就開始做準備了呢。”


    “哦。”


    秋玹扭頭去看車窗上貼著的保護視力壁紙,本來想著用這樣的態度迫使那人自己識趣離開,突然感覺到了什麽,她猛地回頭去看男人。


    “你是……行刑官嗎?”


    “是啊,你難道不是嗎?”叫伊森的金發男人莫名地看著她聳了聳肩,“為什麽要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奇怪的問題,為什麽?他是有什麽方法可以辨別其他行刑官的身份嗎?


    秋玹一改之前的臭臉,往裏挪了一個座位,手掌拍拍示意他坐過來。男人看著前後的反差轉變有些好笑,還是走過去坐在了椅子上。


    “為什麽說這是奇怪的問題?”秋玹看他。


    伊森還是無奈地朝她攤手,“因為每一個來參加直播遊戲的人都是行刑官啊。”


    秋玹:“??包括之前吃屎的那些人???”


    伊森:“……那倒不是。就是從我們這批行刑官開始,來參加的就都是從絕境來試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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