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待了幾十年的老保姆詫異地發現, 他們家的二少爺最近好像變成了個網癮少年。


    秦嶼的情況特殊,有老保姆專門負責照顧他一個人, 平常一日三餐都要送進書房或畫室裏, 晚上還得過去看看,確保他的確還記得睡覺, 而不是廢寢忘食在畫架前一坐就是一整晚。


    可自從那天與大少爺一同回來後, 秦嶼就扔下了他一直不肯放下的筆,轉而一頭紮進了手機的懷抱。


    老保姆敲了敲書房門進去時,秦二少正在專心致誌抱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 連眼睛都不會眨了。


    老保姆送飯進去時, 秦二少仍舊抱著手機,連姿勢都沒換過, 兩條手臂像是雕塑似的, 牢牢地把手機的外殼捏著,就像是在捏著什麽寶貝。


    老保姆晚上去催他睡覺時,他仍然在握著手機......


    “該睡了,二少,”老保姆最終還是忍不住道,催促他, “您明天又該起早了,睡這麽晚,對身體不好的。”


    秦嶼沒反應。半天才嗯了聲,低著頭, 把手機收起來了。


    保姆鬆了一口氣,就怕他又在這上頭固執。她鋪好了床,關上燈,瞧著秦嶼鑽進了被子裏,這才將門帶上了。


    這一夜下了大雨。老保姆有點擔心,半夜起了床,想替二少爺蓋蓋被子。可等她躡手躡腳推開門,便發現那被窩裏明顯還有一點燈在亮著,被蒙在被窩裏,朦朦朧朧的。老保姆心頭一顫,說:“二少?”


    被窩裏的燈抖了抖,飛快地滅掉了。


    老保姆:“......”


    她雖然年紀大了,眼睛也沒那麽好了,但還不至於瞎。


    “二少。”


    她無奈地歎了聲,將被子試探性地向下拉了拉,就看見她一直照顧的少爺又往下頭團成個團挪了挪,硬生生從她的手下逃脫出去了。


    老保姆鍥而不舍掀了半天被子,這才看見她家少爺那頭黑發。青年的眉眼生的深邃冷靜,耳朵裏還插著藍牙耳機,可神情卻活像是在被子裏偷吃堅果被抓包了個現行的小鬆鼠。老保姆心頭一軟,聲音也輕了,“二少爺這是在幹什麽呢?”


    “......”秦嶼不說話,隻是默默把手機又向被子裏藏了藏。


    態度相當鮮明,他還是要看。


    老保姆試探著問:“二少爺是在玩遊戲?”


    秦嶼搖搖頭,把嘴唇抿的緊緊的,現出幾分倔強。他的手指緩慢地摩挲著屏幕,動作輕而緩,像是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已經有好久沒有產生這樣的興趣了。不管是對什麽,這總歸是一件好事。


    老保姆想了想,還是退出去,隻是囑咐他,“記得要休息,二少。”


    秦嶼望著她出門的背影,點了點頭。


    房間重新又安靜下來,耳機裏傳來的聲音便變得更加清晰,連細小的喘息都能被聽的一清二楚。秦嶼縮在被褥裏,緊緊地盯著屏幕上的那個人。


    許久後,他艱澀地動了動嘴唇,試著喊:“陽陽。”


    聲音極小,秦嶼摸了摸屏幕,眼睛更亮了些。


    “陽......陽陽......”


    他反反複複看最近的兩個直播視頻,直到把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幀畫麵,都牢牢地刻進了腦子裏。


    一直看到不知何時睡去。夢中也是那張含笑的臉,真的像是道陽光,驟然間便把耀眼的光亮帶來了。


    秦嶼還是頭一次有這樣奇特的感受。


    他在夢中緊緊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困難地想,這種莫名緊縮又酸脹的心情,到底是一種被稱之為什麽的情緒呢?


    向陽第二天的直播照舊是在晚上七點開始。


    秦嶼吃飯時也拿著手機,就把它擺在自己的麵前,眼睛緊盯著。這天秦父和秦島都回來了,兩個商業上馳騁了許久的男人低聲商量著什麽,秦父抬眼望望二兒子如今的模樣,不由得又萌發出點擔心,“查不出來小嶼是對是對什麽感興趣?”


    秦島把湯匙放下了,苦笑一聲,勸道:“爸,無論阿嶼現在是喜歡什麽,總歸都不是一件壞事。如果我們真的幹涉進去,他隻會更難過。”


    秦父不說話了。他的目光沉沉的隔空落在那個仍舊專注低著的頭顱上,帶了點慈愛與愧疚。


    秦父一直覺著對不起這個孩子。


    離婚時,他的事業正在上升期,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照顧兩個孩子;在判孩子歸誰時,他便選擇了早熟的、不用人過多操心的大兒子,把秦嶼留給了他的母親。


    然而他怎麽也不知道,前妻竟然會把孩子忽視的這樣徹底。當時才幾歲的孩子,被保姆一關進屋裏就是一天,有一點不合心意便要擰他的嘴。秦嶼起初還哭鬧,後頭便一天比一天安靜。保姆把那扇門關上了,他便在那個被所有人遺棄的房間裏,待了整整十年。


    他始終沒能徹底走出來。


    秦父低低歎口氣,許久後才對大兒子說:“你說的對。”


    他這個失職的父親,已經沒有資格,再對這個受了這麽多年委屈的孩子橫加指教了。


    隻要是他喜歡的,那便隨他去吧。


    他秦家,也不是養不起。


    秦父沉默片刻,伸長了手臂,試圖給兒子盛碗湯,“小嶼要不要喝湯?”


    青年沒有說話,隻是仍舊專注地望著手機。


    屏幕上忽然有什麽東西一閃,緊接著彈出一條提醒消息;【您關注的主播向陽而生正在直播,快來看看有什麽新內容吧!】


    秦嶼的眼睛略略睜大了點,緊接著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的父親及哥哥都茫然地望著他,“阿嶼?”


    秦嶼的臉上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喜色,那喜色就像是輪太陽,驟然把他的眉眼照亮了。他抿著唇,一聲也不吭,飛快地轉了個身,捧著手機,像隻快樂的兔子,蹦躂著一頭鑽進了自己房間裏。


    哢嚓一聲,秦二少反鎖了房門。


    被留在外頭麵麵相覷的父兄:“......”


    這什麽狀況?


    秦島試圖進行合理推測:“他喜歡的畫家出新畫了?”


    秦父也關注了那幾位畫家的微博,聞言立刻刷了刷,茫然道:“沒有啊。”


    秦島說:“那是又提出了什麽新的數學理論?”


    “......”秦父沉默片刻,說,“這種東西,就算提出了,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知道?”


    在這方麵的智商上,他和小兒子完全就不是一個數量級上的。


    愚蠢的父兄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對數學的敬畏。


    ......


    算了。


    反正這種天才的世界,他們凡人一向不太懂。


    ————


    秦嶼把房間裏其它的燈都啪嗒啪嗒按關了,隻留了一盞稍稍有些昏暗的夜燈。他飛快地把耳機戴上,猶豫了會兒,又把窗簾也拉上了。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隻剩下了他和屏幕裏的人。


    寇秋今天穿的是一身民國裝。上頭是藍色的小褂子,有點旗袍的樣式,沒有半點花紋,很是素淨;下頭是條過了膝蓋的黑裙子,兩套長長的麻花辮紮的低低的,從肩頭上垂泄下來,愈發襯得這張臉清秀白皙。


    寇老幹部原本還覺得鬆了一口氣,畢竟,這裙子的長度,比起昨天來那真是好太多了。


    直到係統崽子提醒他:【阿爸,你忘了戴那個。】


    寇秋狐疑道:【那是什麽?】


    他伸出手,在櫃子角落的袋子裏摸了摸,隨即震驚地從裏頭拎出了兩片軟軟的、飽滿的東西——看這上頭的開關設計,好像還能整個兒套在身上,穿戴在身前的——寇秋拎著這東西,整條手臂都開始抖,他咬著牙,說:【阿崽,這個是......】


    【沒錯,】係統崽子說,【胸-罩。】


    寇老幹部眼前一黑。


    ......啊。


    不,他情願直接被世界意誌的大刀給砍死!


    【冷靜,】係統崽子攛掇他,【阿爸,你之前胸-墊都試過了,胸-罩還有什麽怕的?你想想,不就是兩塊兒海綿,加上布!】


    寇秋捏著那上頭雪白雪白的蕾絲,神情仿佛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他艱難地拽了拽那半露不露的布料,還有上頭亮晶晶一顆水鑽,絕望道:【你管這叫海綿加布?】


    【......】係統老神在在,【這就不懂了吧?凡事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你看它,不管它做成什麽樣的形狀,不都是用布料和海綿做成的嗎?】


    寇老幹部垂死掙紮,【能不能不穿?】


    【不能。】係統很堅定,【水手服你還能平胸,這種民國裝,你要是還飛機場,那還有什麽美感?】


    【......】


    我一個正統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為什麽要追求這種美感!


    寇秋很絕望。


    他和上頭的扣子奮鬥了快半個小時,這才曆盡千辛萬苦把這玩意兒穿上了。隨後,依照係統的指點,他又往裏頭塞了兩個矽膠胸墊。


    都弄完後,寇老幹部站在鏡子前,頓時被自己凹凸有致的身形震驚的倒吸了一口氣。


    ......馬克思在上。


    係統很得意,【怎麽樣,是不是胸是胸,屁股是屁股?】


    寇秋沉默半晌,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馬克思在上!


    求救救孩子吧!!


    他不想在這條變態的路上越走越遠啊啊啊啊啊啊!!!


    直播間蹲守的觀眾們等來了個風姿楚楚的民國小嬌娘。


    幾乎從攝像頭打開的那一瞬間開始,各式各樣的起哄聲就要把寇秋淹沒了。


    【呦呦呦~】


    【這胸,我一個妹子自愧不如。】


    【好胸!不,好奶!!】


    【向陽簡直我初戀,誰反對我打誰我跟你說!】


    【抱起小哥哥就跑——】


    【樓上的,你把陽陽給我放下!】


    寇秋也多少有點習慣了這群觀眾的風格,很是淡定地把攝像頭的位置調了調,強行卡了個大頭照。照到的鏡頭有一半是天花板,隻有一半是寇秋的頭和肩膀,至於讓他們恨不能上手的那對寶貝,更是藏得嚴嚴實實,半點兒都沒露出來。


    評論區立刻炸開了鍋。


    【我的奶呢,我的奶呢?】


    【好好的奶,為什麽要藏起來??】


    寇秋在下半截鏡頭裏衝著他們友善地微笑。


    【哦,為了更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眾觀眾:【......】


    成,成吧。


    他們隻好憋屈地坐正了,覺得這真是有史以來最出淤泥而不染的一個主播,簡直就是主播界中的一朵奇葩、直播裏頭轟然出現的泥石流。


    分明都把假胸帶上了,卻連看都不讓他們多看一眼,嘖。


    好殘忍。


    寇秋今天不打算唱歌了,他準備直播畫畫。鏡頭在卡了半天大頭後殘忍地對準了畫稿,半點兒都沒露臉,筆觸下的飛快。粉絲原本還在嗷嗷叫著嚷嚷要看盛世美顏,可瞧見他這下筆如飛的功夫,也驚了。


    【好......好快!】


    【美術專業生表示,陽陽好像學過呀~真不愧是喜歡的小哥哥,真是多才多藝!】


    【嗬,喊什麽小哥哥,真虛偽。】


    【以為我不知道麽,你們表麵上喊他小哥哥,背地裏都想娶他做老婆!】


    【——嚶!】


    【討厭,幹嘛說實話!】


    秦嶼瞧見了最後兩條,登時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小小的不樂意。


    他坐直了點,專注地望著那隻手——那手纖細而白皙,指關節很精致,指頭處落著點粉色,像是沾染了仍帶著露珠的桃花瓣兒。那簇簇的粉落在上頭,整隻手便驟然多了點豔色。


    秦二少忽然伸手捂住了臉。


    【啾——bang!一枚淺水炸-彈砸向了您的後台!】


    寇秋抬頭看了眼,笑了。他說:“謝謝用戶26472939的打賞。”


    秦二少立馬翻去後台看,發現自己就是用戶26472939。


    陽陽念他名字了!


    還說謝謝他!!


    秦嶼一下子坐的更直了,活動了下手腕,隨即把手抬得高了點,雙手齊上,開始——瘋狂地點擊打賞按鈕。


    【啾——bang——】


    【啾——】


    【啾——】


    【啾——】


    ......


    由於速度太快,原本的提示語根本來不及念完,就被下一條覆蓋了,最後便完全變成了啾啾啾的聲音,活像是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幼鳥在鳴叫著等待喂食。秦嶼神情無比認真,啪啪啪地猛戳屏幕,幾乎要把手機屏幕戳出一個洞。他的打賞很快就覆蓋掉了所有的評論,鋪天蓋地過來了,跟汪洋大海似的,一下子就把那些小魚小蝦淹沒了。


    直到戳的手指酸痛,秦嶼才暫停下來緩了緩,也像是隻等待喂食的幼鳥,揚起了下巴,眼巴巴地等著寇秋再把他名字念幾遍。


    他心頭算的可清楚了,他剛剛一口氣扔了一百二十四個,寇秋應該把他的名字說一百二十四回。


    秦二少握著手機,期待的不得了。


    念!


    要念名字!


    可那頭的寇秋沉默半晌,倒笑起來,“這位用戶,是不是手誤了,怎麽一下子投了這麽多?”


    沒有名字,秦嶼小小地委屈了下,給他打:【沒有手誤。】


    頓了頓,又打:【就是給你的。】


    這一扔,就扔了一萬多。寇秋還沒見過這麽豪爽的打賞作風,本著老幹部的心理,還有點害怕這是個拿了父母心血大手大腳砸他的熊孩子,便和顏悅色問道:“你多大了?”


    秦嶼回複:【二十三歲七個月零六天十八個小時四十二分鍾三十二秒。】


    哦,現在是三十三秒了。


    寇秋:“......”


    講道理,一般問年齡,哪裏會報的這麽詳細?


    他倒有點懷疑,可想了想,並不好在這麽多觀眾麵前下了這個用戶的麵子。萬一是個青春期的孩子,那豈不是打擊了對方的自尊。


    寇秋戳進了私信。


    向陽而生:【你好,這位同誌。直播結束後,願意和我聊一聊嗎?】


    秦嶼微微張開嘴,瞧了這行字半天,又把手蓋在了臉上。


    說是要和他聊聊呢。


    陽陽。


    他的臉滾燙滾燙,忍不住在被子裏左右扭動了圈,這才坐起身。


    用戶26472939 :【好。】


    寇秋秒回:【好的,我還有四十二分鍾就直播結束了(* ̄︶ ̄)】


    秦嶼的目光落在最後頭那個顏表情上,覺得這幾個字符都超乎尋常的可愛。他鼓弄了半天,這才試著把那個顏表情複製了,有點不好意思地給寇秋發還回去,【好(* ̄︶ ̄)】


    秦嶼從抽屜裏拿出了個秒表,開始等待聊天時候的到來。


    秦二少,向來不走尋常路,幹什麽都要掐秒表。


    寇秋的直播結束的很快,沒多久就來敲他了,【你好,我很感謝你對於我的喜愛,但這樣的打賞數額真的有點太多了,要不我還是轉回給你吧,你看呢?】


    秦嶼抿了抿唇,有點不理解。他打道:【你隻有7440。】


    剩下都被那個黑心公司拿走了!


    這分明是他給陽陽的錢!!


    秦二少有點淡淡的生氣。


    寇秋有點哭笑不得,瞧著這架勢,倒像是個不懂人間疾苦的富家女,隻好好聲好氣地勸,【可7440也不是小數目,你還是再考慮考慮?】


    秦嶼果然蹙起眉心,認真地考慮了下。


    隨後他說:【好吧。】


    寇秋鬆了一口氣。


    【那我還給你——】


    【銀行賬號給我,】秦二少很精明地說,【我打到卡裏。】


    這樣,所有的錢就都是陽陽一個人的了。


    他,秦嶼,聰明!


    寇秋:......


    不,他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猶豫了下,提議,【或許,你玩遊戲嗎?】


    秦嶼當然不玩。


    但此刻,他倒是答得很順溜,【玩。】


    一點也不心虛。


    寇秋說:【那你把錢收回去,明天,我帶你一起打遊戲吧?】


    ——那必須好。


    秦二少眼睛驟得亮了,又往角落裏縮了縮,抱著手機一個人吭哧吭哧地傻樂。他的樂也不過是勉強把嘴角向上提一提,看起來笑的有些別扭,可卻是秦二少這些年來,做的最接近於笑的一個表情了。


    大不了明天再給他一萬,秦二少精明地盤算。


    陽陽收了當然好,不收的話,說不定,後天也可以跟著他一起玩遊戲了。


    秦嶼覺得自己真是相當有心機,簡直就是個心機嶼。


    心機嶼走哪兒都揣著手機,到了客廳,卻忽然發現客廳電視的屏幕上映出來的赫然也是他這兩天天天看的陽陽——秦島就坐在客廳對麵的沙發上,正在確認自己公司台柱子這幾天的直播內容有沒有問題。


    電視屏幕更大,寇秋的那張臉被照的愈發清晰,眉眼柔和,帶著笑意,眼波清冷冷的,能一下子笑到人心裏。民國裝的小盤扣素雅又嬌俏,把腰肢襯得纖纖的,就跟條剛剛抽條兒沒多久的嫩柳枝似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也是個完完全全的女孩子。秦島每次看見,都覺得刷新三觀。


    “真是男的啊?”秦島看著這人,忍不住又嘟囔了遍,反複告訴自己,這是男的——特麽的,長成這樣怎麽會是男的?


    他看了半天,這才發現寶貝弟弟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站在了他後頭,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差點兒從沙發上滾落下來。


    “阿嶼?”


    秦二少專注地盯著那個大點的屏幕,忽然又把頭扭過來,望向秦島。


    史無前例的,他主動開口喊了,“哥。”


    雖然聲音是艱澀的,可這樣的前所未有,還是讓秦島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他的聲線顫著,像是生怕驚擾了什麽,低聲說:“阿嶼?”


    秦嶼望著屏幕。


    “大的,”他說,“我想要個更大的。”


    “好好好!”秦島簡直要哭了,“你要什麽哥哥都給你買,啊!”


    於是第二天,裝修工人來了家裏,吭吭哧哧給秦二少裝了個家庭影院。在保姆的教導下學會了把視頻拷貝上去的秦二少,望著那個巨大無比的陽陽,搬著個椅子離得近了點,目不轉睛。


    外頭的秦島還在感動,“我弟弟知道找我要東西了!”


    簡直恨不得昭告天下!!!


    裏頭的秦嶼秦二少:“......”


    嗯,陽陽真好看。


    我想給他銀行卡裏打錢。


    作者有話要說:  日後的寇秋:我已經做好了要和變成妹子的愛人那什麽的準備了,甚至還學了這麽長時間的課程——可你現在告訴我,我特麽居然還是個受?!


    秦二少散著身上裙子,把底下人的絲襪給脫了。


    “嗯,陽陽。”


    的確是受沒錯呢。


    -------


    怎麽又寫成癡-漢了......


    可怕。


    這一定是主角的錯。肯定不是作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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