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明從酒吧裏出來時, 接到了童聲的電話。他的手臂上還掛著兩個生的白白淨淨的男孩,一左一右, 像是兩條柔軟的蛇, 左右圍繞著他,“詹哥?”


    詹明比了個手勢。


    “等等, ”他說, “我接個電話。”


    接通後,那邊青年不悅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喂?你現在在哪兒?”


    詹明把身邊的男孩撥開了些,說:“我在街上。”


    “你還有這個心思?”


    童聲哼了聲, 語氣中不悅的情緒愈發濃重, “我保研的名額徹底沒了,你不說替我再想想辦法, 怎麽, 現在還有心情出去玩兒?”


    詹明頓了頓,瞧了眼一旁眼巴巴望著他的倆男孩,心中也悄悄掠過了一絲不滿。


    童聲自己玩的也開。平常各種亂七八糟的聚會都沒少開的,詹明也不是沒見識過。怎麽現在,反倒管起自己來了?


    他蹙蹙眉,道:“你想怎麽樣?”


    語氣便沒有之前好聽了。


    童聲平常受寵慣了, 竟然也沒聽出來,隻是抿抿唇,有點恨恨的,“那個鬱見......”


    他咬著牙, 準備罵上兩句,卻聽那邊男朋友的聲音一下子變了,“鬱見?”


    詹明驚疑不定。


    “哪個鬱見,鬱悶的鬱,看見的見?”


    “是啊,”童聲說,反倒責備他大驚小怪,“怎麽,你之前沒聽我說起過?怎麽這個反應?”


    “......”


    “說話啊!”那邊的童聲火氣更大了,“你啞巴了?不會張嘴了?要不是你之前出的那個計劃,我早就找人了,你——”


    “......”


    詹明不說話了。他火速將電話掛掉,開始上網搜索。


    網上那一條告白視頻的點擊量一直在節節攀升,底下基本上成了腐女和直男癌的對罵地,撕的一片腥風血雨。喜歡的自然是嗷嗷叫著萌,又誇讚他們顏值匹配簡直天生一對,不喜歡的就直接說惡心變態神經病,好不容易被社會供到了這麽大,居然想-搞男人。


    詹明匆匆掃過一眼,這才頓了頓,點開了視頻。


    街上的流量不錯,麵前的小光圈顫巍巍轉了兩圈,便開始播放了。裏頭的青年站立在頒獎台上,即使離的距離有些遠,也能看出對方長相出眾、氣質幹淨,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他的手指牢牢捏著麥克風,望著台下,慢慢地、堅定地說出自己愛的宣言,“你要當我終生同行的伴侶嗎?”


    詹明有些明白,那些嗷嗷嗷的評論究竟是為什麽了。因為在這一瞬,他的心,也跟著猛地停跳了一瞬。


    鬱見。


    這是個好久沒有出現在他生命裏的名字。


    高中時的鬱見年紀小,個子也沒有他們這樣高,可卻俊秀挺拔,走到哪裏都身姿筆直。配上他那張臉,無論說是校花還是校草,都會有不少人承認。那是真的好看,他是秀竹,而大部分人不過隻是雜草。


    詹明自然也有點喜歡他。隻是這樣的喜歡,一則單薄,二則,他倒是真的無從下口。畢竟身畔有個燕卓一刻不停地守著,就像一頭看管著幼獸的母獸。


    詹明見識過了這獸的威力,自然便不去招惹。


    但如今,看到這張臉,那樣的回憶和感受,似乎又翻江倒海地重新回來了。


    “鬱見。”


    要是真能嚐嚐,倒也算是圓了他年輕時的一個念想。


    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摩挲了兩下。一旁的男孩們看著,見他似乎是把自己完全忘到一邊了,忍不住道:“詹哥?”


    “嗯?”


    青年這才回過神,扭頭看了一眼他們。


    “詹哥......”男孩咬著嘴唇,“你不是說要去別墅嗎,不去了?”


    詹明短暫笑了聲,痞裏痞氣吹了聲口哨,將手搭上兩人的肩膀。


    “去,”他道,“走,哥哥帶你們玩兒點好玩的。”


    這些人之間大都玩的都很瘋,一些毫無道德底線的派對都是平常之事,詹明也有著不少這種狐朋狗友,一呼百應。聽說童聲最近心情不太愉快,還有人體貼地把他也喊著了,說是來散散心,痛痛快快玩一場。


    “又玩那種?”


    童聲冷哼了聲,並沒有幾分這個心思。但他想著今天和詹明鬧得不太愉快,甚至對方還掛了他的電話,猶豫了下,也還是起了身。


    “走吧。”


    ------


    與此同時,大院兒裏的寇秋剛剛把自己的衣服脫掉,泡進了水裏。銀白色的魚尾不知道什麽時候竄了出來,長長地在水中蕩漾著,他晃動著尾巴,上頭鱗片折射出了無數細碎的光。


    興許是因為本體是鮫人的原因,寇秋一天比一天更喜歡水。在夏天炎熱的時候,他甚至能從早到晚地泡在浴缸子裏,甚至在浴室支了張小桌子,拖著魚尾巴煞有介事地看書學習。


    如今天氣涼了些,他放的水也溫熱了,整個人舒服的幾乎要化進去。


    係統瞧著他,忍不住說:【阿爸......】


    寇秋還在甩尾巴,【嗯?】


    係統說:【你好像一條水煮魚。】


    再加點兒下湯的料,那就更像了。


    【阿崽,】寇秋盯著魚尾舔舔嘴唇,教育,【大晚上,不要說這種容易讓人產生饑餓感的話。】


    係統也覺得自己餓了,於是轉換了話題,【爸夫去哪兒了?】


    去找渣攻了麽?


    調查出幕後主使的事,寇秋自然不會瞞著自己人。他說出口後,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鬱父雖然笑的溫和,可當天下午就把幾個人叫進了自己房間,不知在商量些什麽。燕卓也被他喊了進去,等出來時,卻不肯告訴寇秋鬱父找他去究竟有何事。


    “左不過是給囡囡出氣,”燕卓拍了拍小人魚的腦袋,笑的溫和,“那種東西,不要髒了囡囡的眼睛。”


    係統頓時不屑地在心裏冷笑了聲。


    髒了眼睛?


    誰?


    它的宿主???


    別開玩笑了好嗎,它爹,那可是在麵臨鬧鬼的情況下也麵不改色的男人!還有誰能髒了他的眼?


    但鬱父和燕卓顯然都把他當寶寶寵,一口一個囡囡地喊,誰也不想讓他參與此事。寇秋試了兩三回,試圖向他們表達自己也想了解的意願,結果就被燕卓拽進屋子裏親了口。


    親的他差點兒控製不住,渾身溫度驟然升高,魚尾巴都快冒出來了。


    “囡囡乖,”燕卓用後背堵著門,牢牢把他摁在懷裏,捧著他的臉,又舔了舔唇角,“這樣的事,就交給我和爸,好不好?”


    寇秋被親了,剛想說不行,就又被重新拉過來給了個啾啾。


    “囡囡?”


    青年眼睛裏滿含情意,化開時簡直讓人承受不住。寇秋禁不住這樣的眼神,猶豫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反正時間還長,也不必急在一時。


    自從那次半哄半騙喊了鬱父爸後,燕卓居然就厚顏無恥地這麽一直喊下去了。鬱父原本還想著不應,可虎著臉沒一會兒,隔壁聽說了的燕父燕母就跑了進來,一口一個對不住。


    “都是我家燕卓的錯,把囡囡這麽乖的孩子也帶上了這條路,”燕父說的誠懇極了,“老鬱,你要是真的心裏不爽,你不用接受燕卓的!真的!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了,我哪兒會怪你呢?”


    “......”


    鬱父繃著的那張臉,徹底繃不住了。


    幾十年的交情都說出來了,這哪裏是來認錯的?


    這分明就是來說情的。


    他的心頭一陣無奈,又不好真的駁了燕父的麵子,隻好在燕卓再喊他爸時,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哎。”


    嘖,這個小兔崽子。


    ......


    這對嶄新誕生的父子倆瞞著寇秋,已經商量了好幾天。就在今天,接了個電話後,他們才出門。


    寇秋自然沒被帶上。


    他泡了半天,這才把魚尾又重新化成兩條長腿,走出浴室時,鬱母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裏播的是一個婆媳類的肥皂劇,鬱母一麵嗑瓜子兒一麵看,瞧見鬱見出來了,就衝他揮揮手,“囡囡過來,吃水果嗎?”


    寇秋在她身邊坐下,挨著她。


    “媽。”


    “哎,”鬱母拍拍手上沾著的瓜子殼兒,開始給他剝桔子,白色的脈絡被輕輕鬆鬆撕下來,裏頭露出橙黃的果肉,被塞進嘴裏,“張嘴。”


    身旁的青年依偎著她,張開嘴,把那一瓣橘子吃了下去。


    他能嗅到鬱母身上和他一樣的沐浴露味。這氣息,就像是把他拉回了溫熱的羊水裏,讓他禁不住靠得更近了點。


    鬱母問他:“甜嗎?”


    酸。


    分明是酸的。可是這樣難得的時候,卻又讓他不想說出這個字。


    寇秋動動嘴唇,緩緩露出一個笑。


    “甜。”


    鬱母狐疑地望著他,又把剩餘的桔子塞進自己嘴裏一片,頓時臉皺成了一團,直吐舌。“你這孩子!哪兒甜了?酸死了!”


    她用勁咽下去,臉色都變了,忙忙起身,“媽給你倒杯牛奶去——真是,這麽酸,怎麽還乖乖吃下去?”


    可對寇秋來說,分明是甜的。


    他獨自坐在沙發上,還是慢慢把一整個桔子都吃完了。


    來自於母親的食物。每一點,都彌足珍貴。


    說不定,在脫離這個世界之後,他便再沒有機會嚐到了。


    係統崽子訥訥半天,還是說:【阿爸......】


    它說:【阿爸,你在現實世界裏,是沒有親人嗎?】


    這個問題問的很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戳痛了什麽。寇秋的手頓了頓,也沒有瞞著,回答它:【沒有。】


    係統說:【是生病了,還是——】


    【不是。】寇秋擦幹淨手上剩餘的汁水,終於抿抿唇,笑了笑。


    【是我從沒見過。】


    係統沉默不語,寇秋瞧出了它的情緒,輕聲道:【沒事,他們可能會在什麽地方過的很好——而我,我過的也不錯。】


    係統說:【怎麽個不錯?】


    【我不愁吃,不愁穿,】寇秋神色平靜,【即使付不起手術費,也有國家給我報銷,有很多好心人過來看望我——】


    他的聲音頓了頓,【當然是不錯。】


    他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係統的眼睛卻一下子濕了。


    快到十點,出門的鬱父才風塵仆仆趕了回來,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倒很是痛快。燕卓跟在他身後,帶進來了一陣子夜風的涼意,進門喊:“媽,囡囡。”


    寇秋坐在沙發上,燕卓便理所當然地蹭過來,與他同蓋一床毯子,兩人頭挨著頭,嘰嘰咕咕地小聲說話。


    “辦完事了?”寇秋問。


    “嗯,”燕卓把手也放進毯子裏,握著他的手,“有點兒冷,囡囡給我暖暖。”


    “這麽涼,”寇秋說,依言把手和他的牢牢放在一處,“你們到底去幹什麽了?”


    燕卓笑笑。


    寇秋碰碰他的腿,示意他說。


    燕卓擰不過他這撒嬌似的動作,往他身邊靠得更近了,聲音含混。


    “囡囡真想知道?”


    “嗯。”


    燕卓聲音壓低了,提條件。


    “那我今天想吃魚。”


    ......這話說的,寇秋幾乎要質問了。


    你哪天不吃魚?


    “我買了新的......”燕卓湊近他的耳朵,剩餘的話都聽不清了,“囡囡......”


    話題不知不覺便歪掉了,後頭還是馬上要被吃的寇秋警覺,拍拍他,“說正事!”


    “好好,”燕卓縱容地笑笑,“正事。”


    他瞧著小人魚玻璃珠子一樣望著自己的眼睛,猶豫片刻,還是斟酌著說了實話,“那個詹明,和童聲,玩的都比較開。”


    寇秋有點不明所以。


    “他們喜歡玩大的,”燕卓說,“開了點聚會......”


    這話剛出口,係統瞬間就懂了,立刻開始嘿嘿嘿地笑。


    【我說這是去幹什麽呢,】它說,【原來這是去抓涉-黃人員啊!】


    寇秋原本還不明白,聽了這話,也瞬間反應過來了。鬱父和燕卓給相關部門提供了線報,就趁這個時候,喊人上去堵了門,往裏頭一查,妥妥的就是有罪。甚至還搜羅出點白-粉來,當場讓詹明的臉都青了。


    燕卓很樂意見他臉青,因此還特意跟去了現場,第一時間見識到了那張調色盤一樣的臉。現在想起來,也讓他心頭暢快,把寇秋的手捏的更緊。


    他沒有告訴寇秋的是,這隻是第一步。


    詹家和童家做的,都是進出口生意。這生意,隻要在進出口岸時被拖上幾天,或者多開箱查上幾回,損失都要按百萬千萬計。鬱父這回是徹底被這兩個想毀了別人的小兔崽子惹毛了,已經聯係了人。隻怕,接下來,他們兩家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但這和他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燕卓如今,滿腦子想的隻有吃魚。他新買了叉子,據說還是螺旋的,頂上有特殊紋路,還帶點特殊效果。


    啊,想想都讓人覺得刺激的不行。


    特殊香料醃製的魚呢。


    鬱父鬱母就在旁邊看電視,一個二個目不斜視,仿佛沒有聽見這倆人頭靠在一處一個勁兒地竊竊私語。半晌後,他們小兒子的聲音忽然大了大,“憑什麽總吃魚?”


    緊接著,他們聽見燕卓好脾氣地哄:“那囡囡覺得呢?”


    “也該吃點兒別的!”寇秋紅著臉,吭吭哧哧宣布,“魚,魚也是要吃東西的!”


    燕卓縱容地問:“魚想吃什麽?”


    “蝦米!”寇秋說,“魚要吃蝦米!”


    “行,”燕卓無腦寵,一口答應下來,“那就吃蝦米。”


    一旁偷聽的鬱父鬱母:“???”


    寇秋沒想到他真答應,夢想成真,還有點不敢置信,“真、真讓魚吃?”


    不是被吃?


    “嗯,”燕卓聲音又低了低,“讓魚吃。”


    他站起身,和寇秋一同向著房間走去,還禮貌道:“爸,媽,我們先睡了。”


    一直在偷聽的鬱父鬱母嗯了聲。


    半晌。


    鬱父:“什麽魚?什麽蝦米?他倆餓了?”


    鬱母:“我看燕小子想吃魚了。要不明天燉魚吧。”


    鬱父立刻吹胡子瞪眼:“憑什麽?我家小子明明想吃蝦!”


    憑什麽要聽那小子的?!


    “那就蝦也做,”鬱母盤算,“油燜大蝦,蝦米燉蛋,行了,滿意了?”


    鬱父的確滿意了。


    隻是他想想,心頭怎麽想怎麽不是滋味,“嘖,這倆小子當我們是死的麽......”


    當著麵就親密成這個鬼樣子,真是讓他看不下去了。


    鬱母淡定地吐了片瓜子殼,瞧著電視。恰巧此刻電視中演到婆婆和媳婦兒有了矛盾偷偷說彼此壞話的時候,她望著屏幕,幽幽道:“行了。不是那種就會和你吵架什麽都舍不得給你的壞媳婦兒,就不錯了。”


    鬱父:“......”


    “我發現找男媳婦兒就是這點好,”鬱母說,“沒婆媳矛盾。”


    鬱父:“......”


    可以的。


    臥室裏的寇秋還有點小興奮,小激動。他作為魚被吃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有翻身做主人、反過去吃別人而不是被吃的機會,瞧著已經乖乖躺好的食物,一時間都有點不知從何下手。


    “過來啊,”燕卓輕聲道,瞧見他的神色,又親了親他的眼角,“怎麽,囡囡不會?那要不還是吃魚?”


    他吐出的氣息都是火熱的,已經習慣了的身體立刻一陣戰栗。不知什麽時候,魚汁都被悄悄地榨了出來,濕潤了一小片。


    【不能等啊,】準備好了和馬賽克見麵的係統給他爹搖旗鼓勁,【阿爸,機會難得,不能錯過啊!難道你還想當被吃的那個?】


    不,當然不。


    寇秋磨刀霍霍,立刻就上去了。


    吃蝦這種事,一直很講究。蝦煮的紅彤彤的時候,整個兒撈出來,要把蝦殼慢慢地拽掉,露出裏頭鮮嫩飽滿的蝦肉。這隻蝦算是裏頭體格比較強壯的一個,所以身體骨節分明,連觸須都很有力道。寇秋把蝦放置在盤子裏,咬了咬嘴唇,開始往上頭抹醬汁。


    “嘶......”燕卓小聲地倒抽了口冷氣,聲音裏含了笑意,“囡囡,涼。”


    寇秋於是認真地把醬汁在掌心裏暖的溫熱了,這才又向上抹了把。


    現在,整個蝦仁都濕漉漉了。


    寇秋額頭滲出了點汗,神情嚴肅地坐著,試了試。


    他覺得,已經準備好了。


    於是向蝦下了最後通牒,“我要吃你了!”


    這將是他任務史裏頭一次前所未有的偉大壯舉。寇秋動作緩慢,每一步都斟酌再三。


    燕卓瞧著他,忽然就笑了,聲音溫存:“囡囡。”


    寇秋還緊張地繃著臉,“嗯?”


    “步驟錯了。”


    寇秋立刻收回了手,“真的?”


    “真的,”燕卓笑意愈發明顯,“囡囡要不要看看食譜?”


    寇秋糾結著,當真去摸電腦,“讓我先查查......”


    ——可就在這一瞬間,情況驟然陡轉,雙方角色迅速掉了個個兒。已經被抹好了醬汁的蝦仁輕輕鬆鬆就把自己送了進去,像是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立刻便開始快活地翻騰。


    寇秋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說好的魚吃蝦米呢!


    “的確是在吃,”燕卓聲音低低的,喂進嘴裏的動作卻一刻也不停,輕笑道,“囡囡看,囡囡摸摸。”


    他把寇秋的手放在了盤子上。蝦米完全被魚嘴吞了進去,一點兒也不剩,連蝦尾都被整個兒含住了。


    燕卓說:“囡囡,是不是在吃蝦?”


    寇秋:“......”


    燕卓說:“我看,這條魚吃的很開心。”


    寇秋:“......”


    怎麽講。


    他想要的吃,完全不是這種吃啊啊啊!


    這跟吃魚到底有什麽區別!!!


    正在和馬賽克約會的係統似是感應到了什麽,忽然間便幽幽地歎了口氣。


    馬賽克說:【怎麽了?】


    【我騙了阿爸,】係統崽子說,【無論是做魚,還是做蝦,本質都是一樣的。】


    它望著這雪白一片的空間,呈現出一種聖人的智慧,發自內心地感歎,【都是弱小的那個被吃啊......這就是自然界的生物鏈啊。】


    馬賽克沉默半晌,說:【可你,還鼓勵他。】


    係統毫無愧色,說:【對啊。】


    馬賽克搞不懂了。


    【小可愛,】它說,【為什麽?】


    【因為——】小可愛係統拖長了聲音,衝它眨眨眼,相當古靈精怪,【因為,我是我爸夫的崽啊。】


    畢竟,它就是這麽個天真活潑又迷弟的小係統呢。


    嘻嘻。


    作者有話要說:  燕卓:蝦好吃,魚也好吃。


    開心。


    寇秋:都......都不好吃!我從今往後都不想吃魚了!!!


    ---------


    卡文卡的要死要活,希望明天可以找回手感......


    抱住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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