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簡直是操碎了心, 這邊兒跟燕卓談完了,也不管對方到底領會沒領會到這場談話中的精神, 那邊兒就又去找了寇秋, 把椅子拉開,儼然又是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寇秋因為哭過一場, 剛剛才洗過臉, 這時候連密密的眼睫都是濕潤的,正在台燈下翻看今天的筆記。抬眼看他時,那眼睛又圓又清亮,一下子就把王冬的心給看軟了, 他坐直了點, 和這棵被燕卓拱了的好白菜講:“我說鬱見啊......”


    寇秋哎了一聲,詫異地望著他, “冬哥?”


    王冬望著他, 半晌才憋出來一句,“你坐這兒難受不?椅子硬。”


    這話有點兒莫名其妙。寇老幹部頓了頓,誠實地指出:“我們的椅子都是一樣的。”


    坐習慣了,沒什麽硬不硬的。


    “可你現在不一樣啊!”王冬著急了,心想嗨呀這個傻孩子,吃了虧怎麽還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呢, 他不由分說從櫃子裏抽出一個抱枕來,把寇秋拉起來,讓他坐上頭了,“怎麽樣, 是不是舒服了?”


    寇秋:“......”


    是,是吧。


    “對吧?”


    王冬心裏輕鬆了點,看了他會兒,又摸摸他的頭。


    “你也得想想你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了,不能太拚命。平常多吃點清淡的,別吃辣的,要不上廁所能更難受——都這樣兒了沒事兒就別久坐了,在我們麵前還裝啥呢?難受就說。”


    他飛快地把一係列囑咐的話扔下來,自己也臊的臉通紅,起身就走。留下一個寇秋茫然地盯著他的背影,回想方才那幾句話,越想越覺著不對味兒。


    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他悄悄把王冬的話和燕卓複述了,滿心都是不解,仰頭問,“冬哥這是在說什麽啊?”


    燕卓倒是一聽就懂了。


    雖然單個兒說顯得莫名其妙,可把這兩番話放在一起,其中的意思就再明白不過。燕哥哥的心中盤算著,明白王冬這是已經知道了兩人的關係,卻並不打算給寇秋捅破這層窗戶紙,隻道:“沒事。”


    他摸了摸小孩如今長出了點肉的臉,眼神溫存。


    “囡囡別放在心上。”


    寇老幹部說:“可他那目光......他那目光......”


    再加上王冬還悄摸摸塞給了他一盒馬應龍,他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小聲說了出來,“他是不是以為我得了痔-瘡?”


    這到底是哪兒來的錯覺?


    燕卓沒忍住,反倒被他這一句逗得笑出了聲。


    “沒事,”他輕聲道,“這事兒,我來處理就好。”


    在一起這種事幾乎是順理成章的,燕卓已經成年,開竅的又早,自然不是沒有過幻想。事實上,在那之前,相關的夢境已經一個接一個的到達了,每次醒來,燕卓都不得不將濕淋淋的底褲拿去衛生間清洗。可再看底下的小孩,還是睡得人事不知、香甜的很,臉頰鼓鼓的,眉眼安穩地闔著,透出幾分不知世事的純真來。


    燕卓的心頭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卻又顧忌著小孩的年紀,並不敢猛地向前跨出這一步。


    傻囡囡。


    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每次在見他的時候,腦海中都在想些什麽吧?


    他含著這樣折磨人的甜蜜歎了口氣,認命地把衣服搭在了繩上。回去時,忍不住在少年的眉心處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我的傻囡囡啊。


    ----


    高三的考試一場接著一場,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日程排的無比匆忙,資料堆成了小山。


    寇秋仍然堅持每天保持自身水分,漸漸地也摸出了點竅門。隨著日子逐漸過去,他慢慢摸索出,怎樣能在魚形和人形之間來回切換了。別的不說,但好歹避免了每天晚上蹲在洗手間不敢出來、隻能看著尾巴流口水的日子。


    兩人兩周才能回一次家。


    家中的鬱母準備了滿滿一桌養身體的菜色,連湯都是早起燉的,被撇淨了油星兒,清亮又鮮美。鬱母讓寇秋喝了兩碗,又讓他給燕卓送去,“隔壁燕小子爸媽最近都忙,沒事讓他過來吃飯。”


    寇秋應了下來,在門口蹲著換鞋,鬱母又追出來,囑咐一句:“跟他一塊兒好好複習,啊?”


    寇秋說:“好。”


    鬱母便倚在門口,滿目憐惜地望著他出去。這個小兒子向來聽話,成績也好,從來不做什麽出格的事,鬱母對他很放心。凡是懂事的孩子,大抵都是惹人疼的,鬱母瞧見他這樣,難免也就多疼他一點。


    隻是偶爾難免也會想,這若是她自己的親生兒子,該有多好?


    “是不是又怎麽樣,”鬱父抽空回來一趟,看出她的心思,“鬱見這孩子,之後難道還能不給我們養老?”


    鬱母也含著笑,輕歎了口氣。


    自然是不會的。


    鬱見孝順,從幼兒園開始,每年母親節父親節的禮物就從來沒有落下過。鬱父鬱母的生日他記得比誰都清,老早就開始攢著那點為數不多的零花錢打算,每回買的東西,都投著他們倆的喜好,從沒瞎買過。


    這麽個孩子,要是長大後就把他們撂到一邊,才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呢。


    寇秋沿著小路去了隔壁,也沒有去敲大門,徑直繞到後頭,曲起手指,在燕卓臥室的窗玻璃上敲了三下。窗戶立刻就被打開了,裏頭的少年眉眼彎彎,還帶著青春獨有的那種蓬勃朝氣,笑著對他伸出手。


    “囡囡,我抱你進來?”


    寇秋望了他一眼,先把保溫盒放在桌上,隨即自己長腿一跨,從窗台上翻上去了。


    他從窗戶裏跳進來,被燕卓穩穩接住,手臂繞著兩條腿,指引著纏上了自己的腰,顯然也是極熟了,“姨讓你來給我送吃的?”


    寇秋嗯了聲,認真地說:“燉了湯,要趁熱喝。”


    “好,”燕卓笑道,“趁熱......”


    這不是寇秋第一次來燕卓房間了。他們從小一同長大,這屋子幾乎就是兩人的根據地,寇秋得的獎狀還在角落的書架上立著,當年兩人一同玩過的彈珠被裝在透明盒子裏,塞得滿滿當當。拉開衣櫃,裏頭甚至有一格專門便是為寇秋留的,他的衣服倒有好幾件都放在這裏,整整齊齊地被燕卓疊了起來。


    這簡直像是他們共同生活的家。


    燕卓把剛剛做完的卷子收到一旁,拿來了勺子,掀開了保溫盒蓋。裏頭的白氣瞬間裹挾著鮮香撲麵而來,他沒有立刻自己吃,反而將勺子舉到寇秋唇邊,“囡囡?”


    湯汁已然觸到了唇邊,寇秋就著他的手喝了口,隨即倒猛地躲了躲,神色一變。


    “燙。”


    燕卓失笑,再次喂時,便小心翼翼把湯吹的溫涼,“再試試?”


    寇秋這才把湯喝下去,能感覺到被燉的幾乎化掉的食材在唇中抿開。


    燕卓的偏心相當明目張膽,裏頭的雞腿都撈出來給寇秋吃,半哄半騙讓小孩多吃點。他最終喝完了湯底,瞧著寇秋被潤澤的一層水光的唇,竟有些意動。


    父母都不在家,家中隻有他們兩人。


    又是才表明了心意沒多久,一片丹心熾熱的很。


    燕卓的呼吸有點亂了。鼻息噴灑在皮肉上時,是他自己也能察覺出的滾燙。


    他把寇秋拉的近了點,低低喊:“囡囡......”


    聲音幾乎是在誘哄著。


    “囡囡今天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


    和燕卓一起睡,其實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燕卓打電話給鬱母時,鬱母甚至沒生出半點奇怪,直接囑咐道:“你們倆別學習到太晚,該休息還是要早點休息。”


    燕卓的喉頭動了動,飛快地答應了,將電話掛掉。


    他身後的小人魚還渾然不知自己進了狼窩,正坐在窗前翻看燕卓今天做的卷子,看到與自己想法不同的一道題,眉頭都蹙起來,伸手去翻找資料。


    “燕卓,”他說,“這個不對吧?這個......”


    燕卓反倒被他此刻的認真逗笑了。


    他摸了摸寇秋的頭,哄著他看自己,“囡囡?”


    寇秋抬起眼來看他,神色有些茫然。


    “囡囡。”


    又是一聲輕的呼喚。


    隨即燕卓慢慢俯下身來,手扶住了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的少年纖細的脖子,柔而細的發絲蹭過他的手指,麻癢一片。他的唇角貼在了少年顏色淺淡的唇上,眼睛不知是何時闔上的,灼熱的呼吸像是能把兩個人一同燙傷。


    一個簡單的,隻是相互觸碰的吻。


    外頭的餘暉順著窗欞灑落了一片,星星點點地映射在桌上。窗沒關緊,能聞見清新的花的芬芳。


    分開之後,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


    “囡囡,”燕卓抵著他的額頭,低聲問,“討厭嗎?”


    寇秋明亮的眼睛裏裝著和他一樣奇異的亮度,緩緩搖了搖頭。


    燕卓便輕聲笑了,說:“我也很喜歡。”


    他將人往床上帶了帶。


    “乖——別害怕。”


    ......


    兩個人難得重拾了童心,玩了好一會兒水槍。水槍裏灌滿了水,瞧見寇秋還不太會,燕卓便率先示範性地將他的握住,幫著他扣動扳機,“這樣......”


    他教著寇秋手勢,又有些詫異,“囡囡之前沒有玩過?”


    寇秋搖頭。


    燕卓的聲音更低,說:“那哥哥教你——”


    他幫著拉了幾下裏頭的彈簧片,把水槍反反複複擦拭幹淨,果然,斷斷續續的水流從頂頭溢出來了。燕卓把水痕用拇指擦拭幹淨,又教了他幾種玩法,隨即才拉著他,一同玩了互戰,弄的衣服不知何時都被浸濕了一片,床單也濕漉漉的,在鳴金收兵後,燕卓把房間裏的床單枕套都拆下來,扔進洗衣機裏,忽然輕聲笑了笑。


    寇秋如今腿軟腳軟,被安置在椅子上望著他收拾,瞧見他忽然笑了,便無聲地抬起頭,露出一個詢問的表情。


    “甜的。”


    燕卓緩緩舔了舔唇,低聲道,“和囡囡一樣,一股奶味兒。”


    寇秋的臉驟得紅了紅,沒有出聲。


    流......流-氓......


    燕卓把床下頭的紙箱子拉出來,把草莓味兒的夾心棉花糖塞一塊進寇秋嘴裏,問他:“甜不甜?”


    瞧見少年鼓著腮幫子點頭,燕卓認真地說:“囡囡比這個還要甜。”


    甜的像是在唇間抿一抿,就能把少年徹底抿化了。


    他甚至不敢用上牙齒,隻能用唇舌慢慢去舔這顆香甜的棉花糖。唾液把糖沾濕了,亮晶晶一層水光,燕卓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自製力,才強忍著沒把他整個兒吞進肚子裏去。


    係統崽子很是恨鐵不成鋼。


    【多好的機會啊,】它嘟囔著,【這麽好的日子,又沒別人,怎麽就不一口氣把事辦了呢?】


    它還沒來得及多聽馬賽克說兩句呢!


    寇秋對這一點相當堅定,連連搖頭。


    【不行。】


    係統瞅著他,覺得很絕望,【你是堅持要滿十八是吧?......不是我說,阿爸,你如今應該都有幾千歲了......】


    數數你經過了幾個世界,到底多大,你心裏難道還沒個譜兒嗎?


    非得這麽把自己當寶寶?


    然而寇老幹部堅持不肯這麽一腳踏進成年人的世界,【才十六。】


    他認認真真地和係統說:【未滿十八周歲,我就屬於未成年人。未成年人不應該接觸到這些信息,尤其是在高考這樣關鍵的時候,更該一心一意,專注學習——】


    係統不說話了,係統發自內心覺得,這日子沒有一點盼頭了。


    還有一年多啊。


    它愁眉苦臉地算著,深深歎了一口氣。


    馬克思啊。


    求你保佑,就讓馬賽克時代快點兒來吧。


    這一年的高考,燕卓與寇秋都報考了a大。他們在出來之後將答案對了對,心裏便有了譜兒,上a大分數線,應當是十拿九穩了。


    鬱父來開車接的他們,天氣炎熱,他額頭上都掛著明晃晃的汗珠兒,聽見他們討論題目,便拿話岔開,“好不容易考完了,還考慮這些幹什麽?”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正打算抽,扭頭看看坐在後頭的倆孩子,還是把煙熄了。


    “囡囡,燕小子,這麽長的假期,你倆有什麽計劃沒?”


    燕卓坐的端正了點,說:“叔,有。”


    鬱父饒有興趣說:“哦?”


    燕卓說:“我想帶囡囡出去玩一趟。”


    鬱父眯起眼,問;“去哪兒?”


    燕卓報了個名兒,是個很少人去的海島。但鬱父這種搞軍事的卻清楚,那地方雖然鮮有人知,但風景的確不錯,又清靜,又沒什麽汙染。他點點頭,還有點不放心,“你們倆去?”


    燕卓對於和寇秋有關的事都很掛心,回去後便把自己做的旅遊規劃拿了出來。鬱父見這紙上把行程安排、食宿計劃都列的一清二楚,顯然是經過詳盡的考慮的,店的名字和特色菜也被一家家列了出來,甚至還包括出現身體不適要怎樣應對,簡直像是本旅遊指南。他看完之後,心頭的那點擔心瞬間煙消雲散了,扭頭望了自己兒子一眼。


    寇秋正窩在沙發裏,手裏端著個搪瓷杯,神情嚴肅地看新聞聯播,聽扶貧計劃怎麽開展。


    鬱父:“......”


    瞧瞧這不操心的樣兒,跟隔壁的王大爺似的。


    他隻好又把頭扭回來,將旅行計劃遞還給燕卓,說:“做的不錯。”


    這樣認真負責,讓誰看了不放心。


    燕卓神色沉穩,隻有瞳孔中飛快地掠過一點欣喜的光,說:“叔,那您答應了?”


    鬱父點了點頭。


    這倆孩子從小就不用大人操心,如今都是快成年的人了,就更加有自己的主見,他又何須攪和在裏頭。因而拿定了主意,說:“但每天都得往家裏打電話。”


    燕卓瞧瞧正專注於國家大事的寇秋的背影,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笑。


    他說:“好。”


    事情便這樣定下來了。


    十幾天後,高考成績出來了。燕卓和寇秋兩人都發揮的不錯,報考a大完全不成問題,喜的兩家父母恨不能吹鑼打鼓,昭告天下。


    去拿成績時,難免遇到了昔日的同學。在互相詢問過分數之後,對方難掩羨慕,“真好啊,這麽高的分......”


    他嘖嘖感歎兩句,又問:“鬱見想學什麽專業?”


    寇秋認真地想了想,隨即問:“哪一個好考公務員?”


    同學:“......”


    什麽?


    寇秋蹙著眉頭,也有點發愁,說:“等我查過這幾年的公務員招錄職位後,再決定吧。”


    同學:“......”


    他難得有點目瞪口呆,沉默半晌後,才說:“那可是a大啊......”


    在國內,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了。出來的大部分不是進了私企當高管,就是單獨出去創業混的風生水起,那可都是各行各業的領軍人物。要說還沒進去上學就滿心想著考公務員的,寇秋還真是他所聽說的第一個。


    他把目光轉向燕卓,燕卓倒是神色坦然,並沒因為寇秋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露出什麽詫異之色。他隻是道:“鬱見報什麽,我就報什麽。”


    同學:“......”


    可以的。


    我看好你們,一看就是為國家奉獻一切、撐起我們社會主義半邊天的好苗子。


    係統悄聲說:【嘛,畢竟是已經經過這麽多世界的爸夫了。】


    第一個世界聽說寇秋要去考公務員時還有點驚訝,如今已經可以做到麵不改色,甚至和寇秋一同踏入這條為人民服務的光輝大道了。


    嘖嘖,真感人。


    建設和諧社會的中堅力量就是這樣慢慢壯大起來的。


    他們還遇到了兩個室友。王冬雖然成績沒有那麽好,但報考的學校和他們在同一座城市,十拿九穩會被錄取,以後來往倒也挺方便。寇秋聽完後,十分開心,還招呼他:“冬哥,等到時候一起出來吃飯吧。”


    他很難得有關係這樣好的同學,倒真的生出了幾分親近。


    隻是王冬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他咽了口唾沫,想起當時燕卓給寇秋打飯還哄著他不挑食的情景,忽然覺得一陣牙疼,“這就......不了吧......”


    他這樣一個剛正不彎的直男,實在是有點兒承受不來啊!


    恰巧這時已經快到七月,各種蚊蟲都多了起來。寇秋皮膚嫩,很容易被咬,一咬就是一小片紅斑,他下意識撓了撓脖子,剛拉著燕卓想再拿出花露水噴噴,就見對麵的王冬倒吸一口冷氣,刷刷刷向後倒退了三步。


    啊!


    啊啊!


    啊啊啊!!


    草莓啊!!!


    親眼看到實在是太刺激了,王東的太陽穴都砰砰直跳,簡直沒法想象這痕跡是怎麽來的——又親又咬什麽的他壓根兒沒敢去想,立刻拿著分數條撒腿就跑,生怕這兩人一會兒情到濃時再秀他一臉,“那什麽,回見!”


    他順帶將一臉懵的李鶴也拽走了。被扔下的寇秋茫然抬眼,發現自己還是不懂這個室友到底在想些什麽。


    他是覺得過了這麽久,自己的痔-瘡還沒好嗎?


    可、可這病也不會傳染啊?


    燕卓唇角抿了抿,覺得自己這鍋背的有點冤。


    分明還沒吃到嘴,卻被認為已經吃完了。


    嘖。


    真冤。


    趁著無人,他悄無聲息把小孩的手握得更緊了點。


    既然這樣,為了使自己不冤枉——


    那就快點讓王冬想的變成現實吧。


    一周後,兩人坐飛機出發去了海島。到達海邊的那一瞬,天地都像是一下子透亮了起來,層層疊疊的碧色波濤翻卷著向岸邊湧,拍擊在沙灘上時,滿是雪白的浪花。那些浪花像是長了腿,跑的飛快,轉眼又湧回到海裏去了。


    寇秋脫了鞋,赤腳踩在沙灘上,幾乎要陷進去。


    他欣喜地招呼燕卓,“看!”


    軟軟的沙飛快地蓋過來,轉眼便把他的腳埋了。


    燕卓失笑,索性把傘支起來,帶著他堆魚尾巴。長長的沙做的魚尾巴把寇秋的腰腿都蓋住,襯著他白生生的小臉,儼然就是條活生生的小美人魚。


    海邊還有雕像。寇秋拎著鞋踩在島礁上跑過去看時,才發覺那雕的是什麽。


    是一尊美人魚像。


    “這是鮫人,”當地的人與他們介紹,“傳說中發源自我們這兒的物種,上身是人,下身是魚尾,眼淚掉出來還會變成珍珠——”


    寇秋越聽越不敢置信,回頭望了燕卓一眼。燕卓立在不遠處,唇角都噙著笑。


    他的心頭忽的一熱,驟然明白了。


    是了。


    難怪要帶著自己,千裏迢迢跑到這裏......燕卓這是為他打算,想與他一同來調查看看,是否存在真正的鬱見的家。


    係統崽子也反應過來,感慨道:【哇——】


    爸夫簡直帥呆啦。


    作者有話要說:  水槍好玩嗎?


    特別有意思的,真的。


    尤其是兩個人一起玩。


    -------


    有親說秋秋這樣很適合去當歌星。我認真考慮了下,在寇秋秋得知自己實際上是人魚不怕水還有個好嗓子之後,他應該——


    會選擇海上緝私去為人民服務,打擊違法犯罪吧。


    畢竟淹不死呢。


    除非原主就是明星,否則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去當明星的......


    等等,這麽說,一個滿腦子想著考公務員的當紅流量好像也挺帶感?(快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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