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穀的胡子翹了翹:“你們想拿前三?幹嘛?就為了那艘中品仙船的獎勵?”


    列子宗內比,團體前三都會有一艘中品仙船獎勵,這對大家來說也是種激勵。


    七穀門下還沒有一艘中品仙船,也就是從來都沒在內比中拿到過這麽好的成績。


    一艘中品仙船價值五萬仙晶左右,當然很刺激。


    雖然仙船不歸某個人,而是門下弟子共同資產,可是參與爭奪的弟子可以把名字雋刻在仙船上,彰顯榮譽。


    金仙境界的參賽共有六人,就可以刻上六人的名字,而且是在全體同門的共同注目下親自雋刻。


    也是一個在宗門內露臉的機會。


    袁靜微微躬身施禮:“師父,仙船當然好,可主要還是為了師門榮譽。”


    七穀是個長胡子仙人,頭上留著三朵抓髻,一說話胡子直飄:“袁靜,你連師父都想拉下水呀,伏允那娃真有那麽大魅力麽?不就是有副好皮囊,人也機靈了點?真那麽好麽?我看你大師兄田飛也不比他差,幹脆你考慮一下他好不好?”


    這老頭兒說話一點不避諱,就連田飛都站不穩:“咳咳,師父,那個……我組織了個小隊,接了清剿三目虎的任務,要是師父沒有別的吩咐,我這就告退,去完成任務。”


    七穀揮揮手:“那就快去。”


    田飛還沒等出去,就聽見七穀又說道:“我看你大師兄就比伏允好的多,有責任心,有擔當,你要找這樣的兒郎才是正道。”


    田飛的身子立刻有點不穩,趕緊快步離開。


    七穀倒是會點鴛鴦譜,可是師父你也不問問,就算袁靜肯,田飛肯不肯呢?你知道人家田飛心裏有沒有自己理想的道侶?


    袁靜反而很平靜,繼續躬身說道:“師父,我跟大師兄……不合適,我一直把大師兄當作自己的親兄長看待。”


    七穀捋了捋胡子:“就算田飛沒入你法眼,那不是還有其他人麽?馬仲清這小子也不錯的,也是個機靈人,比伏允那小子還機靈。”


    馬仲清身子也瞬間晃了晃。


    沒想到七穀又說道:“還有莊澤明這個狠人,真說起來,他才應該是你們的大師兄,修煉大無相境魔功,前途無量,人族第一人,我跟你說……哎——,袁靜你別走啊。”


    莊澤明臉都嚇白了,師父你說話也替弟子們的安全考慮考慮好不好?田飛和馬仲清兩位師兄修為傍身,沒什麽好怕的,可是他不行啊。


    你這話都說出來了,他私下裏得挨多少揍?


    袁靜不偷偷打殘廢他都得看昔日情麵。


    馬仲清也無語,師父為了讓莊澤明參加內比也算拚了。


    旗下唯一的女弟子就敢這麽傷害?就不怕袁靜一怒之下背叛師門,投了其他師叔伯門下?


    等袁靜跑了,七穀也不再提誰配誰的事,而是對莊澤明說道:“剛成金仙,境界虛浮,你去穩固一下修為,再感悟一下大無相拳,你袁師姐想光大師門,跟旻雲那丫頭打賭,說這次內比必進團賽前三,就看你的了。”


    “啊?”莊澤明嘴


    巴張的能塞進一個拳頭去:“師父,我才剛入金仙,再說我本來就實力低微,怎麽能跟其他師兄姐爭上下?”


    七穀歪了歪頭:“知道什麽叫實至名歸不?想讓人家心服口服,就需要拿出真正實力,金仙大圓滿打敗金仙初期算什麽能耐?要初期打敗大圓滿才叫真本事。”


    說到這裏,他指了指昏迷的姬武:“得向你這位師弟學習,元神期就敢挑戰仙帝,真漢子!”


    莊澤明“咕咚”一聲摔在地上,難怪師父說他飛升時還在戰鬥,元神挑戰仙帝?挑戰的是哪位仙帝?好仁慈的大佬。


    最起碼姬武身體還剩下了一部分,隨便換個仙帝,姬武現在怕是連個渣都剩不下。


    馬仲清臉上也變了顏色:“師父,您是要收他入門下麽?得問清楚了,他得罪的是哪位仙帝,我們列子門也不過隻有二位仙君,可不能得罪這種存在。”


    七穀哈哈大笑:“放心,他得罪的是外仙域的仙帝,不是我們永樂天的,打不到這裏來。”


    馬仲清這才放心,仔細看看姬武:“師父,他不是魔門弟子吧?”


    七穀點頭:“魔門弟子就算再牛,也不敢得罪仙帝呀!這小子,撅了人家仙帝祖墳,滅了人家血脈後裔,絕殺了人家在世俗界的所有勢力,狠不狠?是個殺胚不?”


    馬仲清驚呆了:“師父,你,真要把這人收入門下?會不會有點草率了?”


    七穀摳了摳鼻孔,樣子有點惆悵:“沒辦法,你六指師伯指定讓我把他收入門下的。”


    馬仲清又愣了:“丹魔師伯?弟子隻聽說過他老人家的大名,沒見過本人,可是,他為什麽不收啊?”


    七穀歎息一聲:“他忙唄。”


    說著話,他給姬武把了把脈,皺下眉頭,看了眼呆坐地上的莊澤明:“這小子以後你帶著,他修為被封禁,紫府被封禁,識海……呃——,沒封住?”


    “什麽?”馬仲清再次驚詫:“修為紫府都被封了?那收入門有什麽意義?師父能幫他解開?”


    七穀臉色嚴肅起來,微微搖頭:“這不是仙人手段,師父也解不開,這小子……恐怕廢了。”


    “不是仙人手段?”莊澤明也詫異:“師父,難道師祖也解不開?”


    七穀一甩手:“廢話,不是仙人手段,你師祖怎麽解?”


    馬仲清終於明白過來:“師父,是有神祗要滅殺他?”


    七穀臉色冷峻的點點頭:“看來是塊燙手山芋,你六指師伯怎麽能接這麽個活?我真得跟你們師祖請示一下,這樣,你倆帶他下去,澤明,你負責照顧他,別忘了感悟一下大無相拳,那東西,據說威力很大,領域透了,同階無敵,這次內比就靠你了。”


    莊澤明剛要爬起來,瞬間兩腿一軟,又跌坐在地:“師父,弟子,弟子恐怕……”


    可七穀已經不見了。


    這下,就連馬仲清都對姬武產生了興趣,過來認真端詳了姬武一下,也摸了摸姬武的脈,卻搖搖頭:“啥都摸不出來,也不知道師父說的是不是真的?”


    莊澤明都快哭了:“馬師兄,


    你再跟師父說說唄,我不參加內比,我真的不行。”


    馬仲清卻回身說道:“師父不說隻要你感悟了大無相拳,就能同階無敵麽?那就趕緊感悟啊!求師父有什麽用?師父雖然有時說話不靠譜,可是你啥時候見過師父作的決定被更改過?”


    莊澤明怔了一下,好像還真是。


    他隻好抱起姬武向外走去。


    師父說的輕鬆,感悟了大無相拳就能同階無敵,那也得感悟才行啊,還有二十幾天就正式比賽了,他感悟的了麽?


    姬武是三天後正式蘇醒的。


    洞府內香煙渺渺,仙氣流轉,呼吸一下,入脾芬芳,看來真是到了仙界了。


    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永樂天。


    否則他不應該還能醒過來,魂魄都得被打散才對。


    房間沒有門,躺在榻上就能看見外麵。


    外麵似乎是春天,桃花綻放,仙霧繚繞,一個青年正在比劃著什麽,姬武定目觀看,半天也沒看懂,似乎在演練一種武技,又似乎在推導一套功法。


    莊澤明正沉浸在大無相拳的感悟中,姬武醒過來他沒注意到,可目光注視被他感受到了。


    “你醒了?”


    姬武輕輕坐起,微微點頭示意,四處看了看:“我記得是你給我吃的丹藥,是你救了我?”


    莊澤明臉色一白,趕緊擺手:“千萬別這麽說,要說救你,那也是我師姐救了你,她給你服用了一枚小造化丹,延續了你的生機。”


    姬武愣了:“小造化丹?”


    這個他知道,而且他也會煉製,六指丹魔當年給他的丹方裏就有這個,算是一種下品仙丹。


    可是他當時沒有生機了麽?不對吧,姬武雖然傷的重,被各種劫雷一頓劈,還有天罰刀雷,差點沒劈死,可是進入接引通道後,生機還算濃鬱,生命沒有危險,隻是修為和紫府被封了。


    想到這裏,姬武試探著溝通乾坤鏡,讓他詫異的是竟然溝通不了。


    他又試探著運行體內經脈,臉色瞬間古怪起來。


    莊澤明看出來他在檢視自己身體,苦笑著搖頭:“不用試了,師父說了,你的修為和紫府被神祗用手段封禁,除非遇見大機緣,否則這一生沒機會再修煉了。”


    姬武的臉色卻變幻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麽回事。”


    莊澤明卻吃驚的問道:“你怎麽一點傷心的樣子都沒有?不會是受了刺激吧?”


    在他的想法裏,姬武應該痛心錐首,痛不欲生才對,一個準仙人,被人封禁了修為,再也不能修煉,這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可姬武卻表現的滿不在乎,仿佛隻是被人不痛不癢的打了一拳似的。


    姬武撓撓頭:“既然都封了,我還在乎它幹嘛?”


    這下莊澤明愣了,仔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既然已經被封了,也沒希望解開,還在乎它幹嘛?難道哭天搶地就能解決了?


    “可是,你豈不是成了仙界第一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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