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眾人麵前突然出現一個白衣人,還戴著一副白色麵具。


    隻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水業生立刻拋開剛剛的話題,給姬武介紹道:“這是天夢賭坊的白方,我不在,就是他當家,你們不防認識一下,也許以後在修真界,天夢賭坊還要仰仗你。”


    白方的眼神露出疑惑的神情:“皇,你又何必這麽悲觀?事情還沒到絕望的時候,輪月仙帝不也傳來消息,讓你掩飾姬武的身份,說還沒到絕望的時候。”


    姬武乘機打量了白方一下,可沒想到對方臉上的麵具竟然是件法寶,神識魚無法穿透。


    水業生是黑方,對方是白方。


    看來水業生非常信任對方,剛剛還大聲說自己沒有心腹。


    天夢賭坊的人難道不是水皇的心腹麽?


    白方對姬武微微點頭,姬武微笑回禮,卻對水業生說道:“這名字也是你起的?叫黑麵白麵也好聽些,叫什麽黑方白方?聽著就別扭?”


    白方笑了一下:“姬少主錯怪水皇了,黑方白方都是民間傳說中的神祗,可不是水皇亂叫的。”


    水業生也笑著說道:“黑方表示懲戒,白方表示對於善良的弘揚。可是在天夢賭坊裏,黑方主殺戮,白方主訴訟,都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角色。”


    “天夢賭坊裏不是隻賭生死麽?怎麽還代理訴訟?”


    水業生得意的說道:“因為小案子我們也不接,隻要我們接下的,大多都是一些轟動當地的大案,事關事主生死的,所以沒違背天夢賭坊的宗旨。”


    說到這裏,他詭異一笑:“我說了,天夢賭坊是賭生死的,不止會殺戮,也會救人。”


    姬武眨著眼:“嶽父大人把我帶這裏來的意思難道也想問我的生死?”


    水業生嗬嗬了兩聲:“白方都知道你是姬少主了,自然有資格問一下你的生死的。”


    姬武剛剛還真想問一下,對方一下就叫破了他的身份,不是說要刻意隱瞞麽?白方為什麽知道?


    難道是水業生出賣了自己?


    白方卻躬身施禮:“姬少主別誤會,美凰宮主當年就是老朽送走的,所以對公主的情況很熟悉,少主婚典的留影珠我看過,自然能認出她來,所以姬少主的身份對我也不算什麽秘密。”


    原來是這樣。


    “那請問白方前輩,我是生是死呢?”


    白方一雙眼睛瞪著姬武:“別人主宰不了少主的生死,一切還要看姬少主自己的決定。”


    姬武看著水業生:“嶽父大人,我問過了,天夢賭坊無法斷定我的生死。”


    水業生尷尬一笑:“你何必認真,我就是開個玩笑,其實我找你來,是讓你決定天夢賭坊生死的。”


    “我知道你大皇母讓你走時帶走二皇母,因為梅家出了問題,我想請你也帶走天夢賭坊,因為天夢宗也出了問題。”


    姬武皺皺眉頭:“就因為輪月讓你飛升仙界作人質的事?”


    水業生沉吟著點點頭:“有一大半這個原因,最重要的是輪月可能已經知道是我暗中破壞他的計劃,在天夢宗內重新培養了未來掌管天夢宗的力量,而這股力量已經察覺到了天夢賭坊的存在。”


    姬武笑了:“雖然開在巷子裏,可是這麽大的銅門在那裏,還有那麽大的幡,當然會被人發現了。”


    白方搖頭:“姬少主說笑了,那是明麵的招牌,沒人知道天夢賭坊會幹涉國事和宗內事物。”


    “要不就是大國母上次追查你們的時候泄露了消息?”


    水業生說道:“上次跟著她一起追查的人,都已經被我殺了,不可能會泄露什麽。”


    難怪許智婕發現賭坊是水業生的產業,他殺了許家那麽多人,人家怎麽會意識不到?


    能知道許智婕追查情況的人一共能有幾個?


    知道許家暗中隱藏的人又有幾個?


    他高調殺了這麽多人,能不被人懷疑麽?


    被查到也是正常。


    隻是姬武就這麽帶走天夢賭坊,一下子就會把水業生推到風口浪尖上。


    姬武怎麽會知道天夢賭坊?難道是姬武在軟水星的個人勢力?


    顯然說不過去。


    姬武除了在觀和星有些故交外,隻在修士軍中有自己的勢力,就是荊衛的將士。


    現在荊衛也已經駐守回元大陸,修士軍中也沒有了姬武的眼線。


    當然,他師父是岐江,這是他最大的眼線,誰也沒辦法動搖。


    “天夢賭坊共有多少人?”


    姬武皺眉問道。


    白方拱手答道:“總計一千五百二十七人,不算水皇。”


    姬武疑惑的看著水業生:“一千多人我直接帶走?是不是有些突兀?”


    水業生搖頭:“不突兀,隻要你同意,我們已經做了安排。”


    “怎麽安排的?”


    “天夢賭坊意圖殺你,嫁禍輪月仙帝,挑起你和輪月仙帝的矛盾,結果因為錯估了你的實力,全軍覆沒,從此,軟水星再無天夢賭坊。”


    姬武眨著眼,水業生說的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姬武假裝殺到天夢賭坊,殺了個雞犬不留,賭坊的產業也付之一炬,沒什麽不可能。


    水業生的借口也屬於正常理由。


    輪月應該很清楚姬武的身份,就算懷疑這件事的真實程度也無從考就。


    人往乾坤鏡裏一手,讓熊大手兩巴掌拍平了天夢賭坊就是。


    姬武考慮的是帶走他們後要如何安置。


    並不能說因為水業生安排的就直接收入青武軍。


    別看是如凰的親生父親,姬武還沒完全信任對方。


    忽然間把一千多人安插入青武軍,將來萬一有問題怎麽辦?


    何況青武軍收人很嚴格。


    現在的主要途徑來自武道會。


    原來的基礎是矮水域五十萬修士軍加四百萬青冥宮弟子。


    這些人全都經過戰爭打磨。


    現在招收的將士來自武道會的培養,更是個個經過嚴格考驗。


    白方這些人未必能夠合格,不能因為姬武推薦,就把他們隨便塞進修士軍裏。


    就連薑恒冉等人都沒有資格加入青武軍,都留在回元大陸修煉。


    把這一千多人送去回元大陸顯然也不現實,那真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誰還看不懂?


    水皇更是長幾張嘴也解釋不清。


    這時他想起石家,石家被倭族賞賜了一座城市,跟青武城連成一體,而且接受青武城的統一管理。


    石家遷入洞域的人可不是小數字。


    人口基數億打底。


    讓他們暫時棲身石家應該沒問題。


    石家正跟著倭族征伐洞域,這一千多人恐怕也都是殺胚。


    不妨扔進戰場打磨一番。


    感覺差不多再收入青武軍,要是不行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青武城又不是福利院。


    哪怕最後差一點的也可以編入青武城守軍中,水皇也不會說什麽。


    可水業生看著姬武神情變幻,突然說了一句:“我隻有一個條件,就是大戰後讓剩下的人回到軟水星來,因為他們才是天夢宗真正的傳承。”


    姬武笑了:“他們能活著回來再說吧,我那裏比你這裏也沒安全到哪裏去。”


    白方居然再次施禮道:“姬少主的情況我們都掌握,我曾經親自去過青武城,確實不太平,可是危險與機遇並存,天夢賭坊的所有人願意跟隨少主,征戰四方。”


    姬武擺擺手:“仗,你們一定要打,可是先期不會跟著我,也不會跟著青武軍,而是跟右狼星石家,輔助倭族對抗雲魔係雲沙族一脈,戰爭很殘酷,希望你們能夠生存下來。”


    白方的眼神中露出炙熱神情:“好男兒血染沙場,總比在這裏被自己人害死要舒服的多,我們還畏首畏尾,不敢大幹一場,大部分時間都隻能被動挨打。”


    水業生臉色一紅:“是我拖累你們。”


    白方歎氣:“水皇何必自責,本來這裏的情況就是這樣,敵我難辨,虛虛實實,誰都沒辦法挽起袖子光明正大的廝殺一場,這次即將暴露,也是賭坊內有人不小心所致,是我們讓水皇操心了,以後也不能再輔佐水皇,白方有愧。”


    這兩人竟然謙讓上了。


    姬武直翻眼皮。


    我答應帶走你們了麽?你們竟然就像我肯定會答應一樣?還互相自我檢討上了。


    信不信我開口拒絕?


    好吧,姬武不會拒絕,他隻是歎息一聲:“隻要你們覺得沒問題,對我的安置也沒有疑問,我可以帶走你們,大戰後隻要你們能活著,就回來重建天夢宗,也可以重建天夢賭坊。”


    重建天夢宗是肯定的,可重建天夢賭坊?


    水業生瞪著姬武,這小子什麽意思?


    這是咒我天夢宗不得安寧是吧?


    如果不是被人操縱,還建天夢賭坊幹嘛?


    吃飽了撐的?


    聽見姬武明確答應,白方一拱手:“老朽替天夢賭坊的兄弟們感謝姬少主的援手。”


    姬武卻掂了掂手裏的戒指。


    也不用太過客氣,關鍵問題是水皇出手太嚇人,不是,太仗義,我拒絕不了啊。


    十一條靈脈,其中還有一條極品的,想想都沒辦法不答應。


    誰讓姬武就這點缺陷被水皇發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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