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麒麟眼睛大睜著看向五人:“你們怎麽回事?中午吃的東西有毒?不對呀,你們現在已經是辟穀的最後時刻,不能吃東西啊!”


    靳無殤努力讓自己不再嘔吐,看著穆麒麟說道:“你要是能不再那麽自戀,我們就不會吐成這樣了。”


    雷霆壡卻賭氣說道:“我們願意把自己的胃吐出來,你管的著麽?”


    穆麒麟一隻手抿了抿自己的鬢角:“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沒意見,反正在不影響我帥氣的情況下,你們怎麽作就隨意了。”


    看著穆麒麟一副發騷的樣子,五人再次吐成一片,差點把苦膽吐出來。


    宮本孝男卻急匆匆進來,正好看見穆麒麟一副發騷的樣子,但是他卻沒任何反應,而是急切的問道:“青武城最近沒有什麽問題吧?你們收到什麽消息沒有?”


    穆麒麟眼睛大睜著:“會有什麽事情?有本座在這裏,誰敢惹事?”


    他修為比宮本孝男隻高了一個小層次,卻在對方麵前自稱本座,也不怕被人笑話。


    就因為他現在是無殤問道館的門房,每天都坐在那裏接待客人,所以自己戲稱“本座”,宮本孝男跟這幾個孩子熟悉,知道他在開玩笑,當然不會介意。


    靳無殤卻接口道:“宮本前輩,難道你聽說了什麽事情?”


    宮本孝男一步跨進屋內,麵色冷峻的說道:“我今天看見帝在大範圍調動,尤其武家的動作非常大,對青武城似乎重新進行了布防,還以為有什麽變故發生?”


    雷霆壡麵色一變:“倭族帝不是全部出征了麽?”


    跟著進來的穆麒麟也說道:“上次出征就是這種情況,至今都不讓咱們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前方吃緊,最後這點防守力量也要投入戰鬥?”


    辛和搖搖頭:“如果真的戰事吃緊,倭人會向青武城求助的,沒聽說青武城內的修士軍有什麽動作啊?”


    宮本孝男卻搖搖頭:“你們不懂我們倭族,如果前方戰事吃緊,皇族會發布征集令,倭族是個全民皆兵的民族,可是皇族自今也沒發布任何消息,看來不像。”


    丁磊卻忽然說道:“你們隻說前方戰事吃緊,前方是哪裏啊?倭族在跟誰打仗啊?”


    宮本孝男也一臉懵圈:“我也不知道啊!”


    丁磊笑了笑說道:“就說你有點大驚小怪了,忽然間加緊防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可能上次出征的帝回來了,為了不暴露倭族力量,對倭族所轄範圍內實施管控,清除耳目也有可能。”


    靳無殤忽然間無意識的說了一句:“怕不是師父回來了吧?”


    屋內七人瞬間沉默,整整四年,姬武成了所有人心裏的痛,每個人都在心裏想著,卻沒有一個人敢提及。


    隻要一提起來勢必會有人忍不住淚落如雨,這裏隻要一提起姬武就控製不住情緒的人,宮本孝男就算一個。


    果然靳無殤剛說完,他的眼睛就已經模糊:“會是真的麽?”


    穆麒麟趕緊說道:“假的假的,二長老出去那麽久都沒有消息回來,怎麽會


    突然就回來了?本座可看不得眼淚,宮本你別哭哈。”


    宋士雄也翁聲說道:“就是,這要是忽然有人進來,看見你哭的跟淚人一樣,還以為我們欺負你了呢!”


    除了宮本孝男,其他五人立刻露出怪異的眼神,宮本孝男別看年長,身高其實比靳無殤他們還要矮點,如果要說靳無殤這些人欺負了他,還真有人相信。


    問題是,六個大男人欺負另一個男人,這事好說不好聽啊。


    宮本孝男趕緊止住淚水:“對不起,我就是控製不住,隻要一聽見他的消息,甚至他的名字,就忍不住想哭。”


    這時問道館還真來了外人,一個聲音用雲魔語小心的問道:“請問這裏是可以治療修士的根本傷麽?”


    穆麒麟一步跨了出去:“可以,先在我這裏登記。”


    來人不是倭族,而是其他族的人,穆麒麟也說不好對方應該是哪族的,須發都是青黃色,眉骨非常高,眼睛像是陷在眼眶裏一樣,毛發很茂盛,但是看著年歲並不大,也就跟他差不多,甚至還能更小一點。


    來人聽說可以治療後,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扭頭對著外麵喊道:“是這裏了,祖父,我們沒走錯。”


    一個金發碧眼的婦人扶著一個老者蹣跚而入,老者的氣息已經完全不夠用,急促的喘息著。


    婦人看著年歲也不算很大,可是一臉的滄桑頹廢,似乎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


    穆麒麟斜睨了剛進來的兩人一眼,婦人是個築基修士,隻是已經力竭了,老者的修為卻看不透,但從對方紊亂外溢的氣息能判斷出來是元嬰修士。


    穆麒麟隨手遞給他們一張薄紙:“姓名,族群,修為,倭族擔保人,所傷部位,填好後給我。”


    對麵三人全都愣了:“倭族擔保人?我們就是來療傷的,還要擔保人幹嘛?”


    穆麒麟冷眼看著對方:“沒有擔保人不給治療,你們來之前難道沒人告訴你們麽?”


    那個婦人焦急的說道:“可是,可是我們沒有認識的倭人朋友啊,現認識也來不及啦。”


    穆麒麟麵無表情的說道:“這是規定,我沒辦法,沒有倭人的擔保,你們領不到號位,無法接受治療。”


    婦人聽見這話,忽然給穆麒麟跪下道:“這位仙長,請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公公吧,我們一家人的死活都在我公公身上,公公的大限就在這個月了,如果不能治療好他的傷,恐怕,恐怕,我們烏茲家族就徹底消失了,求求你了!”


    說話的同時,額頭不停的在地上磕著,鮮血很快流出來。


    婦人說話的聲音很大,宮本孝男等人都被驚動到,紛紛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見到眼前的場麵,雷霆壡立刻問道:“怎麽回事?”


    他以為穆麒麟又在勒索客戶。


    穆麒麟卻平聲答道:“沒有保人,無法領到號牌,而且說這個月就是大限,既使接受了治療,如果當月不突破,也一樣沒用。”


    聞聽此言幾人立刻禁聲不語,當月就到大限,等於是頻臨死亡,穆麒


    麟說的沒錯,既使治療了他的傷,如果不能立刻突破的話,就是白治。


    既使對方是元嬰大圓滿,傷好後也要有恢複時間,怎麽可能會立刻突破?


    就算靳無殤親自治療,普通的根本傷也要一個月左右才能痊愈,哪有時間給他突破?


    婦人見出來的幾人聽見穆麒麟的話都沉默了,立刻又磕頭道:“求求你們了,我們一族人的性命都在我公公這裏,如果他隕落了,我們族人也會被屠戮,為了護送公公出來,族人隕落了近萬,可是治不好的話,不但這近萬人白搭了性命,就是留守的烏茲族也難逃厄運,求你們了。唔——”


    說到這裏,婦人幹脆大哭起來。


    最先進來的那個孩子似乎也有點手足無措,站在婦人身後,低頭垂淚。


    跟他們一起來的老者卻麵色青紫,雙目緊閉,一言不發。


    宮本孝男最先反應過來:“你們是烏茲族人?”


    老者眼睛驀然睜開:“你聽說過烏茲族?”


    宮本孝男點點頭:“草原上彪悍的民族,翱翔長空的雄鷹,美味的巴米茶,可惜被藍利族迫害,站在隻剩下七三九一個洞存身。”


    跪在地上的婦人聽見這話,痛哭出聲:“我們連一個洞都沒有了,隻有半個洞還在掌控中,站在也岌岌可危。”


    宮本孝男微微眯眼:“藍利族不過是雲沙族的一個附屬種族,就要如此囂張麽!”


    老者歎口氣:“雲沙族現在是雲魔係第一大族,氣焰滔天,無人能與之抗衡,雲沙族母就是藍利人,所以藍利人有囂張的資本。”


    婦人補充道:“這次的洞域大比中,我們烏茲族人又接連失利,後繼無人,結果被藍利人逼著交出最後一個存身處所,說我們烏茲人沒有存在洞域的必要,七三九洞要給魔軍擴軍使用,讓我們藍利人流浪虛空,結果發生激戰,公公受了重傷,本來是能突破的,也被耽擱下來,公公是我們烏茲族的領袖,也是烏茲族裏修為最高的人,如果公公隕落了,烏茲族就完了。”


    穆麒麟等人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元嬰期就是一族裏修為最高的人?烏茲族到底淒慘到何種境地?


    一族人的性命就靠著一個垂暮的元嬰老人支撐著,也太說不過去了!


    這跟倭族人的血淚史比起來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倭人在最不堪的時候,族內也有幾個大乘修士支撐著,烏茲族人卻隻有一個元嬰?


    靳無殤忍不住問道:“藍利人看來也不強啊,一個元嬰就可以震懾住他們?”


    婦人抽噎著答道:“藍利人來到洞域後,生育變得困難,族群一直不興,族內人的天分也下降很多,高級修士越來越少,現在的出竅修士是藍利人的最高級修士。”


    靳無殤點頭,一個出竅期修士足可以碾壓元嬰,看來對方的出竅也是初期,戰鬥力不強,否則就算烏茲族有個元嬰也一樣是被屠戮的份。


    辛和接口道:“就算我們肯給你治療,可是你隻有一個月大限,我們這裏治傷不治命啊!你傷好了,可是大限到了,還是要隕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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