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如一個飛身撲了上去,嘴裏同時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武大哥!”


    可是她的人被西弗隔空攔住:“他中了毒,你不能碰他。”


    月影如卻依然掙紮:“你放開我,讓我看看他。”


    西弗同情的說道:“看可以,但是不能碰,魂水毒很厲害的,你一旦觸碰到他,你也會中毒。”


    穆麒麟卻高聲叫到:“是不是你傷了武大哥?”


    他這句話是對西弗喊的,雖然他修為不高,僅僅是築基修為,但是知恩圖報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別看平時不怎麽著調,在大事大非麵前卻一點都不含糊,這一聲喊的殺氣沛然。


    仿佛隻要西弗敢說是他傷的,穆麒麟立刻就能衝上去跟對方生死相搏。


    西弗一臉的歉然:“雖然不是我傷的,也是在我的地盤上被傷的,我必須負責,但是你們不用擔心,我有魂水毒的解毒方法,隻是時間要久一些,怕是要經過四十九天才能恢複。”


    月影如這才小聲說道:“那我隻是看看他就行。”


    西弗立刻鬆開了她。


    穆麒麟也不好意思的對西弗拱拱手,頗有一副成人的樣子。


    姬武這次是真的哭了。


    我特麽的才是姬武啊,那個孫子是離寶寶。


    鄭廣烈也跟著月影如一步跨了過去,站在榻前認真端詳著假姬武。


    林雪花則是看著離天,半天才猶豫著上前施禮:“雪花見過舅舅。”


    離天早就看見了林雪花,他不知道西弗已經假扮自己見過林雪花了,隻是沒套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此時見林雪花上來施禮,一時間悲喜交加,眼角竟然有淚花崩出:“雪花?怎麽是你啊?”


    林雪花反倒是有點愣神,不久前不是剛見過麽?也沒見你這麽激動啊?怎麽現在反倒激動起來,但也不好說什麽,隻好再次施禮:“是我,舅舅。”


    離天頓時唏噓不已:“聽說你娘親已經,已經……”


    林雪花的頭不禁低下:“是的,她老人家已經坐化了。”


    西弗放開月影如後,一直靜觀著在場所有人的變化,見離天看向自己,立刻上前施禮:“西雙見過師父。”


    原來他在離天門下化名西雙。


    離天微微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此時溫柔五人的哭泣聲逐漸收起,五人也不再摟抱在一起,而是互相拉著手噓寒問暖。


    西弗先是對荊衛抱了下拳,然後對著洛青衣五人施禮道:“西雙見過五位道友。”


    溫語柔卻冷冷瞥了他一眼,並沒說話。


    隻有洛青衣對他回禮道:“見過道友。”


    西弗直接說道:“我跟溫語柔幾位道友之前見過幾次,一直是話不投機,今天我在這裏給自己作個正式介紹。”


    頓了一下,西弗繼續說道:“我是離天師父的不記名弟子西雙,但實際上,我是三百萬年前跟敵人在這個星球上同歸於盡的神主西弗,西雙是我轉世身的化名。”


    這話說完,離天的眼睛瞪的老大。


    西弗?


    這個人竟然說自己是西弗?


    民間關於西弗的傳說太多太多,最出名的莫過於他曾經大鬧冥界,困住死神不說,還搶了冥界的輪回眼,收了將近三分之一冥河水。


    死神被他困了二十年,那二十年裏,世俗界沒有人死亡,死了馬上可以活過來,殺都殺不死。


    後來聽說他為了捍衛銀星係,跟雲魔係的真魔對抗,一直戰到最後一口氣,最後跟一個真魔同歸於盡,葬身觀和星,葬神域裏甚至還有他巨大的塑像,一手提著輪回眼,一手握著方天戟。


    現在自己的徒弟西雙居然說他就是西弗的轉世身,離天怎麽敢相信。


    西弗的轉世身竟然作了自己的不記名弟子,這是什麽樣的榮耀?


    幾輩子也修不來的氣運。


    離天盡管是又驚訝又興奮,溫語柔卻根本不買賬:“西弗又怎麽樣?西弗就可以視百姓為螻蟻?”


    西弗尷尬的笑了笑:“這些禍害人的事,其實很多我並不知情,若不是溫仙子說起,我也被蒙混過去,龍家那個孽畜確實是我的弟子,但是他修習魔功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也是剛剛問過離寶寶才知確有此事,是我的錯。”


    姬武跪在那裏隻是一個勁的哭,看著那叫一個痛心疾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離寶寶正懊悔自己的所作所為,痛悔而泣呢。


    姬武雖然急,可是沒用,身體被西弗用一縷神識控製,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更不要說表白自己的身份了。


    溫語柔現在很虛弱,也沒有多少力氣再跟西弗爭執,而且又看見了洛青衣,女兒家的一腔柔情全部釋放出來,心思都在洛青衣身上,對西弗的話也不置可否。


    洛青衣卻說道:“龍家已經被離天前輩滅除,該懲處的也懲處了,既然你是西弗前輩的轉世身,現在打算怎麽辦?”


    離天卻哼了一聲:“懲處龍家是我飄萍島的事,與諸位沒什麽關係,可是你們無故廢掉了我兒子,這個賬還是要算的。”


    溫語柔聽著來氣:“那就算算好了,聽聞離天前輩在觀和星名聲極盛,霸道無雙,修為也是深不可測,前番交手還沒分出勝負,不如我再領教一下離前輩的化神結界?”


    離天心裏這個氣,還化神結界?他現在的修為恐怕連個煉氣期都很難打過,更不要說有力氣放出化神結界了。


    全身的生機都被冥河吸的七七八八,壽命也沒幾天了。


    但是倒驢不倒架,離天一輩子孤傲,哪能被一個小輩當麵嚇退,而且還是個女娃,當下上前一步,卻被西弗攔住:“師父,且慢動手,聽我說幾句。”


    離天哪裏想動手,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此時被西弗一勸,立刻止步不前。


    荊衛聽聞離天要動手,也上前一步,此時的離天氣息不穩,修為不顯,荊衛也不怕他,卻見離天被西弗攔住,也就沒再表示什麽。


    溫語柔等之前進來的人都已經很虛弱,不適合動手,離天真要打,荊衛自然要替溫語柔出頭。


    西弗笑嗬嗬的對離天說道:“寶寶師弟冒犯前輩,受到懲罰是理所應當的事,應該讓他接受教訓,否則日後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麽禍事來,何況現在我已經醫治好了他的氣海和紫府,以後的修煉之路也平坦了,應該讓他專心修煉才是,師父也不必再為此事耿耿於懷。”


    離天哼了一聲,但也沒再說什麽。


    西弗又對溫語柔等人施禮:“幾位仙子也請看在西弗的麵上饒過寶寶師弟這回,寶寶師弟經過此次事件,一心向道,打算跟著我一起修煉,絕對不會再作出有悖人倫的事情。”


    這邊的米靈兒看了跪在地上的離寶寶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西弗前輩,你也別說的好聽,我們無故被抓來這裏,又被夜叉打傷,這些天生機也逐漸消失,怕是你給我們下了什麽毒吧?”


    西弗趕緊施禮:“這正是我著急的事,本來前些日子就想著放幾位出去,可是溫仙子執意出去後要率修士軍鏟除飄萍島,一並也會滅了我西弗,我心中惶恐,不敢放幾位離開,可是這輪回眼裏,冥河強大,對陌生人的生機吸收的厲害,幾位和我師父都會感覺到生機流逝的厲害就是這個緣故。


    所以我今日再請各位出來,就是想化解各位心中的怨憤,送各位離開,若是再耽誤兩日,怕是會給各位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各位以為如何?”


    洛青衣早已看出溫語柔等人都已經是強弩之末,隻是硬撐著罷了。


    此時聽見西弗如此說,立刻接話道:“既然西弗前輩已經把話說開,離天前輩也不再計較,我看此事就此打住吧,隻是語柔幾人出去後就會恢複狀態麽?”


    西弗拱手說道:“溫仙子幾位怕是要過幾天才能恢複,你們後來的四人會立刻恢複,隻是姬武小友怕是要留在我這裏了。”


    月影如扭頭問道:“他為什麽要留在你這裏?我們要把他帶回去醫治。”


    西弗苦笑搖頭:“我也沒想到姬武小友如此重情重義,醒來後不顧個人安危,立刻就想要去尋找諸位,結果不慎被魂水毒傷到,也怪我這裏沒有下人看護,但好在我有解毒手段,四十九天後我會還給各位一個生龍活虎的年青人,請諸位放心。”


    林雪花卻忽然說道:“他會被魂水毒傷到?還傷成這個樣子?西弗道友的話怕是有問題吧?”


    別人不清楚,她可是很清楚姬武的手段,就連她中了恨水毒,已經是頻臨死境,無力回天的時候,姬武都能輕鬆把她救回來,就算魂水之毒再凶悍,姬武也不至於無計可施吧?


    跪在地上的姬武就差沒抱住林雪花的大腿痛哭了,關鍵時刻,還是林雪花了解自己啊。


    西弗卻是微微一笑:“我這輪回眼裏的魂水毒可不是普通的毒,就算當年的神界那些大能,也唯恐避之不及,難道林仙子認為姬武小友的手段會比那些人還要高明才是?”


    林雪花皺皺眉,西弗的話雖然有道理,可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她總覺得姬武就跟一個不死的小強一般,不可能會被一個陷阱就害成如此模樣。


    西弗又說道:“若是林仙子不相信本座,大可以將姬武小友一同帶走,但若是姬武小友真有了什麽閃失,諸位莫要怪我才是。”


    他的話裏明顯有了被人懷疑的不快,連本座都自稱上了。


    鄭廣烈忽然說話:“既然少主要留下療傷,我也留下來陪他。”


    西弗的神識不自主的掃過鄭廣烈,他不知道姬武是武道會的少主,身邊還有護道者這件事,此時聽鄭廣烈說要留下陪姬武,頗感驚訝。


    他已經把事情作到現在這樣,無論是否能從姬武嘴裏弄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都沒打算再讓姬武活著。


    當然,他覺得憑借自己的手段,撬開姬武的嘴應該沒什麽問題,隻要乾坤鏡到手,姬武必須要死,否則一旦秘密外泄,憑自己現在的修為恐怕很快也會變成一個死人。


    眼看雲魔星係即將到來,那裏的三界強者這次也會把尋找乾坤鏡作為首要目標,自己就算能躲過銀星係的諸強追殺,又豈能躲過雲魔係地毯似的寸寸搜尋。


    可是鄭廣烈要是留下,就會讓自己的行動受到一定限製,一旦四十九天後交不出人,也是件很麻煩的事。


    想到這他對鄭廣烈抱拳道:“道友的義舉本座很佩服,隻是這輪回眼內外人的生機散溢的厲害,隻怕道友留在這裏隻會增添麻煩,對姬武小友的恢複並無益處。”


    鄭廣烈曬然一笑:“我是少主的護道者,理應護在少主的左右,否則少主一旦有什麽不測,我鄭廣烈卻不能隨伺左右,今生死不瞑目。”


    想不到林雪花也忽然說道:“我也留下,我跟姬武簽了四十年打工合約,這還不到三個月,哪有將雇主拋棄的道理?”


    西弗再次直眼,又多了一個?


    不就是一個煉氣小修麽?雖然夜叉說他命格強大,有天地之主的影子,西弗其實隻信一半。


    什麽天地之主?沒聽說過。


    誰是天地之主?


    上下三界就沒這個概念好麽!


    最多姬武可能是天地寵兒,受到額外的眷顧比較多,機緣比別人更多些,將來的路可能比別人平坦一點,走的更遠一點。


    那也就是個聖神了不起了。


    天地之主是什麽鳥?


    可沒想到竟然接連有兩個元神修士願意跟姬武共進退,這讓西弗很意外。


    本來他打算把姬武腦子裏的東西弄出來後就安排場意外讓姬武死的。


    姬武現在是離寶寶,死了最多讓離天傷心一下,不會有別的麻煩。


    然後再把離寶寶變成的姬武救活後送給溫語柔他們,到時候離寶寶表現出什麽異常,也完全可以推說什麽後遺症上去。


    也可以說是魂水毒太過強悍,傷害了姬武的魂魄,讓他心性大變,離寶寶也不敢說出其中真相,否則離寶寶就是第一個會被打死的人。


    可現在鄭廣烈和林雪花都要陪在姬武身邊,這會給自己造成很多困惑。


    雖然也不影響他撬開姬武的嘴,但是一旦有個閃失露出破綻,豈不是功虧一簣?


    “嗬嗬!”西弗居然笑了:“看來本座已經不再是昔日的神主,不被信任也在所難免,既然二位願意留下,那就留下好了,但本座醜話說在前麵,在這輪回眼裏,魂水毒嗜虐的厲害,我可沒有義務保證二位道友的安全。”


    林雪花是女人,盡管是個大咧咧的女人,可也有著天生的敏感,聽到西弗說話前後迥然不同的態度,心內更加疑惑。


    會不會是這家夥在姬武昏迷不醒時發現了姬武的什麽秘密,此時想把姬武留下來弄死,然後把姬武的那些秘密據為己有?


    還別說,林雪花大致猜測的不錯。


    跟西弗的想法基本吻合。


    要說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生物,一點都不錯,她們推測事情完全不需要證據什麽的,單憑想象就可以把事情推測的**不離十。


    隻不過林雪花就算打破頭也想不到,姬武會被變成離寶寶的樣子跪在那裏,躺在那裏昏迷不醒的反而是離寶寶。


    月影如在旁邊也插嘴道:“那我也……”


    可惜她剛說三個字就被溫語柔攔住:“你就別跟著添亂了,知道你關心你武大哥,等他好了,你們天天膩在一起也沒人管你,現在不行,你和穆麒麟的生機流逝的太多,雖然你們年輕,抵抗力要強一些,但是也不可以再耽誤了,必須要跟我們一起出去。”


    月影如扭頭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姬武,嘴裏自語道:“武大哥,你留這裏認真養傷,我會在外麵等你的,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回玄真教,帶你見祖師爺爺,祖師爺爺說過要親自感謝你的。”


    她不知道姬武已經見過了陸無根,而且還從陸無根手裏麵忽悠去了一枚戒指。


    月影如說著話,眼裏已經有淚流出來:“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但是我知道,這次又是你救了我們,否則我們一定會死在這裏的。”


    姬武跪在那裏聽著月影如說著真情流露的話,心裏也兀自感慨不已,當然是我救你們的,可現在我也需要你們救我好吧。


    帶我一起走,我不要留在這裏,這個西弗很陰的,我怕自己陰不過他,可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可惜的是沒人能聽見他的心裏話,所有人都懶的再看他一眼,懺悔不已,淚流滿麵又怎麽樣?


    裝腔作勢罷了,誰會相信一個前幾天還囂張跋扈的登徒子,很快就會改了性子,真的對自己作過的事有了悔過的心思。


    離天雖然心疼自己的兒子,可一想到自己剛剛到了這裏時,被夜叉打傷,而離寶寶不知被誰救好後依然賊心不死,又對顏真開始情有獨鍾,自己訓斥了他幾句,離寶寶當時就大罵自己,並公開說不再認自己這個父親,說已經認了這裏的主人為父。


    現在想想這裏的主人不就是自己的徒弟西雙麽,而且他也親口承認是他醫治好了離寶寶,這讓離天心裏也有幾分不舒服。


    西雙也好,西弗也罷,畢竟還是離天的徒弟,師父的兒子說認你當爹,你就認下了?


    看來西弗實際還是沒拿自己這個師父當回事的。


    想到這裏,離天也忽然有點不對勁的感覺,怎麽覺得事情哪裏有問題啊?


    對,就是離寶寶,他怎麽可能跪在那裏哭了這麽久?


    真的改腸換性,迷途知返了?不可能啊?那不是離寶寶的性格啊?


    要說為了活命,稍微跪一會兒,假裝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樣子來,離天相信,可是從他們出來,離寶寶就跪那裏哭著,直到現在他們要走了,離寶寶還是跪那裏哭著,似乎哭的更慘了,而且還露出一副可憐的神色來。


    這還是離寶寶麽?


    我們走了,你不就不用再跪這裏裝人了?


    為嘛哭的更邪乎了?


    怎麽了,覺得自己認錯爹了?


    而且一直不說話也不像是離寶寶的性格,就算被溫語柔打廢了,離寶寶那張嘴也沒閑著,他天生就是那種燙死的鴨子嘴硬的主。


    死了也不會說句服氣的話的。


    今天變成這樣屬實有點疑問。


    溫語柔等人都過去看了姬武一下,對於姬武他們同樣掛念,畢竟才煉氣期,闖蕩修真界還差的太多。


    姬武卻隻想哭喊一句:“帶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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