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意見不統一,沒同意這次行動。


    但是卻把穀鳴秋打發走了,因為沒找到確實的人,楚媚香隻付了他一半的報酬。


    穀鳴秋也不好說什麽。


    第二天,四人繼續分開往近海山一帶尋找,近海山是黑水城附近的一座山,山上有座海王廟,黑水城裏的很多普通漁家在出海前都會到海王廟裏進行祭拜,祈求平安。


    米靈兒帶著穆麒麟隨人流往山上走去,她發現這裏更麻煩,到處是禁製,到處是屏蔽,也不知道飄萍島的人是不是設置陣法有癮?


    有必要弄成這樣麽?


    可是人家設置了屏蔽,她就不能隨意用神識探查,否則就是挑釁行為。


    就這樣走走停停,來到了近海山的半山腰處,這裏有一處望海亭,亭子修建的非常大,可以同時容納幾百人,裏麵還有長廊環繞,供累了的旅人休憩小坐。


    可是此時望海亭外麵卻圍了一圈人,麵色難看憤怒,也有少數的幾個麵色興奮,手腳直抖。


    米靈兒有點奇怪,用神識查看,居然被屏蔽掉了,分明有人布下了屏蔽禁製,看樣子是個陣符之類的東西。


    她牽著穆麒麟的手直接走到望海亭前,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正在亭內被淩遲,無力的掙紮,淒厲的慘叫,三四個煉氣修士的獰笑,旁邊還有一個築基初期的公子,正看的興奮,雙目泛著綠光。


    眼看女孩子身上已經被割下了幾塊肉,鮮血淋漓,女孩的嘶叫也變的絕望而悲切。


    可是由於陣法的屏蔽,裏麵的聲音聽起來很微弱,若不是走到近前,甚至都無法聽見裏麵的聲音。


    米靈兒經曆過戰場,見識過屍山血海,可對於這種慘絕人寰的事,還真沒見過。


    此時看見,也不禁目呲欲裂,想都沒想,怒喝一聲:“住手!”


    她一個元神八層修士,喝聲又發自紫府,這一聲直接突破陣法禁製,震的裏麵幾個動手的煉氣小修七竅流血,跪地不起。


    那個築基公子也被震的眼珠亂轉,五髒不穩,“哇”的吐出口鮮血,回頭怒視著圍觀的人群。


    他都不知道是誰喝的這一聲。


    可目光很快落到了米靈兒身上,當他發覺無法看清米靈兒修為時,臉色稍微變了下。


    米靈兒已經很克製了,要不然這幾個煉氣修士和那個築基公子已經被震死了。


    築基公子見對方修為遠高於自己,隨手打出兩道傳訊,指著米靈兒叫道:“你敢阻撓龍少主的海祭儀式,你完了。”


    穆麒麟卻撇嘴說道:“那個豬?聾騷豬?那還不趕緊喊他過來等死。”


    穆麒麟也是大宗門的將門子弟,談囂張紈絝他也不是不會,何況眼前的淒慘景象早就觸怒了他,少年的俠義情懷瞬間被引燃。


    說話也不怕得罪對方了。


    這種淩遲海祭的事都幹的出來,要是讓對方繼續存在,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受害。


    米靈兒卻歎口氣。


    說好低調的,不惹是非的。


    可這是他麽什麽世道?怎麽還會有這種人存在?


    海祭?還淩遲海祭?


    祭你媽呀!


    這還怎麽低調?


    要不滅了你這什麽龍少主一族,我都不叫米靈兒。


    米靈兒的臉上露出了穆麒麟也從未見過的微笑,不但笑了,兩個臉蛋上還飛出兩朵緋紅。


    這讓米靈兒看起來像是個嬌羞少女,夏日懷春的迷人樣子,那個築基公子都看呆了。


    天下還有這樣的絕色佳人!


    看來他是太年輕了,還不知道五百年前的修真界提起“笑靨如花,殺人如麻”米靈兒的時候,有多少人會當場嚇的尿褲子。


    若不是米靈兒遇見了洛青衣,修真界必定會有米靈兒的一席之地,魔女的名聲非她莫屬。


    可是遇見洛青衣後,米靈兒性情大變,不但收斂了魔性,還跟著洛青衣參加了當年大熊域的那一戰。


    受了重傷,還失去了洛青衣的消息。


    五百年來修為增長低微,每日除了幫溫語柔打理青冥宮,就是思念著當初的戀人,回憶著洛青衣的一言一笑。


    養好傷後很難再安心修煉,修為要是進步神速才怪。


    五百年後的今天,笑靨再現,還會再死很多人麽?


    築基公子正看的癡迷不已,身邊卻忽然有三道身影凝聚,一個粗啞的海派聲音問道:“左維令,是什麽人搗亂?”


    築基公子就是左維令,聽見問話後立刻收斂了迷醉神色:“稟莊公,就是這個女人阻礙了龍少主的祭海儀式。”


    他手指著米靈兒的方向,米靈兒此時已經把那個女孩子救到自己身前,正為她處理傷口。


    女孩子被割下肌膚的地方已經露出了肋骨,米靈兒的丹藥也一時難以緩解傷勢,她可不是姬武,身上什麽離譜的寶貝都能拿出來。


    被稱作莊公的男人順勢看向米靈兒,瞳孔瞬間收縮,不是他認出米靈兒的身份,而是他也無法看清楚米靈兒的修為,他不過才元嬰後期修為,跟米靈兒差著兩個大級別,看不清楚才正常。


    米靈兒也俏目看著他:“就是我,你先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音調不高,聲音也空靈悅耳,可在莊公聽來,卻帶著凜凜的殺氣,似乎一句話對不明白,立即就會身首異處,魂飛魄散。


    穆麒麟卻狗仗人勢的說道:“莊公?這名字挺霸道啊!這事最好跟我師父解釋清楚了,要不然讓你們好看。”


    莊公看了眼穆麒麟,發現穆麒麟穿著玄真教的修士服,神色馬上恭敬起來,抱拳施禮道:“原來是玄真教的前輩,晚輩失禮,這隻是我們飄萍海島上的民間陋習,讓前輩看笑話了。”


    米靈兒笑眯眯的走近他:“小女子可不敢看笑話,隻是,這事你能擔下來麽?”


    莊公一愣,這是什麽話?什麽叫他能擔下來麽?


    他擔什麽?


    見莊公愣神不語,米靈兒依然笑著問道:“視百姓如芻狗,生屠亂宰,淩遲祭海?這是陋習這麽簡單的事麽?你怎麽不把你娘淩遲祭海?”


    莊公額頭瞬間冒出冷汗,這話說出來已經表示難以言語交涉了,立刻扭頭對身邊同來的兩個元嬰使個眼色。


    叫人。


    馬上叫人,這個娘們要發飆了。


    咱幾個都不夠對方打牙祭的。


    他不敢使用傳音,怕被米靈兒聽去了,隻有使用眼神示意。


    可他想錯了一件事,傳音怕被聽去?眼色米靈兒就不能發現了麽?


    笑話!


    米靈兒元神後期修為的神識籠罩下,誰的一點動作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莊公的小動作早被她看在眼裏。


    但她沒有動,自從跟了洛青衣後,她知道一件事,就是殺人可以,但要殺的明明白白的,不能亂殺,殺人前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對方是不是真的該殺。


    所以她願意再等一下,等對方來了足夠有分量的人,把這件事解釋了再說。


    果然那兩個元嬰很快就發出了訊息,而莊公卻躬身再施禮道:“回前輩,這屬實是民間陋習,每年曆節前二十天,都要用未經人事的少女淩遲祭海,保飄萍島一年風調雨順,趨吉避凶。”


    他說的曆節就是我們說的春節。


    米靈兒看看天空,是的,又一年過去了,歲月就如白駒過隙,彈指如飛,轉眼間她都快七百歲了。


    已經是嫁為人婦的人了。


    可是,她還是個女孩子呢,處子之身未破,她當然還是個女孩子。


    耳鬢那簇淡青色的絨毛被風吹拂著,女孩子的身份昭然若揭。


    溫語柔曾調笑她說,那是處子的標誌。


    米靈兒一直奇怪,怎麽經曆過人事的女人就沒有那簇絨毛了呢?


    溫語柔偷偷的說道:“耳鬢廝磨磨掉了唄。”


    她當時還真的信以為真了,想想那時真的可笑。


    米靈兒臉上的兩朵緋紅更紅了,眼也眯的更彎,像鋒利的鐮刀,小鐮刀。


    “剛剛還說我破壞了龍少主的祭海儀式,現在又成了民間陋習?你覺得我聽不懂人語麽?”


    她也想跟穆麒麟那樣稱呼“聾騷豬”,似乎說出來很解氣的樣子,可是女孩子矜持的本性讓她還是稱為“龍少主”。


    那個被她解救的少女虛弱的說道:“我們飄萍島沒有這樣的習俗,都是龍家來了以後才立了這個規矩,據說,據說……”


    少女似乎很虛弱,又似乎很恐懼,不敢再說下去。


    穆麒麟輕輕的牽過她的手:“據說什麽?你大膽的說出來,我師父會為你作主。”


    米靈兒掃了穆麒麟一眼,這小子分明一副被姬武帶壞了的姿態,吹牛拍馬夠無恥。


    剛剛這句話分明就是拍馬溜須的路子。


    那少女咬緊牙關,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才說道:“據說那個龍少主在練一種惡毒的功法,每年都要融合一個純陰少女的魂魄,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殘忍的法子。”


    莊公怒喝一聲:“你一家人的命都不想要了麽?”


    豈料少女聽了這話竟然激動起來,掙紮著站起,淚流滿麵的指著莊公說道:“你們為了讓被融合的魂魄夠絕望,夠憤恨,怨氣夠重,每次都軟硬兼施,逼迫我們的家人主動把我們獻祭出來,讓我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現在你居然還用家人威脅我?你們能殺是吧?那你們殺好了!”


    小姑娘已經憤怒的嘶喊出來:“你們可以殺他們,我現在也沒有能力阻止你殺他們,就像他們也沒有能力保住我一樣,我恨他們,所以你盡管殺好了。


    可他們還是我的家人,所以盡管我沒能力阻止你殺他們,可有朝一日我會替他們報仇,屠盡你們這些豬狗,用你們的腦袋祭奠他們的亡魂。”


    一番話說完,小姑娘已經搖搖欲倒,穆麒麟趕緊扶住她。


    旁邊早有義憤填膺的正義人士偷偷點頭,低聲說著:“沒錯,就是小梅說的這樣,什麽民間陋習?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卻把屎盆扣在我們老百姓身上。”


    “沒錯,他們就是一群衣冠禽獸。”


    眼看著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憤怒,最後竟然演變成了怒海驚濤,群情激奮,紛紛揮舞著拳頭,高呼著打倒龍家。


    豈止莊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就連米靈兒都驚呆了。


    這龍家到底積攢了多大的民怨,才能有這樣的效果。


    他們不過是些普通人,真的敢對修士家族伸手,這些人還不夠一個元嬰一巴掌拍的,可看他們的樣子,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們分明已經瘋狂了。


    什麽樣的仇恨才能讓人瘋狂?而且是讓所有人都瘋狂的仇恨。


    喪失理智的人群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他們根本不管對方是什麽人了,全都蜂擁著湧上來,使用著能夠使用的工具開始攻擊那幾個修士。


    左維令徹底暴走了,他沒見過這樣的場麵,人群如潮湧般撲上來,他隨手祭出飛劍,就勢斬殺了前麵的幾個人。


    完了,場麵瞬間失控。


    如果說剛剛不過是人潮湧動,群情激奮。


    現在就如同徹底被捅破的馬蜂窩。


    每個人都紅了眼,不畏生死的撲上來,你會功法我不會,那我就用頭撞,用牙咬,用手指摳。


    幾個煉氣期剛開始也殺了幾個人,但很快就被人潮淹沒,左維令也是一樣,但他沒機會多殺幾個人,因為穆麒麟出手製住了他,一個築基初期,還不放在他的眼裏。


    三個元嬰剛幻化出元嬰大手,打算拍死這群螻蟻,米靈兒隻是笑了笑,像扇走飄到鼻前的臭屁一樣,就那麽扇了扇,三個元嬰大手猝然破碎,三個元嬰也似乎受了雷霆一擊,分毫動彈不得,也被洶湧的人群淹沒。


    等人群散去,地上除了幾灘血跡和毛發,竟然連快骨頭渣都沒剩下。


    人還帶這樣殺的?


    米靈兒都奇怪了。


    可是她還沒動,空間波動傳來,空氣像漣漪般漾開。


    真正的高手到了。


    看空間波動的樣子,至少也是出竅期以上。


    米靈兒笑了笑,不要說出竅元神,就是合體,她也有實力一戰。


    她不是普通修士,就是在修士軍中也威名赫赫,五百年前別人都說她是女魔頭,洛青衣剛把她領回去時,還有很多人不認可她,可五百年前那一戰,她徹底打出了自己的威名。


    不是說作了洛青衣的道侶,就可以成為青冥宮宮主,也要看本事的。


    好在洛青衣這四個道侶都一身的本事。


    溫語柔看著好像對金門赫采取了退避態度,那是因為情況不明,敵我難分,真要翻臉,金門赫還真未必能打過她。


    這就是底氣。


    有人會說,金門赫是銀星學院的副院長,主理日常事務,也是培養修士軍出身,級別比溫語柔還要高,怎麽可能打不過溫語柔。


    他倆不一樣。


    銀星學院跟青冥宮不是上下級的關係。


    青冥宮負責培養修士軍,主要培養他們的戰鬥能力,姬武接觸的隻是青冥宮低階修士修煉場所,甚至核心門他都不知道在哪裏。


    事實上葬神域也有青冥宮的管理範圍,那是培養高階修士軍的地方。


    米靈兒就是那裏的名譽教頭。


    銀星學院是培養修士軍軍官的地方,他們雖然是在修士軍中選拔的學員,但對於選拔上來的學員以培養他們的戰鬥指揮能力為主。


    主修的是戰法,陣法,武器和修士的配合方法,對於自身戰鬥力反倒不作重點培養。


    所以金門赫別看大乘二層,跟溫語柔這樣的人比起來,還差著很多。


    溫語柔要是大乘二層了,能打現在的金門赫三個。


    米靈兒注視著空氣波動的地方,很快又有三個人出現,兩個元神,一個出竅。


    米靈兒忽然覺得很有意思,飄萍島上的人都喜歡三人一組啊。


    三個人身體凝實後發現眼前米靈兒竟然是元神八層,都知道低估了對手,其中一個快速發出一到傳訊。


    中間的一個對米靈兒拱拱手:“這位師姐,請問莊公幾人去了哪裏?”


    米靈兒聳聳肩:“被人殺了!”


    那人臉色一沉:“我是飄萍島弟子管尚誌,莊公也是我的同門,請問因何得罪師姐,竟然招致殺害?”


    米靈兒笑著:“又不是我殺的,得不得罪我有什麽關係?”


    殺人的那些普通人剛剛就是被豬油蒙了心智,才敢暴起跟修士對抗,等殺了人冷靜下來才意識到闖禍了,早就四散跑沒影了,米靈兒把他們供出來也沒什麽。


    何況現場還真就有十幾具那些人的屍體,身上的傷口一看就是左維令等人造成的,證明他們是跟外人發生了衝突。


    管尚誌有這惱怒:“這位師姐在現場,應該知道是什麽人殺了我這些同門吧?”


    米靈兒痛快的回答:“知道,我親眼看著他們被人殺了的,哎呀,那個慘哪!連塊骨頭渣都沒剩下。”


    說完這話,米靈兒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這是自己麽?自己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依照她的性子隻會說前半截話的,後半截怎麽就跟著禿嚕出來了呢?


    那可是赤裸裸的姬武似語言。


    難道也被姬武傳染了?看來跟姬武在一起呆過的人,說話都會有點不正常。


    那個小子說話就會表情誇大,故弄玄虛,說的都是些不靠譜的東西。


    米靈兒忽然有點煩惱,近期不知道為什麽,想姬武的時候竟然比想洛青衣的時候都多,難道自己移情別戀了?


    想到這,米靈兒忽然哆嗦了一下,這可不行啊,那個小子就是個雛兒,自己可要七百歲了呢,再說,要是讓青衣知道這個事,那不完蛋啦?


    她忽然對著地上“呸呸呸”的連吐三口,自語道:“我怎麽了,就完蛋了?你們才完蛋了。”


    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臉呆滯,尤其穆麒麟,像不認識米靈兒似的,但腦子還是轉的很快:“師父,你剛剛說話的語氣很像武大哥啊!”


    米靈兒一腳把他踢了幾個筋鬥:“我像他?我哪點像他?像,也是他像我。”


    管尚誌三人都看呆了,這是哪裏的前輩?看穆麒麟的衣服像是玄真教的,可看這個女人,就不知道了。


    關鍵是這到底是個女人還是個女瘋子,剛剛那都是什麽表情?


    自娛自樂玩的很嗨的樣子。


    這時候溫語柔幾個人也全都到了,這裏發生了這麽大的動靜,她們不可能不知道,距離又不是很遠。


    她們到的同時,還沒來得及問明情況,空間又是一陣波動,看來又來人了,這可比管尚誌他們來的快多了。


    人還沒到,空氣中竟然發出了爆烈聲,可見來者速度極快。


    溫語柔隨手打出一個屏障,護住月影如和穆麒麟,她們四個則無所謂。


    空中瞬間多了七個人,有兩個合體高手。


    看見隻不過來了這幾個人,米靈兒笑的很開心的樣子,這幾個還不夠她自己劃拉的。


    結果那七個人中,有個麵色青於的年青人一看見眼前的米靈兒等人就大叫道:“哇!美女啊,那個男的築基螻蟻,打死喂豬,這幾個娘們,不,五位美女,我都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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