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晉江獨家發表  公寓裝修的很是精致漂亮, 一應家具電器都是新的, 主臥還擺著梳妝台和一個適合學生用的書桌, 要不是之前薑妗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有在外租房子的想法, 她都懷疑這公寓是誰特意給她準備的。


    王阿姨幫著她把所有東西都整理好就走了, 薑宏川原意是要繼續雇王阿姨在這邊給她洗衣做飯,被薑妗婉拒了。一來薑妗本身就不喜歡身邊有外人打擾, 二來王阿姨不肯在薑家繼續幹下去倒不是因為對薑妗有多深的感情, 純粹是被薑家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給嚇壞了。


    王阿姨心軟又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薑妗卻不忍心為難這個善良的女人,就托叔爺爺另外給王阿姨找了個別的工作。


    雖然從家裏搬了出來,薑妗卻有預感南地邱家的事很可能隻是個開始。上一世在大峪市紮根數百年的薑氏家族數年間覆滅,族人死的死散的散, 薑妗一直以為真的像外界所說一樣, 是因為她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盡了親族,現在看來, 卻極有可能是別有隱情。


    深夜兩點鍾,躺在床上的薑妗準時睜開了眼睛。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 之前咬牙堅持也需要四個小時的路程, 現在不到三個小時就跑到了, 到了平時練功的地方,薑妗卻驀地感覺哪裏不對, 腳步突兀的停了下來, 下一秒, 人已經敏捷的閃身躲在了一顆兩人合抱的老樹後!


    一陣壓抑的喘息聲從不遠處傳來, 密密匝匝的林中,一個窈窕的身影雙腳腳尖著地站在一顆樹前,陰冷的山風嗚嗚咽咽的刮來,陰森的萬千樹葉齊齊擺動,乍一眼看上去頗有些恐怖。薑妗也是嚇了一跳,再定睛看去,才發現原來是個女人被綁了雙手吊在一枝粗壯的枝丫間,應該是被吊的時間久了,女人粗重的呼吸聽上去十分痛苦。


    黑暗中的薑妗覺得被樹木遮掩了大半的女人背影有些眼熟,不待她細看,一道沉重的踱步聲突然響了起來,警覺如薑妗之前竟然也沒察覺出林中還有第三人,心裏頓時一陣警鈴大作!


    賀崢贇手裏拿著一根看不出材質的鞭子,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搖搖欲墜的薑皎,薑皎一雙胳膊疼的快要斷掉,勉力支撐著身體的雙腿也快沒了知覺。她一時沒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一道淩厲的鞭影毫不留情的朝著她甩來!


    “唔!”


    酸麻的雙腿火辣辣的疼起來!可薑皎一旦發出吃痛的聲音,如影隨形的鞭子就會毫不猶豫的抽過來,薑皎疼的眼淚不停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再發出聲音。


    這樣的折磨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不管薑皎怎麽躲,這個可怕的男人總有辦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她擄走,也不知道這人到底用了什麽手段,不管她受了多重的傷,再回去時看上去仍舊和平時一般無二。而從這個男人出現的第一天起,薑皎就發現自己再也聯係不上邱家的人,她甚至試過報警,可除了讓她在第二天受到了加倍的折磨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薑皎心裏萬分絕望,任憑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麽時候得罪過這樣一號人物。


    “想好了嗎,廢了一身修為我就放過你。”


    賀崢贇居高臨下的看著顫抖如風中殘葉的薑皎,薑皎嘴唇早被咬出了血,頭發淩亂,臉色如鬼,哪還有平時的半分美麗和風光,可即使到了這步田地,她仍舊不肯點頭。要她廢了修為從今以後不可再碰任何跟玄術有關的東西,還不如讓她死了來的痛快!


    薑皎這樣一幅視死如歸的堅貞模樣,不但沒有讓賀崢贇臉上有半分動容的神色,一雙深如靜湖的雙眸反而更加陰森了幾分。賀崢贇身量極高,一身熨燙整齊的黑色製服襯的寬肩窄腰的他身材挺拔修長,製服的袖子被挽到了肘腕處,露出的一截小臂肌肉線條流暢,如果不是修長白皙的右手裏握了一條黝黑發亮的長鞭,這樣的男人像極了從書裏走出來的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


    賀崢贇麵容陰翳的抬了抬手,薑皎抖的更厲害了,恐懼的閉緊了眼睛,眼淚滾珠般順著臉頰往下落。賀崢贇卻隻是用鞭尾抬了薑皎的下巴,低沉的聲音裏帶了令人戰栗的肅殺和惡意,“很好,那你可撐住了。”


    薑皎手腕處陡然一緊!身子又被一股蠻力往上提了提。本來還能堪堪將前腳掌放在地上,這一提就讓她隻能靠著最高的一點腳尖支撐整個身體,劇烈的疼痛陡然襲來,薑皎再控製不住,立刻痛的尖叫出聲!


    毫不留情的鞭子再次甩來!同時傳來的還有讓人齒間發顫的醇厚男聲。


    “夜還很長,不急。”


    薑皎崩潰的哭喊出聲,“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賀崢贇不緊不慢道:“沒關係,我認識你就夠了。”


    說到‘夠了’兩字時,尾音裏隱約含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戾氣和恨意。


    薑皎腦子裏靈光一現,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他說的話,猶如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薑皎抖著聲音道:“你不是問我是不是薑青蓮的傳人嗎,我,我不是的,我還有個妹妹,你找的應該是她,求求你放過我吧…”


    賀崢贇陰冷的看著她,“放心,我不會認錯人。”


    他夢裏的那個姓薑的女人雖然看不清楚麵容,卻跟薑皎年齡相仿,絕不會是個還沒長大的丫頭片子。


    突然!一道幾不可聞的樹枝斷裂聲從不遠處的一棵樹後傳來,賀崢贇淩厲的眼風立刻掃了過去,“誰在那裏!”


    隨即空氣發出一聲脆響,漆黑的鞭子倏然朝著樹後甩去!


    下一刻,賀崢贇已經出現在了剛才發出聲響的地方,漆黑的鞭子安靜的落在地上,樹後空無一人。賀崢贇危險的雙眸眯了眯,不動聲色的朝著四周看去,陰森的密林中安靜如初,別說人影,連鳥雀蟲鳴都沒有。


    薑妗無聲無息的趴伏在樹繁葉茂的樹杈間,後腰被鞭尾掃到的地方刺骨的疼,黏膩的冷汗順著鬢角緩緩的往下流,她放緩了呼吸,隻當自己是個死人。直到撿起鞭子的賀崢贇又回了薑皎那裏,她還是半點聲息不敢發出來。


    一直到了天際隱隱泛白,才有幾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了密林中,兩人負責將早已昏死過去的薑皎從樹上放下來,其他數人則是擁簇著賀崢贇出了密林。一行人消失後,在樹上屏息凝神了一整夜的薑妗卻仍舊沒有從樹上下來,果然,兩分鍾後有幾個軍裝大漢又重新轉了回來,在林中又仔細的搜尋了一遍無果後,這才再次離開。


    一動不敢動的趴了一整夜,薑妗四肢早已經麻的沒了知覺,這會兒沒了危險,薑妗才敢慢慢的活動起四肢,蹣跚著往樹下爬。


    直到四肢著了地,薑妗胸腔裏那顆小心髒仍舊狂跳不止,饒是重生過一世,薑妗此刻心裏也是一陣淩亂。想起昨晚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這裏的賀崢贇,再聯係起聽到的那些隻字片語,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驀地竄進了薑妗的腦海裏!


    “不會那麽倒黴吧…”


    薑妗眼角直跳的自言自語。


    上一世賀崢贇可不認識任何一個薑家人…除了她。他這是腦子出了什麽毛病,為什麽要那樣對待薑皎?薑妗咽了咽口水,恨成那個樣子,總不可能是把薑皎認成她了吧。


    是的,一定是她多想了,薑妗努力的自我催眠,她跟薑皎長得可一點都不像!薑妗心虛的想了想上一世她對賀崢贇做的那些事,不可能點子那麽背正巧這變態也帶著記憶重生了,不然她絕對沒機會囫圇個兒的坐在這裏胡思亂想。


    薑妗心裏七上八下的回了市區,等上了樓一摸褲子才發現口袋裏空空如也,原本放在褲兜裏的鑰匙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薑妗暗歎了一聲倒黴,另一把備用鑰匙她放在了小嬸嬸那裏,半夜出門練功又不可能隨身帶著手機,眼下竟然被困在了門外。


    想起公寓的構造,薑妗隻能敲隔壁鄰居的門。兩戶的陽台緊挨著,如果隔壁的人還沒出門,她倒是可以跟人商量一下讓她從陽台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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