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穩如和曹芮陪著薑妗辦了入學手續,又忙前忙後的幫她在租住的小公寓安頓好,就已經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王阿姨備好了一桌飯菜,正準備去廚房吃,就被薑妗強硬的按在了餐桌前,一桌四人沉默的吃著飯,氣氛僵硬而尷尬。


    薑宏川脾氣古怪又陰晴不定,平時一大家子小心的供著哄著,都還是會時不時的惹來一陣劈頭蓋臉的責罵,唯獨碰見了薑妗這個侄孫女兒,薑宏川就突然變成熄了火的炮仗,那真是千依百順怎麽都成。每次薑妗來了他們家,幾個親孫子孫女兒立刻就成了馬路邊撿來的野孩子,薑宏川的心恨不得明晃晃的給偏到天邊兒去。


    薑穩如是薑宏川最小的一個兒子,往常對這個侄女兒也一直都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隻是他結婚那年正巧是薑妗被正式被接回薑家的時候,妻子曹芮不了解情況,隻知道可憐薑妗小小年紀就被迫送出了家門,對待這個被婆家寵愛的小姑娘很是親熱接近了好幾次,結果次次都是熱臉貼冷屁股,曹芮幾次下不了台後也徹底熄了和薑妗打好關係的念頭。


    這次夫妻倆出來也是被老爺子親自指派的,薑穩如一向不喜歡這個驕縱蠻橫的侄女兒,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沒一會兒看一下腕間的表盤,一副急著離開的模樣。曹芮吃的尷尬,沒一會兒就也放下了筷子,按照薑穩如的性子,肯留下吃飯已經是曹芮偷偷勸了好一陣的結果,曹芮也不好勉強他再多呆,在丈夫開口前先說要離開的話。


    薑妗也放下了碗筷,起身把兩人送到了門口,臨走前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輕輕拽了下薑穩如的衣袖,“小叔叔這段時間千萬不要碰有關建材的生意,易犯刑傷。”


    這是一天來薑妗第一次主動跟他們搭話,薑穩如敷衍的應了一聲,薑家的生意雖然涉獵頗廣,卻從來跟建築鋼材扯不上關係,在薑妗這裏耽誤了一整天的時間,薑穩如臉上早已經是抑製不住的不耐煩。曹芮也有些尷尬,整個薑家就沒人不知道薑妗的不學無術的,這話要是她姐姐薑皎出言提醒倒還有幾分可信度,從薑妗嘴裏出來就成了嘩眾取寵和故弄玄虛了,唯恐再呆下去薑妗會說出更出格的話,曹芮拉著丈夫急匆匆的就走了。


    薑妗現在修為淺薄,不過靠著剛得到的些先天之精才能透支身體屢次施展術法,過度施展下現在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連基本的相麵之術都用的吃力。隻怪她上一世這個時候過得渾渾噩噩,除了玩樂之外兩耳不聞窗外事,早記不清叔爺爺家裏到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的事,以至於後來整個薑氏家族都徹底覆滅。


    想起在小叔叔遷移宮處一閃即逝的土朦之色,薑妗還是回房間給叔爺爺撥了一個電話。


    薑穩如覺得這陣子父親的壞脾氣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以前父親雖然對待薑妗時偏心的過分,對其他孫輩們也是十分親近和藹,薑皎雖然是領養來的孩子,父親平時倒也很照顧。這一陣聽說侄女薑皎生了場大病,父親卻不聞不問,不但沒有要去看一下的意思,連聽到家裏有人提了一句薑皎,都會發上好大一頓脾氣。


    再想起薑妗莫名其妙鬧脾氣離家去外麵住,不由得薑穩如不想到薑皎是無辜受了父親的遷怒。這天薑穩如從公司回家,就看到了獨自走在路邊的薑皎,薑穩如立刻叫停了司機,招呼薑皎上了車。


    “怎麽走回來的?”


    正是盛夏,薑皎被曬的臉色通紅,發絲黏在臉上,頗有些狼狽,她喝了口水,嗓子仍舊幹啞,“下班時候不太好打車。”


    薑穩如挺拔的眉壓了壓,“這麽熱的天,怎麽不自己開車。”


    玄術中人為減少窺視天機造致的業報,平日裏替人解災驅煞所得的錢財大部分都會捐贈出去,正陽派自然也不例外,薑巡家裏一向過的並不算寬裕。薑老爺子也知道這條規矩,平日裏出手十分大方,自己親孫子孫女兒有的一向不會忘了薑妗和薑皎兩姐妹,薑皎剛成年老爺子就送了一輛紅色超跑當她的代步工具,要不是薑巡攔著,薑老爺子還想提了一輛給剛剛十四歲的薑妗也送去。


    薑皎臉上就有些尷尬,笑了笑沒吭聲,薑穩如立刻就想到了這陣子父親迥然的態度,不禁皺眉道:“是不是你叔爺爺又為難你了?”


    薑皎神色黯然了一瞬,隨即又恢複了自然,“沒有啦,是我爸說我現在年紀還小,開這樣的車太過招搖。”


    這話一聽就是托詞,對著這個懂事的侄女,薑穩如心裏泛起了一陣心疼,心裏更加埋怨起老爺子的無理取鬧,“你這兩天先開我的車,等我這單生意談成了給你再新買一輛,你叔爺爺就是年紀大了糊塗,你別理他。”


    薑皎臉上十分感動,連說不用,薑穩如不置可否,兀自堅持。薑皎見勸不動,歎了口氣,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三枚古樸的錢幣來,薑皎在薑穩如意外的視線中專注的推盤卜算起來,半晌後,“小叔叔這陣子是不是洽談了兩單生意?”


    薑穩如一向知道自己這個侄女兒推盤卜算極準,見狀也鄭重了許多,“的確,因為資金周轉問題,公司還沒決定側重於哪一處。”


    薑皎就道:“我看卦象上小叔叔坎處失格,應當以金補之,如若這兩單裏有和金石有關的生意,小叔叔不妨偏向一些。”


    薑穩如一陣驚喜,“皎皎怎麽知道有一單生意是政府招標的建材生意?”


    這還是他從合作夥伴那裏得來的內部消息,薑穩如之前從來沒有碰過這方麵的生意,縱使其間的巨大利益引的他頗為動心,前期的巨大資金投入還是讓他一直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參與進去。身為薑家最小的兒子,薑穩如一直是個很有野心的男人,兩個哥哥穩紮穩打,薑穩如卻覺得公司應當趁著勢頭盡快擴大規模,這幾年也屢屢嚐試著找出突破口,薑皎的話可謂是正巧搔到了癢處。


    薑皎笑而不語,直俏皮的眨了眨眼,“小叔叔財帛宮處隱有紅光,這次必定是盆滿缽滿。”


    說話間已經到了家門前,薑穩如大笑,“承皎皎吉言,你放心,不管這次生意談成沒談成,許諾你的車子一定會送到你手上。”


    心裏卻到底是把薑皎的話放在了心上。


    薑穩如沒有看到,拒絕了他邀請進家吃飯的薑皎,一下車臉上的溫順淺笑立刻就消失殆盡,一張臉俱是智珠在握的冷色。


    薑皎還沒等進家門,一道霸刀的力量突然扯住了她的頭發硬生生的把她往後拽去!沒等她痛呼出聲,一隻帶著皮手套的大掌已經粗魯的捂住了她的口鼻,轉眼間她就被硬扯進了一輛車子裏!


    坐在車裏的賀崢s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想起這一陣時斷時續夢到的片段,賀崢s一雙危險的黑眸飽含惡意的盯住了一臉驚懼的薑皎。


    “薑青蓮的傳人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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