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李勝天突然暴射而出,長劍“刷刷刷”向魔煞金麵削去,與此同時,魔煞金麵身旁突然多了幾道刀光。


    李勝天劍出如毒蛇,李直刀如奔浪,魔煞金麵金針如電一般迎擊,但聞器械相擊聲不絕於耳,不大一會,三人來來往往便已拆了五六十回合,勝負難分。


    李勝天閃身到金麵身後,伺機而動,李直刀光在金麵麵前閃爍不輟,此人身長雖隻有五尺,但是剛勁有力、勇猛矯健,逾戰逾勇,活像一頭小野豹,年齡貌似三十出頭,卻有著上千年的功力。


    魔煞金麵突然蹲下一記掃堂腿勾出,絆倒了身後的李勝天,這平平凡凡最簡單的一絆竟然成功了。


    那李勝天怒狂,身體失去平衡倒地之前突然長劍一抖,向魔煞金麵背後刺去……


    突然聽得一聲悶哼,李直一把環首刀舉得高高的,懸在半空還沒來得及揮下,口中卻突然湧出一大口鮮血,他垂目一看,胸膛竟被一柄幽冷的長劍貫穿,正是他師傅的勝天劍。


    原來這魔煞金麵看出他們師徒倆脾氣暴躁,性格偏激,一心求勝,緊緊圍著金麵不放,金麵索性利用他們的易激性格和太過靠近敵人,便突然絆倒了李勝天,這一絆是極普通的招式,他也想不到竟能成功。


    那李勝天身體慣性向後傾去,而他盛怒之下摔倒之前突然一劍如毒蛇般刺向金麵的背後,誰知魔煞金麵突然抓住李直左手一帶,自己身軀則迅速閃到一旁,那凶狠毒辣的一劍便刺入了李直的心窩……


    勝天門門主李勝天看到自己的毒蛇一劍刺中的竟然是自己的徒弟,他怪叫一聲,啐罵道:“哼,沒用的東西!”


    說完他手中勝天劍猛地拔出,人也鶴立了起來,那李直慘呼一聲,雙眼幾欲迸出,鮮血狂濺而出,直接向前趴倒。


    也就在這個時候,勝天門主突然感覺背後一涼,薑還是老的辣,經驗豐富的他已經知道不妙,身子猛然向前一傾,矮著身子跳開,想要避開危害,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命是保住了,不過背後已經被魔煞金針劃了一道細長的口子,上衣破開一條線,皮上有一條血線沁出鮮血,格外的鮮明。


    他雖有千年神功護體,刀槍不入,但這金麵不是普通尋常人,他那針也不是用來繡花的女兒針,出自魔煞金麵的針法自然也非尋常人所能擋。


    李勝天頭皮發麻,心下驚駭,勝天長劍向身後一陣亂斬亂刺之時,魔煞金麵已在三丈之外。


    勝天門主又是怪叫一聲,須發皆張,嘶聲道:“卑鄙,真卑鄙,竟敢對老夫背後偷襲!”


    “隻許爾等背後偷襲,難道別人就偷襲不得你們了嗎?”金麵冷冷道,他對李勝天的為人心中早就極為的不滿,還覺得惡心。


    李勝天的眼睛氣得都快紅了,隻見魔煞金麵突然身子微微前傾,右手手掌一抖,食指、中指間的一枚金針脫手而出,夾著風聲直取李勝天兩眉之間。


    陽光下,虛空中,那把金針閃著金黃的光芒。


    李勝天突然笑了,他長身玉立在那,道:“你這一招也想要了我的命嗎?”


    對這隨隨便便會點暗器手法的人都可以發出的一招,勝天門主隨隨便便一劍自然可以輕易把金針打落,所以不可一世的勝天門主笑著揮動手中勝天劍就要迎擊那一枚金針。


    金針眨眼已在眼前,李勝天一劍就能輕輕鬆鬆將其擊落。


    突然,這勝天門門主笑不出來了,非但笑不出來,而且滿臉驚恐,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全身發不出一點力氣,剛舉起劍的右手居然無力地垂下,就像這隻手已不屬於他,伴他上千年的勝天劍再也拿捏不住,“啷當”一聲落地,他的氣海之內,先天元氣驟然間空空蕩蕩,好像被什麽突然大肆地一掃而空。


    也就在這一驚詫間、彷徨間,一枚隨隨便便飛馳而來的金針隨隨便便地釘入了勝天門門主的兩眉間。


    他中毒了,一種讓人不易發覺的毒,一種使人全身修為盡失的毒,原來這金針上竟是有毒的。


    勝天門主李勝天依然站立在那,兩眉間直插著一枚金針,他不相信自己會這麽快倒下,他還不想這麽快就死,他滿臉猙獰,滿目怨恨,仿佛怨鬼。


    不過,即使千不甘,萬不願,他還是倒下了,眼睛是瞪著的,露著怨毒,死不瞑目。


    風推動著落葉,落葉企圖掩蓋地上的鮮血,落葉曾也有過生命吧?那麽它的生命豈非也很短暫,一入秋就意味著死亡,魂歸故土,落葉歸根,同樣的,人生一世,也如這草木一秋。


    魔煞金麵右手拇指、中指間夾著一枚金針,長約三寸。


    他一人滅一門,突然金針自他手中金光一閃,然後消失,誰也不知道他這金針是怎麽突然消失的,正如誰也不知道他的金針剛剛是如何突然出現在指尖的。


    陽光正燦爛,魔煞金麵策馬遠去,他的黃金麵具閃耀著燦爛的金光,他的身後,勝天門一片火海。


    劈裏啪啦的火海中,突然站起了一個黑色人影,近看,隻見那人身長五尺,很是精瘦,雙目炯炯,發出藍色的光芒,他的鼻子又大又扁,鼻孔朝天,三十歲模樣。


    “吾乃刀神,不是什麽刀皇!”他在看著一具早已燒得不像樣的屍體說話。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火自然而然地避開了他,他受傷是真的,死卻是裝的,他那把慣用的環首刀也沒有拿,對一個決心退隱江湖的人來說,整天提著一把刀成何體統。


    ~~~


    淒淒冷月之下,是一片茂密的,漆黑的高大樹林,沒有風,也沒有夏夜裏該有的蟲鳴。


    有悠揚的簫聲響起,在這樣的夜裏顯得格外的響亮,曲調平和,誰也聽不出這簫聲的內容,是喜?是悲?或者是不喜不悲?也許隻有吹簫者自己明白其中的內涵吧!


    人生的幾多悲喜,還不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自往心裏去。


    突然簫聲頓住,一切都靜下來,靜得可怕,靜得隻有這茂密的林和那天邊的月。


    順著簫聲停處,可以看到一棵高大的老槐樹上的樹枝上斜躺著一個人,朦朦朧朧,隻能看到那人的模糊輪廓,隻見那人身材修長,長發飄散,手裏握著枝竹簫。


    樹上斜躺著的那人突然開口道:“唐長老,出來吧!你還要躲到何時?”


    他說話很緩很慢,聲音卻如洪鍾一般,傳得很遠。


    唐長老便是唐家堡的主人,也就是“唐氏四傑”的師傅,難道師傅來給徒弟報仇了?


    不大一會,遠處黑暗樹林間有鳥驚飛,接著,傳來一陣響亮的哈哈大笑,可見此人的修為著實不弱。


    一條黑影躍上樹梢,那人腳踏樹梢飛奔而來,甚是輕巧,眨眼間就已立在吹簫者麵前的那棵樹梢之上。


    那人身背長劍,站得很穩、很直,竟是個兩鬢如霜,形容有些枯槁的老者,這老者正是唐家堡的主人,“唐氏四傑”的師傅,人們習慣稱他為唐長老,因為他曾是唐家堡德高望重的大長老,他好像也很樂意別人這麽稱呼他。


    唐長老對吹簫者說道:“魔皇子羽不愧是魔皇子羽,我躲過了層層守衛,無數妖魔,想不到在這裏還是被你識破了!”


    唐長老盯著魔皇子羽,臉上突然露出無奈之色,接著歎息一聲,道:“哎,還能報什麽仇呢?你我雖未曾交手,此時此刻我已經知道我絕不是你的對手了。”


    吹簫者玩轉著手中竹簫,似乎這根簫子比這個唐長老更有趣。


    隻聽他淡淡道:“唐長老修為不弱,我讓我的大護法跟你過兩招吧!”


    簫聲忽又響起,魔皇就那麽斜躺在樹上,若無其事地吹起簫來,閉起雙目,怡然自得,看都不再看唐長老一眼。


    這時,一道白影突然從天快速落下,穩穩落在唐長老麵前不遠處的樹梢上,然枝葉未動。


    此人年齡差不多二十七八模樣,身材高挺,麵部輪廓分明,兩邊太陽穴鼓出,身穿一襲白色長袍,一對招子咄咄逼人,此人便是魔煞大護法白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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