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的三公子,您慢點,以您那武士三品的功力要是走路不小心摔一下,很有可能摔死啊!”


    安陵城,落家,一道由碎石鋪成的小路上,一名黑衣少年抱著雙臂,昂著頭,嘴角上揚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黑衣少年話音剛落,一陣哄笑聲便是像經過彩排一樣從黑衣少年身後的那群少年之中響起。


    “哈哈,三公子,你可得小心啊,摔死我落家可就少了一個寶貝啊!”


    “三公子,以後建議你出門做輪椅吧,這樣就不用怕摔倒了。”


    “我說三公子,今天怎麽能冒著被摔死的風險出門呢,有什麽事吩咐小的去辦就好了嘛!”


    在這群少年對麵,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則是麵無表情,低著頭,咬著嘴唇,眼中流露出一絲憤怒的光芒。可能是因為過於憤怒,白衣少年的嘴角甚至被他咬出了一絲鮮血。


    “阿三,快去攙扶一下三公子,別讓我們落家寶貝的三公子摔死。”黑衣少年似沒看見白衣少年憤怒的光芒一樣,漫不經心,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仿佛他根本不願理會這三公子一般。


    “嘿嘿!我這就去攙扶三公子,省的三公子摔死!”黑衣少年言畢,其身後一名瘦弱的少年發出一聲陰笑,向著黑衣少年恭敬的回道,接著便快步向著那白衣少年走去。


    見阿三上前靠近,白衣少年抬起頭,麵無表情,口中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阿三並沒有白衣少年的嗬斥而停住腳步,反而因為白衣少年的嗬斥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三公子,別著急,小的這就來攙扶您!”轉瞬之間,阿三便到了白衣少年的麵前,接著阿三便是揚起右手拍向白衣少年的左臂。


    白衣少年見阿三拍來,下意識的抬起左臂去格擋阿三拍來的手掌。


    砰!


    白衣少年的阻擋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兩臂接觸之後,白衣少年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阿三拍出了老遠,倒在了碎石小路旁的草叢之中。


    “阿三,你在幹嘛!”見白衣少年被阿三拍出老遠,黑衣少年嘴角挑出一抹得意笑容,隨後便是裝做一臉憤怒的樣子,向著阿三嗬斥道。“讓你去攙扶三公子,你怎麽用這麽大力,你得知道三公子才武士三品,根本經不住你武士六品的力量。”


    “子明公子教訓的是,小的知錯了,下次小的一定掌握好分寸,不傷到三公子。”阿三一臉諂媚的回應道。


    “知道就好,我們走,大公子還在書香園等著我們商量二小姐生日宴的事情。”說完竟然看也不看那倒在草叢的白衣少年一眼,帶著身後的一幹少年沿著碎石小道向著遠處走去。


    直到那黑衣少年背影消失不見,那白衣少年躺在草地中也沒有起來。


    白衣少年雙眼緊閉,隱約間,眼角有些濕潤,似有一滴淚珠正在凝結。而在其嘴角處有一絲猩紅色血跡,正是剛才那名叫阿三的少年拍打白衣少年所造成的。


    緊握的雙拳由於過度用力,指甲早已經深深的嵌到手掌的血肉之中,而那白衣少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依舊緊握著雙拳,不肯鬆開。


    “唉···”


    良久,那白衣少年長歎一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自懷中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將嘴角和身上的血跡擦拭幹淨,之後又將那白色手帕塞進懷中。


    “落家三公子···嗬嗬”白衣少年搖了搖頭,苦笑一聲。“真是莫大的諷刺!”白衣少年沿著碎石小路緩緩而行,背影裏透著太多的無奈······


    “三公子好!”


    “三公子今天怎麽有閑心出來散步了?”


    “三公子您這是去哪啊?”


    “······”


    白衣少年穿行在落家之中,一路上倒是有著許多下人與其寒暄著,打著招呼,白衣少年也以笑臉一一回應著。不過,當白衣少年離開之後,這些下人都會搖頭歎息一聲,似乎對這白衣少年有著無限的惋惜。


    甚至有的下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專門為不經常出門的白衣少年討論起來。


    “三公子人真好,從不對下人又打又罵,不像其他公子,整天對下人又打又罵,我聽說前兩天大公子前兩天因為生氣,差點將阿康打成了殘疾,現在阿康還不能下床走路呢!”


    “噓!你不要命了,敢從背後討論大公子,這要是讓大公子的人聽見,估計你不死也得扒層皮!”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三公子人雖然很好,但是卻有著天生不可彌補的缺陷,聽說當年家主花了大價錢,請了大宋帝國數一數二的神醫都沒能將三公子治好。”


    “真可惜了,三公子那麽好的人,先天經脈竟然八成都是斷的,而且剩下兩成竟然也隻有正常人十分之一的粗細,十六年來日日夜夜的修煉,也不過是達到了武士三品的境界!”


    雖說白衣少年隻是武士三品,但是下人們的討論依舊逃不過白衣少年的耳朵,不過白衣少年並沒有理會那些討論自己的下人,而是依舊前進著與其他下人打著招呼。


    隻不過在沒人的時候,想起自身的狀況,白衣少年的嘴角多了一絲無奈的苦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願意聽見下人們的討論,白衣少年的速度更快了,穿過落家的邊緣地帶,不多時,白衣少年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落家的中心地帶。


    相比於落家的偏遠地帶,這裏的房屋逐漸多了起來,房屋的建築也是精美了不少,顯然在這裏居住的都是落家的重要人物。


    白衣少年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了一處房門之前,抬手敲了敲房門,然後便是站著不動等待著房間之中的回應。


    “誰呀?”不多時,房間之中便傳出了一道清脆的少女之聲。


    “是我,落輕寒!”聽聞房間之中傳出清脆的聲音,白衣少年罕見的露出一絲柔和的笑容,出聲回應道。


    “三哥,你怎麽來了?”在白衣少年回答之後,房間中明顯傳出了一道驚訝的聲音,但隨後聲音裏便是傳出興奮和驚喜之情。“三哥,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出來。”


    嘎吱!


    很快,房間的房門便是從裏邊被人打開了,打開門之後,一道嬌小的身影便是從房間一躍而出。


    從房間跳躍而出的是一位少女,她大概是十三四歲的樣子,大大的眼睛充滿著少女應有的靈動,藍色的短裙更是體現著少女的俏皮,而那披肩的長發則是使她多了一絲女人的韻味。


    看著從房間中一躍而出的少女,白衣少年露出了一絲溺愛的笑容,然後用手刮了刮少女的鼻子,出聲說道:“怎麽,我就不能來麽?”


    “能來,怎麽就不能來,三哥可是稀客呢,能來看我我真是求之上不得呢。”少女拉著白衣少年俏皮的笑著。


    “三哥,這次來···”少女抬起頭看向名叫落輕寒的白衣少年,剛要發問,卻是突然看到少年的嘴角還未擦淨的血跡,當即便是憤怒的暴躁起來。


    “又是落子明麽?上次給給他的教訓還不夠麽!”你看我這次不去打斷他的腿!”少女說著竟不顧白衣少年的回答,氣勢洶洶的就向著門外衝去。


    “靈兒,你別去,不是落子明,是我不小心摔到的!”見少女就要衝去找落子明算賬,名叫落輕寒的白衣少年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少女的前麵,擋住少女前進的路,出聲說道。


    “三哥,你真的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麽?就算你隻有武士三品,摔一下不至於摔出血吧!”少女盯著白衣少年出聲質問道。


    看著憤怒的少女,落輕寒搖了搖頭,出聲說道:“靈兒,沒用的,就算你這回幫我出氣,可是再下一回呢,下下一回呢···你總不能幫我出一輩子氣吧!上次因為你幫我出氣已經受到了家族的懲罰,這一次我絕對不希望看到你因為我再次受到家族的懲罰。”


    “三哥,那你打算就這麽算了麽?”聽到少年的話語,少女逐漸平靜下來,出聲向著白衣少年問道。


    “不然呢?以我武士三品的功力去挑戰他的小武師二品麽?還是去上報家族,告訴家族的人,落子明用一個下人來侮辱我,我落輕寒連落子明的一個下人阿三都不如?”落輕寒露出一副自嘲的笑容出聲說道。


    “我是一個廢物,家族公認的廢物,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鬧大,將事情鬧大隻會給家族中的人徒添笑料,最後被看不起的隻有我自己。”落輕寒說完,嘴角再次流露出苦澀的笑容,這笑容似乎是在自嘲,又似在悲哀。


    “三哥···”聽到白衣少年的解釋,少女竟然說不出話來,不知道如何反駁。


    “靈兒,這次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明天家族為你舉辦的生日宴會我就不參加了,生日禮物就提前送給你吧。”說著落輕寒便伸手入懷掏出了一根紫色的簪子,遞給少女。


    “好漂亮的簪子,謝謝三哥!”接過簪子,少女立馬笑了起來,笑聲如同銀鈴聲一般,動聽悅耳。


    “三哥也沒有太多的錢去給你買別的禮物,這紫玉做成的簪子你喜歡就好。”看著少女高興樣子,落輕寒露出一絲由衷的笑容。


    “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趁著少女的的注意力還在簪子上邊,也不等少女來得及反應,落輕寒便是轉身離去。


    而少女反應過來之時,留給少女的就隻有落輕寒的一個背影。


    望著落輕寒孤單蕭瑟的背影,少女莫名的歎了一口氣,腦海中忽的浮現出白衣少年每次離開的背影,似乎都是那麽孤單蕭瑟,不曾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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