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姐,給你介紹一下,溫少賢,我表哥。”說完,梁文增滿臉堆笑地望著我,像望著個傻b,“多少女性巴不得結識他,你倒好,想著跑。”


    我確實是個優秀的傻b,好好地竟然招惹到了溫少賢的表弟。說實話,此時此刻,我的內心有些驚慌,但是我卻不知道自已在驚慌什麽,就像是我從來不知道自已到底怕溫少賢什麽一樣。不過,驚慌之餘,我似乎更加好奇溫少賢在他表弟麵前會怎麽對我。


    這時,梁文增側首對溫少賢說:“哥,這位小姐是《寂靜星空》的主持人九九。”


    我雖然好奇溫少賢會怎麽做,不過,我萬萬沒有想到溫少賢望著我的目光竟然掛著和煦的微笑,沒錯,是和煦,而且往大膽點說,竟然還帶著些許的溫柔。不過,視線接觸之後,我發覺他望著我的眼神卻完全沒有一絲情緒。


    沒想到,溫少賢竟然對我伸出手,“聽過你的節目,不錯。”


    我突然忍不住一下笑出了聲,溫少賢居然在讚美我?這是酒醉之後產生的幻覺嗎?可是笑過之後,我的內心深處爬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拚命地拉扯著我,讓我的身體都跟著微微顫抖,喉口也開始湧動著一種幹澀,自已像是一顆嚴重缺少水分滋潤的老樹,微風拂過,我的幹枯樹葉沙沙地往下落……


    他果然,他果然裝作完全不認得我。


    之前的三年,我跟溫少賢雖然經常性地同睡一張床上,可是我們卻像是來自距離最遙遠的兩個世界,我們沒有共同的朋友,生活更沒有交集。說朋友似乎可笑了,我們連共同認識的人也可能就隻有一個陳靜儀,所以,我無法求證他會在他朋友的麵如何對待我,當然了,我也從不費那無用神去想象,隻是當眼前這個場景突然發生的時候,原來,他這樣的表現,我是克製不住在心裏頭像機關槍一樣對他爆粗口的。


    這時,梁文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溫少賢,像是疑惑又像是篤定地問:“難道你們……以前見過?”


    望著溫少賢,我僵硬地勾起唇角,內心仿佛在等待著什麽,等著赦免也或者是死刑。


    這短短的幾秒鍾,我都直直地望著溫少賢,其實這問題一點也不難回答,隻不過,我卻特別想知道他怎麽回答。


    終於,溫少賢微微蹙眉之後,搖了搖頭,輕輕地吐了一個字,“沒。”


    他的眼神淡然,聲音很輕還帶著難得的溫柔,可是在我聽來,他更像是柔柔說了一個“殺”字,也就在突然之間,我像是被人砍掉了首級,一瞬間,鮮血四濺、魂飛魄散,三魂七魄像天女散花一般統統不知遊蕩到了哪裏?


    我甚至開始懷疑,那個日夜在我的床上跟我纏|綿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其實如若說起來,除了我,又有誰能相信,我跟溫少賢已經維持了三年的那啥關係?那叫什麽關係呢?其實我也說不清,好吧,“炮|友”關係,可是,就是這麽樣的一個關係,現在,我都開始懷疑它的真實性。莫非,這一切都隻是我的幻覺?也有可能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有幸目睹到了溫少賢的翩翩風采,然後我就對他開始了長達三年的意|淫行為?我還真是個可怕的女流氓啊!


    “我哪有那個榮幸結識溫少爺啊,今晚……真是祖墳冒煙了。”我低頭看見溫少賢的手還僵在空中,我連忙將手伸了過去,跟他簡短地握了一下,笑說,“初次見麵,以後,還請溫少爺多多關照。”


    我盡量笑得一臉世故圓滑,甚至還想將自已表現成一位見錢眼開的虛榮女性,不過,似乎後者不用演,我可能本來就是。


    突然間很累,演自己都這麽累,累得我連站直自己的身體都有些力不從心,我望著他們說:“不好意思,家裏有人等我,我得回去了。”


    “你喝多了,我送你吧。”梁文增堅定地認為我喝多了。好吧,我承認,原本我沒多,可是在看到溫少賢一副與我不熟的樣子的時候,我突然間一下子就高了,甚至還特別想借著凶猛的酒勁耍個酒瘋,然後在溫少賢漂亮的臉蛋上認真地撓幾條長長的血口子。可是,突然我又開始後悔,昨晚怎麽就把自己指甲給剪了呢?


    按捺住這些衝動,我平靜地搖了搖頭,“不用,我就喝了兩杯而已,打車就好。梁先生再見,溫少……爺幸會,溫少爺再見。”


    將“幸會”跟“再見”擺在一起說似乎帶著那麽點喜感,因為梁文增率先就笑出了聲音。


    我扯了扯嘴角沒等他們說話便踩著高跟鞋出了酒吧。


    冷風一吹,我竟然開始不停的發抖,不是單純的發抖,好像我的五髒六腑都跟著冷,那種涼意仿佛是從骨子裏冒出來的,滲透到我的骨骼,我的血液,我的渾身上下。我想,那是一種即使現在脫光泡在熱水裏,可能都不一定暖和得起來的那種詭異的寒意。


    好在還沒等我站穩,就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我跟前,我頓也沒打一個便鑽了進去。


    “小姐去哪兒?”司機的聲音很大,我頓時被他嚇了一跳。


    “嘿姑娘,問您三次了都。”出租車司機不耐煩的聲音從前座飄了過來。


    我靠向靠背,“回家。”


    “姑娘,您甭玩我了,我哪知道您家住哪啊?”出租車司機轉回頭看著我,煩躁的表情像看一個令人生厭的醉鬼。


    我把地址告訴司機,出租車司機轉回頭一腳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其實出租車司機都有一個職業病,您要說是前列腺我也不反對,不過,我認為還有一種嚴重的職業病就是話癆。所以這個師傅也不例外,他頭也沒回地問:“姑娘,您知道女人為什麽比男人長壽嗎?”


    “為什麽?”我懶洋洋地配合他。


    他說:“專家說了,眼淚是一種毒素,女人哭的時候就是排毒,而男人就不會。”


    我跟著笑,同時覺得有點兒道理,不過片刻之後我連忙摸了摸眼角,竟然真的是濕的,他媽的!


    “師傅,您這車漏水吧?漏我一臉。”我認真地問。


    自從跟薛子寧分手之後,眼淚對我來說是一件最昂貴的奢侈品。我一度以為自己變成功了幹涸的沙漠,似乎再也產生不了一滴水分,可是今晚,就在今晚,我他媽竟然像個傻b一樣,將珍貴的淚水鋪了自已一臉頰。


    其實我流淚,並不代表我怨恨溫少賢當著別人的麵用看陌生人一樣的冷漠眼神看我,而是我感覺到欣慰,欣慰溫少賢的演技如此自然流暢,讓我這個時常與他赤|裸相對的當事人都開始質疑自已是否與他存在著這麽一種關係。


    欣慰,太他媽欣慰了。


    到我家樓下之後,我以為那司機會有一點點同情我個這半夜哭泣的孤獨女子而不收那四舍五入的一塊錢,顯然,他並沒有。下了車之後,我非常之後悔沒在他車上吐一吐,就算是吐不出來,做幾個嘔吐的聲音嚇嚇他也好啊。唉,悔啊。


    下車之後的我愣愣地望著出租車屁股好半晌,才想著上樓回家,我這種遲緩的反應讓我自已都懷疑是不是真的喝多了,抑或是我其實是在懼怕回家呢?


    是啊,家,雖然沒有爸媽等在那裏,但是,它也是我的家。


    曾經,我多麽喜歡這間小屋啊,雖然不大,但是一磚一瓦都是自己選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自己搭配的,雖然沒怎麽昂貴去裝修,但是它看起來卻那麽溫馨與合理。合理到什麽程度呢?合理到進了臥房就想睡覺進了洗手間就想方方便便這麽牛x。


    也或者壓根與合理無關,因為它是我至今為止用自已的能力購買過的最昂貴的東西,所以我當然要好好愛護它。


    可是現在怎麽了呢?我懼怕踏入那空蕩蕩的房間,怕眼前的四麵牆壁,怕開燈以前那種黑洞洞的壓抑感,而且,總覺得黑暗中有兩隻無形的雙手狠狠掐在我的脖子上,讓我呼吸不到,叫喊不出……


    可是再怕都得回,因為那是我的家,也是這個城市唯一可以給我擋風遮雨的地方。


    我晃了晃有些發脹的腦袋,振作起來打算上樓,隻是我一轉身,便撞在了人牆上。我有些站立不穩,對方卻伸手撈住了我。


    我看清來人,頓時嘿嘿一笑,神采飛揚地說:“溫少爺?真巧啊,我們居然又見麵了。”


    溫少賢顯然沒有心情跟我玩這種小把戲,而是悶聲不吭地拉著我上了樓。


    我見他握著我手腕的手掌這麽用力,暗想著,一會開了門他會不會先將我推到牆上強吻,然後再推倒在床上強那個啥,電視上可都是這麽演的。


    不過,想想也不對,他有潔癖,就算是要做以上兩件事情,在那之前,他也一定會將我先扔進洗手間洗澡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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