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賢在床上一直算是溫柔慢熱、彬彬有禮型的。剛開始半推半就那個是我,最後瘋狂躁動的那個也是我。調|情調|情,不外乎一個“調”字,可是當某人把你的積極性完全調動起來的時候,他卻仍然淡然旁觀、不急不躁。我尤其討厭這樣的局麵。


    等我氣喘籲籲幾近哀求的時候,溫少賢這才不慌不忙地址開我剛剛為他係好的領帶打算給我一些甜頭。


    未曾想,他的手機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溫少賢眉頭微微頓時一皺,我也側首看了看臉頰邊的手機,是陳靜儀打來的,估計是催促著遲遲未下樓的某人。


    溫少賢伸手將手機接了起來,可是他人卻依舊壓在我身上絲毫未有離開的樣子。


    “早會,我知道,馬上下來。”溫少賢語氣異常平穩,任電話那頭的人天馬行空般做夢也一定不會猜想到此時他的身下正壓著個赤|裸女性。


    說完,溫少賢將手機往邊上一扔,伸手拉起了一絲|不掛的我,就在我沒搞清他意圖的時候,他竟然低頭狠狠地封上了我的雙唇。


    就在暈暈乎乎之際,他陡然又鬆開了我,“晚上在家等我。”說完,站起身像個沒事人一樣自顧自整理著領帶。


    我伸手抓過睡衣胡亂套在了身上,“我晚上直播呢。”


    溫少賢淡淡掃了我一眼,“道歉是嗎?”


    我低頭有些尷尬地搓了搓額角。溫少賢望著我突然微微笑了一聲,然後拿起西裝外套便轉身出了門。


    有這麽好笑嗎?


    我也跟著嗤笑了一聲,不就是道歉嗎?我一定能處理得妥妥當當。


    ******


    萬眾期待的最新一期《寂靜星空》直播開始了。


    熟悉的音樂想起,我的思緒突然飄到第一次上節目的時候,明明進直播室之前已經去了無數次洗手間,可是當我戴上耳麥的時候,仍然有洶湧的尿意襲來。


    而這回更新鮮,我居然別出心裁地想大號了。


    馬老大在直播室外對我握起小粉拳,示意我“加油”。這個畫麵看在我眼裏,頓時覺得這牛高馬大的北方漢子跟被娘娘腔吳為上身了一般,我跟著渾身一冷。


    音樂結束,我緩緩說道:“親愛的聽眾朋友們,終於又和大家在直播室見麵了。其實,這幾天我非常困擾,我困擾自已應該把自已擺在一個什麽位置上,一直以來,我經常性忘記自已隻是一個傾訴的對象,而總是將打進熱線電話的朋友當成是自已的兄弟姐妹。試問,我的朋友們,如果您的朋友經曆這一切,如果,您是她的家人,你們會不會像我一樣……”


    馬老大在玻璃外臉色又開始鐵青,不過導播沒有什麽動作,看樣子是放任我自流了。


    “不過,錯了就是錯了,真的很對不起大家,因為逞一時之快竟然展示了自已那麽不淑女的一麵,我心裏真的挺後悔的,由其小朋友千萬不要跟我學。”


    馬老大在外頭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在這裏,我要感謝一個人。”我頓了頓,導播替我配上了柔和的音樂,我溫柔地說,“我最親愛的領導像父親一樣關懷著我,他說,不管子女犯什麽錯誤,都會用他寬厚的肩膀替我們扛著,在此,我也向他保證,隻要他願意,我一定把這間直播間坐穿。”


    馬老大在玻璃後麵的臉一會憂一會兒喜,跟個變色龍似的。


    捱到中間音樂的時候,馬老大幾大步就將我揪了出去,“你個臭丫頭,態度還算誠懇,可是一會受害者來直播室,你要將誠懇再加強才行,最好誠懇進塵埃,懂嗎?”


    “我是殺他家誰了啊?您左一聲受害者,右一聲受害者的。”我不悅地說。


    馬老大擺了擺手,“好好好,現在你跟我說,一會你打算怎麽著?”


    我笑了起來,“不就是道歉嗎?我會的,而且還能道得漂漂亮亮的。”


    馬老大抹了抹汗,“快被你們整瘋了,我退休算了。”話剛說完,老大突然湊了過來,“對了,你剛剛說一直在電台做下去,是不是真的?”


    “如果您給我年年加薪的,我保證……”


    “死丫頭!”馬老大推了我的頭一下,然後一腳將我踢回了直播間。


    我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受害者,一個用為數不多的幾根毛偏分過來自欺欺人蓋著光禿禿的頭頂的中年禿頭。


    我衝他友好一笑,他仰著高貴的頭在我身邊坐了下去。


    音樂結束,我對著話筒說道:“其實這幾天,我特別對不住一個人,他肯定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為今天的到來而坐立不安。這個人就是……”


    旁邊的男人冷著臉直了直後背,我連忙補充,“那就是我的領導,我首先要跟他道歉,我對不起他教誨。”


    馬老頭又開始激動了,眼神噴火一般望著我,我轉頭望向受害者,“還有一位我需要道歉的先生,他現在正坐在我的旁邊,王先生,對不起,我那天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在這裏,我鄭重地跟您說一聲抱歉,請您原諒我這不成熟的幼稚行為……”


    說完,我起立像瞻仰遺像一般對他深深鞠了一躬。


    對方沒吱聲,我直起腰冷眼望著他。


    他愣了半晌,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抽抽巴巴的小紙條,清了清嗓子,好像還有些緊張地機械化讀道:“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九九小姐一點錯都沒有,她罵得每一句都對的,我不該背叛妻兒、不該找小三,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謝謝九九小姐將我罵醒,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愛護妻兒。對不起,九九小姐。”說完大步離開了直播間。


    噯,這什麽態度,直播間是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招呼是不是應該打一個?


    不過,不管他走或者不走,這麽一出反轉劇,還是把一整個直播室裏的人都給弄悶了,包括心理素質跟外科大夫並列強大的馬老大。


    一時之間,直播室裏鴉雀無聲,我望向馬老大,他對我一攤手表示不明狀況。


    這時,導播很快插入電話,我又配合地接聽了幾位聽眾的電話。


    最後,糊裏糊塗地把節目錄完了,我仍然一頭霧水。


    我瞧那禿頭王先生遞送給我的憎惡眼神也絲毫不像是真心給我道歉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老大為了給全體人員壓驚,說是請我們宵夜去,可是一想到早上離去時讓我在家等著他的某人,不得不披上外套先跑了。


    隻是剛到樓下的時候,居然看到溫少賢的車子等在了電台的門口。


    我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兒才像做賊一般衝進了車裏。


    “你怎麽來了?”剛剛跑得太急,出了點汗,我將脖子上厚厚的圍巾取了下來。


    溫少賢啟動車子,依舊沒望我一眼,答非所問地說:“你很怕別人看到我嗎?”


    我愣了兩秒鍾,然後幹幹笑了笑,“我有嗎?”


    說真的,我很怕。


    我可以說我是為了配合他才不想讓別人看見嗎?


    光腳還怕穿鞋的嗎?


    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電台主持人,而他是溫老頭唯一的孫子,多少適婚女郎挖空心思想跟他搞上一腿?而前幾天唐潔還說在她們一次聚會中聽到某某家千金對外宣稱,已經成功地跟他搞上了一腿。這種情況下,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誰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


    明知道自已見不得光,我他媽還跟他攪在一起,我是有多麽地沉迷於美|色及情|欲世界啊?


    不過,他當我地下情人,我當他五星級炮|友。再說了,溫少爺也不是誰想嫖就嫖得上的,可咱一嫖就是三年,這麽算起來,我好像也不虧。


    此時,被我嫖了近三年的溫少賢不再說話,而是凝視著前方認真地開車。


    我側首望向他幾乎完美的側顏,突然之間反應過來了一件事,終於我還是沒有忍住開了口,“耍弄小老百姓很好玩吧?”


    溫少賢看都未看我一眼,緩緩吐了兩個字:“還行。”


    我抱著胳膊往後一靠,搖頭冷笑了起來,“謝謝您了,溫少爺。”


    溫少賢臉上看不出情緒,“聽著不像是真的想謝我。”


    “我問候了人家親媽還帶二大爺,我道歉也是應該的。再說了,您溫大少爺居然還能在百忙之中替我操心這事?”


    我鮮少用這種語氣同溫少賢說話,可是此刻我真的很不舒爽,我雖然喜歡錢,可是我卻異常討厭有錢人用錢去摧毀人的意誌、操控人的意念,這會讓我突然間想到薛子寧的背叛。


    “我以為你會真心感謝我呢?”溫少賢的語氣比我還冰涼。


    我笑,有些玩世不恭,“是啊,是真心的,您沒瞧出來嗎?”


    溫少賢並沒有說話,而是將車開到我公寓的樓下冷著臉對我說了兩個字:“下車。”


    我很聽話地下了車,然後目送他的車絕塵而去。看樣子,咱今晚又把少爺惹得不開心了,真是該死呀。


    我嗯著小曲正準備上樓,發覺溫少賢的車子居然倒了回來,我連忙收下腳步恭迎回心轉意的溫少爺。


    誰知車子剛到我旁邊,我的圍巾便被溫少賢從車窗扔了出來,然後看也沒看我一眼地說:“以後不要用今天這支香水,我不喜歡。”


    說完,再一次絕塵而去。


    我無所謂地拿著圍巾衝他的車屁股搖了搖,還不忘記道了一聲“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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