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郎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再次回到窄小、昏暗、潮濕的牢房裏,甚至根本就沒有想到對自己做這一切的人居然是王大東,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裏的人,居然給他致命的一擊。舒歟珧畱


    “這油不是我的。”這是他對官差說的第一句話,卻有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或許這本身就是給他製造的一個陷阱,等待他進去,他一直在等待,等待能有一個人來看他一眼,可是沒有人,這次好像再也沒有人看他了。


    他記得上次娘親跟他說,以後別惹事了,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行不?可是他不服氣,他就要出人頭地,讓那些欺負過他們的人,看不起他的人,知道他並不是好欺負的,可是這樣的思想讓他變得很偏激,現在就連自己的家人都不想來看自己一眼。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自認為自己家很聰明,到最後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所有人都不會知道是他幹的,沒有想到陰溝裏翻船了,他們都沒有事,就自己弄的一身騷。


    這次進來已經沒有在出現的可能,後悔也已經太晚了,不過他唯一不後悔的就是燒了山和在趙二郎家裏放火,唯一沒有針對的就是王家,不過那些生意都是聽他的,他一進來,生意合作便會終止,也差不多不需要任何人動手,他們也很難在繼續做下去,不然虧本的銀子遠遠比賺的多。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遺憾了,該做的事情他都已經做了,王家人估計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已經陷入了困境,不過他覺得唯一沒有看明白的就是王大東,他怎麽會這麽做?


    王家的情況非常的不好,本來已經談好的合作項目,現在那些人卻以各種各樣的借口來挑明,他們不願意跟自己家合作,但是這樣一來,他們已經答應別人購買的東西,那麽買來之後如何賣出去,這些貨物裏也積壓了很多的銀子,但是不是一個鋪子出問題,王掌櫃現在是百爪撓心,都不著調到底應該怎麽辦才好。


    他現在才想起合作的事情,才意識到自己閨女的話很對,如果當初就跟一品香油坊的掌櫃的合作,現在至少也會賺一部分銀子,雖然在分成方麵他有些不滿意,覺得條件苛刻了,但還是可以繼續談的,那麽好的機會都被他浪費掉了,現在在去想那個機會,好像已經能找不到了。


    王二妞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她被禁足在家裏,王父要見她,她便去看看了,“爹,你找我”


    王父一看王二妞來了,對她熱情和藹了很多,“二妞啊,你來的正是時候,爹有件事想問問你。上次你不是想讓我們跟一品香油坊合作嗎?我現在有這個打算,你看怎麽樣?你哪天抽空去找他們說說。”


    王二妞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對,上次不是因為這件事還吵的特別凶,這次怎麽就……


    “爹,你覺得我現在有什麽資格去找他們,你們做的那些事……”


    “二妞,這件事並不是你看到的那麽簡單,你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說不定我們連飯都吃不上,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現在生意都差成這樣了,他也不再隱瞞王二妞了,之前是覺得他不會做生意,給她說了也沒有多大的用,但是今天跟她說,一來就是讓她知道這個家的情況,二來就是想讓幫忙去找一品香掌櫃的談合作的事情,這樣至少對他們是有好處的。


    王二妞聽了這話眉頭就皺了起來,李芸菲和趙二郎並不像會是幹這樣的事的人,會是誰呢?“爹,那劉二郎呢?鋪子的生意不都是交給他處理的嗎?生意差了,你不是應該去找他問問嗎?”


    王掌櫃不聽到劉二郎的名字還好,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事情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他造成的。”


    王二妞沒有說話,不過去求李芸菲他們,她還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但是自己家生意這麽差,她也跟著著急,就算爹和大哥有再多的不是,也是自己的家人,自己說什麽也不能將他們拋棄。


    溫室大棚弄好了之後,二郎就開始在裏麵種黃瓜。“二郎,裏麵暖和嗎?”冬天來了,北風呼嘯,李芸菲穿的又十分的笨重,基本上都不會出房門,溫室大棚也是二郎在弄。


    這不還剛剛載好黃瓜廟的二郎,覺得大棚裏真是暖和,難怪黃瓜能長大,“芸兒,你要不要來裏麵看看,這裏麵比屋裏要暖和多了。”二郎從大棚裏探出腦袋看著李芸菲忍不住的說道。


    李芸菲已經懷孕四個月,肚子已經有些凸起,但是不是十分的明顯。李芸菲一直被告誡著不能就能大棚,不過二郎說可以,她就慢慢的走了進去。“二郎,這地理你放糞了嗎?對了,我娘家不是喂了好多的雞嗎,拉半車雞糞來就夠了,這樣黃瓜等其他的蔬菜會孩子哪個的更加好一些,你信不信?”


    二郎知道菜要種的好,肥料少不了,當然還有就是勤奮,要及時的除草和澆水,要想田地種的好,就要用伺候孩子的功夫伺候田地,你用心了,莊稼收成也會更加的好。


    “芸兒,這裏暖和吧?”二郎覺得在大棚裏比在屋裏舒服的多,至少很溫暖,李芸菲也不幫忙,就看著二郎把孕育好的黃瓜秧一顆顆的移栽,每棵的距離和地溝的距離多要控製,有一點兒控製不好都不成。


    李芸菲看著二郎忙碌的樣子,不知道過年之前這些黃瓜秧能不能結出黃瓜來。


    “芸兒,我們這個月除去給大家發的工錢和買豆子的銀子,我們一共賺了多少銀子?”這些賬的事情都是李芸菲做,她也就是動動手、動動腦子,根本也就累不著,所以二郎才會這樣問。


    “二郎,我們這個月總共賺了一百多兩銀子,不過這裏最多的還是跟楊澤坤他們合作的,除了訂金以外,他不是又給我了我這個月的油錢,本來不是說他們經營,我們從中抽取四成的銀子嗎?但是上次我們家裏發生了大火,他擔心我們銀子周轉不過來,就把油錢給我們了,至於分成到時候我們在把這筆銀子去掉,你看這樣可行?”李芸菲詳細的給二郎說著,人家對自己家有恩,自己也不能忘記恩情。


    二郎點點頭,覺得自然沒有問題。“芸兒,這些事情,你看著辦就行!”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本來已經曬幹的木炭正愁著什麽時候賣好呢,沒曾想到一場大雪始料未及的下來了,“二郎,你快點把大棚的雪給刮掉,不然明天一上凍就會把大棚給壓塌的。”


    二郎點頭,卻不讓李芸菲出屋,外麵的地滑,她現在身子這麽重,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怎麽辦?“芸兒。你別著急,這些事情,群毆字做就成,咱們一樣一樣的來,保證不會把大棚給壓塌的。”


    李芸菲看著二郎忙碌的身影,自己卻沒有辦法幫忙,手撫摸著自己凸起的肚子,慈祥的笑著:“小家夥,因為你害的你爹要忙碌那麽多。”她到不是埋怨,對於這個孩子,她十分愛的,本來還擔心萬一是閨女的話,趙孫氏會不會不喜歡,更加的針對自己,當然她在意的倒不是趙孫氏如何想,而是二郎的心思。


    她記得剛知道自己有身孕的那天,二郎激動小心的樣子,對自己溫柔的嗬護著,“芸兒,謝謝你!”二郎是喜歡娃的,而且他一直想要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但是那個時候自己卻堅持等有了條件在要,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懷孕,但是她依舊覺得開心,初為人母的情緒總是飄忽不定。“二郎,如果我要是生個閨女,你會不會嫌棄……”


    “不會!”二郎想都沒有想就直接堅定道,雖然他想要個兒子,但是要是閨女,他也不會討厭,大不了以後再生,不過這話他聰明的沒敢跟李芸菲說。


    李芸菲當時就覺得心裏一暖,他還好不是那種重男輕女之人,要不然自己肚子裏要真的是個閨女,他豈不會冷落了自己?


    “二郎,要是娘不喜歡怎麽辦?你不會隻是嘴上說說吧?”她睜著迷茫的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二郎一本正經的道。


    二郎將她攔在了懷裏。“傻芸兒,你是我娘子,娘幹嘛不開心?大不了以後我們再生,直到我們生下兒子就是……”


    “趙二郎,你當我是母豬啊,給我滾蛋……”李芸菲一聽立馬就不高興,直到我們生出來,真把自己當成母豬了,腳立馬踢了二郎一下,暴怒的樣子,讓二郎立馬求饒。


    “芸兒,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別氣別氣,小心肚子裏的孩子,我坐在這裏不動接受你的懲罰好不好?”趙二郎看著李芸菲,細心的嗬護著她,心裏卻忍不住嘀咕著,這年頭,真是不能說真話,這不才說了這麽一句,就變成這樣了,早知道打死他也不會說。


    李芸菲還不知道趙二郎是個什麽樣的人嘛,隨手就在他的腰上給了他一下子。“看你以後還敢說不,我……”其實她手勁不由的放小了。


    趙二郎看著李芸菲,深情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芸兒,不管是閨女還是兒子,我都會跟你一起好好疼愛他們。”二郎最心疼的還是李芸菲,如果她不想,自己絕對不會勉強,還會依舊愛她,不在乎別人咋麽看,隻要自己幸福就好。


    李芸菲抱緊了二郎的脖子,半天都沒有說話,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李芸菲想到這些,嘴角的笑容不由的變大,不管肚子裏是男娃還是女娃,她都會好好的照顧。看著外麵漫天的雪花和忙碌的二郎,真的覺得自己弄的大棚就是折騰二郎,不過二郎似乎又是十分樂意的樣子,讓她有些不明白。


    “你在門口站多久了,冷不冷?”二郎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屋簷下,滿身都是雪,看著李芸菲站在門口,忍不住的責備的說道,她怎麽就這麽不會照顧自己,不知道外麵冷嗎?就知道站在門口吹冷風,萬一凍著了怎麽辦?


    “沒有多久,我不冷,倒是你快把身上的雪抖掉,快進屋裏暖暖。”李芸菲看著二郎這樣,不由的心疼了,要是自己不弄溫室大棚,他也不用冒著雪去幹活。


    “沒事,我不冷!你呀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成不成?自己有身子的人,怎麽能跟我一個大老爺們比。我身上有雪,不能抱你,你自己快進去,聽話。”趙二郎有些頭疼,覺得李芸菲不夠愛惜自己,現在身子一天天的重了起來,他真的擔心有個什麽萬一,他去哪裏哭去。


    李芸菲看著二郎有些生氣,便聽話的進屋裏休息了,“二郎,等下你要熬點薑湯喝。”


    趙二郎點點頭,這場雪下得也真是時候,今年本來就是幹旱,但是這場雪差不多就解決了問題,人常說瑞雪兆豐年,看來明天的收成已經不錯。


    他們都是種田的人,自然希望莊稼收成越來越多。抖掉身上的雪,換了一件幹爽的衣服,走到李芸菲身邊,才想到自己的剛才的語氣是多麽的不好,不過她剛才確實嚇壞了自己,一直在門口吹冷風,要是真的病了怎麽辦?雖然天氣不好,但是這段時間依舊忙碌不斷,天氣一冷,油榨出來也慢了很多,更加重要的是,冬天冷,沒有過多久就上凍了,晴天還好,這一下雪或者下雨,地麵滑,運送豆油要注意的問題也就更多了,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打滑,車翻油罐碎掉,這個問題一直沒有辦法解決,上次拉的一車油,因為地麵滑,就摔碎了不少,心疼也是沒有辦法的。


    “芸兒……”他輕聲的叫著,不過看著李芸菲已經睡著了的樣子,輕輕的將她抱起來。“芸兒……”


    李芸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了,本來想著自己是如何到床上來的,就看著二郎端著碗了。“芸兒,餓了吧,我做了麵條,你快嚐嚐。”


    李芸菲點點頭,也確實有些餓了,“二郎,我自己來,你的呢?”


    “我等下再吃,先把你喂飽。”堅持不讓李芸菲自己吃,不管李芸菲說什麽,他都堅持自己喂她。


    李芸菲看著二郎深邃的眼神,覺得他是有事瞞著自己。“二郎,最近油坊的生意怎麽樣?”


    二郎不看李芸菲的眼睛,有些事情,他覺得還是不讓李芸菲知道的好,已經夠煩心,何苦在多一個人跟著操心呢。“芸兒,油坊的生意還不錯,你也知道過段時間就要過年了,所以現在家家戶戶買油的也很多,別的家的油也跟著漲價,隻有我們是保持原價的。”


    李芸菲半信半疑,覺得二郎沒有說實話。“二郎,你把最近的賬本給我拿來,我怎麽覺得最近的生意可是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二郎的臉色不由的拉了下去,確實不好,不光是不好,而且很糟糕,總是沒有辦法按時給別人運送到,可是這鬼天氣,加上路途難走,也不能完全怪他們。


    李芸菲看著二郎的臉色,握緊了他的手。“二郎,做生意本來就是這樣,有虧有賺,如果每次都是我們賺錢了,道也不是很好,所以又賠有賺的才是合理的。你跟我說說把,我們是夫妻,一起想辦法,對不對?”


    趙二郎本來真的不打算說的,但是現在決定說了出來。“芸兒,咱們不是在家裏榨油嘛,這樣運送就是問題,本來跟我們合作的那幾家,都說我們的距離遠,加上天氣不好,路麵濕滑,讓他們損失不少的油,他們覺得還不如在集市上買其他店鋪的油呢,而且據說好多家油坊的油都變得不錯了,他們的油也跟咱們的差不度,所以之前合作的老顧客,覺得買誰的都一樣。”


    李芸菲的眉頭忍不住皺了皺,這確實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一時間也沒有辦法解決。“二郎要不咱們也在油坊後院榨油,你看這樣可以嗎?”她覺得這樣運送油就不用走那麽遠了,應該比從自己家裏運送好了很多,不過別的油坊的油也好了的話,他們的油也就沒有什麽特殊的了,看來油坊生意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不過她覺得這些都等過完年再說,天災是沒有辦法避免的,在途中的損耗、破碎的油罐,都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二郎不願意這麽幹,本來家裏已經忙的沒有時間照顧李芸菲了,這樣自己要是去集市裏,這麽照顧她?她一個人在家裏自己哪裏能夠放心的下?


    “芸兒,這件事容我想想,你冷不冷,我在堂屋裏放個火盆吧?”二郎心裏覺得對不起李芸菲,讓她跟著自己受苦,這房子早就說修補,但是卻因為忙,都沒有弄,這一到冬天,就算封閉的不錯,還是回感覺到冷,自己不怕,但是芸兒估計承受不住。


    “二郎,咱們上次不是弄了很多的木炭嗎?這個時候應該可以拿去賣個好價錢了,我們家裏用不用都沒有什麽?我不覺得冷。”因為棉衣都是用的新棉花,真的不冷,而且她基本上不出去,大多時候就在床上躺著,被窩裏也舒服的很。自從過了前三個月的危險期,她就變得能吃能睡,現在也胖了不少,二郎倒是覺得可以放心了,而李芸菲都不敢照鏡子,覺得自己一定胖的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不過她也沒有胖多少倒是真的,因為她愛操心的毛病總是改不掉,這樣哪裏能胖的起來。


    “芸兒,我覺得那點木炭要不就不賣了,給家裏人還有村裏人分一點兒,這天也怪冷的,你說呢?”二郎不是那種嗜錢如命的主,這兩天也真的太冷了,不知道多少人能受的住,尤其是那些貧苦人家,他從小受過這樣的苦,所以不想別人也跟他一樣,再忍受,他現在過得不錯,穿著棉衣,烤著爐火,要跟之前相比,他現在幸福太多了。


    李芸菲知道二郎的心,她也想了想,本來撿的木炭雖然不算少,但是要去賣的話,說不定人家還會繼續要,那個時候自己去哪裏弄去,倒不如賣個人情給村裏人,她也知道這個村裏的情況,這個村不富有,甚至可以用貧苦來形容,好多人都是靠著一畝三分田,靠著老天爺賞飯吃,過冬對於他們來說更是難熬的要命,棉花現在貴的嚇死人,買是買不起的,成衣坊的棉花和棉衣都賣瘋了,天天數著銀子樂嗬嗬。


    像他們這樣的貧苦的人家,根本就沒有閑錢去買木炭,本來還可以揀點幹柴的,但是山上的大火,讓他們的希望也破滅了,這個冬天是特別的難過。


    李芸菲點點頭:“二郎,你先稱一下大概有多少斤,去掉咱們自己和家人的,還有多少斤,村裏有多少戶人家,你一定要分配好了,不然可是會鬧成矛盾的。”


    二郎聽著李芸菲的話,都牢牢的記在心裏,他知道這件事應該不能出亂子,好事不能變成壞事了。“芸兒,等下我就跟大哥一起商量著辦,大家都在一個村,彼此也有個照應,芸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李芸菲點點頭,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看著這群村民淳樸的份上,她也不忍心讓他們受凍,村民本來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後來知道了,可是沒有少來看她,不是給送雞蛋,就是送母雞的,有時候他們做了什麽好吃的,都會給自己送來,還交代她說,有什麽時候直接叫人就可以,二郎不在家也沒有事。


    李芸菲當時就感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娘、大嬸、嫂子、弟妹,謝謝你們。我……”


    “二郎媳婦,你跟我們客氣什麽,快把眼淚擦了,這樣哭對眼睛不好。你隻要記得有事叫我們就成,俺們基本上都在家。”


    “二郎媳婦,你是個好人,我們做過哪些事情,你都不計較,俺們心裏也有數,照顧你也是應該的,更何況俺家相公還在你們家裏做工。”


    “嫂子,我們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誰叫我們都是一個村的呢,您和二郎哥都是好人,好人自然有好報。”


    從那之後,李芸菲對村裏的人也改觀了不少,今天二郎有了那個提議,她立馬就答應了。


    “哎,這鬼天氣真是凍死人了。”


    “可不是,你看這外頭的雪更大了,明個估計都出不了門了,要是有炭火烤火就好了。”


    “別做夢了,吹冷風還沒有把你給吹醒不成,就咱們家裏的這情況,賺一年也不夠買木炭的。”


    “哎……”


    他們都忍不住的再次歎氣,趙二郎聽到他們歎氣的樣子,忍不住的心疼,頓時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多麽的正確,本來趙大郎不是十分樂意,不過後來還是同意了二郎的建議,大家的苦日子,他也不是看不到,今年冬天,他們家裏的日子好過多了,趙孫氏天天在屋裏燒著炭火,基本上除了做飯就不出去,但是她一點兒不覺得感激,這是自己兒子孝順自己的,憑什麽要感激李芸菲。


    不過她不出來,也有不出來的好處,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李芸菲自然也不想看到趙孫氏。


    趙二郎家免費給大家送木炭的事情,很快就成了村裏的大新聞,他們沒有想到上次趙大郎和二郎撿的就是木炭,更加沒有想到是他們居然會挨家挨戶的給他們送,把村民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二郎,快進屋裏坐坐,我給你倒杯熱茶。”


    “大叔,你別忙乎了,我這還要給別人送木炭去,就不錯了,還好不覺得冷了,外頭的雪都停了。”趙二郎趁著這會兒不下雪了,隻掉夜裏冷的難熬,所以一大早就去給大家送木炭去了,希望大家能睡個安穩覺。


    老漢忍不住老淚縱橫。“好孩子,老頭子我謝謝你了,你看看你什麽事情都能想著我們大家。”


    屋裏的老嫗聽到了聲音,便起身走了出來,看到屋裏擺放著一堆木炭,又看到了二郎,便詢問了一下李芸菲的情況。“二郎,你媳婦又幾個月的身子了?有什麽事情盡管找我,接生我雖然不會,但是我認識一個不錯的接生婆,到時候你提前給我說,我幫你找。”


    “那就先謝謝大嬸了,差不多現在有五個月了,估計要到開春之後才能升,到時候還真得麻煩大嬸,我一個爺們不懂這些。”趙二郎覺得人和人之前不也就是這麽一會兒事嗎?你幫助別人,別人自然會記得你的恩情,你有事的時候,人家也不會不幫忙。


    趙大郎看著天色有些晚了,不過還有幾家沒有就送完了,本來覺得明天送也成,不過想著如果不送,他們就要受凍了,便繼續走著,可能是天色有些黑,他聽到哎呦一聲,“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趙大郎看著自己把人家撞倒了,連忙放下籮筐,走過去攙扶。


    “不怪你的,是我自己的錯。”那婆娘的聲音聽起來倒真的不錯,婉轉好聽,趙大郎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神看她,怎麽沒有見過,難道她不是村裏的人,那麽這麽晚了準備幹什麽去的?


    “沒事,你一個姑娘家,這麽晚了準備幹什麽去?”大郎有些擔心,怕她出了點兒什麽事情就不妥了。而且這雪天不知道有沒有狼出沒,因為山上冷,狼沒有吃的,便會下山,不過他們從未見過狼,但是雪夜,村裏的人便不會出去,自己要不是給大家送木炭,他也不會出去,這天寒地凍的,她一個姑娘家,真是危險。


    她聽到趙大郎的話,這眼窩不由的一熱,還不是因為老爹一病不起,她是來親戚家借銀子的,不成想迷了路,而且這麽大的雪,她一個姑娘家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去哪找個人問路,沒有想到就遇到了趙大郎。


    趙大郎看著她哭了,心裏就忍不住疼了,但是他又不能唐突了人家姑娘。“你家那親戚是不是在趙家村?我們這個村子叫趙家村,我叫趙大郎,姑娘你要是信得過我,就等下去我家歇歇腳,你在好好想想,明個一早在趕路也不遲。”


    “這……”她倒不是不相信,隻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吧,爹常說無功不受祿,自己怎麽能平白無故的接受人家的恩情呢?


    趙大郎看著人家姑娘猶豫,以為人家不相信自己,他覺得這也沒有什麽,不過她一個人站在雪地裏確實有些讓人心疼!


    “姑娘,要不你找個地方暖和一下,這樣容易凍傷自己。”趙大郎好心的提醒,他這個人不是特別會說話,但是隻要覺得自己做的對的,便會堅持。


    她不是不相信,顯然看出趙大郎誤會她的意思了,“趙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太過於麻煩了,去你們家不太妥當。”她不想給趙大郎添麻煩,可是自己真的是沒有地方去,要不然也不會一直站在雪地,他是唯一一個關心自己的路人,其實過路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是好多人把她當成要飯的,所以對她也是十分冷淡,根本就不理會她!


    趙大郎看她也挺可憐的,忍不住道:“不麻煩,我家裏就兩個孩子和娘。”他心裏有一種感覺,就是覺得家裏缺了一個婆娘,看著眼前人,他是喜歡,但是卻會覺得自己這樣會唐突人家姑娘,自己不能做癩蛤蟆,做著不切實際的夢!


    她一聽覺得奇怪,為什麽他沒有媳婦?不過這話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問比較好,怕引起人家的傷心事,而且又看著趙大郎放在地上的竹簍,看樣子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自己要不要在這樣耽誤人家的時間呢?


    “趙大哥,我是不是耽誤你的事了,你要是有什麽事就先忙,我……”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但是也覺得人家跟自己一點兒關係沒有,憑什麽要求別人幫助自己呢?


    趙大郎想著差不多一會兒二郎就應該弄完了,到時候讓他帶著人家姑娘回家就可以了,這麽冷的天,在繼續待下去也不是辦法。


    “姑娘,等下我弟弟送木炭就回來了,你跟他回去取取暖,你現在冷嗎?”趙大郎看著人家姑娘穿的單薄,就將自己的棉衣脫了下來。


    “你別嫌棄,誰都會有難處的時候,你把這棉衣披在身上,暖和一下!”趙大郎這一動作,讓人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趙大哥,不,你快把棉衣穿上,別凍著了,我沒……阿嚏……”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裏是溫熱的,他真是一個大好人。


    趙大郎站在雪地裏,腳都凍的有些發麻,不過很快便看到了一個人影,確實沒有猜錯,是趙二郎,他看著自己大哥怎麽那麽單薄?“大哥,你的棉衣呢?冷不冷?”他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了一個姑娘,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二郎,你來了就好了,快帶這位姑娘回家裏取取暖,她是迷路了,在這裏凍了很久了。”他焦急的說著,但是趙二郎上下打量了一下,確定這個人沒有問題,才點頭。


    “不知道這位姑娘怎麽稱呼?”趙二郎可不像趙大郎那搬沒有腦子,不想在遇到像甜妞那樣的貨色,就算大哥他想找個媳婦,但也要找個人品好的,不能什麽貨色都要。


    許妮感覺到了趙二郎對她的不善,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哪裏得罪他了,明明是兄弟,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她淡淡的道:“我叫許妮。趙大哥,我看我還是盡量去尋找親戚吧,趙二哥好像並不歡迎我,”


    趙大郎知道趙二郎除了對李芸菲和家人溫柔以外,對外麵其他婆娘都沒有辦法柔情,是不想跟李芸菲添麻煩,在他的心裏,李芸菲是最好的,其他人在他眼裏都不值得一提。


    “許姑娘,我這個二弟就是這麽一個人,人倒不壞,要不然也不會挨家挨戶的給大家送木炭,這些木炭原本都是他的。”趙大郎不想別人誤會自己弟弟。


    二郎覺得這也沒有什麽好說,這個許妮好像也挺有個性的,他看的出來自己大哥似乎很喜歡人家,但是又覺得自己配不上,既然她不是甜妞那樣的人,帶回家也沒有什麽。


    許妮一聽,不由抬頭看了趙二郎一眼,她這麽也不能把這個跟二郎聯想在一起,在她心裏還是覺得趙大郎最好了。“趙大哥,我看還是不要了,太過於麻煩了。”


    趙二郎也不是傻子,“大哥,剩下的我去送,你帶許姑娘去我們家裏取取暖吧。”


    趙大郎覺得有些不太好,不過現在也隻有隻能這麽做了。“二弟,那就辛苦了,許姑娘,你跟我走吧。”


    許妮這才點點頭,她不喜歡趙二郎,覺得這個人怪怪的。其實她家裏比較窮,所以她都快二十了,還沒有嫁出去,這次老爹又得了重病,她估計就成了老姑娘了,想到這些事情,不由的暗自神傷。


    趙大郎以為她擔心找不到親戚的事情,“許姑娘,你別煩心了,等明個一早,你給我說了地點,我親自送你去,老伯的病也很快就會好的,你別太過於擔心了。”


    許妮扯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她覺得趙大郎真的是好人,如果自己能遇到這麽一個良人,就是日子過的苦點,她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不過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太多了,這不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應該想的,臉頰不由的變得微紅。


    趙大郎因為把棉衣給了許妮,寒風一吹,他強忍著不讓自己顫抖,怕許妮不願意穿了。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激動。或許有一種感情,一眼便認定,但是卻不敢要,因為那不屬於自己,他低頭不敢再看,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唐突了人家姑娘。


    “趙大哥,謝謝你!”她心裏覺得能遇到這麽好的人真的不容易,不過他想必對自己的媳婦有很深的感情吧,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未另娶,這麽深情的男人真是不多了。


    “許姑娘,你太過於客氣了,誰出門在外能沒有個難處。”他憨厚的一笑,那眼中的柔情,似乎讓姑娘的心砰然心動。


    許妮不敢在看,怕自己陷入進去,從此再也沒有辦法出來,她知道有一種感覺說不明白,就是覺得他好,誰也沒有辦法將他替代。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家裏,趙大郎打開門讓許妮進去,趙孫氏一看自己兒子帶著一個姑娘進來,忍不住和善的笑了笑道:“大郎,這位姑娘是?”


    心想兒子這次終於開竅了,不然怎麽會把人家姑娘給帶回家,她看著這閨女長得也周正,配自己兒子應該不錯,不過不知道這位閨女有多大,家住何處,看來今晚是有事可以幹了,她要好好的跟人家說說。


    趙大郎怕自己娘的熱情嚇到人家姑娘了,就忍不住開口道:“許姑娘,這是我娘。”


    “娘,許姑娘是雪天迷路了,兒子讓她來咱們家住一晚,取取暖。”趙大郎一本正經的說著,趙孫氏顯然的興致沒有之前高了,還以為是自己兒子相中的,打算娶回家做媳婦的,沒有想到是沒有地方住的。


    “大娘,給您添麻煩了!”許妮能看的出來,趙孫氏似乎對她有些意見,所以她下麵就直接說的十分清楚。“我明天一早變會離開。”


    趙大郎看著許妮這麽著急要走,忍不住的道:“許姑娘,你快過來烤烤火吧,剛才在雪地站了那麽久,腳凍麻了吧。”


    趙孫氏看著自己兒子沒有出息的樣子,“許姑娘,你應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吧。大郎你跟我進來……”


    許妮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本來想走,但是好像沒有地方可以去,但是人家話已經後所的這麽明白了,自己怎麽好在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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