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房間裏點著油燈,借著昏黃的燈光,何生拿了蒲扇,站在床榻邊趕蚊子,氣溫漸漸回升,蚊蟲之類的也開始繁殖,家裏有了小孩,更不能輕易被蚊蟲叮咬。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


    這些事兒往日都是張惜花做,可如今她身子不適,何生便自發的接過手。確定沒有漏網之魚後,他才將蚊帳放下,輕輕爬到床上。


    榆哥睡在床的裏側,挨著張惜花身旁,何生一趟上來,便貼近媳婦的身,一隻手搭在她的胸口,閉上眼準備睡去。張惜花突然伸手輕捏一把丈夫緊實的皮肉,哼哼的嘀咕道:“瞧你,取啥不好,偏給咱們兒子取個榆木疙瘩的名兒。”


    今日解釋名字由來時,怕家裏人聽不明白,何生便直白的說是榆木的榆,老話常說榆木疙瘩,三斧子五斧子劈不開……


    張惜花見到公婆都十分喜愛這個名,一聲聲“榆哥……榆哥……”的叫著時,她心裏微微複雜,估摸著他們都沒想過這一茬吧?於是隻得等著到了夜晚夫妻獨處時,向丈夫表達小小的不滿。


    “嗯?”何生愣住,他並沒有想過這一層,細想片刻臉色立時漲紅一片,名字已經確定下來,何生也不想承認自己精挑細選的名字有問題呢,他難得翻過身,一把攬住媳婦,耍賴道:“我覺得挺好聽呀。”


    還想再說點解釋的話,何生憋了幾句,沒說出來,他想即便是被說成榆木疙瘩,隻要孩子身體長得像榆樹那樣堅韌結實,一切都很值得。


    張惜花暗地裏翻個白眼,心想,她以後要好好教導榆哥嘴甜才是,可別爹是個悶葫蘆,兒子真成榆木疙瘩,那可真要成為村裏一道風景線啦。


    偏偏媳婦翻白眼時被何生瞥見,他有點小尷尬,怕媳婦會說什麽話兒打趣他,突然猛地捉住媳婦的臉,對著她的小嘴便湊上去輕輕撕咬……


    夫妻兩個驀地一震,幾乎同時驚呆了,何生為自己如此幼稚的行為而懊惱時,張惜花想推開丈夫推不開便由得他胡作非為,已經做到這一步,得了滋味兒,何生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反正在媳婦麵前已經沒了臉麵,還留什麽留?


    何生幹脆纏著媳婦不讓她動,並快速將自己的舌頭擠進她的口腔中,慢慢的加深成夫妻間甜蜜綿長的吻。


    他的手已經不自覺伸進她的胸口,慢慢揉捏著,張惜花紅著臉,很想拒絕,可又想到丈夫憋了那樣久,孩子臨近預產期時,便再沒釋放過,此時啥也做不得,就讓他摸摸當解解饞吧。


    半響後,何生到底是顧忌著媳婦的身子,過得一會兒停止深吻放開她的身,又給張惜花蓋嚴實被子時,當著媳婦的麵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蜻蜓點水似的吻,親完他又覺尷尬,於是馬上背對著她,啞聲催促道:“睡了睡了……不早了,快點睡罷。”


    張惜花無語,丈夫說得好像是自己不願意睡似的,事實上完全是他非要抓著自己行那些羞恥之事,心裏埋怨不住,可依然掩飾不了臉上的蜜意。


    少頃,何生又忽的翻轉身,坐月子期間張惜花受不得涼,因此兩個人分別各自蓋了一條被子,何生連人帶被將媳婦摟進懷,略微等片刻,才忐忑的問:“你真的覺得兒子的名兒不好嗎?”


    噗嗤……張惜花忍不住笑,看來丈夫竟然真的糾結、介意了,她趕緊道:“榆哥也好聽呢,真的很好。”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說謊,張惜花列舉出榆樹種種的好處,榆木耐濕耐腐木性堅韌是十裏八鄉的木匠打家具的主要材料,榆錢與嫩葉裹上麵粉放鍋裏蒸熟好吃極了,皮、葉還有果亦可以作了藥用。凡舉種種好處,不一而足,丈夫的確給兒子取了個好名字,她才沒有嫌棄呢,以比珍珠還真的心保證,她沒說假話。


    不知道為什麽,被媳婦這麽一解說,何生覺得怪怪的,他一點兒也沒注意到名字的好壞,光想著媳婦說的那些吃的用的了。


    爾後,恍然大悟:敢情他兒子在媳婦的嘴裏,倒成為一件好吃好用的物品。


    一時間何生頓感悶悶的,她還不如不解釋呢。張惜花卻莞爾一笑,轉過身與丈夫麵對麵,她忙收起心底的那些別扭,自己給丈夫送上了一個吻。


    像小雞啄米般,親完立時就逃開將腦袋埋在何生的胸口,悶頭嬌羞的嗔道:“你這個榆木疙瘩……”


    何生渾身一震,心頭的鬱悶刹那飛散,這是媳婦第一次主動親吻自己,剛才她太急,隻是擦過嘴角磕在了他下巴處,何生有點蕩漾,雖然他早已經知道媳婦對自己的情意,可是這種肢體的表達跟心頭會意比還要來得激蕩……


    讓人沉醉不已……


    何生情不自禁攬住她的腰身,雙手掰住將她的頭抬起來,一點點的親在她的臉頰上,張惜花躲閃不停,避不可避依然被弄得一臉的口水。


    何生壓低嗓子脅迫道:“嗯……才剛說誰是榆木疙瘩呢?”


    張惜花羞惱道:“除了我的丈夫,還能是誰?”


    何生一臉正色道:“是我的媳婦兒,我的媳婦她才是榆木疙瘩。”


    張惜花不承認道:“是我娃娃的爹。”


    何生哼哼不饒道:“是我娃娃的娘。”


    兩個已經當了爹娘的人,竟然開始向對方胡攪蠻纏起來,互相間毫無道理的執拗了一刻鍾後,何生終於認輸,賴得再跟婦人計較,他翻個身閉上眼便培養睡眠去,耳畔很快想起丈夫的呼吸聲,夫妻間鬧了這一場後,張惜花不由抿嘴微笑,她覺得自己與何生之間的距離感在慢慢消失……


    他更樂於向自己展示真實的情緒了,她也沒之前的顧慮重重,彼此皆努力向對方坦露自己誠實的感情。


    這可真好呢。


    心思甜絲絲的,張惜花睡前不放心,還探探榆哥的身,沒有發現他尿濕,自己才準備進入睡眠狀態……


    一年之計在於春,孩子的洗三過後,何家很快又繼續忙碌的春耕,家裏的田地已經種下一大半,這得多虧江家兄弟,當然何家也按工錢算給他們。若是與趕不上春耕的時節莊稼歉收相比,這點請他們的工錢都是小事兒。


    有去年底一起山上打獵的情分,何生已經跟江家三兄弟很熟識,再加上張惜花救了雁娘的一樁緣由,江家人不要錢都很樂意過來幫忙。


    雁娘在榆哥洗三時,也送禮物上門賀過喜,她很羨慕張惜花生下孩子,見她無聲的撫摸著自己的肚皮,張惜花笑著勸慰雁娘,讓她別急,並告訴雁娘她的身體恢複得十分不錯,再養胖實點,就可以準備懷孩子的事兒。


    雁娘身體已經大好,養了大半年連身量亦長高,以前瘦瘦小小的一個姑娘,眉眼都張開來,一副清麗的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柳枝一樣的細腰身,她心地好,肯踏實過日子,每日盡所能的讓男人放心家事,江家兄弟哪個不對她上心?


    張惜花看著她為人逐漸開朗,話也多起來,江家屋子的幾戶鄰居,對她風評也不錯,慢慢願意與她來往,照這樣下去,江家兄弟齊心存點錢,再多置一些田地,雁娘以後的日子顯見也能過得不差。


    榆哥洗三禮那天,大姑子何元慧家來後,說是想留在家裏多住幾天,便一直沒回杏花村,何元慧顯然是早有此打算,她自家的衣裳等,兒子東哥需要的物什,都早早備了一堆過來,何大栓與何曾氏心裏是巴不得留女兒與外孫在家裏,於是半推半就應承下來。


    何元慧原本是想跟著家人一道下田,可她一身細皮嫩肉的,隻做了一天活就受不住,何元元雄赳赳的做幾天活也沒喊累,她趁此時機第一次笑話了姐姐。


    何曾氏幹脆讓大閨女歇在家,何元慧見娘既要照顧張惜花母子,又要忙洗衣做飯,偶爾還忙田地的事兒,心疼娘一把年紀還做這樣多,她幹脆主動攬過家裏的家務,連同照顧弟妹和外甥的事情。


    反正何元慧生養過兩次,對於怎麽照顧產婦與嬰孩早已摸索一套方法,她做的食物比婆婆做的還合張惜花胃口。


    有了何元慧的幫忙,何曾氏輕鬆了,何生也放心了,簡直是皆大歡喜。


    張惜花心細,近來家裏每天累得像騾子似的,大姑子一直麵色如常,對著誰都笑意融融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倒是沒其他人注意她的異常。


    杏花村說遠並不遠,趕路也就一個多時辰的事,可是大姐夫一家竟然由得大姐在娘家連續住五六天,況且此時又是農忙時分,即便大姐做不下多少農活,可造食打家理事也是一把好手,李家沒可能由得勞動力閑賦在娘家,因此實在說不過去。


    這種種的反常,讓張惜花有點忐忑不安,但是知道何元慧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人,既然她不願意說,張惜花便決定先別多嘴問,等等看過兩天大姐夫家來不來接人。


    作者有話要說:\(^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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